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中文系1962级相册

道纯

　　今年是母校南京大学建立120周年，又是我们进入大学60周年。

我们中（四）班的同学，是1962年考进南大中文系的。全班40多人，来自江苏、上海、安徽等省、市。

在学校里，我们刻苦学习了好几年，打下了良好的文学基础。但后来的“文革”灾难从天而降，打破了我们做文学家、作家的梦想。

由于“文革” ，我们被推迟一年毕业。1968年毕业后，很多人被发配到遥远的厂矿和农村，作为“臭老九”被劳动改造。 直到粉碎“四人帮”后，方才重见天日。

此时，历经磨难的我们，已是人到中年。但是，同学们无论在哪个岗位，也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勤奋努力，无私奉献自己的精力和智慧。回顾此生，我们没有辜负老师的教诲，国家的培养和人民的期望。

如今，我们已是80左右的老人了。虽经60年的沧桑巨变，全班同学的情谊仍绵绵不断，历久弥新。

为了纪念我们进入大学60周年，重拾在母校奋发求学的快乐时光，回味那时朝夕相处的同学之情，我从去年夏天起，就开始做这个美篇。一年多来，老同学们通过我们班的微信群里，陆续提供了不少老照片，以及照片说明。我谨在此向各位老同学致以深深的谢意！

在这里， 我要说明两点。

一、这个相册的名字，是“同窗情难忘”，内容以我们上学时的集体活动照片，以及毕业后老同学在一起的合影为主。

二、班上已有8位老同学去世，我为他们每人写了一篇文章，也放在相册里了。

周道纯

2022年12月10日

　　南京大学座落在钟灵毓秀、虎踞龙盘的金陵古都，最早为1902年筹办的三江师范学堂。120年来历经变迁，弦歌不辍，是一所历史悠久、世界闻名的大学。

上面的照片，是南京大学的大门，正面朝南，气势恢宏。它就在南京鼓楼附近的汉口路22号。

门口两旁的“团结 紧张”、“严肃 活泼”几个字，是“文革”中军代表主政南大时加上去的。我做的这个相册里面，收有一张我与金崇水、周亚华、张文忠同学的合影，是1968年春天在校门口拍的。那时，大门两边并没有这几个字。

进入学校大门，即进入学校的北园，也就是教学区了。里面有各系的办公室和大批教室，还有图书馆和大礼堂、大操场。100多年来，从这里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专家、学者和骨干人才。

北园里面有几座著名建筑。其中的北大楼，是原金陵大学的旧址；西班牙建筑风格的斗鸡闸，曾是何应钦公馆、美国驻华大使馆；中文系办公室的小洋楼，后来改为赛珍珠纪念馆。北园东北面的院外，是明城墙砖砌成的鼓楼，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学校大门的对面，是我们学生的生活区，又叫南园。里面有全校学生的宿舍、学生食堂、教师食堂、广播站、医务室。其中的八舍，是全校女同学集中住的大楼，被人戏称为“三千佳丽楼”、“公主楼”、“女神集中营”。

南园里面还有座中山楼，是孙中山先生的旧居。

出南园大门往左的广州路小粉桥1号，有座德式小洋楼，是拉贝故居，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这就是北大楼，在汉口路22号，为南京大学的标志性建筑。

它是原金陵大学的钟楼，建于1917年，美国设计师迈尔设计。大楼用中国传统的建筑形式设计，同时又糅合了西方的建筑风格。它是新金陵四十八景之一，并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著名诗人余光中先生，曾为母校南京大学百年校庆创作了《钟声说》这首诗。诗中提到的建筑，正是这座北大楼。

这是学校里的大礼堂，原为金陵大学礼拜堂，由芝加哥帕金斯建筑事务所没计，陈明记营造厂承建，1918年竣工。

此建筑仿造中国古代庙宇，砖木结构；屋顶主跨为歇山顶，附跨为硬山顶；筒瓦屋面，外墙用明城墙砖砌筑。已列为国家重点保护文物。

在这里，我们曾经多次听过学校领导的报告。每逢开全校师生员工的大会，这里就是主会场了。

因为那时全校有好几千人，大礼堂只能容纳1000人，所以，只有部分老师和学生来大礼堂听报告。其他同学就在自己住的宿舍楼，通过有线广播收听。

每栋宿舍楼的门口，以及学校的几个食堂里，均装有正方形的广播盒子，使我们及时得知每天的作息时间，以及学校的重要通知。

我们在母校上学的时候，平时看不到报纸，也没有收音机。国内外所有的重要新闻，全都是从学校里的有线广播里听到的。

那时，学校里有个文工团，由各系有表演天赋的同学组成，我们中文系的一些文娱骨干，也是其中的团员。在这个大礼堂，文工团的同学曾多次表演节目。他们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戏剧、乐器演奏，都是很有水平的。

　　这座西班牙式的小楼，位于鼓楼校区西南角。楼为砖混结构，坡屋顶上建有老虎窗；大门口雨篷宽敞，以4根西方古典风格的圆形立柱支撑。

我们上学的时候，这座小楼是中文系的办公楼。2012年，为迎接南大110周年校庆暨纪念赛珍珠诞辰120周年，此楼经重新修复，改为赛珍珠纪念馆。

赛珍珠是一位美国女作家，童年即随父母来到中国，学习《论语》、《孟子》等中国古典文学。1919年，她随丈夫卜凯来到南京，在金陵大学、中央大学执教达10多年。期间，她迈上了文学创作之路，在这座故居创作出一批著名的作品。

她的这些作品，使西方世界对中国人民有了更多的理解与尊重，赋予西方人一种中国精神和思想情感。

其中描写中国农民生活的长篇小说《大地》，最为有名，使她在1938年成为美国第一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赛珍珠也曾用5年时间，将《水浒传》翻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取名《四海之内皆兄弟》（All Men Are Brothers）。

1973年，赛珍珠在美去世。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在悼词中称赞她是“一位沟通东西方文明的桥梁”。

　　教学区的东西两侧，有两座民族式大屋顶的教学大楼，由杨廷宝设计，分别叫东南大楼和西南大楼。每层都有很多教室。

上面的照片，就是西南大楼。我们在大学几年里，大部份的课，就是在这里上的。陈瘦竹、陈中凡、王气中、赵瑞蕻等著名教授，都曾在此为我们讲过课。

我们那时也有课本，如文学史、文学理论、汉语、政治等等，但多数老师学问渊博，故常不按课本讲课，而是向我们传授他自己的学问。所以，认真听课与记课堂笔记，都十分的重要。

那时的教室里，虽然没有课桌，但有几十张木制的靠背椅，供来听课的学生坐。椅子的右边设有扶手，扶手前端还有一块长圆形的木板，如同小小书桌，可以在上面看书、做笔记。

　　上面照片就是学校的图书馆。我们上学的时候，每天自习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和宿舍。而图书馆是最好的地方。

二楼的大阅览室，十分的宽敞明亮，来此看书自习的有各个系的学生。大家都非常的安静，聚精会神地看书学习，整座图书馆洋溢着浓郁的学习气氛。

来此自习，还能借馆里的藏书看。南大图书馆里，藏有大量古今中外的书籍和报刊。里面的一本本名著，就如同一个个老师，给我们以丰富的文化科学知识和宝贵的人格营养。

在母校求学时，这里的每一个座位都很宝贵。快步如飞到图书馆抢位子，是那时候校园里的一道风景。

　　这是一座典型的西班牙风格别墅，位于南京大学北园，南大图书馆西北。整个建筑构思精巧，外观简洁大放，琉璃屋顶与塔楼高低错落有致，四周广植雪松花木。

据说，南北朝时，因这里是王公贵族斗鸡寻乐之地，故得名斗鸡闸。

此楼于1934年始建，后成为国民党军政部长何应钦的公馆。西安事变发生时，国民党军政大员曾云集于此，商讨对策。宋美龄也由沪赶来，力阻发兵讨伐张、杨。

此楼后来还一度成为美国驻华大使馆。

新中国成立后，粟裕将军，匡亚明校长等领导人，也曾在这里住过。

　　孙中山先生的旧居--中山楼，是一座西式风格的别墅，位于汉口路9号（南京大学南园）。

这座别墅的建筑面积350平方米，坐北朝南，上下两层，上面还有老虎窗。房屋为灰墙红顶，砖混结构。

1912年，孙中山先生辞去临时大总统后，曾一度在此居住。

　　这座有民族风格的建筑，原来是南园的9舍，曾经是我们文科三系男同学的宿舍。我们在学校的最后几年，就是在这里的一楼住的。

我记得，我们1962年刚入学时，宿舍是在南园东北部的一个楼，那里离学校的医务室不远。每个房间有5张上下铺的木制床，可住10个同学。还有两张长条桌，供学生在宿舍自习时用。

后来，学校里要我们搬到南面的一栋楼里住。匡亚明校长到南大第一次向全校师生做报告，我们就是在那个楼的最西头门口听的。也正是那次听匡校长的报告，发生了轰动全校的“麦克风”事件。

另外，我们也在学生会小楼附近的一个楼住过。那时，我们房间的对面，就是刚来中国不久的越南留学生房间。他们常主动找我们说话，有时借助手势表达，有时也用英语。我想，学校里这样的安排，可能是有助于他们尽快学会说中国话吧。

　　这是一座德式小洋楼，拉贝先生的故居。位于南园东南角的小粉桥1号。

德国西门子公司的驻南京代表约翰·拉贝，从1932年起，带全家人在此生活了7年。

南京大屠杀期间，拉贝挽救了数以万计的中国难民的生命。他还用日记形式，记录下来日寇的暴行，长达2400多页，这就是有名的《拉贝日记》。

拉贝故居，已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我们是很幸运的，遇到了好校长和好老师。上面这张表，就是他们的名字。我们永远感谢他们！

我们刚入大学时，校长兼校党委书记的是郭影秋。1963年，郭校长调到中国人民大学工作。 来接任的是匡亚明校长，他是从吉林大学调来的。

1966年夏天，“文革”灾难突然来临，全国一片混乱。这年的6月中旬，匡亚明校长被批判和撤职。此后，到1968年夏天我们离开学校的两年里，学校领导变换了多次。如江苏省委书记处书记彭冲，曾任南大党委书记；60军政治部主任方敏，曾任南大革委会主任。但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却只有郭影秋、匡亚明两位校长。

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中，有很多是学识渊博、诲人不倦的学者。

其中，给我们讲过《红楼梦》的徐铭延教授，教语言学的黄景欣老师，上过文学概论的秦德林老师，都在极“左”的疯狂年代自杀身亡。我们深深地怀念他们！

　　 左上面的照片，是郭影秋校长半身像。

右上面的，是立在南京大学校园里的郭校长塑像。

下面的照片，是郭影秋校长来到学生中的情景。

郭影秋，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学者。他是江苏省铜山县人，1909年出生。1928年肄业于无锡国学专修科，1932年毕业于江苏教育学院。

他在1934年入党，从事地下工作。后投笔从戎，曾任军分区司令员、军政治部主任，后又任云南省省长兼省委书记处书记。

上世纪50年代，中央发出“向科学进军”口号，加强对高校领导。他主动要求不当省长，来到南京大学做校长。

那时“反右”、大炼钢铁、除“四害”等运动不断，南大有不少学生停课。郭校长在大会上发出“坐下来，钻进去，认真读书”、“教学是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号召，努力减轻极“左”思潮的影响，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

1957年11月，又正逢胡小石、陈中凡、汪辟疆三位老教授70大寿。郭校长在家中设宴，亲自为三老祝寿。此事在全校传开后，反“右”风暴中惊魂未定的许多老教授，心里确实得到了一些安慰。

郭校长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努力在全校营造学生专心读书，老师放心教学的氛围。

1963年，他调到中国人民大学任党委书记兼副校长。“文革”中，郭校长受到批斗和折磨，南大的学生曾北上勇敢地保护老校长。

十年动乱结束后，郭校长担任中国人民大学党委第二书记兼副校长。

1985年10月29日，他在北京病逝。有《李定国纪年》、《往事漫忆》、《郭影秋诗词集》等著作行世。

　　上面的照片，是解放战争时期，匡亚明校长（左五）任大众日报社长时，与报社同事的合影。

左下面的照片，是匡亚明校长年轻时候的工作照。

右下面的照片里，是老年时的匡亚明校长。

匡亚明校长，是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

匡校长是江苏丹阳人，1906年3月17日出生。1924年参加革命，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曾在上海、无锡等地担任共青团的领导工作。后来任大众日报社长、中共中央华东局宣传部副部长、吉林大学校长。

1963年，他担任南京大学校长后，十分重视知识，延揽人才，尊重老教授，努力发挥他们的才华。他作风雷厉风行，坚持改革创新，使南大的教学和科研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全校形成了优良的学风和校风。

“ 文革”开始后不久，匡校长就被打倒，惨遭迫害。粉碎“四人帮”后，他相继任南京大学校长、名誉校长，大力促进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对我国当代的高等教育事业做出了开创性的工作。他是新时期中国高等教育的代表性人物。

1991年，匡校长被任命为国家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组长。共有200卷的《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就是在他主持下编写和出版的。其中第一卷《孔子评传》，由他亲自撰写。

匡校长于1996年12月16日在南京逝世，享年91岁。

　　上面的照片，是陈瘦竹先生的半身照。

下面拍的，是他创作的长篇小说《春雷》。

陈瘦竹先生，1909年10月17日出生于无锡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 1933年毕业于国立武汉大学外文系。

陈先生才华横溢，思想进步，在读中学和大学时即经常发表作品。如中篇小说《灿烂的火光》，描写的是1927年在党领导下江南农民的斗争。长篇小说《春雷》，则是一部抗日题材、反响很大的作品，1941年由华中图书公司出版。这部小说是陈瘦竹先生的代表作，1942年曾获“文协征文奖”。

作为著名教育家的陈瘦竹先生，曾任国立戏剧专科学校教师兼中央大学中文系教授、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中文系系主任。他创建了中国现代文学学科，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作家和文学家。

“文革”伊始，陈瘦竹先生即惨遭批斗和迫害。“四人帮”垮台后，他方复出工作。

陈先生一生著述甚丰，不仅有多部中长篇小说、大量文艺评论，还翻译了不少名著。他是我国著名的作家、文艺理论家，翻译家，教育家。

1990年6月2日，陈瘦竹先生在南京逝世，享年81岁。

　　1963年春，全班同学到雨花台举行活动，接受革命传统教育时，由张开理同学拍摄。

前排左起李 开、章胤智、张文忠、许逢良、樊晓波、许鹤龄、许天琪、张石明、郑继棠。

中排左起徐有富、朱祥麟、吴应宁、周亚华、周道纯、左 普、金崇水、陈金峪、韩忠耀、李凤翔。

后排左起刘文刀、费锦柏、陈文华、张 放、高星三、王学昀、丁曰泗、王晓钟、陈企友、蒋士珍、陈莹莹、尹 川、余 瑾、石启忠、冯雪珍、陈利华、朱才根。

　　此照是春天的时候，同学们到雨花台开展活动时拍的。

前排左起周道纯、李 开、吴应宁、张文忠、周亚华、樊晓波、许鹤龄、郑继棠。

中排左起为高星三、冯雪珍、陈莹莹、王晓钟、陈文华、王学昀、金崇水、陈金峪、李凤翔。

后排左起为徐有富、张 放、刘文刀、许逢良、丁曰泗、尹 川、任天石、王广达、朱才根、费锦柏、陈利华。

　　前排左起刘文刀、许逢良、樊晓波、尹 川。

后排左起许鹤龄、周道纯、朱才根、王广达、张 放、陈金峪。

　　左起周道纯、张开理、刘文刀、任天石、许逢良、樊晓波、金崇水。

　　1963年春天，10位同学游南京玄武湖时摄。

前排左起唐燕能、余 瑾。

后排左起李凤翔、任天石、陈企友、韩忠耀、许逢良、章胤智、吴应宁、左 普。

玄武湖是中国最大的皇家园林湖泊，六朝时为皇帝操阅水师之地，并辟为皇家园林。

在一个城市里面，能有如此大的湖泊，估计在全世界都是很少见到的。玄武湖整个湖区面积5.13平方千米，内有环洲、樱洲、菱洲、梁洲、翠洲共五洲。

玄武湖公园，因其秀丽的景色和独特的位置，荣获“中国十大休闲湖泊”称号。

这是1963年12月28日，我送给金崇水同学的贺年卡。

贺年卡的正面，是“新年好”3个字，背面是我写的贺词。

几十年过去了，他至今还保留着这个贺年卡，可见他对同学友情之深，令我感动和敬佩！

　　金崇水同学上大学时，非常热爱诗词。他不但读了众多著名诗人的作品，自己也写了不少诗，其中有些堪称佳作。

1964年春天，教我们写作的裴显生老师，布置大家写一篇论文。我们过去只会写一般的记叙文，读后感。写文学评论，还是第一次。金崇水同学写的是《试论贺敬之的诗歌创作》，洋洋洒洒，有15000多字。

裴老师看后，逐页逐句地精批细改，几乎在每页都有他的批注。崇水告诉我:批注达44处，共349个字。最后，裴老师还写了161个字的评语，给他打了5分。

这张照片就是崇水同学论文的第一页。下面一张是论文的最后一页，有裴老师的评语。

这就是裴显生老师对金崇水同学论文的评语。我看了裴老师的批注和评语之后，有两点感想。

一是老师的敬业精神。学生写的文章，他也可以在一两个地方批注一下，然后说: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之处，你自己看好了。裴老师却一连写了44个批注。因为他知道，老师只有这样的批改，才能使学生的写作水平得到提高。

二是认真批改学生的作业，是南大中文系老师的作风和传统，100多年来一直保持和发扬。徐有富同学在《南大往事》中，曾说到吴梅先生在这方面的许多事例。他也回忆程千帆先生同样如此:“对我们的论文，程先生都精批细改，使我们获益匪浅。”

金崇水同学曾满含感恩之情，专门就裴老师改他的论文，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老师，我们心中的丰碑》。

当年他写的论文，以及裴老师的批注，他珍藏至今，已有58年了。

　　

1964年5月，在栖霞农场劳动之余，我们班有些同学结伴游栖霞山和寺庙。

左起金崇水、李凤翔、高星三。

栖霞寺始建于南齐，距今有1500多年历史，是中国四大名刹之一。清代乾隆5次南巡，均驻跸栖霞寺。全盛时寺内有房舍2000多间，殿阁宏丽，冠绝东南。

樊晓波兄曾有感而发说，“栖霞农场劳动时间虽短，印象犹深。那时的我们，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心如澄水，何其单纯！”

　　1964年秋天到1965年夏天，学校文科三系61级、62级的学生和部分老师、机关干部，共470人，由匡亚明校长带队，参加在海安县双楼公社的“社教运动”（亦称“四清运动”）。

此照左起高星三、张公美、周道纯、陈莹莹、韩忠耀、王晓钟。

我们当时分别在书桥大队的几个小队，住在贫下中农家里，同吃同住同劳动。

我住在贫农陈长发家，老伴去世了，有一儿一女。社员们都喊我“工作组”，我和他们相处很好，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说海安话。

此照及下面的2张照片，都是张开理同学为我们拍的。时间是1965年春天，地点是江苏海安县双楼公社书桥大队。

　　左起韩忠耀、张公美、高星三、周道纯、王晓钟、陈莹莹。

那时的海安县农村十分贫穷，社员们平时很少吃到米饭和面食，大多是胡萝卜叶子加水煮成，当地叫做“糁儿粥”。

很多人家的猪，就养在家里，房子里臭哄哄的，居住条件极差。

　　左起张公美、周道纯。摄于海安县双楼公社书桥大队。

在海安参加社教运动，开始是学习“桃园经验”，搞什么访贫问苦、扎根串连，发动社员揭发干部的问题。一时间，很多地方出现了严重违背党的干部政策的现象。

我们大队的工作组组长张永旺，原海安日报总编，成熟稳健，所以我们各小队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行动。

后来，“二十三条”下来了，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很多基层干部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在这场“四清”运动中还是大受挫伤。

　　1965年夏天，在海安县参加的“四清运动”结束后，郭楼大队北片的工作队员，在新建的“四清桥”（匡亚明校长题写）合影。

前排右起刘 捷、吴应宁。后排右一陈利华，右三包忠文，右五任天石、右六张公美。

　　前排左起陈金峪、陈利华、张 放。

中排左起张文忠、徐有富、许天琪。

后排左起丁曰泗、李凤翔。

1965年9月19日，这8位同学从紫金山的北麓登山，参观紫金山天文台时，由张开理同学拍了这张照片。下面几张照片，也是他拍的。

紫金山又称钟山，江南四大名山之一。主峰高448.9米，周围约30公里，三山相连形如巨龙，山、水、城浑为一体。古有“钟山虎踞，石城龙蟠”之称。

这里名胜古迹甚多，如中山陵、明孝陵、灵谷寺、天文台等。

紫金山作为国家级森林公园，拥有森林面积3万多亩，保留了大量古树名木。据统计，园内有种子植物1138种，昆虫种类1200种。

　　第一排左起尹 川、徐有富、郑继棠、许逢良、王晓钟、余 瑾、王广达。

第二排左起任天石、李凤翔、陈金峪、周道纯、张公美、许天琪。

后排左起费锦柏、陈利华、刘 捷、章胤智、张 放、高星三、韩忠耀、金崇水、陈企友、许鹤龄、左 普。

　　这张照片是在紫金山顶拍的。

前面的左起唐燕能、任天石、朱祥麟、张公美、周亚华、韩忠耀、尹 川、周道纯。

后面的左起徐有富、张文忠、陈企友、费锦柏、许天琪、王晓钟、许逢良、张 放、余 瑾、郑继棠、李凤翔、刘 捷、李 开、张石明、吴应宁、许鹤龄。

　　左起刘文刀、周亚华、尹 川、王广达、任天石、周道纯、许逢良、余 瑾。

前排左起刘文刀、任天石、许逢良、王广达。

后排左起周亚华、尹 川、周道纯、余 瑾。

前排左起樊晓波、张开理、高星三、郑继棠。

后排左起李 开、唐燕能、左 普、金崇水、费锦柏。

　　前排左起朱才根、张公美、朱祥麟、唐燕能。

后排左起王晓钟、刘 捷、章胤智、张石明、吴应宁。

这张照片，也是在南京紫金山拍摄的。

　　在我们上大学的几年里，班上曾多次组织同学们到雨花台去，接受革命传统教育。我们在那里瞻仰烈士纪念碑，参观烈士纪念馆，并开会谈心得体会。

每次去，大家都会拍照留念。

我在这张照片的背面，曾写了说明：“南京大学溧阳分校62级第三组同学合影 摄于雨花台 1966.2.12.”

前排左起余 瑾、蒋士珍、王学昀、周道纯、周亚华。

后排左起王广达、许逢良、厉永安、刘文刀、尹 川。

据传南梁初年，因高僧云光法师在此设坛说法，感动佛祖，天空落花如雨，故得名“雨花台”。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恽代英、邓中夏、罗登贤等大批共产党人、革命志士，英勇牺牲在雨花台。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为缅怀先烈，教育广大人民学习革命精神，继承先烈遗志，在此建烈士陵园。

园内有烈士纪念碑、纪念馆等。这里是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

　　这是我们班的7位女同学，于1966年2月12日，在雨花台烈士陵园的合影。

左起陈莹莹、徐凤珍、蒋士珍、王晓钟、陈文华、余 瑾、王学昀。

徐凤珍同学是无锡人，出生于工人家庭。在雨花台的一次活动时，王晓钟和她两人曾朗诵一首诗，诗的题目和作者，我都不知道，好像是写一个失去双手的志愿军战士回家乡后，妻子迎接他时的情景。

50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诗里有这样几句:“秀秀抱着珍珍来到大村口，紧紧握住他的空袖口。啊！他没有手。他有手，他的手在白云山头！”

白云山位于朝鲜汉江南岸，地势十分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的白云山战役，极其惨烈和悲壮，是朝鲜战场最经典的战争。

　　前排左起张文忠、王晓钟、陈莹莹、高星三、韩忠耀、朱祥麟。

后排左起张 放、周道纯、吴枝培、夏农富、石启忠、费锦柏。

在这张照片的背后，我那时就写了说明：“海安双楼公社书乔大队支书夏龙富同志，来宁参加省贫下中农代表及农业先进单位代表会议时，与曾在书乔工作队的南大中文系同志合影 王志高同志摄 1966年2月15日。”

　　我们在大学四年级开学后，只上了几个月零散的课。接着，为贯彻中央工作会议精神，南大决定在溧阳果园建分校，搞半工半读教学试点。

1965年11月底，在匡亚明校长的带领下，文科三系一年级、二年级的200多名学生和部分老师，已作为先遣队，由南京徒步前往溧阳果园。到达那里后，因果园原有的工人住房不够用，有些同学只好借住在附近的老乡家里。

为加快分校房舍建造，1966年2月7日，文科三系一年级、二年级的部分师生又坐车赶往溧阳果园，参加建校劳动。

我们中四全班的同学此时也得知，即将去溧阳半工半读。上面的这张照片，就是班上有个小组的几位同学，在赴溧阳果园前的合影。

前排左起徐有富、丁曰泗、陈利华、陈金峪、王广达。

后排左起张文忠、张 放、陈莹莹、陈文华、李风翔、许天琪。

　　溧阳县在南京东南方向，离南京约100公里，地处长江三角洲西南部的苏皖两省交汇处，属常州市管辖。

境内有低山，丘陵，平原圩区等多种地貌类型。

南京大学当年在溧阳县办的分校，位于溧阳县上兴镇南，南渡镇北。此地原名七里山，属上兴公社。1957年，因开发荒山千余亩，遍植桃、梨、葡萄等果木，故得名“果园”。江苏省农业学校，亦曾座落于此。

1965年，根据省里的决定，溧阳县将果园划归南京大学办分校。

上面的照片，是南京大学党委关于建立溧阳分校的文件。

下面的照片，拍的是溧阳分校的平面示意图。

1966年2月 4日，匡亚明校长在学校本部的大礼堂，专门做了建立南大溧阳分校的动员报告。他要求大家发扬抗大精神，自己动手，劳动建校，计划从2月到5月底，基本建成分校，5年内全部建成。

匡校长亲自兼任分校的校长，溧阳县委书记兼副校长，分校党总支书记为康贻宽，文史哲三系原书记为总支副书记。文史哲三系同年级的合并为一个大队，一个大队设一个党支部。

可以说，匡校长把文科类大学直接办到农村去，这在当时全国的教育界确实是一个创举。

匡校长也是新中国建立后，倡导通识教育的第一人。1965年，他就在南大政治系进行试点，开展以打通“文史哲”、创办“大文科”为主要内容的通识教育。

此时他在溧阳办分校，把三个系打通合并，就是要在文科三系全面开展通识教育，即首先让学生把文史哲的基本知识学习巩固好，然后再分文、史、哲等专业。这样，就能为国家培养博学多识、融会贯通，兼备多种才能的人才。

　　1966年2月20日早晨，我们文科三系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的同学与年轻教师，按军事化要求，打起背包步行前往溧阳分校。一路上大家精神抖擞，日行夜宿，于第四天到达溧阳果园，与先前到达的数百名老师和同学胜利会师。

2月24日，分校500多名师生参加了溧阳分校半工半读誓师大会。会上，匡亚明校长作了动员报告，陈瘦竹教授也在会上发言。由此，南京大学溧阳分校正式建校。

当时因大批同学到来，校舍明显不够使用，所以我们的头等大事，就是参加建校劳动。只要是好天气，同学们就要坐卡车到远处的山下。然后上山去采石料，再运回来干打垒，盖教室和宿舍。每天劳动时，个个都不怕苦不怕累，忙得汗流浃背。

这一张照片上拍的，就是那时我们班同学在山下搬运石块的劳动场景。

左起李 开、张公美、金崇水、郑继棠、韩忠耀。右一举铁镐者好像是张石明。

这张照片和下面的几张，是由樊晓波同学提供的，都是我们在溧阳分校时畄下的照片。

上面的两张照片，是我们各班参加劳动建校的同学，正把从山上开釆下来的石块，相互传递往卡车上装运的场景。

　　上面的两张照片，是同学们在劳动休息时拍的。

第一张照片上，是有个同学正在指挥大家唱歌。

前排左一穿白衬衫的是赵京玉、左三穿黑衣服的是郭世信(均政四同学)，左四穿白衬衫的是周亚华、左七李 开、左八吴应宁。

后排左起高星三、任天石、左普。右边最后面穿白汗衫背心的是金崇水。

第二张照片上，有的同学在看书，有的同学在聊天。

　　匡亚明校长把文科大学办到农村去，就是让同学们努力“与工农相结合，为人民群众服务”。

因此，1966年上半年，同学们由各团支部组织，也纷纷下乡开展群众工作。如与社员们一起学《毛选》；开办夜校扫盲学文化；帮助建立农村俱乐部等等，均很受当地农民的欢迎。

到1966年5月底，经过分校全体师生奋战3个多月，劳动建校的任务基本完成。半工半读的通识教育，也即将正式施行。

不料风云突变，1966年6月1日，新华社与人民日报发表了聂元梓等人的第一张“大字报”，“文革”灾难骤然来临，溧阳分校顿时乱作一团。大字报如雪片，批斗声不绝于耳。不久，匡校长也被公开点名批判并撤职，半工半读的计划彻底落空。

6月12日，南大溧阳分校的全体师生，奉命坐部队派来的10多辆卡车，从溧阳分校回到南京学校本部。

我们离开溧阳分校数年后，那里便更名为南京大学五七农场。1973年，南京大学将果园无偿移交给当地。“文革”结束后，匡校长在南大复职，仍将果园作为学生的学农基地，每年分批派学生去参加劳动一个月。直到1982年，南京大学才与果园完全脱离关系。

如今，溧阳分校早已无影无踪，只有当地人民在分校原址所建的牌坊式大门，仍然巍峨屹立。大门上“南大果园”四个大字，似乎在告诉人们：溧阳大地上的第一所高等学校，当年就建立在这里。

　 1966年6月20日，我们溧阳分校的师生一回到南京，便在学校里参加“文化大革命”运动。

原先宁静的校园里，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批判学校领导和教授的大字报，有线广播里成天播放着宣扬“文革”，鼓吹“造反有理”的言论。一时间，南京全城也都是破“四旧”，“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声势浩大，铺天盖地。

不仅如此， 全国的大学和中学，后来干脆也一律都实行“停课闹革命”，学生们都纷纷到各地大串连。

上面的这张照片，就是我们班的几位同学在串连途中拍的。

左起吴应宁、石启忠、唐燕能。1966年秋天摄于广州越秀公园。

　　右起樊晓波、许天琪、沈家模。 这张照片，是他们大串连时在山东省济南市拍的，时间在1966年12月。

沈家模同学，是南大外语系俄文专业的学生。

1966年末，全国已是一片混乱，很多人都看不清“文革”的终结目的。在此情况下，天琪提出利用串连之机，比较多地了解社会。晓波和家模，都一致赞成。

他们听说，山西省的一个农村党支部书记，带领群众学习汉语拼音，进而学习毛主席著作，成为全县先进典型。于是，他们3人就长途跋涉到了山西，并找到那位支书及其他社员，作了详细调查。

此次社会调查，使他们收获很大。他们亲身感受到了北方群众的朴实淳厚，了解了农村对文化的迫切需求。同时，对于如何将所学知识为老百姓服务，他们也都有了新的认识。

左起许天琪、沈家模、王晖、樊晓波。

1966年12月，摄于山东省济南市。

　　这张照片，也是在全国学生大串连时拍的。

左起郑继棠、石启忠、张文忠。1967年摄于扬州瘦西湖。

“文革”开始后几年里的照片，我只放上面的这几张了。至于破“四旧”、批斗“走资派”、打砸抢和武斗场面的各种照片，我手里一张也没有。即使有，我也是不想放在这里的。

一部“文革”史，中间多少荒唐与血泪！扫掉的是良知与文明，留下的是愚昧和迷信。

　　我和章胤智同学同住一个房间好几年，我们关系很好，亲如手足。

这是1968年春天，我和胤智在南大北园的西南大楼前合影留念。照片里右边的那位，就是章胤智同学，这也是我们两个人唯一的一张合影。

毕业以后，我们两个人就没有再见过面，只有书信来往和电话联系。

　　左起张公美、周道纯、金崇水、张开理。

　　左起张文忠、周亚华、周道纯、金崇水。

　　南京大学中文系的学制是五年，我们班应当在1967年夏天毕业。由于“文革”，我们上一届的同学推迟一年多毕业，我们这一届也推迟一年才毕业。明明在南大中文系做了6年的学生，我们到毕业时竟然还是“中文系四年级学生”。此后几十年来，我们也一直被称为“南大中四同学”。看似荒唐，实属无奈。

上面的照片，是1968年8月1日，我们班上31位同学的毕业留影。拍摄地点，在南京大学北园的钟楼前。

前排左起朱祥麟、蒋士珍、余 瑾、陈文华、王学昀、王晓钟、王兆衡、陈莹莹、张文忠。

二排左二起高星三、陈企友、张石明、栾景芳、许逢良、樊晓波、吴应宁、郑继棠、许鹤龄。

三排左一张公美、左三孙开乾、左四金崇水。左七起熊生宝、唐燕能、周亚华、张开理、许天琪、韩忠耀。

四排左一徐有富、左三刘文刀、左四王广达。左六起朱家維、尹 川、石启忠、李凤翔、张 放、左 普。

那天，有10多位同学没有去拍这张照片，我也没有去。我不去的原因，本来是不想写的，但有些同学认为应当在此作说明。那就说一下吧。

“文革”开始时，我是响应号召参加“造反”的。后来，我发现所有的干部都被打倒，完全不符合党的干部政策。于是，我就在校园里贴出大字报，公开表示反对，并宣布退出造反派。顿时，很多人纷纷贴大字报，骂我是“逃兵”、“革命叛徒”。

在大学毕业前，报纸上宣传毛泽东思想时，不断鼓吹的“大树特树绝对权威”和“顶峰论”，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思想舆论界。我深切感到，这很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在一次学习讨论时，我公开指出：毛泽东思想是一分为二的，就是其基本原理不能变，同时又要不断发展。

班上的造反派头头非常气愤，马上组织批判。小会批，大会批，我们宿舍走廊里两边的墙上，也贴满了批判我的大字报。造反派头头还在全系的大会上宣布：谁反对毛泽东思想，就打倒谁！

我这个一直非常爱读毛主席著作的人，突然成了“反对毛泽东思想的人”了。很多同学都不敢公开同我接近，更不敢和我说话。有人还偷偷告诉我，我很可能被取销毕业分配的资格，甚至会定为“现行”去坐大牢。我听了如遭雷击，精神都要彻底崩溃了。

后来，一位在造反派中说话颇有份量的老师，说他了解我，我不会反对毛泽东思想，是书读多了，受了西方“相对论”的影响。我虽经恩师力保，逃过大难，但造反派头头在我的毕业鉴定上，还是说我中刘少奇的“毒”非常深，需要长期改造。

先是“文革叛徒”，后来又有“反动言论”，是完全够“反动分子”的标准了。我感到，自己已快成第二个周利民了。所以，拍毕业照那天，有人到宿舍来喊了好几次，我都没有勇气去。

我当时想：毕业照，同学们可是要保留一辈子的。我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上面啊！

（周利民，上海人。1950年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参战，1953年回国后，考入南大中文系。1957年先被划为右派，后又划成极右分子，被监督改造。“文革”时，屡遭造反派毒打。有次洗澡时，趁看管人员不备，他偷偷出来，最后爬到紫金山顶，吊死在一棵松树上。1979年，组织上为其平反。）

　　1968年的夏天，我们毕业分手时，心里浓浓的同学情，使每个人都依依不舍。想到从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刘文刀和任天石两位同学是有心人，他们拿出笔记本，请各位同学亲笔写下了通讯地址。

照片里上面部分的，是刘文刀同学的笔记本。照片里下面部分刘文刀第一个留下地址的，是任天石同学的笔记本。

这两个笔记本，如同无价之宝，他们各自精心保存至今已有50多年了。

前排左起吴应宁、李凤翔。右一为唐燕能。

后排右二李 开、右四石启忠。　

摄于安徽省霍邱县城西湖农场。

　　 上面的照片，李凤翔同学在他的《瀟洒人生八十年》一书中作了说明:“1984年秋，我们的古诗词老师侯镜昶来淮访问，受到张公和我及中二陶溶的热情接待，在镇淮楼前合影，中立者即是。”

　　1992年12月，樊晓波、任慧玲夫妇由山东回南通，途经淮安时拜访李凤翔同学，受到凤翔的热情接待，并合影留念。

照片里左边戴帽子穿大衣的，就是樊晓波同学。

　　这是韩忠耀同学发在《风雨五十年》一书里的散文诗，题目为《小老弟，你在哪里？》。因为他和张石明同住在同一个房间，关系非常亲密，如同亲兄弟，故全诗写得情真意切，动人心弦。

张石明同学，是江苏省无锡市新安镇人。1943年5月27日出生。

他在学校时，性格比较内向，十分憨厚。平时他与人交流不多，总是埋头看书，非常的用功。他在英语上是下了苦功的，所以英语的水平很高。我们班上学英语的同学，对他都非常的佩服。

毕业后，我只知道他分到湖北省工作了，具体单位并不清楚。从1997年开始的班上老同学聚会，有10多次，但他从未参加过。几十年来，全班同学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消息。

去年春天，我参加老同学微信群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找到石明。我通过微信，向不少朋友了解，但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后来，还是李开兄请有关部门，以及南大校友会帮忙，多方打听，方知石明的具体情况。

大学毕业后，他是分到湖北省黄石市的，在大冶铁矿子弟学校任教，将近10年。

1978年2月，他调回江苏工作，在望亭发电厂职工子弟学校，又做了10多年的教师。

后来，本属年富力强的石明，却因患上肝癌，不幸于1994年8月9日去世。那时他才51岁，是我们全班44名同学里走得最早的人。

太湖之滨的望亭发电厂，是全国著名的企业，全国电力系统的排头兵。张石明在厂职工子弟学校做老师，生活环境和工作条件都不会很差。他怎么就得了肝癌，英年早逝？

在我看来，张石明同学是很不适合做中学老师的。他有很严重的鼻炎，反复发作，并咳嗽不止。这样的人，要他每天长时间地在课堂上讲课，真是十分痛苦的事。但他又是个老实人，不甘在工作上落后，只好硬扛。

从湖北大冶到江苏望亭，他长期有着工作的压力和内心的苦闷。而中医认为，肝主情智。心情苦闷造成肝气郁结，气血运行不畅，邪毒集聚在肝脏，造成肝硬化，进而变成了肝癌。

我们中文系以往的毕业生，是很少做中学教师的。 张石明同学正是属于范文澜先生说的，坐得了冷板凳，能定心研究学问的人。如果没有十年动乱，石明从事他所喜爱的语言研究工作的话，不但能有很多出色的成果，寿命也会长得很多。

　　这是1995年1月21日，在金坛市华罗庚中学任教的张放同学，写给郑继棠同学的信。

金坛如今是常州市的一个区，但解放后曾两度属镇江专区。继棠因在镇江市政协工作，故两人联系较多。

张放在这封信里告诉继棠:1994年12月25日，他的夫人和长女因车祸身亡。这些日子里，他是以泪洗面，处于摧肝裂胆、极度痛苦之中。

他在信里还说，全班同学中，只有继棠能和他见到面，并推心置腹地谈心里话。此时，他只有向知心好友的继棠兄哭诉了。

全信字字血泪，句句悲痛，又有着处危不变、悲中求生的精神。

在得知张放同学的不幸后，南京的好几位老同学因工作繁忙，无法到金坛去慰问他，只好汇了慰问金给他，表示心意。

　　1997年10月2日，我们在大学毕业近30年后， 全班同学才第一次在南京聚会。

思今抚昔，大家分外的激动和喜悦。同学们互相热烈拥抱、握手，兴奋地交谈，还一起回到母校，寻访当年上学时的教室、图书馆、大礼堂。

一路上，同学们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久别重逢，机会难得。大家也争先恐后、三五成群地拍下了不少珍贵的照片。

这张照片就是其中之一，摄于南京大学北园的钟楼前。

前排左起陈金峪、张开理、高星三、金崇水、韩忠耀、许鹤龄、左 普、郑继棠、徐有富、周道纯。

后排左起刘文刀、任天石、费锦柏、丁曰泗、陈企友、许逢良、石启忠、王 晖、尹 川、陈利华 、唐燕能、李 开。

我们的后代看了这张照片，可能会感到奇怪:你们班的老同学大学毕业后，怎么过了快30年才第一次相聚？

对此，我们不得不承认：其中的原因，就是“文革”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严重地撕裂了班上同学的关系和感情。毕业时，有些同学是被发配到外省的穷乡僻壤的。他们调回南京好多年，都不想再回南大看看了。

30年的时间，使大部分人的心灵创伤得到愈合，重新拾起入学后3年多的美好记忆。这才有了这第一次全班同学的聚会，以后又有了很多次的聚会。

　　左起陈企友、尹 川、丁曰泗、周道纯。

这一张照片和下面的4张照片，也都是1997年10月2日拍的。

　　左起费锦柏、陈企友、周道纯、吴应宁、唐燕能。

大家在草坪上席地而坐，思绪万千。这里，是我们人生目标的起点和成长的地方，留下了无限的记忆和思念。

同学们回顾走过的路，各自介绍毕业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情况。真是有苦也有甜，三天也说不完。

　　前排左起郑继棠、徐有富、周道纯、韩忠耀、唐燕能、左 普、许鹤龄。

后排左起李 开、张开理、高星三、刘文刀、费锦柏、陈利华、王 晖、石启忠、陈金峪、任天石。

　　 这是在十年动乱结束后，调回南京工作和生活的7位同学的合影。

大学毕业时 ，这7个人没有一个留在南京的，有的被分到广西 、 辽宁、山西、江西、湖北。那时，大家做梦都想不到，此生还能回到南京生活。

左起周道纯、徐有富、李 开、石启忠、任天石、张开理、许鹤龄。

　　1997年10月2日的老同学第一次聚会，除了在北大楼前的全体合影，还有这张在学校大门前的集体合影。

左起徐有富、陈企友、陈金峪、刘文刀、韩忠耀、费锦柏、高星三、任天石、许鹤龄、许逢良、左 普、石启忠、郑继棠、尹 川、金崇水、王 晖、唐燕能、陈利华、张开理、李 开。

　　

许天琪同学，是江苏省如东县南坎乡人。他的哥哥牺牲于革命战争年代，故他是烈士子弟。

天琪毕业后到解放日报工作。那几年，我每年从东北煤矿回沪探望母亲，都要去报社看他。我每次去，他都热情招待我，如同我的亲兄长。

我调回南京在省广播电工作后，也多次到解放日报看他。谈到过去上学时候的趣事，他的脸上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当问起他的工作情况，他却是有苦难言的样子。

后来，我看到文刀兄写的《善于思辨的许天琪同学》，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天琪确实热爱新闻事业，他长期在党报理论部工作。但是，“文革”时，地方党报发表的所有时政方面的理论文章，都是统一要按“两报一刊”社论和“梁效”的口径，才能公开发表的。

天琪却喜欢独立思考，对一些社会现象和政治问题，总有他自己的看法。他的脾气还很倔，不会人云亦云。领导自然不会迁就他，他自己工作时的心情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他的善于思辨，使他虽在报社而无缘施展才华，终日闷闷不乐。妻子在故乡带着几个孩子，与他长期分居，不能调进上海，更是他最大的苦恼。

1980年左右，我到上海见到天琪时，曾建议他先调到江苏的县城来，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的困难。因为我有几个亲戚和校友，都在几个县当领导。他们听说是解放日报的记者，都非常的欢迎，表示到县报和广播站都是可以的。

我把想法告诉天琪，但他还是对把夫人调进上海抱有希望。他说，报社已有人解决这种事情了。自己已等10多年了，报社不能不考虑。

看他的态度如此坚决，我也就不多说了。

几年后，我听说天琪是调到上海空军政治学院，夫人陆雅琴和孩子才得以从故乡调进上海，全家人终于团聚。

我想他是怀着非常无奈、遗憾，甚至是痛苦的心情离开报社的。而此时，他年龄很大才改行做教师，教龄既短，论文又少，在评职称时都成了迈不过去的障碍。这就使得他的心情，还是处于过去的那种苦闷状态。内心长期的郁闷和痛苦，使他患上了不治之症。

在他病重期间，上海和外地的老同学多次去看望他。有的老同学表示，要将他的病况告知其他老同学，天琪诚恳地说:大家都在岗位上忙着，不能影响大家，不用了。

最终，天琪还未到退休年龄，就因病情恶化在上海去世。

我曾和几位老同学说过:当初如果天琪就分在江苏，他的命运也许就不会如此的悲惨。他们听了，也很同意我的看法。

天琪兄在理论部工作很多年，都是做值班编辑，有时也做一些会议报道。他没有发表过什么引人注目的文章，也没有出过一本书。

因为他不会伪装打扮，更不会见风使舵，投机钻营。他有自己的观点，自己的人格。

许天琪，人如其名。他是洁白而高贵的美玉，一生信守“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变其节。”

　　1998年10月2日，我们班20位老同学和2位老师，重聚海安县双楼公社旧址时摄。

1964年秋天到1965年春天，根据中央的要求，大家曾在匡亚明校长带领下，来此参加社教运动。

前排左起刘 捷、任天石、石启忠，左六熊生宝，左八栾景芳，右二徐有富。

第二排左起张开理、丁曰泗、唐燕能、陈企友、许逢良、张公美、王 晖、陈利华、金崇水、李 开、李凤翔、张凤芸。

后排左三起郑继棠、陈金峪、韩忠耀、许鹤龄、张文忠。

这张照片由金崇水同学提供。他花了几天时间，翻箱倒柜才找到。

　　2000年2月，老同学们聚会于上海。

前排左起张凤芸、李凤翔、陈金峪、左 普、郑继棠、庄 澍、陈文华。

后排左起陈利华、厉永安、费锦柏、刘文刀、王 晖、吴应宁、高星三、唐燕能。

　　陈企友同学，是安徽省枞阳县义津乡人。

枞阳县属铜陵市，位于安徽省的中南部，历史文化名人不少，是安徽省文化大县之一。其中，著名的文学流派——桐城派在清代绵延200余年，从枞阳走向全国，享有“文章甲天下，冠盖满京华”之誉。

陈企友同学因患有鼻炎，所以说话时鼻音很重，吐字不清。有时，他对我说了好多句话，我也只能听懂几个字。所以，我对他读书学习的情况，以及将来想做什么方面的研究，都不大了解。

那时，宿舍是我们平时自习的主要地方。和他同住在一起的几个老同学，有的看书，有的做笔记。企友除看书外还喜欢学习书法，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坐在宿舍里练毛笔字。据几位老同学说，企友写的颜字很有水平。我想，这完全得益于他的勤学苦练。

陈企友同学出身贫寒，身上并没有什么好衣服，但他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普通的衣服，他穿在身上，不但衣服非常的干净，而且也很挺刮。因为他在衣服洗好后，都要用手上下抹好多次。这样，衣服晒干了就很平直，不会皱巴巴的。他的被子也叠得四四方方，如同豆腐块。从这些小事情，就可见他做事情的认真。

企友也乐于帮助别人。我平时洗衣服，都是把衣服放到水里，才浸一下就拿出来擦肥皂，再搓几下用清水洗两回就结束了。这样，衣服晒干后，有的地方还是有髒斑，特别是衣领总是洗不干净。

我告诉他以后，他就记在心里了。有一次，他看我洗衣服就过来教我:在衣服上打了肥皂后，一定要等20分钟左右，让肥皂和衣服上的污垢起化学反应，然而再用手搓洗。我照他说的做，果然就把衣服洗得很干净了。

毕业后，他是分到到部队里面的，那是同学们无比羡慕的地方。他在部队的工作情况，我是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后来转业回到家乡，在枞阳县科委工作。

大约在1998年左右的时候，企友兄到南京来过多次。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他还是上大学时候的样子。

其中有一次，他只是告诉我，女儿评职称，要有两件美术作品在省级报刊发表。我估计他是怕我为难，所以没有直接说要我帮忙。我说最好给我看一下你女儿作品的照片，他这才从包里拿出来。我一看，还真是画得不错的，当时就告诉他:没有问题。不久，这两幅作品先后都在报纸的一版发表了。

不幸的是，陈企友同学后来竟得了肺癌。虽经几家医院治疗，都没有能挽留住他的生命。

前排左起费锦柏、张公美、厉永安、吴应宁、徐有富、金崇水。

后排左起刘 捷、许鹤龄、唐燕能、张 放、陈文华、蒋士珍、郑继棠。

　　高星三同学，是江苏省如东县新光乡人，1945年7月2日出生。

他为人真诚，胸无城府。上学的时候，我常见他与人辩论时，一副耳红脖子粗的样子，真诚而可爱。他多才多艺，是班上文娱活动的积极分子。他的毛笔字也写得很好。

大学毕业后，星三到河北省邯郸的峰峰煤矿的一所中学工作，后调回江苏省海安县。

我们班上分到外地的同学，又调回江苏的人里，他是第一个到南京来时看我的，时间大约在1979年。

他告诉我，在海安县文化局工作，是副处级。他还关心地问我是什么级，我说就是普通的编辑和记者，并没有什么级。他的脸上露出很为我可惜的样子，还解释说：不到一定的级别就看不到有些文件，就不能及时知道上面新的精神。

第一次谈话，我就知道他是决定今后从政了，做一个有所作为的党政干部。后来，他也确实如此，先后任县文化局长、县纪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在星三任文化局长时，曾多次利用出差到南京的机会，抽空来看我，可见他非常重视老同学之间的友情。每次来，他都会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的工作情况，以及下一步的打算。说完之后，他还真诚地征求我的意见。他对工作真的是满腔热情，他开阔的视野，以及他认真的精神，都使我对他十分的佩服。

有一次，在南大读研究生的李开、有富、天石，曾在南园设宴，热情招待星三。熊生宝书记都来了，我也有幸参加了聚会。

老同学聚会，我是参加过不少的。大家在一起吃饭，抽烟喝酒，同时也随便闲聊。没有哪个人会特别注意别人说的话。

高星三却与众不同。这天，在我们吃饭聊天的时候，他很注意每个人说的话。只要听到他认为有价值的话，就会马上掏出小本子，用笔记下来。他特别留意别人说的一些经验和观点。有时候，他甚至会请人家再重复说一遍，好让他一字一句地记下来。可见他的谦虚好学，也可见他是很有事业心的人。

星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很重视工作经验的总结。我记得有一次他到南京来，见到老同学们时，还非常高兴地拿出来两本资料汇编给大家看。

我也看了一下，里面有工作总结，有在会议上的讲话。有的人会觉得，大老远的跑来，带这些没有什么学术价值的东西，谁要看？我却认为，他的书确实是没有什么学术价值，但却是他的工作经验和心血的结晶。

实践证明：总结过去的工作经验，是提高自己水平最好的方法。高星三不断地总结和研究自己的工作，就是要更上一层楼，把今后的工作做得更好。也只有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有着强烈的进取心和责任心的人，才会这样做。

非常可惜的是，在他还远未到退休年龄时，竟得了不治之症。组织上为照顾他治疗和休养，把他从县委副书记的岗位上，调为县人大副主任。

但是，高星三同学依然想着工作，以顽强的毅力与病魔抗争，为海安的文化事业多做贡献。

1999年，海安县成立了毛泽东诗词研究会。这是全国最早的县级毛诗研究组织，高星三担任会长。

60万字的《海安县人大志》，从1940年写到2001年，内容丰富，图文并茂。此书由陈焕友作序，彭冲题词，于2001年12月由方志出版社出版。高星三同学积极参与其事，并任全书统稿工作。

上面这两件事情，都是他重病 在身时仍坚持努力去做的。

2002年12月2日，高星三同学因病情恶化去世。时年57岁。

他是真正做到了生命不息，奉献不止！

　　2005年4月7日，老同学在广西聚会时摄于广西大学。

左起李 开、陈企友、徐有富、张开理、陈文华、唐燕能、许鹤龄、刘文刀、樊晓波、任天石。

　　2006年9月10日，老同学在江苏宿迁聚会，此照摄于项王故里大门前。

前排左起唐燕能、蔡德华、韩忠耀、吴应宁、张 放、张顺儿、樊晓波。

后排左起徐有富、许鹤龄、李凤翔、刘文刀、郑继棠、李 开。

　　2006年9月，老同学赴宿迁聚会时，在泗洪县抗日烈士陵园合影留影。

左起徐有富、刘文刀、韩忠耀、唐燕能、吴应宁、李凤翔、樊晓波、李开、郑继棠、张 放、许鹤龄。

　　2007年6月1日，老同学们在江西省彭泽县聚会时合影留念。

左起徐有富、唐燕能、张公美、张开理、金崇水。

2009年10月，老同学夫妇到安徽聚会。大家在皖南歙县观览蔚为壮观的鲍氏牌坊，又赴黟县参观颇具特色的皖南民居。

此照摄于2009年10月30日。后面，就是鲍氏牌坊群。

左起刘 捷、徐有富、施兰斌、李凤翔、李芙娟、张开理、夏俊瑜、丁曰泗、徐高兰、张 放、陈文华、左 普、张顺儿、郑继棠。右起吴应宁、金崇水、李 开、鞠莲香。

　　2010年9月，老同学夫妇到山东烟台聚会。大家乘船游海中长岛，又去威海游城山头。

此照摄于当年9月24日。

前排左起吴应宁、张 放、陈莹莹、陈文华、蒋士珍、刘 捷、左 普。

后排左起尹 川、徐有富、张公美、张开理、王广达、许鹤龄、费锦柏、金崇水、樊晓波、郑继棠、厉永安、丁曰泗、陈金峪。

2011年10月摄于武汉。

　　2012年5月，为庆祝南京大学建立110周年，老同学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南京聚会。这张照片就是在宾馆拍的。

前排左起刘文刀、金崇水、陈利华、樊晓波、刘 捷、蒋士珍、王晓钟、陈文华、陈莹莹、许鹤龄、唐燕能、郑继棠、许逢良、张开理。

后排左起左 普、李凤翔、丁曰泗、张文忠、周亚华，周道纯、张公美、韩忠耀、吴应宁、任天石、徐有富、尹川、费锦柏、厉永安、石启忠、陈金峪、李 开、张 放。

　　2012年5月，为庆祝南京大学建立110周年，全班同学来南京聚会。这次到会的老同学共34人，为历次最多。

大家参观了原中文系办公楼改建的赛珍珠纪念馆，以及仙林校区。这张照片就是在仙林校区拍的。

2013年5月，老同学们到南通聚会。

大家登狼山，参观清末民初实业家张謇的蔷园，又回访三里墩原市委党校。大家还到如皋游览了著名的水绘园。

水绘园，是明末清初江南才子冒辟疆与秦淮佳丽董小宛栖隐之地。此照即摄于水绘园门前。

前排左起郑继棠、张翠翠、庄 澍、李芙娟、鞠莲香、袁国珍、蒋士珍、陈文华、马建华、徐高兰。右起樊晓波、任 烨。

后排左起唐燕能、杨凤英、吴应宁、陈金峪、徐有富、张公美、李凤翔、左 普、许鹤龄、许逢良、任天石、丁曰泗、刘文刀、陈利华。右起刘 捷、周道纯、张文忠、周道南。

　　1964年秋天，南大文科三系师生在匡亚明校长带领下，到南通参加社教运动。先在南通市委党校集训一个多月，然后，我们师生随匡校长进驻到海安县的双楼公社。

50多年后的2013年5月，老同学们又来到三里墩原市委党校前，回忆往事并合影。

前排左起郑继棠、张文忠、樊晓波、许鹤龄、徐有富、左 普、周道纯、蒋士珍。

后排左起张公美、李凤翔、吴应宁、任天石、唐燕能、刘 捷、刘文刀、陈金峪、许逢良、丁曰泗、陈文华、陈利华。

　　2014年10月，为庆祝南大中文系成立100周年，全班同学又一次聚会南京。

前排左起吴应宁、陈莹莹、陈文华、顾曼君、蒋士珍、左 普、许鹤龄、刘 捷、李 开。

二排左起张 放、樊晓波、郑继棠、张开理、金崇水、李凤翔、唐燕能、陈金峪。

后排左起尹 川、刘文刀、徐有富、张公美、王广达、费锦柏、石启忠、丁曰泗、周道纯、张文忠。

　　左普同学原名左作枢，江苏省徐州人，1944年1月26日出生。

在学校时，他好学不倦，又多才多艺，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二胡也拉得很好。

大学毕业后，左普同学分到内蒙古包头钢铁有限公司工作，几年后调到山东烟台从事教学研究工作。无论在哪里，他都是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精益求精，做出了突出的成绩。

其中，他主持的“烟台市高中语文创造学习工程”实验课题，先后荣获山东省素质教育成果展一等奖，全国首届中学语文教学实验一等奖。

他还致力于奖掖后进，提携青年，培养了一大批在烟台市内外，山东省内外卓有影响的语文名师，激励并带动了全市高中语文教师素质的提高。

2014年10月，左普同学抱病回母校与老同学们一起，参加中文系100周年华诞庆典，不幸因心脏病突发而逝世。

参加聚会的老同学们，怀着悲痛的心情，到鼓楼医院向他的遗体告别。不少同学还到南京殡仪馆，参加告别仪式，并向他的夫人、子女表示慰问。

李开同学从外地回宁得知后，专程到山东烟台慰问左普兄的亲属，并参加烟台市教育局举行的追悼会。

那几天，班上的老同学们写了不少诗和文章，回忆和悼念左普同学，先是陆续发到老同学微信群里面，后来又在网上辑为文集。

　　有一年，余瑾同学从广西到南京来，和定居南京的老同学夫妇聚会。

前排左起王文约、张翠翠、冒名芳（政治系四年级的）、余 瑾、夏俊瑜、谢永清、李芙娟、庄 澍。

后排左起李 开、徐有富、许鹤龄、周道纯、吴应宁、石启忠、任天石、张开理。

　　2018年9月中旬，部分老同学和夫人在淮安聚会。据统计，这是我们班同学毕业后的第16次同学聚会。

左起徐有富、张文忠、吴应宁、许鹤龄、李凤翔、张翠翠、石启忠、李芙娟、金崇水、任慧玲、李 开、刘 捷。

章胤智同学是1943年2月2日出生的，江苏丹阳人。他与我曾同住一个房间多年，所以感情很深。

胤智在毕业后，到山西省长治市沁县中学当语文教师。

沁县平均海拔1000多米，东依太行山，西靠太岳山。这里艰苦的生活环境和简陋的工作条件，都不能与富饶发达的丹阳相比。但这个地方，却是一个有光荣革命传统的老区，曾是八路军总部的驻地。这里的人民朴实、热情又善良。

章胤智同学来到这里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十分热爱这里的山山水水，并在此结婚生子。

沁县中学始建于1944年，战争年代培养了数以千计的革命战士和骨干人才，是解放区办学的榜样。解放后，是全省唯一办在国家贫困县的省级首批重点中学，也一直是全省的先进单位。

50多年里，章胤智同学在这所学校里辛勤耕耘，无私奉献。因为他知识渊博，教学有方，课堂教学幽默风趣，引人入胜，故深受师生们的好评。他的古文功底很深，被同事们誉为该校古文教学的里程碑。他还特别关心年轻教师，认真传帮带，无私地向他们传授知识和经验。

他的同事中，有厦门大学中文系等名牌大学毕业的，胤智和他们相处都很好，休息时常结伴而行，去附近水库”西湖”欣赏湖光山色。他更注意学习他们的教学经验，加上自己的实践体会，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课堂教学方法。他的教学方法，至今还在这所学校里被沿用。

1987年，胤智被评为国家级中学语文特级教师，1990年又受聘为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客座教授。

我们上学时，胤智的父亲曾到南大来过 ，我见过老人家。1980年左右， 我因到丹阳开会，曾找到他家，见到了胤智的母亲和妹妹。我作自我介绍后，他妹妹就说:“知道，知道，我哥哥常说起你。”

退休几年后，胤智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夫人陪他到太原、北京的大医院去治疗，仍不见好转。

2021年1月1日，胤智在沁县中学的家中病逝。

他的夫人张菊清后来给我发短信说:“他生前一直叨念你，也想回去见你们一面。因病情加重，无法实现生前愿望，带着遗憾走了。”

大学毕业时，我们班分到山西省的8位同学，只有胤智一个人留在了山西。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革命老区的教育事业，为那里培养出了大批各类优秀人才。

胤智的夫人张菊清是沁县人，退休前是一级学校档案管理师。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山西省电视台的处长，现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援疆。一个是山西省第三建筑公司的经理，都是非常优秀的栋梁之才。

　　张放同学原名张星生，1943年11月11日出生，江苏金坛县金城人。

他在大学的时候学习刻苦，成绩优秀。毕业后分到山西省汾西，在一孔窑洞中的学校当老师，条件十分艰苦。

十年动乱结束后，张放调回金坛做教师。他先是在一所农村中学任教，后来调到金坛县中（后更名为华罗庚中学）工作。

华罗庚中学，是江苏省国家级示范高中。张放同学是语文特级教师，又是学校副校长，还是民盟金坛市副主委，省人大代表。他培养了大批优秀的人才，为金坛的教育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

天妒英才。张放如此知识渊博、成就斐然的人，却祸从天降。1994年底，他的夫人和长女因车祸身亡，给他无比沉重的打击。

就在他夫人去世一年多后，我出差到金坛。市总工会的同志接待我时，问我有什么朋友在金坛，要不要请来聚一聚？我就说到了张放。工会的几个领导激动地说:“他是个名人啊！我们这里的中学校长！快请他来！”

很快，张放赶来了。他的样子没有大变化，但脸上有几处血痕。我问他，他才说:“听说你来了，急急忙忙刮胡子的。”我就立刻想起在学校时，有同学嘲笑他有一脸的络腮胡子。他则自豪地说:“一个男人没有胡子，就等于一个国家没有国徽。”

从饭桌上我就看出来，张放还保留着书生本色，不善于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所以，在晚上和他分手时，我希望他一是在业务上多出成果，二是抓紧找对象。他告诉我，已有人介绍了，51岁，做医务工作的，人品很好。我听了非常的高兴。

果然，他的新夫人张顺儿确实相当贤惠。她多次陪同张放，参加我们班上的同学聚会。老同学们见了，都说她不但相貌好，很文雅，对张放也用心照顾，体贴入微。可见张放看人很准，很有水平。

可惜的是，因张放同学几十年如一日地为教育事业操心尽力，劳累过度而伤及身体，竟至得了癌症。后来虽经几次手术，也未能治愈。到2021年2月24日，他终因病情恶化不幸去世。

江苏省华罗庚中学的师生们对他有深厚的感情，不但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还在网上为这位一代名师设了灵堂，发了不少悼念诗文。他的几位同事，详细地记述了他的才华，他的敬业，他的人品。文字朴实无华，却感人肺腑。

最后，我还要说两句，就是张放兄的谦虚品德。我和他接触并不少，但他从未和我说起自己有什么成就，发表过哪些文章。我问起来他也是笑笑，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那因车祸去世的夫人，原来是金坛市的妇联主任，口碑极好。但张放从未向我说过夫人的职务，还是市总工会主席告诉我的。他在中学教育上做出了很突出的贡献，他还是市民盟副主委，省人大代表，这些也都是他去世以后，我从他的同事们发到网上的那些回忆文章里才知道的。

一辈子认真做事，低调做人。张放同学就是这样的人。

2021年10月16日，李凤翔同学从淮安到南京，晚上与在宁同学聚会。

左起许鹤龄、周道纯、李凤翔、李 开、石启忠、张开理、任天石、徐有富、陶 溶（原中二同学）。

　　陈利华同学是1944年8月18日出生的，江苏省南通县姜灶乡人。

我们班上一共有8个人属猴，我与利华又是同年同月出生，按理说比较亲密，但上学时接触不多，似乎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大学毕业时，我对分到山西的几位同学还是羡慕的，因为毕竟是在关内，比我分到东北确实近了不少路。

1975年，组织上调我参加辽宁省北票矿工报的复刊工作，就曾随领导到开滦矿、峰峰矿、阳泉矿去，学习他们办矿工报的经验。那时，我也到太原、阳泉、昔阳去了一次，才知道山西原来也和辽西一样的贫穷。

陈利华同学毕业后，是分到山西省的原平县的。 原平县在山西省的北中部，也是高原地区，最高海拔达2300多米，算起来有5个紫金山高呢。

利华分到那里以后，在原平中学做语文教师，长达9年。在荒凉又艰苦的黄土高原，被当作“臭老九”生活和工作了漫长的时间，对他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打击都是相当大的。

1977年2月，他调回江苏省南通县工作。虽然我也是在那一年的5月调回江苏的，但因和他从不联系，所以互相并不知晓。

1979年的夏天，我出差到南通县，采访刘桥区的一位武装部长时，在县广播站意外遇到了陈利华。他非常的高兴，随即请我到他家中坐坐。

那天，我们两个人都打了赤膊，手摇大芭蕉扇，开怀畅谈。他说起毕业前，造反派头头认为他祖父的成份有问题，就狠狠地整他。

我听了非常的意外。我原来只知道我们班上的几任团支书，还有几个同学，属于“一小撮”。想不到他竟然也被“撮”进来了。

我告诉他，我受的打击比他要大得多了。那时，各地的造反派头头都是如此。一旦大权在握，想整谁就整谁。那真是一个毫无良心和人性的疯狂年代。好在老天有眼，如今我们都还活着！

以后，陈利华和其他几个同学也说了此事。2013年5月，班上老同学在南通聚会时，他更是泣不成声，哭诉此事的来龙去脉，闻者也无不摇头叹息。可见，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确实是非常的大。

此次见面，我感觉很深的是，利华庆幸自己历经磨难，终于调回故乡。既然能叶落归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调回来后的20多年里，陈利华同学先后在南通县文化馆、县广播站、通州市政府党史办工作，直到退休。

但是，陈利华退休几年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我仔细了解情况以后，发现了他有两个不大好的习惯，一个是成天打牌，很少锻炼运动；另一个是烟瘾太重。于是，我就打电话给他，建议他不要天天去和人家打牌了，还要下决心把烟戒掉。

后来， 我又几次在电话里劝他，甚至批评他，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又过了几年，我再打电话给利华时，他已是疾病缠身。此后的岁月里，他多次做手术和抢救，往往是住院治疗出院回家，不久又住院治疗，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像陈利华这样得过好几种大病，也做过几次手术的人，在我看来，是哪里也不想去的了。但他却积极得很，参加老同学聚会的次数真不少。南大百年校庆那一次，他来南京聚会时，弯着腰撑着拐杖艰难前行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十分的清晰。

我们班上，还有几位老同学和陈利华一样，都是得了重症，做了几次手术的。他们行动不便，甚至走路都非常的吃力。面对宴席上的美味佳肴，他们也真的吃不了几口。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坚持来参加同学聚会，看看昔日的校园，倾听久远历史的回声，回味读书求学的甘甜；看着沧桑又熟悉的老同学，争说如烟往事，询问工作、家庭和身体。他们对母校，对老同学的深情，确实令我非常的感动和敬佩。

我在江苏省广播电台做记者时，曾多次出差到南通县采访，每次去我都与利华见面。我们都会天南海北地畅谈好久，非常的开心。当他在南通县广播站上班时，还向我介绍了几个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并陪我一起去平潮饭店，采访过一个叫范杰霞的先进人物。

2021年12月20日，陈利华同学终因病重在南通去世。从此以后，我们班上8个活蹦乱跳的猴子，只剩下7个了。

　　刘文刀同学数十年如一日，精心照顾双目失明妻子马建华的美德，令同学们无比的敬佩和感动。

2013年5月老同学到南通聚会，他也扶着夫人参加。许鹤龄同学拍下了这张照片。

文刀应我的要求，写了照片说明:

“我妻目盲数十年，出门即要人搀扶。但她的心态却一贯乐观，认为出去走走，至景点听人介绍，亦可感受大自然或名胜古迹的美好。故儿女曾携我们到国内外的许多地方作远足之行。她欣然而去，快活而归。”

“此次南通之行，她对乘索道上狼山甚觉心旷神怡，夜游濠河，她赞不绝口。而水绘园的曲折幽深、精致宏富又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冒辟疆和董小宛的爱情故事，她也津津乐道。”

我要补充的是，从文刀夫妇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年迈的他们，心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陈金峪同学，在进大学前就已经结婚。 2022年秋天，他和夫人黄兰英结婚已整整60周年。在全班同学里，他们是第一对喜庆结婚60年的夫妇。

60年来，二人相濡以沫，恩爱如初，正如一首歌词写的，到老了“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2022年10月的一天，我们中（四）微信群里面，大家又七嘴八舌地热议林徽音的才华和美貌。金峪兄就把他们夫妇结婚60年的纪念照片，发到了群里。

老同学们见了纷纷点赞。我也写了一首诗发到群里:“从不羡徽音，毕生爱兰英。琴瑟六十载，贤妻胜万金。”

　　这是金崇水、张萍夫妇与儿子、女儿的合影。

金崇水同学出生贫苦，但他上学时就是优秀学生，后来大学毕业到部队，到工厂，到机关工作，一直都尽心尽责，非常出色。

他的新诗写得很好，散文也有不少佳作。

在安徽省纺织厅，金崇水同学先后任调研室副主任、机关党委副书记、工会主任（正处级）等职，并有数十篇研究纺织经济的论文，在省级和国家级报刊发表。

在这期间，受组织委派，金崇水同学也曾挂职任无为县副县长，兼扶贫开发团团长。由于他在扶贫开发工作中的突出贡献，荣获安徽省政府给予记二等功的奖励。

在家里，他是父母的好儿子，妻子的好丈夫，儿女的好父亲。

金崇水同学的夫人张萍也非常的优秀，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先进人物，并曾先后在几所中学里担任学校领导，还做过县文教局副局长。

　　李开（后排右二）、施兰斌（前排右一）夫妇，是一对模范夫妻。他们情深意笃，相亲相爱几十年，并在各自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在单位领导和同事中，都有很好的口碑。

最令我敬佩的是，他们夫妇都非常的低调，从未在我们老同学面前谈到过自己的成就。

我从网上查找才得知，李开同学大学本科毕业后，又考上研究生，并获得文学（语言学）硕士、哲学博士学位。他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后联系导师，曾任南京大学留学生部主任，中文系语言教研室主任，澳门科技大学特聘教授。

我也是从网上查找才得知，几十年里，李开同学致力于汉语史和汉文化、简帛选读、中国古代语言学史，以及古音学史等课程的教学与研究，并先后出版了11部专著（详见下图）。他卓越的学术成就，为推动中国语言学的发展做出了显著的贡献。

我同样是从网上查找才得知，李开同学的夫人施兰斌，是南京儿童医院的专家。她从事儿科临床工作近40年，对儿科常见病、多发病的诊治，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

　　上面是我们班全体同学的名单，女同学7人，男同学37人，一共44人。其中年龄最大的，是1938年出生的；年龄最小的，是1945年出生的。

过去的60年里，我们是饱经风霜，坎坷不断。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全都成了历史。五光十色的功名利禄，也早已与我们无缘。愉快地度过自己的余生，最为重要和现实。

让我们每个人都好好活着，有质量地活着！祝我们老同学的友谊天久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