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塘栖人说塘栖

云中马

2012年4月22日，周日，在塘栖茶楼，听他俩说塘栖的故事。严幼轩，今年88岁，土生土长的塘栖人。他的岳父卢锦江，崇裕(新华)丝厂首任厂长，建卢宅时，将乾隆御碑砌入墙内，使这一江南第一大碑得以幸存。 严幼轩老师。 他岳父和御碑的故事在御碑亭公园有图文记载。 吴茂林，今年78岁，《古镇塘栖》一书作者。吴茂林老师。 他的著作《古镇塘栖》和他参与编撰的《南湖文史》集。 年前，朋友就告诉我老人有几本书要送我，一切由他安排，中午按约定来到广济桥头，自从去年枇杷节来过，在不到一年内，已是第三次来塘栖了。我在等人，顺便在桥上桥下用新的角度看古镇。 这位写生艺术家，目光穿越古镇，在寻找景、物等素描元素。 这几个厨师，这时倒也淸闲。 这时，桥下的水北明清一条街，不断有一拨拨游客进出。 我们来到朋友开的百岁坊茶楼听老人说塘栖。 主要由吴茂林老师讲:一.塘栖历史一般认为和窗外的运河有关，开河筑塘，负塘而栖。吴老师讲，塘栖原来有过好多地名，也是清《塘栖志》记载，春秋战国时期，吴国伍子胥临御于此，筑关防，建宅居。一下子推进到公元前486年。并着重讲宋、元、明、清、太平军、抗日、民国时的塘栖。 二.塘栖佛教文化从晋唐的大明寺，说到现还在的水南娘娘庙。自古以来，古镇有寺堂庙庵古刹一百多座。仅宋朝，就有20余座。宋唐栖寺有诗僧题诗曰：“唐栖寺前溪水流，客帆来往旧杭州。津亭树老无人记，得见几回僧回头。”佛国福地，一处寺庙需有一方百姓供养，由此可见，宋时唐栖就已繁华。 三.乾隆七下江南，六次下榻塘栖乾隆16年(1751)在西茶亭建长宽各200米的行宫，自此塘栖声名大起，一举成为江南十大古镇之首。 四.塘栖近代史上的文人国学大师俞樾与塘栖世代药商姚家联姻，张大千、郁达夫、丰子恺、吴昌硕也常往来。百岁坊斜对面的门板饭店，墙上，有多幅介绍塘栖人物风情的水彩画，其中一幅，就是丰子恺根据王安石的名句所作的漫画。“草草杯盘供语笑，昏昏灯火话平生”。 也多想在夜色中与三、五好友酒店围坐，灯昏平和，小酌微醺，娓娓道来。 五.塘栖名人望族有太师第弄的卓家、刘家、何家、东姚、西姚。说到东姚时，提到国学大师俞樾，号曲园，发生在姚宅的“俞曲园对其子俞廉石扔砚”的故事。俞的这个儿子痴呆，常惹事生非，有一次俞樾气得拿砚砸他，他急中生智，说你先别砸我，你也有不如我的地方，“尔父不如吾父，尔子不如吾子”，你的父亲不如我的父亲俞樾，你的儿子(他自己)不如我的儿子。他的儿子也很有出息。俞樾一听就砸不下来了。原想去看姚宅东厅，但说现一片狼藉，就不去了。 六.塘栖风物塘栖为鱼米之乡，花果之地。河鲜、糕点有特色；花果，超山一片香雪海；塘栖枇杷、甘蔗、青梅、杨梅闻名遐迩。镇上的土特产店。 特有名菜之一粢毛肉圆。 塘栖枇杷。 塘栖的大红袍荸荠，按收获季节不同，分冬摸春摸两种，嫩甜可口，生食可醒酒。 茶楼内，窗影扶疏，古韵婉约。 茶楼外，大河丰盈，舟楫咿呀。 听完吴老师有重点的介绍后，去他家参观。经过街店旁一条弄堂，他说，他家比前店后居的典型民房还要囥得牢（‘囥’意思藏），称囥煞房。 门一点不起眼，入內，前有长满杂草的一个天井，养着一只兔子和鱼虫花鸟；后面是两间破旧的老屋，以为到此为止。结果，过了一进，再一进，共有三进狭长的民宅，每进两房，确实囥的深；后还有一个月季园，养着近200盆月季，共174个品种，每盆有一小标签，并记有台帐。可惜，花期还差数日。 塘栖，街巷深、弄堂多也是一大特色，原有七十二条半弄堂，现还有三条半，也有许多老宅深院，类似吴宅藏在巷弄中间。趁天色尚早，我们又去走访了现存的三条半弄：沈家弄、郁家弄和太史第弄，其中太史第弄多出一个弯，算一条半。三条半弄是紧挨着的，西边的弄口都在市新街，藏在街边那一溜木排门店面的中间。 弄傍着深宅大院，每户深院的房屋均分为若干进，每一进都有各自的墙门、厅屋、正房和退堂，在深宅的一侧外面一律筑以风火墙，并建一条狭长的弄，主要用来防火，防盗。所以弄的名称，多数随住家的姓、官职。 沈家弄长105.6米，宽2米，住屋共5进。因房屋跨弄而建，靠着与院子相通的偏门透进些光亮，属于“暗弄堂”，也叫做“自族弄”。目前, 经过修善, 装了灯, 黄色、白色的灯光投射在弄内，使幽暗了上百年细细长长的弄堂，色彩丰富起来。 住家一般都在弄堂开有偏门，方便出入。特别是房屋易主后，街屋做店面，后面有若干户住家，大门就在弄内。 郁家弄长105.6米，宽1.5米，住屋共六进。三条弄的门面都不宽，大概十来米宽。这条弄较窄，站在弄堂伸直双臂，手掌能碰到弄堂两侧的墙壁。 中有一小弄与太师第弄相通，俗称“弄中弄”。 太师第弄长为138米，宽为1.2米，住屋共5进。这条弄比其他两条弄多一个弯，因而最长，但也最窄；为卓家七世卓明卿所建，距今已有420多年历史。 后面一段，两侧墙上开有木窗或砖窗，已不是暗弄。 弄内保存着明清老屋，因是私宅，不能入内。据介绍，卓氏在塘栖有六百多年的历史，在明清间二百多年的兴盛时期，有的进京从官，有的读书著文，并对家乡的发展建设做出贡献。现里面住的已不是卓家后人。 弄堂内部分老屋墙门，有的关着，有的开着，有的成了安全出口。 回到街上，已近傍晚。 街市冷落，行人稀疏，只有两位中年妇女还在聊天。 广济桥，在热闹了一天后，也渐趋平静。 古镇落日西沉。 晚餐，择江南酒家，把酒临河，谈古论今。 酒席上，严老师说，他正根据塘牺古镇航拍图，描绘一幅清末明初的古镇长卷图，现已五易其稿，日前，刚请教过一位98岁的老人，准备再去请教一位百岁老人。说完，老师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