<p class="ql-block"> 夏日的午后,阳光如瀑,蝉儿趴在高大的树干上,用嘹亮的鸣叫细细翻动小院的每一片叶子。翻开江少宾的新书《大地上的灯盏》,散发着淡淡墨香的文字悄无声息地带我穿越回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抵达皖江北岸那个叫"牌楼"的古村落,行走在草木芬香,人丁兴旺,六蓄祥和民俗画卷中。乡村烟火中,剃头的,弹棉花的 ,修伞的,篾匠。铜匠,木匠,瓦匠,铁匠,裁缝,唢呐手……一个个民间艺人的身影晃动着,像一盏盏灯,用微弱的光亮辉映着乡村。</p><p class="ql-block"> "初秋的田野色彩丰富,层次分明。站在田埂上举目望去,巢山像一匹戛然而止的奔马,林海举起雄健的头颅,油绿色的鬃毛迎风招展。山顶上,一个硕大的橘子一寸寸滑落,燃烧的云彩,绚烂而炫目,像失久的稻草垛。田野深处,暮色慢慢升起来,水波一样向周围荡漾……"</p><p class="ql-block"> 一日,在网上与江少宾的此段文字邂逅,它展示出细腻大气,瑰丽的想象力,清新的乡野意境和浓郁的生活气息感染了我,当即买了江少宾的书,《大地上的灯盏》。</p> <p class="ql-block"> 江少宾的独特文风让我耳目一新,写景,抓住特点优美鲜活,写人,直抵人性,对卑微的小人物凄凉的命运,有着如是我闻的冷静叙述,暗暗绞痛你的心;写技艺细致入微,有声有色,既有场面鲜活呈现,又有时间的纵深延展,散发出厚重的生命质感,更是写出生命与手艺融为一体的民间艺人的命运,日渐式微的民间技艺与乡村艺人一道,渐渐老去。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村庄,曾经需要他们粗糙的大手去支撑,去摩挲,千疮百孔的生活,需要他们去缝缝补补。他们精湛的手艺让简朴的乡村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让郁郁寡欢的童年多了些情趣,让辽阔的乡野大地多了一些光亮。</p><p class="ql-block"> 对笔下的生活,江少宾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既热情又冷静,既深情又克制。"既直面纷繁复杂的世相,也正视幽微深邃的人心。"</p><p class="ql-block"> 冯骥才说:"正像保存葡萄最好的方式是把葡萄变成酒,保存岁月最好的方式是尽力把岁月变成永存的诗篇或画卷。"作者一次次在纸上还乡,是慰籍,也是救赎。</p> <p class="ql-block"> 读《大地上的灯盏》是甜蜜而忧伤的,它会勾起那种叫乡愁的情愫。江少宾说:"所谓乡愁,是对乡村整体生态的缅怀,是从人到物,从山到水,承载着最初的记忆。"乡愁亦虚亦实,它是一种如烟云般飘渺的情绪,是亲人的音容笑貌,青草池塘,是麦芽糖的清香,是紫云英的绚丽,棉地的洁白,草药的清苦……乡愁大到一代人共同的精神家园,小到一颗心的容量。</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的甜美深邃的怀念,不是激流,不是瀑布,是花木掩映中皆不出歌声的古井。"(舒婷《母亲》)乡愁,正如此繁盛,又如此寂寥。我在《大地的灯盏》中,一次次体味深邃而清澈的乡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