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厚重深远

闲趣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从记事起,我印象中的父亲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离休之前他的生活重心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过周末休息的习惯,对工作雷厉风行,走路快步流星;怜贫惜老,菩萨心肠;很少给儿女说教发火。父亲 能把他的精力全放在工作上,当然少不了我母亲的默默支持和付出,让父亲没有了后顾之忧。母亲也是一位五十年代的老党员,勤劳持家,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子女要求极其严格,爱唠叨,如果儿女们做错了什么事,那就笤帚把侍候😭😂😄,我们家是慈父严母;母亲乐善好施,刚直不阿,左邻右舍谁家有困难都有她的身影,少不了她的帮助。(遗憾的是母亲十年前八十岁的时候去世了,是我难以忘怀的痛,时常夜晚梦湿巾,愿母亲在天堂没有病痛,永远快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好多工作上的故事我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他的原生态家庭虽然比较殷实,奶奶是那个大家庭的内当家,但是爷爷在我父亲一岁半的时候去世了,孤儿寡母寄人篱下的苦日子是难免的。在父亲上高一时被他外当家的叔父勒令退学,听说父亲几乎气的发疯了,迫于无奈,去找了当时的县长,要求给他安排个事干,县长问“你要干什么事儿?”父亲说“干啥都行”,当时地方政府为解放兰州筹备运送粮草,就让父亲给负责这一工作的人当了秘书,从此走向了革命道路。这件事在家乡引起了轰动,成了一个传奇,认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又不认识县长的无名小孩,居然大胆的去要了一个工作。其实当时父亲别无退路,只有斗胆一试,没想到绝处逢生。我想县长可能是被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的勇气给打动了,也可能当时有文化的人太少。父亲一直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他的今天,那是发自内心的。我看他这一辈子心里排位第一的永远是党和工作,然后才是家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五十年代初期,干部实行的是供给制,由国家发给一定数量的实物和货币,父亲只留自己勉强够用的,别的都捐献给贫困户或者灾区,他经常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甚至有一次在下乡工作的路上还被饿的晕了过去。六十年代初期父亲被调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只有去省城开会才能顺便回家看看。有一次回家带我去看病,路经一户人家,门前有一位老大爷在晒烧饭用的的材草,我们前去讨碗水喝,我听到了一段和我父亲有趣的对话,老大爷闲聊中问我们是哪里人,父亲告诉了地址,老大爷叫着我父亲的名字,打听这个人过的好着吗,父亲给说“好着呢,你认识他吗?”,“不认识,听人说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专门给老百姓办事的好人”父亲说“那都是传说的,没有那么好,都是他应该干的事”,当时哪位老大爷就发火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人都说他好,肯定是个好人,听人说他好你不服气了”,父亲只能告诉“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你听说的那样,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老大爷听到他打听的人就是眼前这位,非常客气,高兴的执意要我们到他们家吃了饭再走,被父亲婉言谢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文革时期,我的老师和父亲的几个同学告诉我说我父亲被造反派批斗打伤,很严重,让我快去看看,那时候母亲有病卧床,我只是一个瘦弱的初中女孩,也没出过远门,就和姑父坐了两天班车到了父亲工作的地方。记得下了车,一路打听到了父亲工作的那个机关大院,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我的父亲在那里,我几乎要崩溃了,终于有一个人听到我大老远来找父亲,很是吃惊,说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把我父亲转到陆军医院治疗,让我们尽快离开,又一场大的批斗大会就要开始,马上要封城,怕出不去了,他找了一个干部把我们送到车站,让一个货车司机顺路带我们到陆军医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见到了父亲,我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疼和委屈被不断线的泪水代替,心想我这样好的父亲都能被批判打伤,很气愤,很伤心,也很恨那些伤害我父亲的人,可是父亲在我面前比较轻松,说他很快会好的,就能去上班了,我让他回家躲一躲,他认为这么大的运动,自己吃这些苦算什么,多少人在受苦,怎么能躲起来,再说他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让我不要伤心,打人的人不一定都是坏了,是不了解情况,真正的坏人不多,让我不要记恨,要开朗,要有爱心,一辈子会经历很多事,要学会面对……(对于我来说,到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隐隐作痛)。父亲还要求让我长大了有能力的时候,看到生活困难的人不能不管不顾,尽量去帮助,只有大家生活好了才是真正的好,自己生活好不算好。在我工作之后听一位当时保护过父亲的叔叔说,父亲那次被打的很严重,被打之后是住在当地医院的,本地的老百姓听说把我父亲打了,派代表带着鸡蛋去看望,他们不能理解和接受一心一意为老百姓说话办事的领导被打,很气愤,机关单位有知道我父亲被密密保护治疗的人都是偷偷摸摸去看望,为了安全起见就把我父亲转移到陆军医院治疗。我从心里一直非常感激在非常时期当地有那么多人理解和保护了我的父亲,永远难以忘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七十年代初父亲又被调到别的地方工作,那时候一家人到一起了,我的父亲大部分时间还是不是去农村就是下工厂,很少坐车,经常手里拿个打狗棍走乡串户,了解民情,解决难题,人们一直叫他“赤脚书记。”听说每次到省里开会,同行的人只有他会被门卫挡住,验证放行,穿的实在是太朴素了,补丁衣服加布鞋,人家还以为是上访的。儿女们工作之后家里经济条件有所改变,父母的穿戴都是子女经管,往往换季的时候发现父亲的有些衣服就不见了,我们问父亲,一问三不知,有一天他把我买的新衣服没舍得穿,吊牌都没有取,打包准备送人被母亲发现了,我们才知道丢衣服的原因所在😂他时常挂到嘴上的话是有人还穷得很,好像我们生活的很好似的。八十年代调工资是按人员比例只有部分人能调高工资的,父亲出差路过还专门给我叮咛单位调资让我主动放弃,理由是我还年轻,老同志好多拖家带口很困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两位老师给我说,省报社要发一篇赤脚书记的报道,配记者去采访,记者跟了我父亲三个月,(父亲当时的态度是劝退不了,那就跟着,随便,也不理睬),记者把他看到的和走访了解到的写了一篇报道,要求父亲过目签字,父亲不但不看也拒绝签字和发表。他认为自己就干了应该干的工作,属于份内的事,有什么好报道的,哪位记者没有完成任务回去挨了批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八十年代初父亲被调到市直单位,工作作风一如既往,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和建设日以继夜,奔波劳碌到离休。不管父亲到那里工作,他的生活习性和工作作风一直不变,工作严谨,不允许一点马虎,对下属工作上要求严格,生活上关心照顾,还不压制,只要德才优秀的,都会重用或者推荐被重用,对家属在农村,生活有困难的尽量给于照顾或帮助其家属农转非,好多人羡慕和父亲一起工作的人员,甚至有人提出让我给说情到父亲那里去工作,哈哈,我那里敢,这在我们家是绝对不允许的。省委一位领导给父亲送了一副字,“云水风度,松柏气节”这是对我父亲的真实写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的胸怀和风度我难以企及,他的气节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一辈子,永远都是我的精神财富,他的人格魅力也给熟悉和知道他的人留下了深刻影响,他对儿女的爱厚重深远。现在父亲已九十多岁,思路虽然没有以前清晰,这两年不再写笔记看书,但是看报纸,新闻联播雷打不动,依然关注着国家大事。愿父亲在有生之年健康快乐!愿天下所有人的父亲健康快乐!</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