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无锡水弄堂，究运河过去史

医中壶痴

因无锡真有味道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张总邀请，周六上午门诊结束后就驱车从江阴赶往无锡，目的是就上次讨论的无锡市非遗保护项目之一的梨膏糖开发进行深一步讨论，本来安排在我表哥家边的饭店，后因和子足疗的沈总邀请改到南长街上的古韵轩进行。

说起南长街，好多人就会想到那句无锡旅游局在央视台的广告语：“江南水弄堂，运河绝版地”。所以，一直想着来南长街景区游玩一下，来看一下这运河绝版地是个什么模样。



我们开车来到了古韵轩停车场，从古韵轩后门进入了饭店，饭店古色古香，苏式园林格局，每个包厢也布置得很雅致，很有品位。席间张总给我们介绍了南长街改建的情况，让我们对无锡水弄堂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现在的清名桥古运河历史街区是2006年无锡市政府根据清名桥历史文化街区建设规划，对南长街跨塘桥至清名桥段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对南长街及南下塘街街道两侧的房屋作了保护性翻建，以清末民初建筑风格为主调，修旧如旧，保留了原有的商业传统建筑群和刘鸿铎祖宅、周氏余庆堂等一批老宅。改建了永泰丝厂，恢复了薛南溟故居，修建了清和茶楼、转角楼、矮脚楼面店及和平书场，扩建了南水仙庙。把道路改成了小方块石路面，形成了步行街。并利用永泰丝厂旧址建造了中国丝业博物馆，利用清名桥西侧的原清名桥小学和市文保单位坎宫救熄会和镇塘庵等用地，改建成中国运河文化艺术馆。



将聚鑫园及矮脚楼易地重建，既保住了老字号，又适应了现在的街市布局。为了能方便市民及观光游客的参观游览，街上布置开设了多家餐饮、旅游及文化店铺。而我们今天就餐的这家古韵轩大酒店就是11年新开设的，正好位于南长街街口，市口非常好。我们吃完午饭，张总就领着我们参观了一下这历史文化街区。

饭店正对着跨塘桥，在跨塘桥堍设立了一块巨石，由吴良镛题写了街名刻于巨石之上，街口建了石柱砖木牌坊，牌坊匾额上上书“运河古邑”四个大字。





张总介绍说改造后的南长街，将沿街的原居民全部迁走了，旧时无锡那种市井生活场景和民俗风情就很难再现了，现在完全是以旅游休闲的全新面貌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我想这是全国旧城改造中的通病，而漳州古城的改造就将1万多名原住民保留了下来，古城的民俗民风与市井生活原汁原味保留了下来。

清名桥古运河历史街区主要由四条街和三座桥组成。四条条街分别为南长街、南下塘街、大窑路街和伯渎港街，三座桥则分别为清名桥、大公桥和伯渎港桥。其中以清名桥的历史最悠久。2014年6月，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召开的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将全长1794公里的中国大运河项目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46个世界遗产项目，而江南运河无锡城区段和清名桥街区作为其子项目而成为了世界文化遗产的一部分。

京杭大运河穿越无锡城而过，最繁华的地段就是这南长街清名桥街区，这里集寺、塔、河、街、窑、宅、坊、弄、馆等众多人文景观于一体，涵盖了江南民俗文化、民族工商业文化、水弄堂文化、古建景观文化、宗教文化等多种形态。



京杭大运河在无锡境内大约有四十多公里长，将现今的无锡城一分为二，这在整个大运河中仅有无锡段的河流是穿城而过的。其实在明清时期，无锡当时的城市规模还很小，无锡城的城墙就是依在古运河的岸边修葺的，因此说那时的大运河实际上也就成为了古无锡城的护城河。



当时的无锡，东南西北各开四座城门，出了城门便是运河，一些古运河的支流，通过城门流进市区，居民大都沿着这些小河的两岸定居，人们出行的工具，便是咿呀作响的摇撸小船。而所谓的“江南水弄堂”，就是在那个时代形成的。而“江南水弄堂”最为典型的地方，就是这清名桥古运河历史街区这一段。



古运河两岸分别是南长街和南下塘街，南长街经改造后拓宽了许多，而南下塘街基本上保留了原有的风貌，也是目前保留着无锡古运河水乡文化特色的地方。站在跨塘桥上，看着古运河两岸民居高低错落，码头石埠错落有致，白天人家临窗面水，夜晚运河灯影迷离，那种后门洗汰下船，前门逛街上桥的江南水乡枕河人家的生活状态。如果到了烟雨时节，丝丝小雨飘洒在白墙黑瓦之上，再淅淅沥沥滴落下来，沿着石埠码头慢慢流淌，注入古运河，一幅幅烟雨江南水墨画又呈现在人们的眼前。虽然南下塘街上有的房屋依然破旧，墙壁斑驳，但对于我们这些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的游子回到故乡面对着这小桥流水、枕河人家及桨声惊梦的水弄堂还是让人感到流连忘返，欲去还留。

无锡人习惯把这一段古运河叫做“水弄堂”，是因为这一段古运河的河面不宽，才七八米左右的距离。住在两岸枕河人家的居民，每天推开临河的窗户，就可互相见到对方，只需轻轻打声招呼，河对岸的人家立马就能听清你说的什么，就象生活在弄堂里的邻居家。





自从有了古运河，无锡的先民们就傍河而居、因河设市、以河为生，千百年的沧桑巨变，孕育了独具特色的江南水乡风情。春雨里站在临街屋檐下静观身着各色旗袍的江南女子打着各式花伞从门前的街上穿梭，静听那高跟鞋脚踏石板路发出的清脆声音；夏日的傍晚时分一群光着膀子的孩童在运河边追逐着满天飞舞的萤火虫；秋风中望着一船船满载从运河中收获来的鱼虾的渔舟唱晚；冬雪里手捧着小手炉端坐在临河的窗前，隔着玻璃看着雪花飘落在对岸错落有致的黛瓦上赏一场富有江南韵味的风花雪月。如此这般诗情画意的生活，也许只有居住在这古运河两岸的寻常百姓才能体验得到。现如今为了旅游，将原住民搬迁走了，留下空房，虽修旧如旧，将许多旧居旧厂旧店原汁原味保存了下来，让游人们能欣赏到这水弄堂的水乡美景，但怎么样也无法感受到原住民原生态的生活情景，更无法体会这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江南水乡风光。



自从公元613年，隋炀帝全线贯通了京杭大运河以后，无锡古运河就成为了南北运输的大动脉，尤其在明清时期漕运高峰时达到了最鼎盛，成为当时与湖南长沙、江西九江和安徽芜湖三地齐名的“全国四大米市”，据史料记载，当时无锡的仓储大米每年都达到130万石以上，使得粮食业成为了无锡的百业之冠。无锡米市的兴旺同时带动了各行各业的繁荣，据说当时运河沿岸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各地客商也纷纷云集于此，洽谈生意，贸易交流，使无锡真正成为“商贾云集，船乘不绝”之地。



另外，由于运河交通运输的方便，当时在无锡运河边上就发展起了烧窑业，到清代，这里的砖瓦窑已经有一百多处，砖瓦通过运河运往全国各地。时代的变迁，这些砖瓦窑虽已不在生产，但是，从这些残留的窑包遗址，我们依稀可以想象出它当年的繁荣。



古运河交通的便利也给当时的统治者提供了一种更为浪漫的巡游方式，据说康熙、乾隆几下江南都是走的京杭大运河，并多次在无锡逗留，由于古运河中的黄埠墩周围水面宽阔，因此就成了康、乾下江南时龙船停靠码头，然后他们换乘小船去惠山游玩，两位皇帝曾多次在此留下墨宝以及许多故事和传说。



横跨在水弄堂上的这座清名桥则是无锡古运河上规模最大、保留最完整的单孔石拱桥。始建于明万历年间， 由无锡“寄畅园”的原主人秦燿的两个儿子捐资建造的，因兄弟俩分别叫秦太清和秦太宁，因此各取一字叫做“清宁桥”。这座石桥在清康熙八年（1666年），由无锡县令吴兴祚重建。到了道光年间，因讳道光皇帝的名字改名为清名桥。



曾经的清名桥在历史上的繁荣情景就如《清明上河图》上所描绘的那座虹桥一样，是古老运河历史的符号、繁荣的象征以及文化的缩影。看着在清名桥下生活的运河人家那样的安逸和自足，我想这也许就是悠悠古运河带给他们的那种自信与满足吧。他们在极普通的生活中回味着过去，感受着当下。清名桥就象是一个窗口，漫步在清名桥上，你能深深体味到这古运河千百年来的文化遗存。



由于京杭大运河录选世界文化遗产后，许多人都认为无锡古运河就是隋炀帝要下江南时开挖的。其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江南一带就开始挖运河了，当时主要是用来运兵的，而这些开挖的河流当时称之为“鸿沟”。因此说无锡古运河的历史远远比京杭大运河要悠久得多，可以一直追溯到商末，3200多年前，周太王长子泰伯在梅里建勾吴国，为了灌溉和排洪的需要，就率领民众开凿了伯渎河。历史上吴王阖闾攻楚，夫差北上伐齐，都曾通过这条河。可见这条河当时不仅是在交通和农业灌溉上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且在军事上也起着重要的作用。这条河不仅是无锡最早的人工河，应该说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运河了。如今无锡人叫它伯渎河，也叫伯渎港，经梅村可到常熟。当我们站在这清名桥上，眺望不远处的伯渎港，看着这悠悠河水，内心汹涌澎湃，心想现如今，这条河虽已经失去了它往日的重要作用，但却凝聚着无锡城三千多年的风风雨雨，交织着江南水乡古朴醇厚的民风民俗。

这在明、清编纂的《无锡县志》上，把穿城而过的这条古河流称之为“邗沟”。而这条邗沟，实际上就是吴国的末代君王夫差开凿的一条人工运河。夫差开凿这条运河的目的并不是如他先祖太伯那样用于农田水利，而是为了称霸，北伐齐国。而邗沟不仅仅就无锡城区这一段，而是从当时姑苏的平门开始，经现无锡荡口的漕湖，经无锡城，穿过当时被称为渔浦，武进、丹阳进入大江到广陵，最后再由广陵北上。1400年前，隋炀帝将江南许多水道开凿打通成为了江南运河，1292年，元世祖完成了京杭运河的全线贯通，邗沟也就成为了京杭大运河的江南一段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