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记忆(14)

老蜂农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哑巴”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生产队有一个哑巴社员,三十多岁,男性,单身一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的亲属都有谁,村里大人小孩都叫他哑巴。他不会说话,遇事就 “哇哇”大声地喊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哑巴虽不会说话,但人却十分聪明、伶俐,自己独立生活,日常家务做饭等事情都能干,而且干得还都挺好。一孔窑洞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穿戴的也算干净利索。</p><p class="ql-block">(图片与内容无关联)</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生产队照顾哑巴,没有让他和社员们一起出工劳动,而是让他担任生产队的护林员。哑巴很负责任,常常带着一个不知道谁给他的红袖箍,扛着铁锹,拿一把修树枝的剪刀,把那路边新种的白杨树管理的十分好,还顺便拿铁锹把那土路上车轮压得坑坑洼洼的车辙垫铺的平平整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有时候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折弯树枝,摇晃树干,哑巴就会毫不客气的大声哇哇叫着吓唬他们,有时还会装模作样的追打那些调皮的孩童,警告他们不要招惹他那些宝贝的小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哑巴为人友善,对我们知青很好,常常到我们的窑洞里来,对我们做家务的能力给予指点——哇哇喊叫、指手画脚。我们也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就觉得这哑巴人挺好,可惜一个人过日子孤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们出工时,哑巴也来我们劳动的地方转悠,有时帮我们修修工具,有时帮我们搭一把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那年秋天,我们在靠公路边的一块玉米地里劳动,休息的时候,远远看见路上走过来一个年轻妇女,一个陌生的年轻妇女,停在我们干活的地方讨一碗水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那妇女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显得疲惫、憔悴,衣服沾满灰尘,像是远路而来的。虽穿的陈旧,可还算整齐,摸样、身材还算端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们把水给他喝,并与他说起闲话,隐隐呼呼听他好像说是从甘肃偏远地方来的,家中已没什么亲人,出来流浪讨吃。我们那里虽属于北五县塬上,可比起甘肃、宁夏那些更偏远的地方还有好许多,所以常常有一些“盲流”人员到我们这里讨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不知怎么烟花、蓦然俩人是来了灵感:既然这妇女家中已无他人,一个人出来流浪,何不把她介绍给哑巴当媳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那时也没多考虑什么法律、法规的事,俩人便对那妇女说了想法。那妇女出来流浪,又饥又渴,巴不得尽快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一顿饱饭吃,听说这些就有些羞涩的默许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这俩人又风风火火的去找哑巴,连比带划给哑巴说:“给你寻个婆姨”,并伸出两手的大拇指并在一起——这是不知从哪学来的哑语,又直指那妇女,把手放在头侧面摆出睡觉的样式……,哑巴明白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哑巴看了那妇女,觉得十分满意。这帮人将那妇女领到哑巴家—一孔简陋但生活用具基本齐全的窑洞。哑巴高兴地又做饭又收拾窑洞,又换衣服又刮胡子。这妇女当天就住在哑巴家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后来看电影«牧马人»,感觉就像电影里主人公找媳妇那场戏场景差不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不过那妇女没待两天就跑了。也没办手续,也没啥损失,附近也没找到,算了。白忙一阵。那年头这种事挺多,就算她相待都待不长,我后来知道“盲流”人员是要遣返的。</p><p class="ql-block">(图片与内容无关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