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创作:傲骨</p> <p class="ql-block">美篇制作:傲骨</p> <p class="ql-block">初入中原(上)</p><p class="ql-block"> (河南漯河的两夜两天)</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的一九七三年六月二十六日上午十时二十分左右，随着列车的一声长鸣，北京开往广州的T47次特别快车徐徐驶入河南漯河站。漯河、河南省中部的一座古老的中等城市，在我决定调来河南舞钢的那一段时间里对它就有了深刻的概念，中国地图、河南省地图不知被我翻看了多少遍。在我的心目中漯河是座漂亮的城市，美好的印象已经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间……。列车略稍晚点，在车站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催促下我们全家被“赶″出了车站，在出站囗被出站、进站的人群挤了个“妻离子散″，出站后好不容易“阖家团圆″又被站前广场戴着红袖标的什么人员驱赶，至今回想起来那些人凶神恶煞的狰狞面目还让我胆寒。我身边传来了旅客被暴打的哭喊，无助的哀求声虽然可怜但也没人敢管，那时正是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阶段，随意打骂人民群众的“革命″行动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没有人围观，更没有人管，管不了、也不敢管、看都不敢看，谁也不愿意去惹那个麻烦。我看到了车站的值勤民警，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吸烟。漯河、我心中的美好形象立刻坍塌了一半。我的身后又传来了老人被搜抢走财物的埋怨，看来车站门口太让人恐怖、不安全，赶紧走下出站口的台阶、心里想着我这个操外地口音的可不敢招惹事非，见事不好赶紧逃窜……。走向台阶举目一看，“壮观美丽″的车站广场出现在我的眼前，坑坑洼洼的广场污水横流，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找见，贩卖瓜果梨桃的农民挤满了广场，水果的价钱低的可怜，红沙瓤的品种西瓜三分钱一斤，刚下来的鲜桃一分钱一个随便品尝、随便挑捡，广场周边贩卖农产品的摊位随处可见，这种“资本主义″的现象在北方城市绝对看不见。当时我就想，在这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这些“资本主义″现象怎么会在内地城市出现？这种违犯社会主义公有制原则的投机倒把行为在这里怎么就没有人管？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容忍“资本主义″的行为泛滥？在红色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难道还能存在着“一国两制″的今天……？带着这些疑问我边走边看。天气闷热的厉害，在内蒙包头出发时气温是摄氏二十度，而这里却是三十八度，全身衣服已经湿透，浑身流躺着带有酸味的臭汗。当时我就想，我出生到现在、二十年加起来也没有流过今天这十分之一的汗，赶紧找个地方洗个澡，解决一下身上流汗的困难……。好不容易绕过了坑坑洼洼满是污水的车站广场，走出了那个让人恐怖加恶心的“世外桃园″，漯河宾馆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舒了一口气想，啊、到家了，宾馆里有舞阳钢铁公司的接待站，走入宾馆、平舞工区的标志牌醒目的出现在眼前。刚进宾馆我就感觉到有些异样，没有人接、没有人管、映在眼帘中的是服务员冰冷严肃“革命″的那张脸。找到平舞工区接待玷一进房门，一位边搓脚丫子边吃东西的老同志抬起头来不耐烦上下打量了我们全家一番对父亲说:你是XX吧？早就接到家里的通知说你今天到，还让我去接站，实在对不起领导同志，让我去接站没有时间，先登记个房间住下，出门一直正西不远就是长途汽车站，发往工区的车上、下午各一班，一天两班别错过了时间，现在去买明天的票可能还不算晚，自己去看看。登记完房间放下行装赶紧去了漯河长途汽车站，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前面只差一个人了，售票员大喊一声下班，要买票下午两点半！心想回去再来天热不说还要排长队，又怕晚了车票卖完，等吧。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两点半多，这位睡的迷迷糊糊的售票员才不耐烦的出现在窗口前，一问，售票员说:今明两天的票已经全部售完，只有后天的站票，不要就靠边站！没办法只有买了站票回到宾馆，路上买了两只烧饼充饥就算吃了中午饭。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地方洗洗涮涮。房间里没有卫生间，楼层服务员告诉我宾馆的洗澡堂在后院。一毛五一张票进到里面一看，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散发着臭气，里面泥汤一样的水大概几个月都没换，把门的老头看了我一眼，把票退给我说:外地人吧？到厕所里用凉水凑合一下吧，没办法只有照办。随便擦了几下回到房间掀开床单一看，好几种小动物旁若无人般大摇大摆的在床上又爬又跳乱窜，那床单可能从宾馆开业那天起就没有换过，在走廊的长椅子上坐到傍晚，到门口一个国营饭店吃了一碗面信步四处走走、看看。带着哭咧咧大半天不停埋怨不该来的妹妹，一走出宾馆大门就遇到了麻烦，十几个老人、妇女、孩子一拥而上把我们全家围在了正中间，伸出脏兮兮的手乞讨要饭，看着他们乞求的泪眼实在可怜，给了他们每人几分、几毛钱后仍不算完，又来了一大片、其中竟然还有青壮年，我们只有突破“重围″才免强脱离了纠缠。外面的一切让我大大开眼，电影中万恶的旧社会就出现在了眼前，当时真怀疑是在拍电影，肮脏狭窄的街道，破烂低矮的平房，到处都是身着破衣烂衫“幸福″的老百姓，贩卖瓜果梨桃赤身裸背的农民穿梭在人群中间，我注意到了一个奇观，一些农民竟然驴拉车、人驾辕。板车上边还挂着又脏又破的床单，好象大海中的船只扬起了风帆。没有一条象样的马路，没见到一张健康的笑脸，转了不到二十分钟，一直有可怜的乞讨围在我们身边，所见到的一切比电影、小说中描述的黑暗旧社会还要凄惨，到处都是面无血色营养不良的脸，倒是有一些戴着红袖标的人手执棍棒横着膀子耀武扬威的在老百姓之中口出脏话的乱窜，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回到宾馆。晚上房间内没有空调、电扇，床上的小动物、嗡嗡叫的苍蝇蚊子真是讨厌，阵阵蚊香的异味熏的人心烦，根本就不可能睡着觉，只有在走廊的长椅子上闭闭眼，就这样终于熬过了两夜一天。一九七三年六月二十八日一大早就赶到了长途汽车站，汽车站女广播员学说普通话的怪声怪调听了又好笑，又心颠，终于等到了发车时间，由于修路，在拥挤、闷热、喘气都困难的车上颠波了三个多小时才上了垭口大坡，往前一看，早就听说过的石漫滩水库展现在眼前。平舞工区终于到了，一下车望着这美丽的湖光山色顿时心情畅亮，真想不到，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竟然会在穷的叮当响的河南……。请看下篇:初入中原(舞钢的咋天、平舞工区所见)</p> <p class="ql-block">本篇献给为建设舞钢而付出全部青春我的同一代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