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百年党史 奋进红后—— 成都红后艺术团庆祝建党100周年故事讲述系列活动......</b></h3> 用歌声演绎昂扬奋进;用朗诵播撒铿锵军魂;用文字描绘先辈事迹;用诗词传送激扬人生……<br> 我们红后人汇聚一堂,用不同形式讲述父辈和我们自己的故事,抒发共同心声:愿党旗永驻我心,愿祖国繁荣昌盛!<br> <div>策划:李宝川 贾远征<br>编辑:罗寒松<br>图文提供:陈晓成<br>审核校对:高翔 刘鸣江</div> (编者语)在我团开展庆祝建党100周年故事讲述系列活动以来,我们先后为大家讲述了十位先辈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故事,大家深受教育。讲述先辈的故事,是为了更好的传承、弘扬先辈的革命精神。先辈们的故事可歌可泣,薪火相传、生生不息,需要我们这一代人接好历史的接力棒、走好我们这一代人的长征路。我们这一代人见证并参与了共和国发展壮大的七十年,同样有许多感人的故事。<br>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四十多年前那场为改革开路奠基的南国战事,逐渐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去。可对于为国拼杀,慷慨赴死,亲历了血与火洗礼的新一代军人来说,却成为刻骨铭心、永恒不灭的记忆……。<div> 当年,这些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年轻军人义无反顾奔赴前线,在硝烟弥漫的战场,用绚丽的芳华谱写了新时代军人的青春之歌,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奉献和人生,这就是当代革命军人的热血颂。他们骄傲的说:“共和国的旗帜上也有我们血染的风采!”今天,在“八一”军旗诞生94周年前夕,让我们一起聆听我团前任副理事长陈晓成在那场战争的一段纪实经历。<br> </div> <h5>陈晓成(右)和通讯员小吕(左,战后荣立二等功)</h5> <p class="ql-block"> 陈晓成,出生于革命军人家庭,1970年入伍,服役原54军161师481团。历任:班长、排长、连指导员、连长、营长、团参谋长等职。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所在连队战后荣立集体二等功、个人荣立二等功。</p> <h5>油画《兄弟,别睡,我带你回家》 作者:原54军162师 唐 亮</h5> <h1><b> 兄弟,我带你回家!</b></h1> 作者:紫气东来 <br> 诵读:雨音 宏军 1979年初,面对越南在边境地区不断挑起事端,中央军委决定发起“对越自卫反击作战”。近30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的人们,对于战争的了解大多来自电影和文学作品。战前动员令一下,从小接受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教育的年轻军人们,个个热血沸腾,积极请战。陈晓成认为,和平年代,面对战争,用青春与热血报效祖国是军人的使命。<br> 部队出发前三天,妻子赶到驻地,转达了父母的嘱咐与要求:“要给老子争气,别当孬种,立功回来!”<br> 接着,妻子又对陈晓成说;“咱们要个孩子吧!”<br> 陈晓成回答:“不行,战场上子弹不长眼,要是这次我真的在战场上挂了,有了孩子,对你是累赘呀,没有孩子你还可以再嫁。”<br> 听到丈夫铁骨柔情的话语,妻子已是泪如雨下。<br> 止住了哭泣,这位年轻的中国军人的妻子,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活着回来,即便是残了,我都伺候你一辈子!”<br> 三天后,部队开拔。<br> 七连是由十六个单位抽调出来的人员组建的,而且仅仅经过了二、三十天短暂的训练,这群满腔热血的年轻战士,便在1979年2月,中国农历春节期间的一个深夜,乘坐军列奔向了那远方的战场。<br> 行军途中,军列停靠在边境的一个无名小站。当闷罐车的门哗啦啦打开后,空气中即刻弥漫起浓烈的来苏水和血腥味道。原来,比邻的一列火车上载满从前线撤下来的友邻部队的伤员。短暂停留,两列火车同时开动,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各奔命途。晓成清楚地知道战争的惨烈,他们的今天或许就是我们的明天。<br> 2月26日深夜,出征命令下达,部队换乘卡车开出国境。行进不久,就听到了枪声。霎那间,大家都听到了彼此间剧烈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是带有共鸣的、紧张的心跳。<br> 七连的第一个任务:早上八点前,必须寻找到因电台故障失联的友邻部队前指(前进指挥部),除了一份早已过时的越南军用地图外,他们没有其它军事情报。<div> 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任务,一个方向,一个时间要求。大路是敌人防御的正面,小路也不好走。密布的竹签陷阱比比皆是,如果不慎踩下去,基本就完了,因为,那下面有倒刺,就像鱼钩一样,拔都拔不出来;让战士更头疼的是隐秘在树枝草丛中的拌雷和跳雷,碰响一个雷,就能让一个班失去战斗力。<br> 七连按照上级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走了四个小时,很幸运地找到了失联的部队。<br> 没有停歇,他们继续向越南重镇谅山侧后翼穿插。一天一夜后,在山道上,他们第一次与越军遭遇。由于打前阵的连队战损严重,此时,晓成主动请战,七连战士们跟着他冲上了战场。</div> 当他率领战士们冲到敌军第二道战壕时,突然,他被人一把推倒,紧接着传来了啪啪啪的几声枪响。生死瞬间,通信员救了晓成一命。原来,有两个负了伤的敌人,躺在地上正准备向陈晓成射击,眼疾手快的通信员抢先推了自己连长一把,同时,连续开枪将敌人击毙了。<div> 夜晚,下起了雨。连续几天几夜的战斗,让全连上下始终处于极度的紧张和疲劳之中。当真的停歇下来时,每个人都困,却睡不着,远处时时传来零星的枪声,淅淅沥沥的雨水流进了猫耳洞,战士们浑身都湿透了,一个个冷得直打哆嗦......,短暂休息后,这支疲惫不堪的部队再次出发。<div> 这一天,在总攻开始之前,为了配合总攻,七连作战任务仍是高强度地打穿插,要赶在发起总攻前,拿下谅山侧翼的650高地,达成扼守要点、断敌退路、阻敌增援、聚歼谅山之敌的目的。<br> 穿插沿途,七连遇到了四个不能行走的重伤员,旁边还有两具烈士的遗体。晓成看懂了重伤员们的眼神,那是希望把他们带走的眼神,但向敌后穿插任务紧迫,不允许这么做。一种是希望,一种是无奈,双方无语。晓成带头把省下来的罐头和水留给了负伤的战友,继续前进。<br> 七连按计划抵达进攻目标——坤子峰,不顾连续五天奔袭作战的疲劳,立即开始向敌军阵地发起冲锋。<br> 两军交战,最近的距离仅仅三十多米,负责正面佯攻的七、八、九班几名班长、副班长和骨干或伤或亡。为了打开一片敌军阻滞进攻的雷场,三名战友牺牲,负伤三处的九班长杨福召几次昏过去,醒来又继续战斗。他发现了一群水牛,就扔了一颗手榴弹,驱赶这群牛蹚地雷阵,一头受惊的水牛直接奔到了敌人第一道阵地前沿,开辟出了一个雷场通道。</div></div> 军炮群加入了进攻的行列,在前线步兵的引导下,152加农榴弹炮开始发威,炮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顷刻间,大地震颤,敌军阵地上火光冲天,烟尘弥漫,只见大树连根抛起来、摔下去。炮声一停,七连战士奋不顾身发起冲锋。山顶的土地像被“犁”了一遍,一脚踩下去,松软的泥土直接陷到了小腿肚子;敌军工事一片狼藉,堑壕里散落着残肢断臂和枪支弹药。七连攻克坤子峰! 1979年3月2日坤子峰一战,我方最终取得胜利,歼灭敌军123人、俘虏7人,而我军也付出了沉重代价,仅七连就牺牲7人、受伤30人,因为还要投入下一场进攻,七连利用炮弹坑,暂时用树枝掩盖了烈士遗体,在地图上做了标记,然后带着伤员继续前进。<br> 3月3日,连续作战五天五夜的七连接到了命令,撤回到团指挥所。<br> 七连134名战士在血腥惨烈的战场上经历了三次战斗,最终127人活着走下了战场。此时,七连连长陈晓成看到还有战友不能跟自己一起撤退,他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要求重返硝烟弥漫的战场,把战友的遗体从异国他乡抬回来。 <br> 参战之前,陈晓成在动员会上曾掷地有声地和战友说过:“我要带着你们活着,立功回来!”<br> 1979年3月4日上午,在战场态势已发生变化,在没有我方后援的情况下,陈晓成率领90多名战士和150名支前民工,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重返坤子峰的道路,为了将牺牲战友们的遗体带回家,他们视死如归。<br> 当他们到达敌方区域时,200多人的队伍迅速展开,仔细寻找作战时仅是简单掩埋并做了标记的战友遗体。然而,映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一幕:有些牺牲了的战友被敌人割去耳朵、鼻子,就连军装都被扒走,赤裸的遗体被雨水泡、太阳晒,肿胀和惨白,已经变了形,脓液从血迹斑斑的遗体渗出,时而还能听到尸爆的声响(遗体内产生大量气体而爆开)。 战士们强忍着愤怒与悲痛,顾不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气味,将牺牲战友遗体做了简单包裹,抬着17具遗体(除了七连烈士,还有其他连队的烈士),他们朝着祖国的方向开始了艰难的回撤历程。<br> 看过电影《小花》的人都不会忘记那样一个长镜头,女游击队长何翠姑和游击队员用担架抬着身负重伤的解放军排长赵永生爬石台阶的镜头。为了伤员不至从担架上滑落下来,前面抬担架的何翠姑是跪地,硬生生地靠着自己的双膝向上爬。<br> 然而此时,陈晓成的这支生死突击队是走在属于喀斯特地形的山区,地表的石芽、溶沟坎坷不平,与雨季的泥泞湿滑交织,令陡峭崎岖的山路更加难行。<br> 为了记述下这段真实的历史场景,笔者与陈晓成访谈时,铁血军人的他,在讲述的过程中,几度哽咽。<br> 陈晓成说:“毫不夸张地讲,我们是走在没有道路的道路上,这支队伍酷似蚂蚁搬家的一字长蛇阵,每前行一步,除了要付出极大体力外,还要面临着死亡的威胁。”<br> “行进在狭窄、陡峭的山路上,根本无法用担架抬战友遗体。不得已,只好将遗体固定在粗竹竿上,即:将遗体的手、脚和腰三个部位绑在竹竿上。”<br> “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坡度超过40度,我们不得不前后各四人,八人为一组。前面四人的分工是:一人扛、一人拉,另外两人则是用工兵小铁锹凿出踏脚的台阶;然后,再用小铁锹拄在扛和拉的两个人脚下,以此防滑。后面四个人是:一人扛、一人推,另外两人与前述用小铁锹的人一样,用小铁锹拄在扛和推的两个人的脚下。队伍每行一步,都是异常艰辛。”<br> “特别是在上下起伏行进中,遗体也会顺着竹竿滑落到人的脸上、腮边、肩头......”<br> “这支200多人的队伍,行动缓慢,目标很大,很快就被敌方发现,炮弹很快就不停地打了过来。由于队伍无法展开成战斗队形,一名副班长和两位支前民工不幸牺牲。”<br> 敌人炮弹打得如此之准,辨别出是营属的八二和六零迫击炮炮弹,可以判断敌人就在附近,晓成担心有敌人特工混进了自己的队伍,或是在附近尾随跟踪,于是便带领步谈机员和几名战士断后,用鹰隼一样的眼睛,机警地搜索着队伍的四周,掩护队伍安全撤回。<br> 这支生死突击的队伍,历经了惊心动魄的30个小时,从炮火硝烟中抢运回的17具烈士遗体,最终到达了位于波沛的我师野战救护所,也是转运站。 医护人员为烈士遗体进行了细致的清洗、消毒、擦拭,然后用白色布单盖在遗体上。<br> 转运遗体的汽车来了。晓成带领战友列队向牺牲的烈士做最后告别,一声“敬礼”的口令,战友们举起右手,长时间的敬礼!久久地举着,用庄重肃穆的军礼向盖在白布单下的烈士作最后的诀别。这里躺着的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br> 他们是那样的年轻,一声令下,义无反顾奔赴战场;他们是那样的年轻,冲锋陷阵时却像猛虎般的英勇无畏,一往无前;他们是那样的年轻,刚刚展开充满理想的翅膀,就被敌人无情的炮火夺去了年轻的生命;他们是那样的年轻,用自己的一腔热血,铸就了永远的铁血军魂!<br>…… 晓成一直保持敬礼的姿势,战火中浴血奋战的铮铮铁汉,此时,他的热泪如泉涌般夺眶而出,心中默默地说:“兄弟,我带你回家了!”<br> 这句“兄弟,我带你回家!”是中国铁血军人生死与共、血浓于水的兄弟情谊,是陈晓成舍弃不下、忘却不了的庄严承诺。<br> 将这些活着与死去的兄弟都带回家,陈晓成用行动完成了自己的承诺。<br> 3月5日中央军委宣布,我军自卫反击作战取得胜利,宣布撤军。战评中,陈晓成的七连,包括牺牲的烈士在内有五人荣立一等功,连队荣立集体二等功。后来,七连在坤子峰东南无名高地一战,也成为了我军院校的连队进攻优秀战例。 只有穿越过腥风血雨,才更懂和平的代价;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会长留痛惜国殇的情思;只有经过正义战争生与死的洗礼,才会更加明白:昨天,永不要忘记;今天,应倍加珍惜。<br><br><div> (全文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