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渝夫文苑

撰文／文小华·重庆石柱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渝言不止】 　　强势而不容反驳，木讷而寡言少语，轻易不当面表达对子女的疼爱，是我们熟知的大多数中国父亲的形象。 　　石门保险界大咖、人称“刺玫瑰”、重庆老乡文小华姐的这篇文章，描写了一位不太不一样的父亲：知识渊博，会占卜天象，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勤劳耕作，并且待人真诚、热情好客，对子女更是疼爱有加，想尽一切办法为后人谋取好前程。这样的父亲，自然会受到孩子们尊敬和喜爱。 　　今天是2021年6月20日，西方的父亲节，我格外思念早已去了天堂的父亲。 　　父亲离开我们姊妹几个已经16年了，每每想起他老人家，心里总是隐隐作痛。今日凌晨三点零八分，突然从梦中醒来，平日若是半夜醒了，我会努力强迫自己重新入睡，可这一次，因为想到了父亲，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任由思念之情在夜里泛滥流淌…… 　　父亲生前是一名老师，除了认真教好他的学生，还要做好一个完小负责人的日常管理工作。由于我们姊妹多，妈妈虽勤劳能干但却没有文化，督促我们几个子女学习、为孩子们规划未来的重担，全都落在父亲一人身上。 　　父亲特别要强，干什么总想争个先进、夺个第一。因为孩子多，为了让家里更殷实和富裕，更为了给孩子们提供相对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每逢节假日，只要所在学校或上级不开会，父亲要么亲自帮母亲干农活，要么是左邻右舍帮我家种田种地。因常年过度操劳，父亲积劳成疾，49岁脑溢血，后发展成半身不遂，63岁便早早地离我们而去，终其一生也没享上几天清福。 　　父亲知识渊博，家里有很多翻得发黄的古书，文学名著也有收藏，还有很多小候不认识的书，繁体字，古文，现在想可能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增广贤文》、《道德经》、《易经》之类的书。父亲很传统，平时教育我们的也是古言语，就是这些书上讲的。他上懂天文下知地理，喜欢研究易经和玄学，会观天象，小时候总觉得父亲什么都懂，什么都行。 　　那时，特别觉得神奇的一件事，莫过于父亲能准确预测预报天气。我们家在大山里，气候变化非常复杂，父亲会观测云的走向、云的稀薄程度，包括周围生物习性等自然现象，他都会提前告诉母亲，哪些日子能晒干谷子，哪两天必须给庄稼施肥，哪几天必须把地里的野草锄掉，父亲总是把握得很精准。正是在父亲的科学合理指导下，我家的庄稼总是比别人家的长势好，每年总是大丰收。 　　因为这个缘故，我亲叔叔总嘲笑我父亲“你是地上全知道，天上也晓得一半”。现在想想，父亲确实很有智慧。包括对子女教育，他一直尽心尽责，每周在学校上完课，周六会步行两小时到镇上中学看望正在读书的孩子们，看我们是否在学习状态中，是不是缺东少西，看完后又步行回家。周日一大早，他多半进县城帮邻居办事，或进诚看望友人，想方设法为几个孩子谋出路。 　　父亲对人诚恳热情，闲暇之余经常邀请客人到家里吃饭或摆龙门阵。他喜欢打锣，不时把锣友们请到家里切磋锣鼓技艺。这些人到我们家来，父亲总是要求母亲把他们当贵客接待，把家里最好的食物煮来招待客人。 　　父亲非常喜客好客，对谁都很真诚热情。我们家住在公路旁，是个交通要道，十里八乡的人要赶车进城，往往凌晨两三点就得起床，步行两三个小时才能赶到我家附近侯车；住得特别远的乡村老师、乡政府工作人员，为了不耽误进城，有的头一天晚上就住到我们家里，父亲总是非常热情地欢迎他们，并以宾客相待，不收住宿费，好吃好喝免费招待。 　　父亲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但他的正直善良、勤劳朴实，还有他的自强不息、精明果敢，以及他的顽强拼搏、对人真诚、对事认真的人生态度，对我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每每生活中遇到了困难和挫折，我就会想起父亲，想起他养育我们五姊妹付出的辛苦。当年，他和母亲努力修建那么大的院子，像是大富人家似的，努力让我们几姊妹在物质条件和精神生活上都优于同龄人。 　　长大成人后，我远嫁到北方，遇到困难和挫折，想想父亲，顿时觉得再苦也不如父母养育我们苦，再难也不如父母培养我们艰难！于是抓紧自我调整，尽快重新振作起来。 　　有一次回老家，看到父亲已不能自己走路了，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无法说清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听说我要急着回石家庄上班，父亲就情不自禁地流泪。我于心不忍，把归期一再推后。 　　走的那天，我不敢跟父亲告别，怕父女二人都无法直面分别的痛苦。那天早上五点多，我悄悄地下楼去赶开往重庆的第一班车。当时车还没到，我往楼上回望，看到平时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竟然站在窗前，张着大嘴哭着，那只唯一能动的一会儿擦着泪，一会儿给我做挥别手势。 　　那一刻，我痛哭出声，一直哭到了重庆，现在想起来依然泪如雨下…… 　　文小华2021年6月20日写于河北石家庄 　　【作者简介】文小华，“70后”，重庆石柱人，人称“刺玫瑰”。毕业于成都纺校，曾在老家丝绸厂工作，因不安于现状跳槽到河北爵程工贸公司，后到保险公司应聘专职讲师，现为河北省平安保险公司裕华区资深总监助理。性格率真，活泼开朗，对人真诚，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