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打疫苗（短篇小说）

欧力平

<div>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div><div>如有雷同，纯属巧合。</div> 　　2021年的春天，似乎与去年的春天不同。在过去的那年春天里，新冠病毒肆虐全球，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街道行人稀少，商店关门，天空飘着蒙蒙细雨。2021年的春天，又和往年的春天一样，天空湛蓝湛蓝的。偶尔飘过几片白云，像一朵朵美丽的百合花，在蓝天的衬托下，更显得婀娜多姿。人们似乎闻到了春天的芬芳。大地开始复苏。 　　街边的商店开始营业了；地铁工地传来了隆隆的机器声；写字楼里灯光通明。人们从新冠病毒的魔法中冲杀出来，逐步开始恢复正常的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 　　王大爷是名退休工人，今年六十八岁，身边有老伴，儿子成家后自己过。王大爷方脸盘儿，板儿寸头，目光深邃，中等身材，走路不紧不慢。性格耿直，遇事喜欢较个真儿，讲个理儿，有时爱和街坊邻里打打麻将。就是有一个毛病——高血压。 　　这天早上，天空晴朗，旭日阳光洒满大地，春风拂煦。王大爷和往常一样，早七点起床，洗漱完毕，拿着买菜用的布袋子，准备出门散散步。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嗨！忘带口罩了”。转身进屋，戴好口罩，出门了。 　　走出小区大门，但见马路上一片喧嚣，车水马龙，不时的有几辆职工上班的通勤车驶过。看到这情景，王大爷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上下班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摇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大约在太阳一竹竿高的时候，王大爷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拎着装满蔬菜的布袋，回到了小区。走到小区门口，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区公告栏上贴的通知“本小区各位居民注意了：凡本小区年满18岁至69岁的居民，从3月20日开始，持本人身份证，可到社区第一卫生院，打新冠疫苗。卫生院工作时间：星期一至星期日，上午8：00至11：30；下午1：30至4：30。”看完通知，王大爷拎着早餐和蔬菜，径直回家了。 　　一进家门，王大爷将早餐放到餐桌上，把蔬菜放到厨房里，洗洗手，摘下口罩，招呼老伴一起吃早餐。 　　王大爷一边吃早餐一边说：“唉！今早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居委会贴的通知了。说是18岁到69岁的小区居民都能去社区卫生院打疫苗了。”老伴说：“是呀，我也听说了。说是特殊行业的人都打完了。”“说这疫苗呀，得打两针呢。”“我还听说有的打三针呢，不过最近又听说，打一针就行。”“那你说，咱们打不打？”“我说呀，咱们再等等。听说打了有反应？”“嗯，那也是。唉，要是有反应，怎么没见电视报道呢？我看还是个别案例。”“依我看，还是等等。”“我看这样，要不我先打？过段时间你再打？怎样？”“行啊，就这么滴吧!早晚得打。”就这样，王大爷决定打疫苗了。 　　这天早上九点钟，王大爷吃完降压药，戴上口罩，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来到了社区第一卫生院。走到前台，护士告诉他：“大爷，上午的号拿完了，您拿着这张表，按要求填写，下午再来。”王大爷拿着表格，回到家里。按要求填写完后，吃了中饭，躺在床上稍加休息，下午1：30，准时来到社区第一卫生院。 　　由于有打疫苗的任务，卫生院失去了往常的安静。人头攒动，声音嘈杂。排队的人很多，王大爷走到队伍末梢，往前一看，嘿！前头还有大几十号人呢。这时，正好碰见小区的老李。王大爷上前打了招呼，问“老李呀，今天来打疫苗了？”老李答道：“是呀！你不是也来了吗？唉，你说这打疫苗疼不疼？”“不疼！”老李又说：“你说不疼？过去咱们打疫苗，第二天胳膊就肿了，再过几天就结了一个痂，等这个痂掉了，胳膊上就留下一个疤。我胳膊上都有两三个疤了。”王大爷说：“你那是过去，现在技术先进了，打完针就一个小点儿，过几天啥也看不见了。” 　　正说着，王大爷排到了。伸手向护士递上表格。护士说：“大爷，您请坐。”王大爷坐到椅子上，伸出胳膊，撸起袖子。护士将扎带绑到王大爷胳膊上，启动电子血压计。就听到血压计发出“滴、滴、滴……”的声音。等声音一停，血压计蹦出一组数据，护士抬头看着王大爷，说：“大爷，您血压高啊！”王大爷忙问：“多少？”护士说：“高压170，低压100，心率85。”王大爷一愣，说：“在家里都挺好的呀？”护士接着说：“大爷，您别急，您先到旁边休息一下，过30分钟再来测一下，好吗？” 　　按照护士的要求，王大爷在大厅椅子上休息了30分钟。拿着表格又来到护士面前，说：“护士小姐姐，您看，我已经休息了30多分钟了。”护士微笑着给王大爷绑上血压计。启动，测量，等血压计一停，护士看了一下数据，对王大爷说：“大爷，您的血压确实高，和刚才一样，按规定不能打疫苗。”王大爷还想说什么，护士又问：“大爷，您有什么异常感觉吗？”“啥也没有呀”，“您感觉头晕吗？”“没有呀”，“您感觉恶心吗”，“没有呀”，护士接着说：“我建议您到医院去看一下，调整几天，等情况好点了，再来，您看怎样？”这还有啥说的呀，回家吧。 　　王大爷一进家门，老伴就问：“唉！打完了？”王大爷气呼呼地说：“打个屁！说我血压高，不能打。”老伴忙说：“别着急，真是血压高，咱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呗，干嘛着急上火的？”王大爷一想，也是这个理儿。那就明天上医院看看吧。 　　第二天，王大爷在老伴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挂了专家号，来到专家诊室。大夫一见王大爷，忙说：“哟！坐坐，您又来了？老病号了，这回怎么不好？”王大爷坐下后，说：“嗨！老毛病，血压高呗。它还怪了，一到医院就血压高。”大夫笑笑说：“别急，我给你量量，”说着，拿起电子血压计，给王大爷量了起来。量完之后，告诉王大爷：“还好啊，150的80，心率75”。王大爷真想把打疫苗的故事和大夫说一遍，只见大夫接着说：“大爷，您是老病号了，今天就不做检查了，我给您换一种药，您回去吃吃看，如果不好，您再来，我们做进一步的检查，您看怎样？”王大爷和大夫道了谢，和老伴回家了。 　　一连几天，王大爷按大夫的要求，吃药，休息，散步。调节心理，愉悦心情。每天量两次血压，都很正常。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王大爷就和老伴说：“我这几天都挺好的，想明天再去试试打疫苗？”老伴说：“想去就去呗，这还用得着跟我说？”“唉，这不是互相尊重吗？”“你个老东西！唉，我告诉你，上次你是下午去的吧？一般上午血压低些，下午血压就升起来了。这回呀，你早点儿去，争取上午打，听着没？”“对呀！还是老伴有想法呀！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爷就起了床。给老伴扔下一句话“唉！我说，今天早上你自己随便弄点啥吃的，我在外面过早，然后去打针啊”。说完，戴好口罩，就出去了。 　　到了社区第一卫生院，拿到了上午的号，领表，排队，就等医院上班了。早8：00，医院准时上班。像上次一样，王大爷填表，排队，和熟人聊天。不一会儿，王大爷就排到了。护士一看，说：“大爷，您又来了？这次准备好了吧？”王大爷说：“还行吧”，说完，伸出胳膊，护士绑上扎带，启动电子血压计，就听到：滴，滴，滴……，声音一停，蹦出一组数据，护士一看，笑了，说：“大爷，您还是血压高。高压170，低压100，心率85。”王大爷一听，急了！刚想说什么，护士马上安慰道：“大爷，您千万别急，您这张号呀，下午照样有效，您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好吗？”王大爷这时冷静了，说：“护士小姐姐，下午，我带自己的血压计来，您看可以不？”护士笑了笑说：“可以呀。” 　　回到家里，一进门，老伴还是那句话：“打了没？”王大爷无精打采地说：“没打成。”“怎么回事？”“那还用说，血压高呗。护士让我下午再去一次，这回我带自己的血压计去。”老伴接过话茬：“没听说过，人家医院的血压计不比你的好呀？再说，你自己带的，人家认不认呀？”“我和护士说好了，她答应了。”“那你就试试吧。” 　　下午1：30，王大爷戴上口罩，准时来到社区第一卫生院，找到上午给他测血压的那位护士，说：“护士小姐姐，你看，我来了，哈哈！”护士说：“您稍等，我把这几个人测完了，就给你测。”不一会儿，护士忙完了，招呼王大爷过来。规定动作，坐下，伸胳膊，撸袖子，扎绑带，测血压。滴滴哒哒声音之后，护士一看数据，又笑了，“大爷，您的血压还是高呀，高压170，低压100，心率85。”护士边说边咯咯的笑。王大爷这次似乎胸有成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血压计，说：“你不是同意我用自己的血压计吗？”护士一看血压计，和医院的牌子型号都一样的，就说：“行，你自己量量吧。”王大爷很熟练的量了起来。等滴滴哒哒声一停，王大爷自己一看，啊！高压175，低压103，心率85。护士也看到了数据，说：“你看，你自己的数据，比我们的数据还略高一点。按规定，不能打疫苗，您还是先回去，好好调整一下，再来。”王大爷这回心情特别平静，啥也没说，把自己的血压计放到包里，起身准备回家，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护士：“我这个号还有用吗？”护士答：“还有用啊。”王大爷说：“你把这个号，给需要的人吧，我回去了。”说完，王大爷背着包回家了。 　　一进家门，见到老伴，王大爷自己先自问自答：“打了没？没打成。”老伴一笑，接着说：“我就知道没打成。要我说呀，这疫苗咱就别打了。就凭你这股劲，那新冠病毒就不敢侵犯你。”王大爷坐到沙发上，倒了杯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和老伴说话：“你说这血压高于160就不能打疫苗，有啥科学依据吗？而且，他们只看高压一个指标，不看低压，也不看心率。不明白，医道儿咱不懂。不打就不打吧，等以后有了新规定再说吧。反正封城那会儿，我出去好几回，也没染什么病毒，核酸检测都是阴性。”看来王大爷在新规定出来之前，是不想再试试打疫苗了。 　　放下打疫苗这件心事，王大爷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状态。每天早上早餐过后，拿着布袋，上街散步，买点菜。这天，正在散步，碰到小区邻居老李。老李看到王大爷，上前打招呼：“嗨！这不是老王吗？疫苗打了没有？”王大爷说：“高血压，不能打。你打了吗？”老李说：“我都打了第二针了。”老李看到王大爷还为打针的事心有余悸，就又说：“老王呀，我看你得换个医院打。”王大爷问：“为什么呢？”老李像算卦先生似的说起来了：“这医院呐，它得讲讲风水。易经上说，医院不能在热闹的地方。你看这第一卫生院呀，它旁边是超市，前面是马路，马路上还在挖地铁，闹得慌，你说是不？所以，我说，你换到第二卫生院去试试，那里离咱这不远，又安静，没准儿能打成。”王大爷听了哈哈大笑，说：“嗨！别那么神叨叨的，你不是打得挺好吗。”老李也笑了笑，接着说：“这呀，因人不同，没准儿你这生辰八字哪一条不符呢。”然后，老李继续帮王大爷分析高血压的原因。“你说那第一卫生院，人多，空间又小，吵吵嚷嚷，你排队，一排就得一两个小时，性情又急，还戴个大口罩。等你排到跟前儿呀，那血压不高才怪呢？” 　　王大爷听了老李的话，也开始思考。说：“你说的那些神叨叨的事儿呀，我不大相信。你说要换个医院打疫苗，我倒是可以考虑。那你说戴口罩对血压有什么影响？这是按要求戴的。”等王大爷说完，老李又像科学家一样分析起来。说：“这戴口罩呀，就相当于在你口鼻之前，加了一道过滤器。当你吸入外部空气时，口罩将外部空气中的杂质过滤掉，使你吸入较为清洁的空气；当你呼出自身气体时，口罩将你呼出的气体杂质过滤在其内侧，送出较为清洁的气体到外面；但是，当你再次吸入外部空气的同时，又将上次停留在口罩内侧的杂质同时吸入。所以，口罩内侧的循环，是一个自己反复呼出吸入自身气体杂质的过程。所以呀，戴口罩是‘即有利又有弊’是吧？” 　　两人谈到高兴时，都哈哈大笑。由于都有自己的事情，就此分手，各干各的事儿去了。王大爷买完菜，回到家里，把在路上碰到老李的事像讲故事一样，和老伴说了一遍。老伴一听就马上说：“你别听他瞎忽悠！他像什么都懂似的，天上知道一半，地上什么都知道。上个月，帮我们分析股票，那简直是头头是道，结果亏得一塌糊涂。”王大爷接过话茬，说：“不过，他说换个人少的医院打，倒还可以试试，这不也是响应号召吗。”老伴说：“拉倒吧！你就死了这份心把！等有新的规定再去打！一进医院你就血压高，还想不想活了？” 　　其实王大爷这些天，血压一直很好，真想再去试试。王大爷脾气有点犟。背着老伴，第二天一大早，戴上口罩，拎了一瓶矿泉水，就去了社区第二卫生院。一进医院，确实人很少。王大爷走到导医台，拿了号，填了表，准备去排队打针。只听护士喊道：“大爷！您带手机了吗？”王大爷答道：“带了！”说完自言自语地念叨：“这个医院和那个医院是有点儿不同哈，打针还要带手机，幸亏我带了。”王大爷照例来到测试台前，伸出胳膊，撸起袖子，护士绑上扎带。启动电子血压计，只听到：滴答滴答滴答……。王大爷一听这声音就想笑，但不敢笑，怕血压升上去，不知这回运气如何？等滴答滴答声停止，王大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听护士报数据。护士不紧不慢地说：“大爷，您血压高。高压170，低压100，心率85。”王大爷睁开眼，双目溜圆“啊！”护士一看，急忙说：“大爷您别着急，您把单子拿好，休息半小时后，到楼上去，那有个体检室，有医生，她会用水银血压计再给您测一次，千万别着急啊。” 　　护士的言语平静而温柔，表情和蔼而亲切。王大爷有了前两次打针的经历，算是久经沙场，心情平静多了。按照护士的安排，在大厅休息休息，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正准备喝水，才感觉到没戴口罩。“哦！想起来了！”王大爷心里念叨“刚才，护士报血压数据时，我大嘴一张，眼睛一瞪，把口罩挣掉了。嗨，算了，不戴就不戴吧，反正时间不长。”半小时后，王大爷来到二楼，找到体检室，给医生递上表格，坐到椅子上。医生并没有忙着给大爷帮扎带，而是说：“大爷，看第一次记录，您血压蛮高呀。休息了一会儿没有？”王大爷答道：“休息好了。”医生又问“现在感觉怎样啊？”“感觉挺好。”“哦，那我现在给您再测一下。”王大爷伸出胳膊，撸起袖子，医生绑上扎带，塞上听诊器，手捏打气球，只听到：哧-哧-哧……王大爷听到这声音，嘴角露出微笑，心想：“这声音，我听着对劲儿。”等医生松开打气球，呆一会儿，医生说：“大爷，您血压挺好呀，高压148，低压95，心率75。”听到医生这句话，王大爷长出一口气，“呵-------”正想转身去登记室，只听医生说：“大爷，我再给您测一次，刚才您没坐正。”大爷一听，脱口而出：“还测压！我好不容易正常了！”医生也笑了笑说：“没事的，您坐正，我再测一次。”王大爷心想：“测就测吧，如此漫长的打针路我都走过来了，还在乎这一刻？”重新坐下，伸胳膊，撸袖子，医生绑上扎带，塞进听诊器，测量。过了一会，医生高兴地告诉王大爷：“大爷，您的血压正常，高压145，低压90，心率75。”王大爷听到医生再次告诉他血压正常，心里那股高兴劲儿呀，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王大爷起身，拿着医生签字的单子，乐呵呵地朝着“疫苗注射登记处”走去。来到登记处，准备排队，走过来一名护士，问王大爷：“大爷，您带手机了吗？”王大爷高兴地回答：“带了，护士小姐姐。”护士又问：“您会自己操作吗？”王大爷笑着答道：“会！打个电话什么的，我都会。”护士接着说：“您拿出来，我看看。”“好嘞！”边说话，王大爷边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护士。护士一看，乐了！“老人机呀！”王大爷见护士一脸惊讶，忙问：“怎么？这手机不行吗？”护士说：“是的，大爷。要用智能手机。” 　　这下子可把王大爷搞蒙了。心想“就打针这事，测血压这么难的关，我都闯过来了，现在又说手机不行了，这是谁家规定的？这不是成心拿我们老家伙开涮吗？”想着想着，王大爷又乐了，“前几天儿子换了一部新手机，当时还说把旧手机给我用。我和他说：那玩意儿，不好使，我这手机字大，声音大，打个电话什么的，好用！正好，趁这机会把手机要过来，免得放在孙子那天天玩游戏。”想到这里，王大爷忙问护士：“现在几点了？”护士说：“上午九点二十。”王大爷忙拿起老人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将在医院打针的事情，细说了一遍。儿子一听，二话没说，跟单位领导请了假，开着车，先回家拿了手机，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见到他爸爸，掏出手机，喘着气说：“爸！把您的手机给我看看。”王大爷急着说：“还看啥呀？快把你的手机给我呀！”儿子说：“爸，您别急，是这样，我看看您那手机卡，和这部手机配不配套？是大卡？还是小卡？要是不对，可就麻烦了。”王大爷一听，仰天长出一口气，哎呀我的妈呀！打个针哪来这么些事呀！儿子打开老人机一看，运气！这卡正合适。护士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对着王大爷儿子说：“你赶快回单位吧，剩下的事我来帮忙。”护士接过王大爷的手机，对王大爷说：“我先帮你操作，你在旁边看着，然后你自己操作，这对你以后操作手机也有帮助，是不是？”王大爷回答：“对对，我也正想看看这新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嘿嘿！”护士说：“我先给你下载一个‘微信’，大爷，您的手机号？”王大爷报了手机号。护士又说：“大爷，给您的微信号启个昵称，哦，就是启个名，您看叫什么好？”王大爷忙说：“就叫‘老王吧’嘿嘿！哦，不不，叫老王，老王！哈哈”护士说：“下面您自己操作，我在旁边教您。”“好嘞”王大爷接过手机。 护士指着微信图标说：“点这个微信。”“点了”“再点击右上角”“点了”“再点‘扫一扫’。”“点了”“照着这个‘二维码’扫一扫。”王大爷扫完二维码，蹦出来一个页面，“某某市疾控中心公众号”。护士说：“点击‘关注’。”“好，关注了。”点完之后，蹦出一个卡片，写着“是否同意本软件的隐私协议”。王大爷看不明白，忙问护士，“再怎么操作？”护士看着手机屏幕说：“在这勾选，然后点‘同意’。”王大爷按照护士的指导，勾选，同意。突然，又蹦出一个卡片，写着“是否允许获取你的位置信息？”王大爷忙问：“这该怎么点？”护士看看王大爷又说：“哦，王大爷，这叫‘大数据’。再遇到这种问题，你就点‘允许’，‘同意’，‘确定’或者‘是’，就行了。”王大爷说：“那我要是‘不允许’，‘不同意’，‘不确定’，或者‘不是’，行不行？”护士说：“那不行，那样就不能通过，后面就无法进行操作了。”王大爷心想，又不让我选择，那还问我干嘛？管他呢，就像护士说的那样操作吧，还得赶紧去打针呢。接着，王大爷点击了“允许”手机接着问：“是否允许访问你的设备”不管那些，王大爷点了“允许”手机又问：“是否允许访问你的相册？”都不知道相册是啥，王大爷就点了“允许”手机又问：“是否同意访问你的通讯录？”新手机哪有通讯录？王大爷稀里糊涂就点了“同意”等这些操作做完了之后，手机蹦出来一张表格，“某某市接种新冠疫苗登记表” 　　王大爷看着表格，对护士说：“这填表我有些困难，打字不行。”护士说：“没关系，我都给你设置好了，在手机空白处，用手直接写就行了。嘿嘿！”王大爷对着护士笑笑，说：“这玩意儿，还蛮先进的吗！”在护士的指导下，王大爷总算是把登记表填写完了。最后，点击“提交”。屏幕显示“提交成功”，接着弹出一个“条形码”。护士帮着王大爷把这个“条形码”截屏，保存到相册，告诉王大爷，等会排队到窗口，你就出示这个“条形码”，做登记的护士，扫一扫你的“条形码”，你刚才填写的信息，就直接进入电脑了。 　　王大爷向小护士道了谢，排队，登记，拿到注射单，到注射室打了第一针新冠疫苗。按照规定，打完疫苗后，要在观察室留观半个小时。王大爷来到观察室，往椅子上一坐，长出一口气。想想这次打疫苗的经历，不就是血压高吗？为什么血压高呢？是我的情绪有问题？不是呀，我情绪挺好的呀。是排队吗？不是呀，人家那么多人排队，不是也没有血压高呀。是戴口罩吗？不是呀，那么多人戴口罩，不是也没有血压高呀。是血压计吗？更不对了，我不是还用了自己的血压计吗？再说了，如果血压高就不能打，那疫苗的适用范围，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呀。嗨！医道上的事儿，咱不懂，就别瞎想了吧。抬头一看观察室的挂钟，哟！半个小时都过了。王大爷拎着包，高高兴兴回家了。 　　王大爷一进家门就喊道：“唉！我的新冠疫苗，这回打成了！”老伴一听，哈哈大笑。说：“好啊！今晚炒两个菜，喝二两？”“就是嘛，还是你了解我呀，这么艰难的打针历程。”转念一想，不对。马上说：“唉！唉！不行呀，医生说‘打完针，不能喝酒’！”“这可是医生说的，不是我不让你喝啊。”“还说，不能洗澡呢！”“啊！不洗澡，你就上床？这么热得天！”“那也是医生说的！”王大爷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房间里虽然只有两人，可是，祥和的气氛充满了整个空间。 　　 2021年6月23日于武汉 欧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