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文/西红</b><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图/致谢网络 原创首发/话题</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午后，红润润的太阳悬挂在西天，斜斜地洒下万点鳞辉，涂抹得小院树影斑驳、枝鲜叶翠，矮矮的黄土墙垣如同洒上一层金沙，显得更加软嫩疏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五月初的天，有时会来一场小雨，细细的、嫩嫩的雨丝，裹着双飞的燕子，融入花间树丛，使小院的气息更加清新、氤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窗前的花儿都开得很艳，大朵小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拥拥嚓嚓，争着向屋里窥视，向主人送去粉蝶似的睡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包粽子了！”姐姐清亮的嗓音传向正在小院里盘桓轻舞的弟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藏蓝上衣，烟叶裤，清秀白皙的面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宽边眼镜，听到姐姐的喊声，快步回到堂屋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端来一大盆儿泡得鼓胀胀的黄米，一大萝嫩绿的粽叶，还有一大盘挑选清洗过的红枣，逐一放在堂屋地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坐在小杌凳上，母亲开始包起了粽子：铺叠开一张张的粽叶儿，再旋成斗型，舀上几勺黄米，放上几枚红枣，就包成了粽子。母亲的手细长且磨满茧子，如竹节末梢，被水浸得有些发红，在翠色的粽叶上灵巧地翻动着。随即，一排排秤斗似的粽子放在锅沿儿旁。母亲包的很大，说这样吃着可口。两个姐姐则在一旁打下手。少年呢，蹲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双手托腮，沉静如水，目光随着母亲的双手来回移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年要多蒸点儿，吃不了，走时你们都带上些。”母亲一边包着，一边絮絮地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夕阳的余晖也爬进来，贴在堂屋东面的锅台上，也贴在母亲的紫花衣衫和两个姐姐如云般的发髻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门外响起了自行车铃声，是父亲回来了，少年和两个姐姐争相一拥而出，母亲也丫撒着沾满黄米的手站起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包好的粽子是头天晚上下锅，第二天早上食用的。早起，一开锅，粽子的清香立即溢满屋，也布满了整个庭院。待到姐弟们起来，母亲端上剥好的粽子和煮鸡蛋，吃得真是好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也许是最幸福的时节！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十几年前的端午节，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的，满满地充满了我童年和青葱的岁月！在记忆的口袋里，一掏就是一大把！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两样习俗也很有趣：一是插柳枝和艾蒿。端午节的头一天，家家户户都上山采艾蒿、剪柳枝。大门首、房檐头、窗户上，到处都插满了柳枝和艾蒿。据说，插柳枝是取杨柳依人顺达之意，插艾蒿则有驱邪除祟之用。但很好看，柳枝是绿的，艾蒿是白的，白绿相间，随风拂动，一幢幢小院，像缀上了苏绣，尽显农家俗趣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另一个是挂葫芦和戴五色绳。这与如今没有多大区别，但那时家家都要挂，市场少有，多是自己剪制。彩绳则是女孩儿们自己编的，缠在手腕上，系在发髻上，互相炫耀，有时撕扯得“叽叽嘎嘎”。在我十多岁前，每逢端午，母亲总是给我做一双绣着虎头的鞋穿上，那个美啊，简直没得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岁月如歌，更如逝水。依随父母欢度端午的乐事早已凝注在家乡的青山背后，如今从心而觅，只能常在梦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年的端午，我独自在客栈中度过；去年的端午，我在一个边陲小城徜徉；今年的端午，我在夜半的写作中迎来金色的黎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起，走到门外，忽然一股儿粽子的氤香扑鼻而来，不远处，一个小贩儿拖着闽南话的音调起劲儿地喊道：“新出锅的粽子啊，黄米的、糯米的，一元钱一个啦！不香不要钱！”呵呵，来一个！这个味道，比起我母亲做的可逊色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西红 辛丑端午重订于闻鸿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西红，亦名珞石，以推崇清初词家顾贞观故，号梁汾。籍蒙东，影视编剧暨文史典籍修订改编策划出品人，史迁研究、宋明史探佚与红学爱好者。</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