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唐

@一杯清茶

话说老唐 文／王清明 认识老唐，已十年。 老唐明年就可以退休了，突然觉得，还真会有些不舍。 有些交往，多时会觉得平淡，一旦少了，便又会觉得珍贵。我这记性，久了易淡忘，于是觉着还是用笔写下来的好，日后想及，随时翻阅便是。 　　老唐，又称唐高，同事们都这么亲切称呼。记得在他来的第二个教师节的庆祝活动中，我是这么“替”他解释的：“其人身材高，颜值高，眼镜度数高；工作要求高，目标高，资历高，年事已高；关键是才高，德高，工资高，职称高……”我在台上边数边扳指头，老唐坐在台下也乐开了花，至于到底是哪个“高”使得他有了这么个称呼，还是这“高”多得不得了而得其名，不得而知。 　　唐高，来莲花时，还有两年就可以退休了，没当过校长的他，突然当校长了，还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农村中学校长。不知是他想在退休之前过回校长瘾呢，还是经不起“游说”了或“推”了过来，还是……记得十年前，因工作关系，他来到这里，我陪着他在校园转转，看着满校园的古树，他突发感慨，“这地方好，这地方好，在这种环境里工作，幸福！” 是不是这个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种缘分不知道，总之，他来到了这个幸福的地方工作。 其实，这老唐来这里，我以为，应是根植于他内心深处的一种东西----情怀在“作祟”！ 　　老唐爱抽烟，红杆子，白杆子，黄杆子都抽，他说以前忙完事就想抽支烟，写点东西想抽支烟，想点什么事想抽支烟，无所事事的时候想抽支烟，抽着抽着就抽习惯了。他知道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听说现在抽得少了些，但你看他抽烟那架式，谁相信呢？！ 好几次行政讨论点事，时间扯得有点长，老唐憋不住了，“你们还聊会，我去抽支烟！”。 唉，我说老唐，都凌晨一点啦…… 　　老唐爱喝点酒，逢兄弟们聚餐，他常为酒东，打开车尾箱，拎出两瓶，“唉，今天就喝这个”。老唐一端杯，两眼放光，立马兴致高涨，一杯下肚，话就多了起来。聊他的过去：小时候读书苦，没什么吃的，放学一回家就直奔厨房；参加工作那会累，但不觉得苦，充实，有使不完的劲；曾经在实验搞教务还兼两班高三语文，有点忙，但也好，他说他是真心喜欢上课……聊他的那些学生：北京的，上海的，广州的；当校长的，当官的，当企业老总的……天南地北，我们只有听的份，但我们真心愿意听他侃，佩服他的为人，敬重他的人格，羡慕他桃李满天下。 侃归侃，酒，再添点！ 　　老唐面呈佛像，笑如弥勒。 按老唐自已的话说：“我到这里来，我没做什么事，你们就当我是一菩萨，做事靠你们，我只会指指点点，看看瞅瞅。” 哈，我说老唐，你这哪只是菩萨，你还是那西游中的唐僧，还会念叨，大会小会，只要您一开口，那话匣子就难关了。 “……做事就得认认真真的做，扎扎实实的干……教育是一项良心工程……实验的搞法是……” 　　明讲还不够，再来点“暗”的，老唐时不时会在群里“丢”几句感慨、转几篇文字，什么“荷花效应”、“费斯汀洛法则”、“唐僧凭什么当领导”、“北师大这份历时7年的教育质量报告”、“如何解决教师晨读课低效的苦恼”、“21部动画片查出1465个问题”、“一位校长的惊人发现”…… 老唐那菩萨肚里，装的那都是教育，给他颁个“不忘初心奖”，大伙肯定举双手赞同！ 这不，“不忘初心奖”还没颁，市政府先给他颁了个“五一劳动奖章”。 　　老唐有早起的习惯，不知是年龄大了，醒得早睡不着，还是天天记挂着学校，总之，每天六点多就在群里发他在学校现拍的照片，拍老师们匆匆赶到学校的身影，拍走廊里老师给学生交谈的场景，拍学生在教室里自习的状态，拍学校哪个旮旯处卫生还不到位……满意的不满意的，他都拍，按老唐的解释，有的说是拍给家长看的，有的是拍给老师们自己看…… “学生表现不错，老师们不容易”，他说。 其实，同事们也都理解老唐的用心良苦！ 德馨如水，润物无声。老唐，你也不容易啊！ 　　老唐做事敢担责任，敢揽担子。“你们先搞着，有什么事我担……”你这么一说，大伙心里老有底了，都只管放心干了，真要有什么漏子，你去补就得了，哈！ 其实，老唐来莲花前，就知道，这城乡之间的教育水平差距是很大的，硬件就不说了，软件又差了一截，连师资都是好些学校凑一块的，那叫一个“复杂”，关键这生源状况、学生的家庭背景、农村教育的那个环境，与城区那愣不是一个层次。老唐来之前，心里多少也算有底，似乎都在预料之中，来了以后，却越发感觉不对劲了，估计心里也暗暗敲着鼓。 　　“我既然来了，我就不怕，我相信，大家都是想着为莲花好，为莲花的孩子好……有大伙儿的合作、努力，一定会出成绩，二年，三年，五年，莲实要干出点成绩……尽量多让农村孩子上高中……” 唉，想想，老唐你也不容易，从实验来，你那是顶着光环来的，正高加特级，荣誉等身，都马上要退休的人了，就不怕晚节不保？！ 　　一年过去了，还真应了老唐的想法，成绩那是蹭蹭往上升，什么普高率，什么绩效奖；又是申报市级劳动特色校，又是创建市级农村名师工作站，前段还搞了个市级文明标兵校园。 最近老唐走路腰板都直多了，大伙心里也更踏实了！ 哦，我说老唐，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扶墙，就服你”，这些成绩的取得，你没来之前，那都没敢想啊！ 　　老唐做事有想法，见识广。省外省内，全国各地的学校走得多，学校的管理，学校的规划，教育的理念，点子足有一箩筐。 老唐专门找了一家设计公司对学校进行规划，方案做得那是一个漂亮！按老唐美美的设想，进校门得新建一个莲花广场----莲花嘛，得名符其实；另外，满校园的边边角角都得推翻重来，要上档次；原先的老学生宿舍楼太陈旧了，容量太小，跟不上发展，得放倒重建；中间的主教学楼教室太少，得赶紧加建；作为寄宿制学校，老师们没地方休息，得有教职工流转房；校园内停车不安全，东一辆西一辆的也影响美观，得立马建个停车场；师生食堂太简陋了，得想办法；还得整个大气点的报告厅……老唐满脑子里装的都是改造设计方案，那得一个一个落实呀！为此，老唐都成老猴了，免不了要拿出上窜下跳的本领；老唐也成老赖了，时不时到各级领导办公室赖上一会，领导见是老唐----唉，老唐的面子还是得给！ 老唐，你这番折腾，是要在莲实的校史上泼下浓墨重彩呀！ 老唐做事认真。根据老唐规划，在校门围墙边种了十棵银杏，按他的话说，“这十棵银杏是我一棵一棵到苗圃去选的，歪的，小的，长得不待爱相的我不要！”年前栽的，到了三月，高大正直的银杏一棵一棵开始萌芽，老唐看了那高兴的，逢人便说，“活了，活了，等到了秋天，叶子都黄了，就好看了！”可过了三月，还有两棵愣是没发芽，老唐有些急了，天天去瞅瞅，还是没见着冒出绿芽，老唐逢人就说，“这两棵怕是不行了，可惜了！”又过了二周，有一棵居然零星冒出了几点绿叶，老唐那激动的，逢人就说，“这棵没死，活过来了。”就剩最后一棵没动静了，老唐天天去看，下面够得着的树枝都给他掐断了，“没死，应当还有希望！那一棵最大，死了就太可惜了！！”老唐逢人便说，神情隐隐有些沮丧。一周，二周，三周……五月的一天，最后没发芽的那棵居然冒出来点绿了！唉呀，老天有眼，没让老唐失望，“都活了，都活了！唉……”老唐逢人便说，那高兴劲，甭提了。 　　老唐人朴实，说他随和低调吧，他又常夸口，“……共产党对我太好了，共产党发给我的工资够高了，奖金呀，绩效呀，还使劲往上涨，用不完。”说他高调张扬吧，你看他那穿着，整整一个冬天，就常见他套着个学校学生的棉校服，整得像个校服代言人，哈，代言费拿没拿就搞不清了。 平淡而到天然处，则善矣。老唐，您这知足常乐的生活态度，吾亦差之远矣。 老唐那些事，够多了，全写出来，那得整一本书了，比如老唐爱帮人，比如老唐人厚道，比如老唐讲哥们义气，比如老唐不屑与人争…… 有句“老话”怎么说着：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老唐，怎么着，你就都给占了呢？！ 老唐，让我敬重的一老头。正所谓，经师易遇，人师难遇，遇着老唐，是缘，亦是福。 挑个时间，老弟请你喝酒----酒，你出。 2021-06-22 后记：欣作此文，时逢老唐一甲子。忽想及，那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在他60岁生日时题写一副自寿联： 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余钱，瓮有余酿，釜有余粮。取数页赏心旧纸，放浪吟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过到六旬犹少； 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胸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两日，算来百岁已多。 能有如此活法，自是不是神仙，胜似神仙，无为而为，真我自在，难得糊涂也。 恭祝老唐：生日快乐！健康！幸福！顺意！ （图片来自网络，如涉侵权，告知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