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高考时

如雷贯耳

一年一度的高考昨天已结束了，由于姐姐和妹妹的小孩今年都参加高考，因此分外关注。看着下一代陆续参加高考或已大学毕业，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1978年参加高考的情形。

我是1978年的应届高中毕业生，按理说高考应该和现在一样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的事情，但当时情况并不是这样。我国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当年不少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踊跃报名参加高考，并有一部分人脱颖而出，幸运地进入大学校园。但绝多数人由于得到信息晚、复习时间短而没能参加1977年的高考。1978年的高校招生简章再次允许老三届参加高考，于是这些人眼睛牢牢地盯着1978年的高考。这样，老三届、十年文革高中毕业生、应届高中毕业生就组成了一个庞大参加考试队伍，据说当年参加高考人数达到610万人，是二十世纪我国参加高考人数最多的一年。那时候，熟人见面，总是问“你高考了吗？”，就像问“你吃饭了吗”一样流行。在城市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人参加高考，参加高考成为当时社会最大的关注点，那时候，没有什么比戴一个大学校徽走在大街上更令人神气的了。记得当时我们那里有个家庭五兄妹同时参加高考，全部考取了重点大学，一时被传为佳话。

我的小学、初中是处于一个学生不想学、老师不想教，而且每学期还要有一定的时间学工、学农、学军的年代。只可惜我们这一代人正值渴求知识的时候却历经十年的动乱，很多学业都给荒废了，到头来，两手空空，用目不识丁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直到1977年初，学校才开始恢复正常秩序，真正抓我们的学业，留给我们的迎考时间只有一年多一点，也就是说四年课程一年半要全部学完。但是，不管怎么样，面对1978年千载难逢，来之不易的高考机会，我们是不会放过的。我制订了自己的学习计划和时间表，早上六点起床学到七点，吃过早饭去上学，吃过晚饭后再学习到十二点，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一本书一本书地啃，一段一段地念，一道题一道题地攻，一个词一个词地过，雷打不动，军令如山。那期间每天眼睛熬得通红，人也消瘦得厉害。

功夫不负有心人，1978年我如愿考取了大学，虽然是一般大专，但想想我们高中毕业十多个班，只有我们尖子班二十几位考取，而且是在当年录取率只有7%的情况下，与老三届叔叔阿姨们及文革期间历届高中毕业生哥哥姐姐们激烈竞争中考取的，也应该是个不错的成绩。当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高喊：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终于站在一个新的地平线上，虽然，我不知道今后将要走向何方。

有人说，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也许是吧，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个中酸甜苦辣，只有亲历过才能体会到；有人说，高考可以改变人生。也许是吧，当看到没考取大学的高中同学一个个下岗，一个个还在为生活奔波时，我为自己有一份稳定工作和不愁生计而感到庆幸；有人说，中国的高考有万千毛病，却是目前最公平的一种方式。也许是吧，没有高考，你拼得过富二代、官二代吗？

青春的故事可能不同，但最后的感怀和回忆大都一样。虽然我的高考已过去34年了，但是高考不会过去，一年一度总会牵动每一个人的心。

祝福我姐姐和妹妹的小孩今年高考如愿以偿！

201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