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碎落一地的光阴，咋就不见了呢？

子秋（原創散文雜文詩詞）

时光犹如一个巨大的沙漏，把所有的日子都洒落在岁月的长河里。而那些美好的一个个片段，却被时光飞轮辗碎后抛弃，使我们再也无法捡拾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一月份尾声了，前几天虽然寒潮压境，但还是没有让香港人感到太多冬日寒冷的气息。

这个时节在青藏高原依然是深沉隆冬，但对于香港人来说，冬的大势似乎已经开始撤离。虽然今年这个夹杂着疫情纷扰的冬天，格外让人们感到忧心，但光阴并不理会这些，依然不紧不慢，在各种悲欢离合中慢慢消弭着。



前几天下班回家，到了城门隧道转车站乘巴士。自己急急忙忙往候车处疾走，这时觉得脚下有个毛绒绒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棕黄色的小猴子，似乎在蹒跚中跟着我走。

由于走得快，不经意间几乎用脚踢到它，停下脚步赶紧从包里翻出自己吃剩的饼干请它吃。

这个精灵居然像遇到老熟人一样，熟练地撕开包装，毫不客气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看着这只可爱的猴子灵巧的和人差不多的小手，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我和它今世的一份缘分，心中顿然生出一份爱怜愉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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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巴士后，欣喜的心情依然延续着，便在巴士的摇摇晃晃中，想起了猴子和人以及生命演化的古怪问题来。细想一下，如果撇开进化论，就从佛性的观点来说，所有众生都是自有化无，自无化有，生生不息，无不是一切缘分化分而出的。

我们的生活由生生息息变化无穷的缘分形成，而又在点点滴滴的光阴中度过。一年的光阴就像怀里揣得不多的钞票，都还没来得及数清楚就不见了踪迹。

当走在街上或进到商场里，看到的依然和去年这个时候看到的一样。只是因为疫情，除了人流稀疏了很多，彷佛自己依旧是去年的我。假如明年的同一天又在这看到这只小猴子，会不会产生一种时间凝固的虚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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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据佛教的哲学理念阐述，生命已经在不断过去的光阴里，不知不觉中起了皱纹。身体作为今生今世灵魂的住所，也在日益走向干瘪衰败，而灵魂则依据因缘果报的铁律，丝毫没有停下轮回的脚步而漫漫前行。

在佛教的宇宙观里，宇宙的恒常演绎，就是在时间的屋檐下，世界由成立、持续及破坏后，又转为另一轮世界的成立持续及衰败。也就是说，无边无际的宇宙包罗万象，但无论如何千变万化，都是循着成立、持续、毁坏、消失的过程进行。

我们人体也是一个世界，生命自然也会随着光阴带来的「成持坏空」而生老病死，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个世界颠扑不破的变化宗旨吧！



佛经对光阴有这样的说法，一切有情无情，莫不是刹那间变幻的无常。「刹」是一个佛教的时间单位，表示转眼即近之间的极短时间。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是由无数的刹那所累积而成。

当我们说到「现在」的时候，「现在」在刹那间已经成为了「过去」。所以才有了佛陀弟子阿难「一见不再见」和孔子在河边「逝者如斯夫」的叹息，这些无不都是对「刹那」无常完美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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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很早就注意到，ー切周期变化的过程，都可以用来作为时间的测量单位。古人观察到的最简单的周期变化有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有四季的周期变化。于是测量时间的计时单位日、月、年也就产生了。

然而，自从古人们有了时间的基本概念之后，却产生了更多对时间认识的困惑：既然总是匆忙离开而为什么又要姗姗来临呢？是光阴的脸色变化太快，还是芸芸众生的感慨太甚?

有个学生在看到自己的中文作业被老师扣了分，就愤愤不平地对家长说，为什麽古人可以写光阴似箭，而我就不能写光阴似炮弹？虽然这是一则关于成语使用的笑话，但却也在无意中道出了光阴转眼即逝的玩味之处。



有时候我们对光阴大加赞美，有时候我们扼腕叹息。对于每个人来说，剩下的路虽有长有短，但都在无数过去「刹那」积累起来的时间中，体悟着人生百态，最后形成生命每个段落的自我注释。

我们度过天真烂漫，走过轻狂年少，渐渐变得成熟。而光阴让我们对生命的感悟，也在不停地发生着改变。对于生命的长与短来说，每个人的感受各有不同。有人说七十岁寿短，有人说活七十年已经很满足。对生命长度的体验，似乎并不存在客观的答案和标准。

世人总是感慨光阴在白云飘飘中逸失，在琴笛缭绕的美妙声音里销声匿迹，但更多时候是叹息人生光阴的短暂。不得不承认，对光阴的如此眷恋和赞美，而透出的残酷本质，却是每个人对未来死亡的忧虑和恐惧。



而我们在人生每段历程的开场白之前，都希望在静谧夜色让自己思考光阴，但嘈杂的世界似乎难以找到这样的境界。我们惟有在惆怅之余想：为什么我们需要喧嚣之后的沉静思考呢？

或许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寂静夜色，而更需要领悟对生活解脱的智慧，在深邃的孤独长廊中开解自我，让一颗颗充满烦恼、执着的心平静下来。

其实每个人都避免不了因时间过得太快而产生叹息伤感。从另一种角度讲，时间就是就是自己所经历世事的意识积累。放下琐碎烦恼事的羁绊，伤感自然就会减轻。放下、自在和喜悦无疑是应对光阴困惑的最佳方法。



假如今天工作不顺心，为了平复一下自己紊乱的心境，和三五知己打边炉消散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选择；若和家里人闹出了不开心的事，自己当时或许会闷闷不乐。

但当到明天睡醒了，一切便成为了无数个「刹那」以后的过去式了。再过一年时间，或许便成了令人唏嘘的过去时光了。

也许有人误认为，知足就是安于现状虚度光阴。其实知足的人依然怀有某种梦想，只是他对此刻的人生多了一份快乐和热忱。

但如果我们只是把眼睛盯在遥远的梦想，并将这些梦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则有可能产生对当下感到不满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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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们有了方向，还是要将眼睛的大部分关注放在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走好当下的路。要承担起当下的责任，享用生命里所有美好东西。

每天要像挤橙汁那样，把当下生活的每一滴都挤出来。这不仅仅是一种心态的打理，它还会将心的荒漠变成实实在在的肥田，知足亦会油然而生。

另一种度光阴的态度就是「痴迷」，这种「痴迷」别说来世，就在今生也不会得到任何好的福报。就如一个人整天沉浸于酗酒的癫狂中，他一定不会成为一个品酒师；一个在网上24个小时聊天的人，不会成为IT精英；一个整天沉浸于吃喝玩乐的人，更是无法和真正的幸福等同起来。



我们对光阴感受，随着春夏秋冬循环往复地轮替。但就四季来说，其实冬天也好，春天也罢，都不紧要，我们开心喜悦与否，并不是由季节决定的，而是由我们的心境来把握。

如果这个冬天是个暖冬的话，我们自然喜不自胜，如果冷锋袭来我们也会欣然接受，因为冬天本身就是大寒大冷的季节，不然就没必要区分什么春夏秋冬了。

而我们每一个人在忙碌了一个周期之后，也都应该像四季交替样，让该过去的统统过去，放下心中的烦恼，好好让自己的心境世界休养生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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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的脚步匆忙，生活也较其它地方显得紧凑，但就光阴来说，无论人处于何地，每一天都是一辈子的缩影。

在我们活在当下时，过去的东西一定会积累成河。比如说，我曾经在青藏高原的那么多缘分，如今去了哪里呢？

其实，纵使我的光阴匆匆从过去的青海三江源转移到了香港，但并不会轻易抹去曾经的印记，而是愈发地浓密深刻，亦如亲情爱情友情一般真挚。

如果我们在当下光阴里珍惜这一切，则会使我们人生中弥足珍贵的东西愈加丰富。所以我们要感恩现在的拥有，并利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来创造未来。这就是一种知足的快乐，也是回馈光阴的最好礼物。

（本文图片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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