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牝鸡司晨</p><p class="ql-block">遂川县瑶厦中学 何光井</p><p class="ql-block"> 小李是某动物园的驯兽师，由于职业的缘故，一回到家，总喜欢对着妻子饲养的家禽进行训话，久而久之，家禽都被他调教的有模有样。小李是个妻管严，偶尔为了博得妻子的一笑，不惜让家禽学舌，经常闹得鸡飞狗跳，为此也给邻居带来不少麻烦，甚至恼怒。</p> <p class="ql-block">小李的邻居是一位姓黄的赤脚医生，经常夜里出诊，待回到家，已近子夜，经常一到房间，倒头就睡。每当快要入眠时，邻居的公鸡便开始打鸣，起初黄医生也未当一回事，以为小李家的家禽一时受惊吓而已。可是，他的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接二连三的子夜鸡啼，把黄医生搅得痛苦不堪，逼得他实在忍无可忍，气冲冲地摔门而出，三两步就来到小李家门口，“咚！咚！咚！”擂着小李的家门，许久，才传来一声女子的问话：“谁呀，这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p> <p class="ql-block">“死鬼，还不去看一下，窝囊废，动静这么大，都能睡！”女子一边骂，一边催促男人道。</p><p class="ql-block"> 只见灯一亮，传来踢拖踢拖的下楼声，“谁？”一个简短的问语砸来。</p><p class="ql-block">黄医生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好像冒犯了神灵似的，先前的理直气壮顿时削减了好几寸。但还是故作镇定，冷冷地回答道“我是老黄！”</p><p class="ql-block">听着熟悉的声音，还有几丝战栗不安的小李也放下了悬起的心，“哦，原来是黄医生，什么事，这大半夜的。”</p><p class="ql-block">“你家的公鸡最近怎么老是半夜啼叫？搅得我都无法安睡。”黄医生咄咄逼人地问道。</p><p class="ql-block">“这……这禽有禽言，鸟有鸟语，我怎么管得了？”小李支吾着嘴说道。</p><p class="ql-block">“你不是驯兽师吗？跟禽兽不是相通吗？”黄医生没好气地质问道。</p><p class="ql-block">“嘿——你怎么骂人？你他娘的才是禽兽相通！哼！”小李生气地骂道。</p><p class="ql-block">“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我报警去！”黄医生用力踹着小李的家门，随即便拨通了电话，“喂，110吗？我报警，我邻居的公鸡老是半夜啼叫，严重扰民，搅的我夜夜失眠……”</p><p class="ql-block">“先生，您看这半夜鸡叫的故事，我们可管不了，您看现在都几点了，请早点休息！”嘟……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p><p class="ql-block">“好啊，不管了，是吧，咱们走着瞧！”黄医生愤愤不平地把自己地大门也踹了脚，“砰！”地一声，此时妻子恰好正在二楼阳台上看得千真万确，“嫌弃老娘的旧门槛是吧，大半夜地在别人家院门口瞎转悠，真不要脸！”</p><p class="ql-block">“孩子他娘，我，我，我是去找那只半夜打鸣的鸡！”别看黄医生医道高明，其实他也是个地道的妻管严，他期期艾艾地回答道，霎时间觉得刚刚踹门的腿好像隐隐作痛。</p><p class="ql-block">“找鸡，还敢去找‘鸡’，娘啊，这日子没法过啦！”妻子顿时耍起泼来。</p><p class="ql-block">“你骂谁是‘鸡’？泼妇！”这边小李的妻子也刚好听得千真万确，于是就演变成两位女人的对骂。黄医生赶紧上楼赔不是，对天起誓，好生安抚，但还是免不了跪搓衣板、榴莲之甾。黄医生对那只鸡已经痛恨到了极点，恨不得啖其肉，吮其骨。</p> <p class="ql-block">翌日，黄医生在诊所里垂头丧气地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这时村里的二狗正吹着口哨从诊所门前走过，二狗突然停下，旋进诊所，“老黄，昨晚又‘上班’了吧？”说完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上班’是成年人的隐讳术语，黄医生突然额头青筋爆出怒斥道，“王八蛋，滚！”</p><p class="ql-block">“嘿，半夜鸡叫，好辛苦啊!”故意在‘鸡’这个字眼上拖长声调，阴阳怪气，二狗原本就是村中的无赖，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对于昨晚这个新闻，他怎么能放过。“慢！”黄医生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二狗，说如此如此，二狗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说：“这事小菜一碟，包在俺身上。”</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清晨，几个人在郊外散步，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鸡叫声，二狗不紧不慢地把鸡交到黄医生手中，拿着钱走了。黄医生不由自主地把鸡翼拽紧，大步流星地往家禽宰杀处赶去。公鸡油亮的尾羽格外撩人眼球，遛弯的人们以为这是一只纯种的野鸡，路人甲问道：“敢抓野鸡？”黄医生气愤地说：“邻居家的鸡！半夜啼叫，害得我彻夜未眠，我一早就把它买来，马上就它变成盘中餐！”路人甲瞅了瞅那一双鸡眼，笑而不语，飘然而去。</p> <p class="ql-block">当晚，黄医生吮完最后一块鸡骨头，破天荒地的陪妻子跳了一场广场舞，回到家，冲完凉，准备美梦一场，还未到子夜，邻居家的鸡又啼了，呵，原来是牝鸡司晨呀！忽然一拍脑门，哦！那位路人真是高人，深谙《言默戒》之道。</p> <p class="ql-block">后来，黄医生定下了夜不出诊的规矩，小李家自从发生了牝鸡司晨的事件后，便卖了所有的鸡，而且永不养鸡，两家也从此和好如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