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文学”

西风低语者

<p class="ql-block">  本想将自己的码字搞个作品集,再有三篇小美的青眼,可以凑够整整100篇了,算是自己对文学爱好的一个交代,怯怯地想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写,和写些什么了。</p><p class="ql-block"> 既是爱好,势必没有生活重要,曾也想过,多年没有与文学再有过亲密,经这四年来每个垒字的深宿,还有一方净土能抒己怀,安放灵魂,很是感激文学的。码字的人多苦痛,在苦痛中得到一丝的快慰,感到特别的快活,而短暂的快慰之后,又是新一轮的苦痛开始,周而复始的苦痛根源是因自己精神上的贫困,和认知事物的片面、无知世界的真面目而苦恼,黔驴技穷的窘困莫过于每次码字中,像头磨道里的驴子,被蒙上了眼,浑浑的转来转去,虽也嗅到磨盘下米面的香气,却不能扭头舔上一口,煞是痛苦。</p><p class="ql-block"> 我也没有统计过具体写了多少字,大概有十万以上吧,在文学的象牙塔里,可以体会到至臻、至善、至美大概的模样,这许是中了那句宋真宗赵恒“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千百年来,只有落魄的书生才被忽悠的神魂颠倒,那些有盈实家底做后盾的又都英年早逝,穷苦与盈实能决定一个人的精神层面,精神层面也会因穷苦和盈实转变,比如杜甫,比如纳兰,比如黄巢,比如洪秀全……他们不是被文学弄穷,就是被文学弄痴,不是被文学弄造反,就是被文学弄变态,怪不得陈忠实会骂文学是个“狗日的”东西,估摸就是这个原因。</p> <p class="ql-block">  文学真的能改变人吗?能!能改变什么?风骨。远的不说,就拿华师大教授戴建业来说就是最现实的教案,戴教授因妻得了肺癌,无奈地说:“我夫人得了肺癌,一盒抗癌药51000块钱,这是我几个月的工资你们知道吗?很多人批评我到处赚钱没有文人风骨,可是如果丢了妻子,我要文人风骨做什么?”。列位,我也想当然文人的傲骨是不可丢舍的瑰宝,不过,譬如西晋的阮籍、唐朝的杜甫、王绩、北宋的苏轼、姜夔、包括烟花柳巷的柳三变,还有你以为风流倜傥的唐伯虎,这当中那个不是想着起码保证衣食无忧,那个又不是因困所迫,尽最大的努力恪守留在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可怜的那点文人风骨。回想六七十年前,国中文化界哪个不是迫于压力,不得已写了违心的批判文章……</p> <p class="ql-block">  既然不能有风骨,那么何必要做个文学爱好者,尽可以写一些同质化的东西,糊弄到浪潮里去,柳三变不也是“忍把浮名,换得了浅斟低唱”寄身于青楼,一个忍字,可见白衣卿相三试不第的苦痛,幸好惹了皇颜一怒,才有了不是滋味的奉旨填词的响头。三变为了能活下去,抖了豹子胆才敢填一些艳词,忤逆当朝断然不能写的。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从来不批文坛当中圈子里的某某执行上方旨意的不坚定,也不说别人的思想有问题,只博红颜一笑,哪怕是与“醉里挑灯看剑”的硬汉辛弃疾勾酒,也不动凡心为江山操劳,三变的当时生活可以说改变了大文人的风骨,而他那样的情怀不也是迎合了诸多权贵的嗜好,一阙西江月《师师生的艳》,弄得衣冠禽兽们争相遐想着,是何等的放浪才能够被翻红浪。</p> <p class="ql-block">  也可以作一些谄媚的拍马,比方说对熟鸡蛋能孵出小鸡的吹嘘,大可不必较真让官人孵出来一个要看,遵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方针,他说“公鸡能下蛋”,咱就说“亲眼见”,他说“砂锅捣不烂”,咱完全能说“能捣蒜”,到底下不下蛋,还是捣烂捣不烂,结果都与自己无关,宣传嘛,那是一种我们常人不懂得逻辑,纳粹的宣传部长赤裸裸地揭示了宣传到底是什么,这个杀人恶魔咆哮过“即使一个谎言,一旦开始说了,就要说到底”。写字的只管像柳三变那样奉旨填词就好,不用理会人们对码字内容真实度会有什么的辨别能力,跟风就好,也不用多操对社会有什么实质性伤害的瞎心。为迎合官家的心情,一定首先要尊重官人的个人远见,官人嘛一定都有秦腔《三滴血》当中的那句台词“本老爷心中有主意”,官人的主意,岂是我等素衣凡夫的贱民所能猜想得到的,不用费尽心机,尽管去讨好,便可放一万个万事大吉的心。</p> <p class="ql-block">  倘若真的在完成一百篇以后,再投入到自己所热爱的文学,选择“走”为上策,如是要走“官本位”的路线,倒不如临走时更要像陈忠实一样恭恭敬敬地说句“狗日的文学”,到底这样的出口是怎么样的衷情,难以表述,反正,不带上“狗日”,再无任何文字替代,不解恨。</p><p class="ql-block"> 假使,真的以后写了一篇,暧昧权贵、屈于权利、无中生有的添彩、夸大了不合事实的写字,委求于一时平顺,自然一定要追上去对着自己骂一句,并啐下一口浓痰,“滚你奶奶的脚,这狗日的还算是哪门子文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6.15凌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落草,待修</p> <p class="ql-block">  在看过诸多留言后,顺带补充两句,也算是个跋吧。</p><p class="ql-block"> 尊位看官,请理解鄙人所谓的那个文学,与众家批评本人有玷污真文学的有本质的区别,在下之所以用了尊贵的洗笔二字,实在是怕以后沾染了铜臭和因官本位脏了我们共同期仰的那座宝座。能引起这多反响,一来是昨夜匆忙成稿,不及修改而起,二来个别未斟字词应用,都是临屏一蹴,难免出现纰漏。刚刚从外地回来看到留言,故而才逐字逐句仔细查验,有恐再生枝节,遭人唾弃,故速速修改,以酬诸多善意,再表惭愧。</p><p class="ql-block"> 鄙人,本也只是爱好文学,并晓得比肩路遥、忠实二位高义,如蝼蚁与山,只是略存惺心,挽叹新文学再无新领人物,替高义们泄一口怨气,不料想惹火上身,全责在我,恕我笔椽未削,难到细处,罪过,罪过。</p><p class="ql-block"> 再赘繁言一二,以作澄清,假不释笔,研墨生活,至于那台大大的沾满铜臭跟阿谀奉承的洗笔池子,从也不用。同列位一样以为,那池子里,越洗越把玉骨冰肌的美人给弄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了,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文学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6.15黄昏迟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7.16修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