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年一度的父亲节又来临,在老去的路上,我更加深切怀念已故去的我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民国37年,为生计,父母亲带着我们从祖籍陶河迁居南汾,乡梦对于我来说,南汾就是我的故乡。父亲在南汾整整生活了43年,73岁那年,在母亲走后的第二年,孤独的他不得不挑着全部家当徒步50多里地投靠养子生活。在那里,篱笆墙里的时光,记录下父亲在黄昏时分的剪影。</p><p class="ql-block"> 父亲和我一辈子都在分离。从初中开始,我就离家读书,高中毕业后,我与父亲的分离更甚了,我与父亲没有了相处的时间,对父亲的印象是那么的陌生,两个独立男人之间只有淡如水的亲情。这种“淡如水”的亲情交集,一直持续到他生前的最后几年。</p><p class="ql-block"> 我调回汕尾后,有了住房,才接父亲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有了住房,这才成为我与父亲能朝夕相处的条件和理由。</p><p class="ql-block"> 那段相伴的日子,让我永世难忘。父亲的生活起居很有规律,连用餐时碗筷在使用过程中的摆放位置都有他自己独有的规则,他在每日的午饭、晚餐时总爱喝上2~3两白酒,到后来,就只有在晚饭时喝上2两。他慈祥、谦逊,对谁总是充满着微笑。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爱在家里找点活儿干。幸福相伴的日子才过了3年,父亲却因为老年疝气严重发作病倒了。他躺在床上,瘦弱的身体发出艰难的呼吸声。这一次,父亲恐怕挺不过去了,这是我陪伴他最后的机会了。“最后”两个字,一下子冲走了几十年的陌生隔阂,把血脉亲情变得热气腾腾又哀伤,在父亲病重、病危的日子里,我总会放下繁忙的工作,陪伴在他的身边。父亲不善言辞,我和父亲都不擅长找话题,常常几句例常对话后便遭遇沉默,气氛实在尴尬时,我就会借口走开,父亲也会会意地闭上眼睛休息。即便与父亲相对无言,这也是难得的父子相聚时光。我静静的守护在父亲床边,和父亲在一起,感恩的光线洒在地上,二个人,像南北两极无形的磁铁,搭建出父子磁场。</p><p class="ql-block"> 在人生路上经历了85个春秋的父亲在病重几个月后走了。临终前,父亲说不出话,虽神情平静没有痛苦,但眼里含着无奈的泪水,看得出,父亲不愿死去,我紧握着他的手,轻声呼唤着父亲,但他再也无法听到儿子的叫声,一会儿过去,父亲闭上眼睛,停止呼吸,永远的离开了我。</p><p class="ql-block"> 父亲老去了,而我们一样都会老去,这是不可抗拒的人生规律。像夕阳西下,春水东流,那是一种有似舒缓的有情有调的过程。青春永驻,那只是一种传说。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着,你拉不住它,留不住它,囚禁不住它。即便它与你的愿望始终背道而驰,你也要小心珍惜、呵护、陪伴,直至它自行老去。老是一种岁月的积淀,如同河底的细沙,任凭水面惊涛拍岸,它都是沉稳的、从容的,滤去岁月的杂质后它始终洁凈如初。这是一种极为理想而又美丽的人生状态。</p><p class="ql-block"> 但,叔本华哲学却以为“人生就是一部悲剧”,到处充满着虚无;史铁生先生则以为死是可有可无的,仅需平静对待;罗曼.罗兰则以为了解生命而且热爱生命的人,具有英雄主义光芒;而我们的大诗人李白穿梭于千古诗词,白衣苍狗浅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显然,不同的人生观,对死去有着不同的理解和对待,老去之时出现的差异就具必然了。</p><p class="ql-block"> 如我老去,我当衷心无比感谢父母给我的生命。我已过古稀之年,我当学着豁达。在我有限的生命旅途中,能走多远,就走向多远,心的天地足以演绎自己的精彩,谁也说不准,哪天烈日又将思想烤成荒漠,我要用自己的金手指点开另一个自己,坦然面对自己渐渐老去的身体,在我的生命经过流光的蹉跎后,愿如所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