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父亲节,感念我那天国里的父母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対于我来说,父爱是一座大山,让我紧紧的依靠,父亲更是一本故事书,很长,很长,总也读不完,小时候父亲经常给我们读,我们不懂事不想读,长大后忙于工作家庭没时间听父亲读,等到退休了,有时间想读了,可父亲却故去了,好多片段没有认真听父亲讲,再也就读不完整了!我父亲的一生,是戎马生涯的一生,是教书育人的一生,是无论遇到什么沟沟坎坎都充满乐观主义精神的一生。什么天大的事,到了他这里,只是一句:没什么了不起!比如战争年代与敌人短兵相接作殊死的战斗,狭路相逢勇者胜,作战英勇顽强,战功赫赫;比如右派斗争遭受打击直至病到生命垂危,毅然顽强挺过艰险;错划右派从省级干部到下乡务农,无怨无悔,而在教书育人的岗位上,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照样硕果累累,桃李天下!</p><p class="ql-block"> 一九一八年十月父亲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族,记忆中,儿时的我们在物质溃发的农村,没有电影电视看,甚至看一张报纸都很奢侈,晚上或下雨的季节就只能听母亲讲父母亲家那久远的往事,或者听二伯父那满腹经纶的永远讲不完的美丽故事。听母亲讲,我们祖上是苏州经商的商人,一次路过我们老家时,祖上看到了风水学中的风水宝地,就花钱买了下来,举家搬迁到这里,建立祠堂和徐家大墩,记忆中我们徐家大墩,象小山一样的建筑,上面象森林一样的植被,枝繁叶茂的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和名贵的中药材,一直到文革时候都远近名声显赫,方园百里都知道我们徐家大墩,后来文革中被毁。听母亲说,上面长的何首乌被人疯挖了好多天才挖尽了!到祖父这辈,祖父娶了邻村大家族的唐家小姐,据母亲说,我的祖母非常漂亮,有据为证,到现在我祖母家的表哥表姐们,男的特别英俊潇洒,女的特别美丽端庄!祖父母育了父亲兄弟六人和一个姑妈,大伯父还是国民党时期远近闻名的相当于那时大律师的大先生,文革中因风烛残年,受不住批斗而病故。二伯父虽然眼睛不太好,不识多字,可也是满腹经纶,相邻几个村的村邻在农闲之余或晚上围坐谷场,赶来听二伯父说书。他的绘声绘色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什么秦雪梅吊孝等等,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其他几个叔伯也都满腹诗文,跟父亲一样年轻轻的就做了私墊老师。那时候,因战乱,祖父孩子又多,虽然一家人教书育人,但家里过的还是很‘拮据,所以很早父亲和叔叔就被祖父包办入赘成家了,有了一个哥哥。后来随着战争的进一步爆发,父亲毅然决然的投笔从戎,投身革命。 </p><p class="ql-block"> 父亲于一九四〇年参加革命工作,一九四一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四二年参加新四军抗日军政大学学习,结业后先后担任青抗主任、盐南区文教区员、盐北区周范乡乡长、淮宝县山阳区宣传部长、区长等职。一九四六年任一野四军十二师政治处干事,随部队转战至大西北。 在那血雨腥风的战争年代,战斗中的父亲英勇顽强,机智勇敢,一次又一次的立下战功!听父亲说,有一次他在家乡淮保区做地下工作的时候,被汉奸告秘,藏在我姑妈家的红薯窖里,天黑逃离时被守在村口的还乡团给抓住了,还有另一名同志一起绑在村口的大树上,他们去吃饭喝酒庆功,等邀工请赏验明身份后处决,父亲果敢磨断绳索,打昏看守,解开另一个同志的绳子,俩人沿田过河,冒着头顶上敌人追捕的子弹和冰冷刺骨的河水飞快的逃离,后来父亲把自己埋到红薯地里,敌人从他的头上踏过,才有辛得以逃脱,那个同志却光荣牺牲了!这都是我们现在在电视战争片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啊!听姑妈说,战争年代的父亲可帅气了,带着警卫员,腰别双枪,万分威武!看着父亲战争年代的照片,我们就象崇拜英雄一样崇拜父亲!文革中再怎么说他反革命,我们兄弟姐妹没有一个相信的,哥哥还因为红卫兵们说父亲是反革命跟他们打过好多次架!战争年代的父亲工作认真积极,对党忠诚,那时候他发动群众,积极发展党员,干部,到后来好多干部都是他介绍进入革命队伍的,象后来担任县委书记的孙步坦叔叔就是他介绍入党的,还有孙元永叔叔等等,那时候我们小,听父亲讲,记不得许多了!</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一九四九年西北解放,国家授予三十出头的父亲解放大西北勋章,转业於甘肃省临洮县二区任区委书记兼区长,由于在土改、征粮、扩军等工作中成绩显著,被提拔担任甘肃省行政干校校长,后调任省委党校政治部主任、校长等职务。战争年代,祖父母以为父亲在战斗中牺牲了,大哥的母亲也在战乱中走失,大哥由祖父母带着,父亲与我母亲的相识就是一部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的情景,当时母亲是师范院校的校花,家境很好,外祖父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板鸭店,就母亲和舅舅兄妹两人,母亲聪明好学,就读甘肃省师范学院,舅舅游手好闲玩绔子弟,母亲跟父亲正好是同乡,经组织安排,结为伉俪。母亲在有了大姐后,才知道父亲在遥远的老家还有个大哥!听母亲讲,父亲刚正不阿,工作非常坚持原则,所以于一九五七年被错划成了右派、当权派等遣返原籍接受改造,级别、待遇、党籍都保留不变,母亲受父亲的牵连,没有听从上级跟父亲划清界限的要求,深信父亲对党忠心耿耿,为革命出生入死,决非坏人。坚定的和父亲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虽受株连,境况维艰,毅然给父亲鼓舞与关怀,绝然的拖儿带女的追随父亲来到了农村,生产队给了两间连门都没有的土房子,母亲从此开启了她二十多年的农村生活!</p><p class="ql-block"> 父亲遣返后,因为陏结窝火,生了一场大病,病至生命垂危,母亲没有放弃,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和娘家带来的家产,去南京访名医为父亲医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父亲的病终于治好了!父亲被安排在县基层公社的中学做校长,母亲在家学做农活,还做一些代课老师,赤脚医生之类的,她养猪,放鸡、鸭、鹅,养蚕,嫁接果树,她不会就看书,她很要强,勤俭持家,长的庄稼、养的牲口都是最好的,操持一家十口人的生活,不过后来她养的都被割资本主义尾巴了,家前屋后,母亲养种各种花草果树,打理的象花果山一样,我们非常喜欢!她冒风险,顶浩劫,与父亲相随相追,矢志不渝。对我们更是呕心沥血,悉心养教,七个子女最低都读至高中毕业。对非她亲生的大哥,亦同样关心爱教,获得大哥、大嫂真情敬重。</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于他的学校来说是一位严格的校长,初见父亲的的人都有点怕他,威严而不苟言笑,可时间处久了都知道他是一副热心肠。文革中父亲一边接受批斗一边工作,记忆中我们全家列队欢迎大字报,家里墙上的大字报糊的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母亲调侃说,别撕了,还能挡挡风呢,就是那时候,母亲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现在的焦虑症,她一直吃药控制着,到父亲平反以后才有所缓解。父亲戴着红卫兵给做的高帽子游街接受批斗,把他拉到县里,要求开除他的党籍,可县委书记说,他的级别太高,他们开除不了!他在文革中受尽磨难,坚持党性不动摇,对党没有半句怨言,不允许我们讲党的半点不好!对于党交给的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带领师生勤工俭学,养猪,挖塘养鱼,改善学生伙食,解决老师们家里的困难,后来他的农村基层学校老三届考出了优异的成绩,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人才,有领导岗位的,有医生的,有做老师的,各条战线的都有!后来文革结束了,父亲展转了好几个基层中学做校长,任职期间,尽心尽力,对教师无微不至的关怀,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调过工资,调资经过评定后,一部分工作积极优秀、家庭困难而不够调资标准的老师,父亲就把自己调资部分分给他们,他总说,我的工资够高了!他总是急老师所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我记得天还没亮,就有家在农村的老师家属站在父亲的床前,让他帮助解决家里牲口没有吃的问题,他不嫌麻烦,二话不说,披衣下床,去找领导批一些稻糠之类的谷物,帮他们解决困难。在提拔任用老师上,他也不任人为亲,提拔有实力、肯奉献的老师,充分调动老师同学的积极性,他所在中学,连续五年全县高考第一名,硕果累累,出了一大批人才!离休后的父亲每当提起他的同事优秀老师们和让他骄傲的学生们,如数家珍,人才济济,个个都是他的自豪!父亲八十岁时,他的老三届的学生们,在县人武部大礼堂隆重的给他做寿,他非常的开心和欣慰!</p><p class="ql-block"> 父亲为人和善,对他帮助过的人来看他感谢他时,他都说是自己应该做的,一一拒绝!平反后对那些曾经批斗过他的人,他不怨不恨,他们来我们家寻求帮助时,写一些当时的证明材料之类的,他都毫不犹豫的给予帮助,姐姐、哥哥不理解,他都说是历史造成的,不能怪他们!他所做的一切算不上高风亮节,也算是平易近人了!这都是战争年代养就的高尚品德!父母亲对于他的儿子们是严格的父亲母亲,小的时候,哥哥们跟谁争斗,父母都把错算在他们的头上,跟我们姐妹争斗也一样责罚在先,严格要求,毫不留情。他们必须早上要早早起来去生产队放牛,回来打扫院落,粗活重活都要干。记得哥哥那时是孩子头,有一次因为我们被人家欺负而打架,回来后父母把他胳膊都打流血了!17岁的哥哥就送去部队,到后来自力更生走上领导工作岗位,手握经济大权,都严于律己,从未有过任何贪赃枉法,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一直是父亲的骄傲;而对于他自己的一群姑娘们,他的心象棉花一样软,从来不舍得多说一个字,打上一个巴掌,我们最陶气的时候,也只能吓唬我们说,爸爸给你们跪下了!没办法,无奈之下母亲就变成我们的严母了!母亲和父亲正好相反,母亲对我们要求十分的严苛,嘴说手就到,一点情面也不会讲,我们非常敬威母亲,任何事从不敢围傲她,她总说,女孩子家不好好自尊自爱,以后怎么主家过日子,怎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惜不成才器的我们,总也达不到她的期望,现在想想真的很愧对母亲! </p><p class="ql-block"> 父亲生活非常简朴,我们家孩子多,最困难时,一直跟着父亲读书的我,经常看到父亲就在学校食堂里吃点锅巴,喝点菜汤,可他都还一直在为别人着想!而他有困难从不向别人开口,在农村吋,泥土房漏雨了,他利用星期天把草桔放在烂泥中,带着我们兄妹在烂泥里面踩,然后做成土砖头补墙,一次被下乡的县委书记孙步坦叔敖看见了!当时他是公社书记,他落泪了,哽咽着说,老首长,您受苦了!说完,脱下鞋子,跟我们一道踩起泥来,后来他经常来看我们,帮助我们!</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记忆中,父亲大多时候都是威严的,可他也有柔软的一面,印象深刻的是他和他的警卫员见面,年过半百的父亲高兴的就象个小孩子。记得好像那是文革刚结束的时候,失散多年比父亲小十几岁的警卫员叔叔找到我们家来,一见面,俩个人像个孩子似抱在了一起,又是哭,又是笑,让我们好生羡慕,父亲还一个劲的唸叨着,小宝子啊小宝子,终于找到你了!俩个人相拥而泣,还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的歌,连母亲都说,她从来没有听过父亲唱歌!我想那是父亲最高兴的一次吧,战争中建立的生死战友情才是最珍贵的!</p><p class="ql-block"> 2005年国家授予父亲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荣誉勋章。</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品格和乐视精神一直影响着我们,永远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面旗帜和灯塔,在任何困难面前给我们以最大的勇气!记得我们国企股份制时,委屈的我向父亲哭诉时,年迈的父亲微微一笑,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这算什么啊?战争年代头提在手上干革命都不算什么!就父亲这一句话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就跟过去挥挥手,不畏艰难潇洒向着我美好的未来勇敢前行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离休后,参加县里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对青少年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数十多场次,关心青少年的成长。父亲一生从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子女也一样,母亲病重时衣服被褥脏了,八十多岁的老父亲怕我们看到,总是偷偷的洗了,我们让他不要这样,我们都是您的子女,不会嫌弃的,可他总说你们太忙!父亲90岁安祥故去时,留给我们享用不尽的财富,就是写在本子上的仅有的四个字——知足常乐!父亲没有留给我们什么财产,但他的乐观向上的精神就给了我们无尽的财富,他算不上伟大,却是我们前行的榜样,他的刚直不弯,教育我们自强不息!</p><p class="ql-block"> 感念父母一生为我们儿女们的付出,也庆幸我们有这么好的父母,不是他们几十年苦撑苦挨着给我们以教育,我们不会有今天的生活,而你们的子女们,在你们的教育下,不算有才,也都个个正派,不算富有,都能自食其力!兄弟姐妹都团结友爱,相互关爱,可以告慰你们在天之灵,你们在天国放心的安息吧!🙏🙏🙏 </p><p class="ql-block"> 匆忙中,遥奠我天堂的父母亲,愿您们在天国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 祝天下所有做父母亲的身体康健,长命百岁!🙏🙏🙏</p> <p class="ql-block">年轻时候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省委工作时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结婚照片</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在时全家合影,大嫂忙,没能参加!</p> <p class="ql-block">90岁时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她六个掌上明珠!嘻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