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父爱是一本线装书,篇章里写满了浓浓关爱;父爱是一棵参天大树,为儿女们遮挡无尽风雨;父爱是一座灯塔灯,照亮了儿孙们前进的方向;父爱是一条奔流不息之河,流淌着殷殷关切。父亲做过石匠,他把苦和乐深深地刻在了大地上;父亲做过养蜂人,他把甜和香长久地给了子孙后代;父亲做过会计,他把严谨和精细镌写在了每一颗算盘珠上;父亲做过个体户,他把艰苦和奋斗精神永远地播撒在老家的土地上;父亲做过大队干部,他把大局观和向前冲的精神传承给我们;父亲做过支客,他把助人友善和乐天派悄然地留在老家的街里巷外……</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身上永远有使不完的力气,面对困难他永远不会退缩,父辈的伟大又何至这些!父爱比山大,我永远怀念您!</p> <p class="ql-block"> 依稀记得,那一年端午节后一个灼热的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我从梦中唤醒,是老家的亲戚打来的,说父亲病重急促我赶快回去。匆忙打车回老家,可到头来见的是头冲南躺在铺板上的父亲,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他带着刚毅和清浅的微笑永远离我们而去。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顿感天塌下来一般,指路明灯熄灭,我的路在何方?</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严父慈母”,可我的父亲人生格言里存满了慈严孝悌。大千世界识人无数,可令我崇拜的还是父亲。 他老人家在我心目中给我的爱重如泰山。</p><p class="ql-block"> 时常在梦里与他相会,场景时而田间地头镐挥锹;时而拾箸把盏言欢;时而张家长李家短邻里家有他忙碌的身影。梦中的他永远都是面带微笑的样子,可甜美的梦容易醒,一想到父亲慈祥和善的面庞,很多时候依旧会潸然泪下。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一眨眼的功夫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一年头了。当年我还是乌黑浓密的头发,不知何时它已爬上不少银丝。悄悄溜走的时光中,我从青年已成为中年;轻轻逝去的岁月中,我们不再任性。</p><p class="ql-block"> 与父亲曾经一起生活的三十五载,有过快乐欢笑,也有过缺憾迷茫。于是非间,苦过,痛过,伤过;在坎坷中,笑过,甜过,乐过。父母为了培养我们兄弟三人有生之年也是吃了无数苦头。虽说父亲是大山里的普通农民,可他一生阅历丰富,在他六十载的生涯中,不仅和善可亲,豪爽仗义,而且更是多面手,平日里竟给邻里帮工(注:‘’帮工‘’是指给村里人干活不要工钱,偶尔会管饭,待自己家有事别人也同样),赶上红白喜事还是张罗人(注:“张罗人”有两种叫法,村里管张罗红事叫“支客”,白事的张罗人叫“茶坊”)。他除了在生产队是壮劳力外,干过石匠、养过蜜蜂、当过矿山炮工、在生产队做过出纳、统计、大队长等职。八十年代初,人民公社和生产队改制后更是一马当先建立“段记石粉组”,带领部分村民合伙致富。八十年代中期承包过村里的东方红55大拖拉机搞运输,籍此贴补家用,就是这样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地。好在父亲是个乐天派,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倒他。我们弟兄三人曾经是父母的骄傲,先后考上初高中后,由于成绩尚可,年富力强的他更是来了动力,不辞体力,不管酷暑严寒与冬夏春秋始终坚持劳作。 最苦的一段日子,莫过于他干石匠的那段岁月, 为了给我们多赚点生活费真是拼了。炎热的夏天,石匠们有午休的习惯,父亲计上心来,买了多付扑克牌送给同伴,这些人打起扑克就不再管父亲顶烈日噼里啪啦的锤子錾子的响动了。</p><p class="ql-block"> 记得初中毕业升学的作文考题就是“我的__”,那时毫不犹豫地写成了《我的父亲》。那篇文中平直的记叙、简单的罗列生活故事、枯燥乏味的文字描述,想必一定不能打动评委阅卷老师的心。一直以来总想着写写父爱,但怕作品出炉被人笑话,总是提笔又止,就这样一搁就是数年。想起父亲的好,想来自己也会变老,抬头老家的堂屋,还差一张全家福,心中顿觉欠缺父亲的太多。偶然间在柜子里发现了当年使用的磁带,只是那部单卡录音机不知所踪,1983年秋,为了我和大哥学外语,全家斥资285元买了一台录音机,那价格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年的薪水。在其他弟兄看来,也许父亲有些偏心,1987年春我要学摄影,他二话没说又掏出三百多块,购置了一部红梅135照相机,说好的全家福呢?说好的与父亲的合影呢?想到这里,泪奔,泪涌,后悔莫及,惭愧至极,2016年的深秋终于骨气勇气来写一写心中的偶像,码起朴素的文字忆悠长岁月,见物而思人,触景而生情,一段并不曲折的故事,氤氲起思父的爱恋。往日时光不能倒流,往日的情景难以忘怀,续写一段往事,顿觉生活万般美好。</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说得好:“多了一个读书的,就耽搁一个放猪的”。八十年代可谓是“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记得父亲有句“智力投资”的名言,深处大山之中,孩子们的出路就是转户口(八十年代是指“农转非”)。何以我们兄弟三人皆考学转了户口,一大学、一大专及一中专呢?三个孩子皆成功出村且无次例,必有父亲的一番辛劳功居首位。 记得1983年的那个夏日,天出奇得热,雨出奇得多。那时候离我家八里还有个泰陵中学,可校内多民办教师(八十年代尚有非师范学院校毕业从农村选拔来的老师)师资力量可想而知。为此,父亲毅然决然地把我转学至十三陵中学,适逢十三陵中学那几年升学率搞得也算是风生水起,况且那时我最不愿干农活,发誓要走出大山。为了我的前程,能顺利转入十三陵中学,父亲多次往返派出所、两所学校及上口村与王庄村(王庄村乃十三陵中学的所在地,只有户口转入方可接纳上学)。</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雨下得很大,在“饸饹条雨”(这种雨下得急持续时间长)这种怪天气中,父亲骑着二八单车身披一件破旧的雨衣,风里来雨里去跑了一整天,身上由里到外湿了个遍,一天水米“没打牙”(是指没吃没喝),最终还是把我的转学之事搞定。我顽皮的跑出门迎着父亲,双手捧起雨滴,阻断了它们这些水货的落地旅途,雨水打在脸上,打在身上,打在手心里,纵是暑伏连阴天,可依旧是一泓泓寒意袭来,沿着臂膀流淌直达心脾,心中油然升起敬意,望着父亲疲倦不堪的背影,一串泪珠似雨点儿一般,直线落下,雨水泪水交织在一块,在地上晕开一圈波纹,心中暗暗地发誓:我要好好读书,我要转户口走出大山。事到如今依然喜欢听雨,替骑车人担心,亦祈盼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雨中。</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家里人口多也穷,别人的父母对孩子零花钱的管控是相当的严格。父亲却总是对我们说:‘’儿子,钱够花吗?你们岁数小,在外住校花销大对自己别扣的太严喽,还长身体考学呢!‘’何止如此,父亲还是一个非常注重孝道的人,我们小时候经常受到父母的影响,每逢春节过年定会去长辈家中拜年。</p><p class="ql-block"> 父亲有生之年还有过一段趣事,他在家中排行在三,也是由于孩子多生活艰难不得以,父亲在六岁的时候被送给黑山寨当养老儿子并改为韩姓,其实他的养父母对他还是蛮好滴。两年半之后,思家心切的父亲一个人偷偷地跑了12里地山路回家和父母团聚。</p><p class="ql-block"> 金窝银窝比不了自家的寒窝,那份安逸小窝本可以改变他一生,执着的回归与父母共苦与弟兄同甘,那份《过继协议》的文书戛然而止随风飞到九霄云外。不过此事还有下文,韩姓亲属后人一直与我们一家有来往至今。 想想父亲他老人家这一辈太不容易了,几乎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小时候他们家里哥们儿姐们儿六个,吃不饱穿不暖,还有被过继给他人的经历,这在他那幼小心灵深处不定有多痛苦呢,可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五十年代能上学读书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偏偏家里穷,读到四年就辍学了,但这并不妨碍他进步,十五岁那年去十三陵蜂场学习养蜜蜂,外出走南闯北没少长本事。想想我自己直到27岁才到过河北,觉得在外场方面比父亲差了一大截。从一件小事情上可以看出青少年时期父亲也是足智多谋的,话说16岁那年去沈阳放蜂(“放蜂”是指将蜜蜂运抵花多的地区放养产蜜,秋后再回蜂场。),一次上街看到水果店有售菠萝,于是买了一个,那年代热带水果还是稀奇货,老板也不曾吃过。为了不露怯,父亲躲在角落里等,不久之后还真有一个识货的,带着水果刀打开菠萝被父亲看到,现在想想这都是一个笑话。</p><p class="ql-block"> 中年像是一部线装书,在若干年后捧读起来依旧朗朗上口,人静夜阑时,懂得了思考与研读,纵然有万般感受,已不想再品出太多的高低上下,从容,淡然,将思父之情化作洪荒之力,为平凡的后半生书谱写一段新曲。将一杯茶喝到无味;将一部经典影视作品看到可以背出读白;将一本名著读到无字;将平素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于岁月清浅处,细品人生的冷暖。孤独寂寞的时候,想起父爱,如山一样高大,如草原一般辽阔。谢谢父亲的谆谆教导,它像一首老歌,荡气回肠,激励我们直到永远;谢谢父亲的爱,不论是冬去春来,还是遥远的未来 ,我会永远铭记于心;牢记父亲永不言弃的拼搏精神和乐观向上的心态。</p><p class="ql-block"> 转瞬间十六个年年头过去了,你的儿孙都已长大,沿着您指引的路,恪守家训,昂首阔步,正在追求他们自己的幸福。怎么能忘记您的好,怎么能忘记您的微笑?在父亲刚走的那几年,总是有梦里相聚,可我希望相聚的场景不再是那梦里的故事,我们永不离分,让时光凝固在那幸福的时刻表上。</p><p class="ql-block"> 图: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 文:五湖四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