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变化为语音--保护视力的方法之一

恒远hz2

很多文章,我都没有读完,因为看着,看着,眼睛就累了,今天终于解决了这个人生的难题,感谢制作软件的人们。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97eWCMfkhbcK7Qn0wAH1cw"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苏建才:怀想油桐花(男声朗读)</a><div>https://mp.weixin.qq.com/s/97eWCMfkhbcK7Qn0wAH1cw<br></div>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TXeVWSr2_IzMr2l2i4mwiQ"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花洲:从学开平衡车中感悟人生(女声朗读)</a> 【新会员作品】苏建才:怀想油桐花<br>作者:苏建才,男,壮族,地苏人,在都安二高任教,中学物理高级教师,喜欢阅读,偶尔写作,系都安作协会员。<br> <br>怀想油桐花<br>文/苏建才<br> <br> “人间四月桐花开”,过了清明节,应该是油桐树激情澎湃、奔放自在,油桐花绚丽多彩、洋洋洒洒的季节,为了目睹久未谋面的油桐花,我跑遍了附近的村村寨寨,看不到油桐花的半点踪影,一次又一次的落空。<br> 油桐树陪伴着我度过欢快的童年时光和青葱岁月,油桐树的生命力旺盛无比,我一直相信,在山野的偏僻角落,肯定会有亭亭玉立的油桐树,也相信四月的油桐花会如期竞相绽放,像一群穿着花白衣裙的村姑翩翩起舞,飘逸灵动的舞姿,和着暮春曼妙的旋律,为青山绿水增添梦幻色彩。<br> 于是,我执着地奔走在乡间的小路上。<br> 在地苏南江地下河天窗景区,草木芳菲,田野上一片片绿油油,一会儿绕过浅绿的水田,一会儿路过墨绿的玉米地,一会儿满目是翠绿的桑叶。我遇见几位喜欢徒步旅行的年轻人,我向他们打听,附近是否有油桐树?他们无不摇头,都说从未见过油桐树,也不知道油桐花是啥样子,还向我提问:油桐果像芒果一样香还是像苹果一样甜?他们回答很认真,很热情,他们提问也很真诚,却让我哭笑不得。小时候,如果有人犯了低级错误,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事,总是被老人这样谩骂:“你吃了油桐果啦?”油桐果确实有毒,不可食用,但油桐果并不一无是处,我们的祖先是在桐油灯下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我读小学时,学费由入学时的五毛钱涨到毕业时的两块五毛钱,每学期上交的学费就是我把晾干的油桐果拿到街上换来的钱。<br> 山的那一边是地苏镇拉棠村瑶家田园自然景区,古老的村庄风貌纯朴,原生态自然环境恬然幽静。我在路上遇见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大爷,说到桐树桐花,老大爷兴奋地告诉我说:“以前,他们村庄房前屋后,油桐树无处不有,山上山下桐树连成一片。每年春夏之交,油桐花次第盛开,历时两三个礼拜,一直可以开到五月初,整个村庄满目油桐花,鸡犬相闻,人们漫步在花海中,心情格外舒畅。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桐花像一个个小喇叭,白里透红,红中浅紫,每当阵阵清风吹过,油桐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霎时满地落花。油桐花盛开时灿烂芬芳,凋零时无限静美。”<br>老大爷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稍微停顿,又告诉我:“小时候,夜间赶路,我们常常点燃桐果当作火把呢。”最后,老大爷无奈感叹:“差不多三十年了,我也没见过油桐花呀。”<br> 有人告诉我,高岭镇龙州村有个地方叫内楼,山坳上不知何时生长一片油桐树。以前,村民上山砍柴,碰见可以食用的野生草莓,随手摘下阔大的桐叶,把草莓打包带回家,草莓成为内楼人家人人喜爱吃的时令鲜果。那几个桐树虽然不是千年油桐树,生命周期不过十年,但油桐花谢了又开,桐果落地发芽,桐树代代繁衍,生生不息。山坳上野生草莓非常柔软,放一颗草莓到嘴里,有时似乎不需咀嚼它就会溶化,顷刻,一股清甜的感觉就沿着喉管流入心田。草莓甜中微酸的美味也让山坳上的油桐树成为内楼人心里不可磨灭的记忆。<br> 我按照村民的指点,走向淹没在茂密植被下的羊肠小道,村民善意劝阻说:“那条山路,多年以来没有人走过,罢手了吧。”山路的确难走,一路荆棘丛生,路迹隐隐约约,还有蚊子四面攻击,似乎要合力把我抢走。每爬上一步,既要拨开荆棘藤条,又要防御蚊子叮咬,顾此失彼,防不胜防。最终迫使我无法上山的是挡在前方的几棵牛尾树,树上挂着几个排球一样大的“地雷”,令人惊心吊胆。村民告诉我,那是黑蚂蚁的窝巢,一旦惊动黑蚂蚁,可能有来无回了。几个蚂蚁窝巢让我又一次无奈地和油桐花擦肩而过。<br> 小时候,过了花期,每当想起油桐花秀丽端庄的雅容,我就偷偷地从箱底把母亲的那双绣花鞋拿出来,仔细观赏。母亲曾经说,这是她亲手做的唯一的一双绣花鞋,只穿上一次。绣花鞋一直被珍藏在箱子里,每年只有在大暑那天母亲才把绣花鞋拿出来晾晒。母亲用彩色的绸丝一针一线、一勾一勒绣出艳丽的油桐花,白色的花瓣和黑色的鞋面轮廓分明,粉红的花蕊由浅入深,末梢浅黄点点,两片翠绿的桐叶一大一小,绿叶映衬,油桐花更显娇艳欲滴。左右两只鞋并排在一起,两朵油桐花互相呼应,栩栩如生。母亲曾经告诉我,左边鞋子上绣的是雄性油桐花,花蕊五到八支。2017年,油桐花盛开的时节,我把母亲遗物一起焚烧时,让母亲也带走她心爱的绣花鞋。<br> 油桐树平平凡凡,油桐花娇艳而不会娇柔造作,我对油桐花的深情和眷恋如此的顽固,或许是我与生俱来的情愫。<br> 我的老家是地苏镇镇兴村板苏,树大分叉,人多分家,近六百人的板苏也随自然地势有上苏、中苏和下苏之分。我们上苏屯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乳名,叫“古交屯”。我们壮语方言把油桐树读作“古交”,古交屯自然是因为油桐树而得名的。<br> 把时钟拨回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古交屯房前屋后,山下山下,油桐树随处可见。我家后面的池塘四周长满油桐树,也被乡亲们叫做“古交塘”。每年春夏之交,桃红李白早已凋零,如鼓蛙声刚刚把油桐树唤醒,一场淅淅小雨在一夜之间就给一棵棵油桐树披上了花裙,古交屯到处是怒放的油桐花,重重叠叠,互相依偎。放眼望去,桐花成海,微风中弥漫着一阵阵清纯的幽香,令人沉醉。<br> 当桐叶毫不客气争先恐后地长出来了,油桐树下浓荫连成一片。饭后,大人们不约而同来到油桐树下围坐在一起,干一些针线活,或者聊一聊农事,说一说青黄不接时对地里庄稼的期盼。我们几个童年的小伙伴却忙着把刚刚凋落的花瓣捡起来,闻一闻油桐花最后散发的芬芳。<br> 如果一个同伴把带有蜜汁的花瓣放到蚂蚁穴口旁边,我们便围过去,齐声咏唱:<br> “小蚂蚁、小蚂蚁,<br> 油桐花汁甜如蜜,<br> 不同心,不出力,<br> 明天没吃又缺衣。”<br> 这是家乡的“召蚂蚁”童谣,不知何时传唱至今,却很灵念,一般反复咏唱不过三遍,就开始看到小精灵探头探脑,我们的歌声就嘎然而止。最先出来的蚂蚁以它特有的方式传递信息,招来同伴,接下来便是我们久看不腻的群蚁移物的壮观场面。春夏之交,油桐花开,是我童年遇见的最美风景。<br> 父亲告诉我,油桐树从不挑剔,随遇而安,遍处可见,偏偏我们上苏屯拥有“古交屯”美名,自然有其中的历史渊源。<br> 父亲告诉我:爷爷的爷爷为了一家的生计,常年在外做挑夫苦力活,一年四季行走在山间古道上,肩上的担子,要么是罗圩(马山)到武篆(东兰)的食盐、棉纱等,要么是武篆到罗圩的油桐果或其他山货,老家恰好是必经之路。爷爷的爷爷看到武篆的油桐果皮薄仁大,就给家里带回几个武篆油桐果作种子。武篆油桐果就在老家生根、发芽、挂果,代代繁衍,长成一片,闻名七里八乡。油桐树成为老家的地理标志,乡里乡亲就把我们老家叫做“古交屯”。<br> 在那“吃上顿愁下顿”的年代,油桐树经济价值直落,人们埋怨田边地头的油桐树和庄稼争地盘,连池塘边、山坡下的油桐树也被铲草除根,以致如今的古交屯连一片油桐叶也看不到。<br> 前些年,春节回家,我提议在池塘边种植几棵油桐树,不让古交屯徒有虚名,却被年轻人嗤之以鼻,说什么种油桐树倒不如种龙眼树或荔枝树,龙眼果荔枝果成熟了还可解馋呢。<br> 如今,家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晚间串门,从上苏到下苏,走的是硬化水泥路。夜幕降临,太阳能路灯准时亮起来,年轻人相约来到篮球场上,用欢快奔放的广场舞释放一天的疲倦。白天,门前若大的池塘,水面依旧是明晃晃的,但水面倒影,不再是风雨中飘摇的木瓦屋,而是青砖绿瓦的楼房。一个堂弟租赁近两百亩地种植甘蔗,打拼数年,如今在城里买房买车,生活红火,令人羡慕。另一个堂弟享受政府“贷牛还牛”扶贫政策,三年前就脱贫摘帽,日子越来越湿润。去年,堂弟和他养的二十二头牛成为典型,还上过《人民日报》(2020年9月18日)刊发的头条呢。<br> 前些日子,我重新提议:在池塘边种上几棵油桐树吧,让我们古交屯重新焕发昔日的风采,大伙纷纷点赞。无论在外务工的年轻人,还是守望家园的兄弟姐妹,一致认为:祖先们肩负油桐果,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古道上,“携手共进,踏石有印”的气概理所当然成为古交屯子孙后代不可逝去的精神财富。<br> 我暗暗高兴,乡村振兴的号角已经吹响,消失的油桐花遇期可望,回荡山谷的“召蚂蚁”童谣不再成为绝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