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家乡路 再续五一情

闪电河畔

<p class="ql-block">  题意:文学写作是件很难的事,光凭热情是不够的。而故乡的沃土越老越清晰,总想用笔记录下来,就不怕乡亲笑话了。</p><p class="ql-block"> 那年遇见了老乡,她说:你原来是这样的。我一下觉得自己不完整,还有“原来的样子”?我说:你现在真年轻漂亮!她不由摸着羞红的脸,扭捏地说:你尽(臊.哨)我。我们一下拉近了,吃着一井水,说着一样的话。一个人的故乡,不是所有人的故乡。一个人想一群人,一群人想一个人;一个人一群人想一个地方,这大概是乡愁。我老想着后山,看着它长大。后山坡一到夏天,花草丛林,绿浪荡漾,就数马莲花耀眼,小女孩跳房子唱起“马莲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的儿歌,想起一阵阵的清新。烈日骄阳,(沙塔拉)起飞了。须长头大眼萌,驼色外罩红裙子;吃了摇头丸,唱着洋人调。它飞不上蓝天,飞过了人头顶。它的声音淹没了草原的宁静,也喊出了草原最美的时候。午休多会儿听不见它的叫声,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误课了。那次正好父亲替班主任的课,一班同学看老子开儿子,害羞又害怕。忘不了赶牛车,牛车拉起了草原人的生活。坐在牛车上的滋味儿不好受,目标太空洞,而每一次都满载而归。老了见了发小,他成了半残废。我俩拍手有约:我家见。他却回了“老家”。女同学说,那年在你家没住够,我还想去;咱俩一块儿回“五一”。谁想她去年一下去了“远方”。这些都不会再有了,留下的是乡愁。</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风雨晴空,渐渐变成了一种回忆和想象,思乡的情绪便化作一缕缕诗的灵感,多想用最美的文字倾吐出来。在漫长平凡的日常生活里,像夹在相册里的书签,循声而望,就能找到那些过往的时刻,找到曾经温馨的回忆。生活就是伸屈不可,又车轮流水的这样啊!有多少人得不到“高大上”,也许牛粪堆、石头坑倾注了快乐的一生。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草花香。“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白居易)好的关系,连沉默都舒服。我想,乡愁就是这种关系的理想境界。那年同学说,“五一”老乡聚会呀。兴奋劲干过了所有的旅游,完后没了消息,我还骂了同学。今天,我以愚钝的资质、笨笔拙文与乡亲们同欢共乐,挂起一条共识相念的标语:内蒙古五一种畜场“五一情”老乡聚会。(预热篇)让我们一起走进草原——想想原来的样子,看看现在的神情,说说过去的老话,闻闻草原的清香,吃吃家乡的饭菜,走走熟悉的小路……。</p><p class="ql-block"> “故乡真小,小得只盛得下,两个字。”该诗作曾获一等奖。一想起就好像在说我,面对故乡你选择哪两个字填空?和老乡网聊,我说“愿你像朋友圈中一样可爱”。她说“我们的爱丢在‘五一’了。她用最简单的语言,说出了最美的乡愁。乡愁就是一种忧伤的爱。又像《爱》里说“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故乡风雨飘摇,再也没有了儿时的梦想,却是悠久记忆中的乌托邦。“故乡就是稻草呀,捆了螃蟹就是螃蟹的价,我怎么能拿了去捆韭菜?”(贾平凹)“茫茫网海和茫茫人海一样,依然难觅知音。”信息饱和并不等同于心灵的充实。站在闪电河畔,看着“五一情”,我们的心情一定是一样的!</p> <p class="ql-block">畅想“五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五一”(以下五一不加引号)的一位老乡和我聊天:五一人全国都有,除了台湾、西藏。说的有点夸张,谁也没有具体统计过。但这样说一定是非虚构的:五一人在八十年代初,走进了城市化,这在当时是超前的思维。改革开放的前沿,必定是城市,城市拥有优质的资源。进入一个新时代,人心所向;人往高处走,这是人的天性。当然,不是说走出去的人多么有本事。人间处处是芳草,看你是不是芬芳了。我想说的是:五一人的智慧。五一的建设不是农村,也不像是城镇;五一人的生活面貌不是农民,也不像是城市人。五一公家五十年代建场,地域偏僻、工作、生活条件艰苦;五一个人就像是走江湖,大侠风流。有了自我发音的“场普话”,多样性文化交流,奠定了一个健康的生活圈。铁打的皇粮营盘,让五一几代人,端上了“自然增长”的铁饭碗。在物质匮乏时代,我们吃得是上等商品粮。一家一户:一年一头猪几只羊一群鸡;一月一人供应一半白面,一半莜面、棒子面加半斤麻油;一斤羊肉一两毛钱,一斤牛奶五六分钱;一窖山药蛋,一天一盆吃蚂蚱的鸡蛋;回乡知青一月三十元钱,家属工一天一元钱;一上班一月吃四十二斤粮,一夏天勤快人一下班还能种小菜园。还有我一下想不起的。我又一下想起,这么多的好吃的,总也不满足。人们见面打招呼“吃了么”?“吃了”;你也“吃了吧”?“吃了”!渴望“饱腹”感是最高级礼节,这是一个时代的共性特征。就是你现在和你周围的人,讲这些都不信。我曾经和周围的人炫耀这些,人家笑讽我,你们那里是紫金城?我说我们那里真得是元上都。五一人吃的大油大肉,缺的是蔬菜,也难怪把大白菜,叫成“金白菜”。五一最大的落后是:地域边缘化,偏离城镇;导致交通闭塞,人口分散,文化生活单一,物质供应不足等。独立大中型企事业,大多不足投资、支撑软件的建设,这是建国期、计划经济下的软肋。到现在医疗、教育、房产才归地方政府统筹。五一在那么远的荒毛野滩,也算是走出了一条“五一人民路”。</p><p class="ql-block"> 那年和一位五一的前辈(也是五一的主要领导)见面了。说不完的五一话,就好像有个存量版。我还记得,他说到五一和多伦、蓝旗打架时,一脸的兴奋飞扬。多伦的“炮台邦”,蓝旗的“上都群”,经常越界放牧、占山打草,五一就像是块儿肥肉,谁也想吃一口。那次总场领导气了,召开党委会,一致通过使用武力,一边报备蒙里。几辆解放大汽车、铁牛拖拉机拉满了身强力壮的人;民兵连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大皮车一步溜也坐满了人。一声令下,骑兵一个奔子直下,汽车威武,车倌儿扬鞭,铁牛嗵嗵嗵的震慑声。对方也不示弱,农民还怕个啥。闪电河畔车水马龙,人人带着怒气,剑拔弩张。他说的说的笑了,我是着急问打起没有?要是付费故事,一定是下回分解。最后县长去了,场长到了。场长说:“我的就是我的,你非要偷抢我的。”县长说:“也不是我让他们偷抢你的。”俩人都笑了,各撤各的人。我说这不是小孩子打架。他说你当咋的,公家也是小孩。我俩也都笑了!年底盟里召开大会,蒙里领导讲话讲到五一时,还专门点名儿“一县一旗”:你们是一级政府,不但没有帮助、照顾好五一,还欺负“小弟弟”;领导一下提高了嗓门,你们知道不,五一是内蒙古的“种子”。我问完了他们还敢“越界犯边”吗?不敢了,他们“草鸡”了。他说得一脸笃定。“全国一盘棋”、“山河一片红”,革命形势一派大好!“界线”多会儿是要分明的。五一属蒙直管单位,“含着金钥匙”坐地划圈。地广人稀,草茂水肥;级别与旗县平坐,人设“全国粮票”,牲畜“编号挂牌”;机械“国产、进口一流”。就连元上都也是五一的。又听人说,五一建场差一点编制副厅级别,考虑到平衡地方关系。再后来全国科研院所,大多是架子小、级别高。五一夹在一旗一县当中,是块儿肥缺,也是个“刺儿头”。多年来,五一人走自己的路,积极向上,有种独特的性格。于公大浪淘沙,于私乡民纯朴;于情于理大路朝前。现在,五一和蓝旗是一家人了。五一人好像还是高出一点,这一点也是蓝旗人说的:你们有“五一情”。</p><p class="ql-block"> 七月的草原美不胜收,天有多高,路有多远,人有说不出的浪漫。就是那个夏天,我来到阔别多年的盟府锡林浩特市。天空灰色污气,敖包山后尘土飞扬,露天煤矿如火如荼,土堆黑煤粉墨登场,草原上一片昏天地暗。问苍茫大地,谁讲公理;问乡亲友人,谁主沉浮;问游人访客,谁都闹心。时代能有无数个,使人心服口服的理由,但,像一个人挣钱不要命的代价?还是所有发展经济都要破坏生态的理论?这也许不是一个平头百姓关心的事情,不能吃上了猪肉,还嫌猪脏?时代等来了一个刮骨疗毒的大手术:“筑牢祖国北方生态安全屏障”。原来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生命的气息。五一人生活在草花埋人、虫鸣悦耳中。不忘初心,珍藏着大自然的馈赠。草长莺飞彩云归,金莲花开斗芳菲。羊肠小河无名流,大敖包上望乡愁。草原博大,大敖包就像一只丰满的乳房,炼奶胶汁滋养了一方风土人情。“草木是有情的。大自然的任何生命体和人类一样,有其独特的情感和本能,有同等生存的价值和意义。”草原上的人与大自然最亲近,走的再远,都张扬一种自然情感的个性:像雪花天上来,总想飘进你的情怀;像北风怒吼,总想吐露真言;像雨后彩虹,让你的梦驻进我的梦里;像山花烂漫,让我的心暖到你的心里;像一棵小草,生活在平凡的世界。也许太多的形容粉饰,油腔滑调,根本不是草原的对手,我宁愿走进草原,向你道歉。低调是自己欣赏,高调是给别人看。我想说得是:“五一情”永远是花红草绿的种子!这棵种子到处生根发芽、枝繁叶茂。锡市这个夏天不太友好,欣慰的是我见到了五一的老校长。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见我喜出望外,拔掉了氧气管,一下打开了五一的话匣子。“五一的孩子念高中,还的看蓝旗的脸色,人家说几壶就几壶,也成了公务上的矛盾。我一气之下想出自己办高中,后来蓝旗的孩子来五一上高中……。”老校长涨红的脸,喘着粗气,说起五一一脸的成就感,好像所有的医疗都软弱无力,驱赶走了病态的躯壳,他还有千言万语说下去……。告别老校长,心里也很乱。一下想起我们的父辈母爱。荒野云天外,牧场战鼓擂;草芽绕晨雾,青春献热土。父辈拼四季,母爱写春秋;十里草山香,五一情更长。第二年老校长带着“五一情”“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革命老书记</p> <p class="ql-block">高大娘最美的一双手</p> <p class="ql-block">  几日之前,母亲又问我:“今年去不去草原,我还想去看看五一。”耄耋之年,举国之大,小五一成了一生情。我也想不明白,想起就像沙漠望绿洲,一步之遥。小时候出门就是草滩,草蔓裹起来的童年,葳蕤生香。背靠后山,山不高望而圣威。大人们总是说,可不敢上去,山上有长虫。孩王胆子大,上了半山腰,我们气的告他妈。长大了才知道,后山威严庄重,仁慈可敬,山神显灵,为我们遮风挡雨。农业学大寨一声炮响,后山开了口子,石头哗啦啦落下。从此,后山有了红火的日子:锤钎击石声,石头碰撞声;大姑娘、小伙子嬉戏声,二老头、小媳妇逗骂声;铁牛拖拉机轰鸣声,皮车摩杆刹车声;还有一人赶着一连串牛车声;还有我的青春痘亲吻了石头坑。靠山吃山,后山没有怨气,它为我们买下了房契。那年漫步总场,“片名”不清,倒是电影院清晰,后山石头“黄花梨”纹路抢眼,一石到底。童年的门票,5分钱逼到“英雄汉”;青春的脚步,不敢牵手看电影的恋情。然而,“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江边急需木头”等电影经典台词,成为小孩子们日常即兴的口语,或游戏中的接头暗号。《南征北战》里的张军长,也常常是我们戏弄中的一个败将角色。眼前影院:木栏堵窗,蒿草半房,房顶破落;矮小荒僻,低泣申冤。它告别了一个时代的繁荣,书写保存了多少人的记忆,成为五一亲手缔造的“文物”。青春无悔,大自然烂漫;翻新了记忆,我一次次想回去。青春无恋,爱在心底缠绵;多少年想起,都是“五一情”的眷恋。</p><p class="ql-block"> 四野悄然,庙院炊烟;鸡鸣天边,黎明在线。敖包云天,花好月圆;金莲闪电,上都世界。走出庙院儿,再也没有回去。常常想起:一座庙一个场一群人的神奇;从这里延伸方圆几十里。借过庙院的温度,十里漾浆,片片牛羊马蹄疾;住在庙院里,十年成长,个个孩童笑天地。庙里长大,才晓“明德拉庙”。(明德:光明之德。拉,是否蒙语?)即:多伦汇宗寺附属庙。坐落荒无人烟,传播宗教文明,后成北方宗教统治中心。儿时略记大雄宝殿檐面壁画:仙女飞天、嫦娥奔月、法师打坐、牲畜站立……,佛心清明盛世人间。“文革”造反有理,有人上大殿房顶,挥起铁镐,一通乱抛;革命愣头青,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那年大殿闹“鬼”了。一到后半夜,清脆的脚步声出来了,瞎传天太冷把鬼冻到人间,人堆里的假象喜声悦色。说鬼人怕鬼,还是“心里有鬼”?说无产阶级鬼怕人。我们几个是民兵,今夜全副武装,夜袭大殿,抓鬼游街。夜黑白毛风响,鬼踩着四、六步来了,我们冲出去,手电一照,唉!是头残废病骡子。它冻的实在不行了,一瘸一拐上了大殿台阶,一头顶开走廊松紧拉门,动物都有自我保护能力。这一片地,风水灵气,都城扬天际,庙宇传千里,“五一情”也算是最美的诠释。“嗨!你不认识我?我也是庙院儿长大的”。庙院写笑脸,寓意之上,二小长这么大了。翻开年代,月份牌儿留笔体,歪歪扭扭;又像毡疙瘩里进了雪,脚丫子知道:脱也不是,穿也不成。雪山连绵,雪原茫茫;白毛风刮断了电线杆,刮走了倒灰的人。冷的要命,一群孩子雪地备战训练:炮楼拔起,战壕阔气,磨盘旋转;雪车从几百米的山顶滑下,速度赛似高铁,腰克朗全是雪,血压升高,头上冒汗。指挥部里下令:庙院儿“小分队”天黑行动。先收编了“前排”,再摸进“大车队”,后乔装赶牛车潜伏“修配厂”;二小立了“三等功”,那张月份牌纸记得清晰。雪花飘飘洒洒,等待青春萌芽,何年何月再相逢。眼看过年呀,大人忙小孩盼。灯笼糊俵的不能和厂家比,但全是自制出彩,留驻了永久的芳菲。年三十夜黑星稀,浏阳小编炮声点点,二踢脚偶尔划破夜空。小孩子们放纵地提着灯笼在白雪地上玩个尽兴,微弱的炷光,映照出不同的造型,比的心态沾沾自喜。不一会儿,一个灯笼灭了,二个烂了,三个烧了,还有牛粪打在人身上。有人打灯笼!小孩子们边喊边跑;有人藏在粪垛后,挤出了丑笑声。不知谁的骚点子?“尽干些没屁股眼的事”。跑累了回家呀,母亲炖了一锅羊骨头,四溢留香;偷吃了一块,垂涎藏香一辈子。(我是再也不吃肉了,还不如想得香?)睡觉了,新衣服压在枕头底下,心思赶快睡过天亮,一夜做梦唱儿歌:年初一,穿新衣;吃饺子,啃羊腿;找伙伴,拜年去。今夜是最后一个电灯着一夜。五个人打了一夜扑克牌,“五十一”戴帽子;想半天也想不起怎么打。五一人的聪慧,扑克牌的架子上,也贴上了五一的标签。小五一,大情怀,等见面说啥也得打把“五十一”。</p><p class="ql-block"> 春寒料峭,风卷残云;黄沙弥漫,日弱月阴;远山雪融,草黄草绿。牛车慢步咣当在四分场的路上,沙土荒道,野滩穹谷,屋舍片点,飞鸟静空。这撒野地原本没有路,走的车多了,全是牛脚马路汽车道。牛慌懒低头,抬起不想迈开的腿,半睁闭眼,迟疑主人的脑洞?人跨坐在车辕子上,低头缩身,双手对插在袖筒里,不知想什么,完全沉浸在故事里。牛车漫道心里空,一眼望尽上都城。牛车上憔悴的现实感,青春伴侣着夹生的理想,一路白日做梦。同比现代人走站看手机,没完没了的碎片化信息,你笑得真好看,到头来还不是一头雾水。时代赋予了人的生计,从倒尿盆时代,到如今互联网时代,我们都经历了。不管牛车上手机里,都握着不同的命运。人坐在牛车上,使劲地想;牛寻着草香,边吃边往回走。旷野平空,水纹线闪烁,大自然精灵气爽,一幅和谐共享蓝图。牛越吃越兴,饱食后再也不想主人草料的怜悯,甚至产生颠覆感,不走正道,顺着一条坡坎沟帮——咣当——咣当!一下颠醒了赶车人。人气的跳下了车,用牛缰绳,在牛嘴上拴了个扣,越拽越紧,等于给牛上了刑。牛不服气,怒目圆睁,快要掉下来眼睛蛋,牛头扑楞来扑楞去。人举起柳条棍,先骂后打:你还背着牛头不认帐,专我的空子。牛不再犟了,闭眼低头,不知是怕挨打,还是知道错了,使劲拉车,一步后脚迈过了前腿。人也气顺了,坐在车上,不由想起一句老话:某事在人,成事在天。老远传来汽车声,牛没事,人动感喜爱,又压根儿没戏。牛车为汽车让路,赶牛车的人,看着高高在上的司机,又一通乱想:这辈子也别想手握方向盘!不是瞎说,你忘了流传的三六句:听诊器、方向盘;难揍不过销货员。现如今有钱随便开汽车,倒是牛车成了珍贵的道具。城里没有城门,城墙角开了个口子,牛伸出脖子使劲拉,才进了城。城郭高起,荒滩半头砖乱飞,芨芨草一墩一墩速生硬气,像要复原满城生机。六、七百年前,这座都城世界惹不起;一把火全城覆灭,留下一片废墟,承载着文化历史。痛恶战争,除非没有了人。春还在后冬里,雪地反光刺眼,阳坡草芽苏醒,梦话迎春抱夏花。黄草卷红牛,半帘肥身秀,天然肉奶油;捡粪的人站在城墙上,瞭望定牛盘,看谁起的早。城里转来绕去,牛车丁零(级)当啷,一片荒凉眼疲;倒逼脑力一下引申到夏季。闪电河波光粼粼,水草荡漾;鸿雁引蛋孵窝,野鸭闹水嬉戏,臭鲫瓜子鱼逆水跳高。闪电河的水倒着流,五一人的情顺着走。背筐手握四股叉,走向金銮殿,站在点将台,试着将军的肚,登高望远:三分场冷清炊烟起,荒野耕地肥堆;羊倌翻穿皮袄,擎手羊铲土坷垃瞄准头羊;马倌儿马奔套马杆两头颤,伸头四面找马群;“东方红”链轨拖拉机,麻绳引轮点火,徒弟满头大汗,烟筒黑圈儿……黑圈儿;公路上班儿车过来了,等车人老远摆手,车到了跟前,司机摇头不拉,这条通往世界的路不好走。荒凉、寂寞;心事儿、乱云头;山恋旷野,回家的路。一回头,牛车消失在二环口……。</p><p class="ql-block"> 少女思春,春风得意雪花里。棉衣裹身,碎花蓝的确良外罩体面,红头巾在雪地里“闪闪红星”,大头鞋“军气”时髦,海军蓝潮头潮起……。谁的青春不是豆蔻年华,我的青春我做主。跨过新世纪,黑风河的草甸子上,我看着你,火花乱跳,平静的水面,扬起了涟漪。发小同桌,尿泥骨头籽,“三八线”怼眼,羞涩的笑脸,初恋擦边捅不破的那层纸。多少年相见,你还是“马莲花开二十一”。我在你的脸上寻找:“高原红”粉底,雪花膏香气,蘑菇圈的稚嫩,校园里的春萌,下班路上的身影,井口边等待的心动。草原一梦,我习惯倒着走,带着乡愁越过驿站风口。草原绿了,草芽顶起了“马皮青”,这又是一个季节的符号,人与自然的交臂,才使日子过得好。春天里,每一株草都在蓬茸,那是一种个性特征,一种无法遏制的生命状态。它们自身存在的巨大能量,只有泥土知道。坚硬的车道上,一片一片的车轱辘草;总也想不明白,车轱辘压来压去,多难生存呀!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位置,车前草(书名)入味药典,生命救助生命,敬畏大自然,彰显人的高贵。草原上凡是开花的草都有名字,不开花的全叫草。漫山遍野的草花,没有一点想看的雅兴,倒是赢在了心里。现代人肥的流油,到处“沾花惹草”,再想回到过去的生态,恐怕做梦也白搭。岁月枕着月下的花香。朝饮晶露,晚尝夕阳,拥满天星光,笑颜梦乡。花海草科白云飘,牛车马奔赛拜努。踏上家乡的路,三餐四季,只要一想起,屁股就坐不住。那年后山坡看见几棵哈拉海,海样萎靡,疑惑是人退草进,还是种群迁徙,它不能这么随便暴露在光天大面。我试着伸手摸摸它,草心鸡胆。小时候一群孩子站在草滩里,海阔天空一同长。抹着二两鼻涕,吹天喊地。你见过鸟不拉屎?你见过蝴蝶吃肉?我三爹躺着开汽车。我爸说人能把山担走。我妈说过年给我做两身新衣服。哈喇子一个劲地流,吹着吹着打起来了。那次我实在说不过二小了,一下看见了哈拉海,就像有了子弹随口顶上去:你有本事摸下哈拉海?二小胆大聪明,多会儿都胜人一头。他说,我要是摸了哈拉海,你就背到我“工副业队”。小孩们嬉皮笑脸起哄看热闹。二小抓住哈拉海,像鸟起飞从根一下刷到头。我们看得目瞪口呆。二小个头大,我背着他没到菜园边,就把我压爬下了。现在也想不明白,二小的“特异功能”,是速度还是抗毒耐压?反正我们再也不敢骂他“二小二小,头上长草。”哈拉海喜阴藏在暗处,顺着墙根往死里长,人畜都不敢靠近它。生命都会有归处,草是善良的,吃草的牛马羊多善良。童年散养,荒野疯玩,藏起老猫不想回家。藏者勇也;捉家慧士。有时藏在了眼皮底下,转进草丛里,憋住气管住屁,头戴草圈,真得学习英雄邱少云。等捉的人走远了,藏的人回家吃饭去了。也有胆大的,藏在了哈拉海里。捉的人虚张声势:我知道你藏在哈拉海里了,不出来拿牛粪真打呀。藏的人吓得一起身,挨着了哈拉海,疼的呲牙咧嘴。小伙伴掏出“小鸡鸡”尿(ci)患处,也算战地救护,再来“手心手背”。说起也是民间偏方,以毒攻毒。忘不了从容、成长的童年,就像网络上的流行语“幸运的人,是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是用一生治愈童年”。我们似乎沾了时代的光?哈拉海是地道的蒙古野菜,蒙古语的意思是,荨蔴类草本植物。它能做成凉拌、热炖菜肴,野味十足;还有祛湿止痛药用功效。哈拉海咬人还这么可爱?我和一棵草的疙瘩,竟然用了多半辈子才能解开。想着……想着,我要回去。</p><p class="ql-block">昨夜的梦看见了你/白毛风推我过去/背筐站在粪垛的雪地里/我等你回去</p><p class="ql-block">青春让我回去/想起初恋图雅妮/这是最后的机遇/我在五一等你/你却嫁在了蓝旗</p><p class="ql-block">风吹醒了梦/马莲花开蝈蝈儿叫/苍蝇花瞎笑/后山坡绿浪飘逸/我和二小一块儿回去</p><p class="ql-block">雨敲打着窗棂/院里泥泞/草滩水雾幔帐/粪垛塌了/彩虹门挂起/我在蘑菇圈等你</p><p class="ql-block">青腿蘑菇山杏小/百灵飞叫/五一人家绕/金莲花开上都遥/牛车马奔/踏上回家路/</p><p class="ql-block">草山黄了夏红/急匆匆/别了青春流年/已成翁/同学梦/五一情/几时重/人生几何长恨/笑做东/</p><p class="ql-block">校园展望云海边/草地绿烟/花鸟无重数/</p><p class="ql-block">教学相长野生长/骑马干仗/童年留春驻/</p><p class="ql-block">童年/旷野/风来吹/青春/雪花/草香气/</p><p class="ql-block">等待/闺中/山头笑/回去/牵手/粪垛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唱响五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踏上家乡路,是在1993年。晋北:黄土。黑煤。厚重的历史。吃喝除了没有奶茶、奶豆腐、手把肉,其它和锡盟草原没有两样。夏末绿影微黄,秋老虎占位接力收的尾棒。从晋北来冀北,一墙之隔。满大街的锡盟人买买买,一股羊膻味,冀北市民咧嘴手扇。我从蒙古营吉利拐弯,来到五一驻张转运站。这条外省的街道,标注着家乡小路,我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儿,人的习惯认知,除非等到没了价值,或找到了下家,才想改变。回想81年,我还没有从春节的喜庆醒过来,母亲也变着花样给我吃肉,吃了半天,羊头羊蹄还没排上行。她知道到了城市,那有大油大肉。穿着口外白茬皮袄,坐在大解放汽车上,颠簸了一天,进了转运站四合院。我扛着一麻袋行李,带着逃离家乡的喜悦,追赶着人生最后一趟列车;更多的是前程一片空白,心里布满了恐慌。转运站转运了物资,似乎也转运了人生。路上人头攒动、飞腿心急,那么多的人超过了我,朝着一个目的地,但,心里的事?就是智能大数据也为难。人生一直在路上,只要不误了乘车点,就能上去车。而人与人最大的不同:你着急走路,人家边走边看风景。明德北锡盟招待所,是锡盟人的小钓鱼台。住在这里一种久违的回乡热身,驱动着思乡情,还有人性自私朝拜给别人看:我在外面混得不错。虚伪标榜着人性最软弱的一面,感情的峰值总喜欢居高临下?还没混出个人样,预支了不为人和的感情款。故乡情是以自然无畏为标的,我这点小聪明败北思过。老乡倒是热的搂不住,一瓶瓶“草原白”高度呐喊,招待所的饭堂回声嘹亮。喝到了二半夜,谁也没喝倒,喝的人却越来越多:管事的、做饭的、服务员,坐了一大圈。都是锡盟老乡,身在异乡自己家,这“所”城中城,撼动了明德北一条街。尽管张市人张嘴闭嘴“内蒙猴儿”,锡盟驻张单位撤了后,张市的GDP直线下降。乡愁的前奏一夜永别山城。吃喝到头了,所长给大师傅使了眼色,不一会儿,端上一盘尖椒炒血肠。所长饱含深情,喷着满嘴酒气说:“盟长来了我不高兴,他也吃不上。”老乡说他吹吧,明天就换了你。所长站起来了,两只酒精洗过的眼,瞪着我,好像我就是盟长,老子不怕你,早就有退路了。血肠浓墨藏香,飘着一缕一缕家乡的气息;尖椒青绿透亮,点醒了北上草原的符号。颜色反搭,紧身露肉,总想多看一眼,谁让你招惹我的味蕾,我再也忍不住了,足足多喝了二三两。老乡扶着我,他比我还摇晃的厉害,不住地问,没事吧?我喷着酒气,从来没有的放肆,甲醇向血管、神经挺进,肚子里等待一场浩劫。酒囊饭袋推着我——摇摆、摇摆;“想家的时候……”,歌声飘荡在招待所的走廊里。有人开门探出头:这个酒鬼唱得还不赖。月光星稀,人生如醉。红山城的夜晚,搅动着故乡情。</p><p class="ql-block"> 锡所早点好吃,也许是我闻到了家乡味。以奶茶配套的蒙餐,满足了人体一天的蛋白质;奶酪乳酸分解了有益菌,平衡了肠道菌群。隔开多少年,口腔味蕾都不拒绝强大的奶腥气,人体的记忆住牢在细胞里,变化反应生物系统当家,还有大脑指挥神经,表现出忘不了的情感。人和人、人与物都是一样的。油条真好吃。看色相一脸好感,吃胡麻油天然喷香,果腹了面粉的筋道,又从麦麸中,蹦跳出动物脂肪的酣畅。油而不腻,糅合果敢,拉动了奶茶友好合作伙伴。化妆的油条,还是一根现实的油条。想半天,让这根油条永恒,“最后的油条”有了文学味,触动了思乡的神经,想忘忘不了,想起就高兴。车发动了,我开门上车,一女人冲上来说:“给我捎个人吧。”我一下成了丈二和尚,还有捎人的?我一口气问了女人:我不认识你,你知道我去哪里,你又去哪。女人一脸自信说:“我是这的服务员,昨夜一直等你们吃完。听你们说坝上五一,我们去“三号地”,五比三大,肯定在后面。”我一下笑了,她想象丰富,又有数列排序的逻辑。如果家庭好,一定是块好料子。她看出我犯疑惑,慷慨要给我买条烟。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怕路上……。”她笑着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捎的人(luo)腰手捂肚,两脚半步,有气无力,咬牙上了车,女人浓浓的察北口音,不知安顿他什么。</p><p class="ql-block"> 车在长虫坝上盘旋,绕过这个口,就是口外了,内蒙古高原。刚过狼窝沟,有个加油站,南方人胆识过人,选址荒野卡口要道,坐上了夫妻加油山大王。加油间,一辆大巴车停下,下来不少人。我隐隐约约听着有人喊:段老师。本能意境朝着喊声瞄一眼,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方程式。喊声就像手枪红外线,垂直瞄准我。一个高挑、卷发小伙子走过来问:“你是五一的段老师吧?我是你的学生谁谁。”好似睡梦中被人强制摇醒,正要发脾气,揉眼一看,这不是我的初恋?梦没了,一个更大的梦开始了。十几年了,他一下车一眼瞄准,是一个人超常的神经末梢泵力?还是身体里拥有最多的相同菌群。现代医疗引进菌群学。一对双胞胎,一个在中国,一个在外国,长大有变化了。把瘦人的菌群注入到胖人的身体里,胖人能变瘦,当然饮食的正常。母乳能分解200多个菌群,任何奶制品不比;在人群里母子一眼对望。学生一眼认出老师,强大感情磁力,在险峻的狼窝沟里,似江南柳下、不远的金莲花滩。大巴车司机喊人上车,学生含情脉脉,射向一种炙热的报答,他倒着走……看着我,最后一个上了车。真切的恰如一棵小草,战战兢兢恰如一只小鸟,像炎热的夏天,一样有声有色。一路沉浸在老师的意境中。70年代,我硬着头皮当了老师。那是个无知时代,自己肚里没东西,只有拼力气。第二年我的要好张同学,分配到修配厂当了铁匠,更把我压了一头。我经常找人家,打个炉勾子、火铲子什么的,他也愿意帮我。我没事就喜欢看他抡大锤,那钢声铁音除了“我们工人有力量”,再听师傅小锤发出的声腔乐谱,指挥徒弟抡起大锤的声调,常常把你带到西方美声音乐中。他抡大锤过头顶、下脚底,砸风哨应,一块儿块儿秀美的肌肉,浸透在浪漫的汗水里。我和他站在一起没有可比性。我俩一起走在总场那条马路上,碰见人总是跟他打招呼,他一笑两个小虎牙,好像朝我示威。那次我和他说:“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等你孩子上学,我给好好教。”他孩子快上学了,我调走了。临别前他握着我的手,我俩都哭了。我还保存他做的一个洗脸盆架,重新油了绿油漆,中间镶了“五一情”三个红字。一个脸盆架,半个世纪情。</p><p class="ql-block"> 车盘上了坝。天高云翔,菜地泛绿,山药根部隆起,急着找个婆家。车到“三号地”了,检查站武警威严,向我们招手通过,军牌免检。那个不打眼的客运车站还在,当年跟随司机在这里吃顿饭,也是三生有幸,下去城市信天游,回到场里有温度。我为什么不能生活在城市里,看着父母,恨不起来。当才华不能撑起野心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坐下来好好读书。我回头招呼捎的人,把他送回家。他说他家还在西北那面呢,捂着肚子要下车。我问他这么远咋走?他说看看有没有去那面的牛车。一说牛车,我的心就贴在车辕子上,何尝不是坐在车上想奔头。身体不停地紧凑,大仙儿一下上身粘乎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见好心肠。我要是不把捎的人送回家,一天别想好过。再说我一脚油门,他千辛万苦,又是病人。三间破落泥土房,院墙半人高;太阳正午,荒野奔放。人家日子都是一天一天。女人出来了,一脸惊奇,男人坐着小汽车回来了。女人搀着男人,男人急着和女人说什么?我上车走呀,女人慌忙跑出来,提个塑料桶,她没有一点华丽。云遮阳,女人像太阳,她把一桶麻油放在我的车里。她的脸色告诉我,这桶油太轻了。好心总会遇到好人。我下车拿起油进家,男人术后顿疼的不想说话。我说我家是蓝旗那面的,不缺麻油。太阳出来了,又亮又热,女人看着我,那只残阳红大公鸡,带着一群鸡也抬起了,从来不想抬起的头。</p><p class="ql-block"> 草香粪味,家乡就在前面。乡亲围着我,旷野静静,草低了人少了房高了。草山欧荔红扑扑,迎着晚霞,好看得超过了初恋的撒娇脸。我还没有回到过去,想的全是高出了这片土地?后背冰凉,心里皱巴巴。</p><p class="ql-block"> 同学聚会上。我自然和张同学走进小圈子。我说你如今牛羊成群,我无毛白丁。他正想找我“茬儿”,笑的假大空,那对小虎牙好像不见了。举起大锤就砸我:“你那年开着小车回来,牛逼轰轰,不想见我;人们说你开了10来个矿,养了一群车。”我说小车借的,要是开了10个矿,“班房”10年不够坐。今天我开飞机来,内蒙古的矿都是我的?他笑了,笑得真好看。这是一个用钱买断的时代?但就像所有小镇一样,传言是生活的重心之一,笼罩在现实之外,又与它若即若离。“90年代以后,大家就不再去想‘过去’了。所有人想着全是如何发展,把自己生活改善。”钱和权的确是好东西,再好也是个工具;如果和情缠绕在一起,很难说清楚。故乡炊烟袅袅,虚荣心败了下风。我又踏上故乡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时间让一棵青春的小树越来越枝繁叶茂,让车轮的辐条越来越沾染上锈迹,让一座老屋逐渐地驼了背。”(迟子建)五一不大,小全国有五一人;五一也不小,我还没有全走过。每一次回去,我成了“新人”婚礼坐席,交换情的洗礼。我想过五一人生的列队,也想没看完的四野八荒;走进草里,追赶蓝天,什么也不想了。心灵净空,所有的烦恼一次清零。有些事一辈子说不清,有的人一生看不透?我将青春付给你,我将岁月留给自己。处于孤独的上升期,故乡没有抛弃你,充满梦幻色彩的金莲川,穿过小圆山的瞭望前沿,所通往昔日的旖旎小世界。不期而遇的风雪冰霜、闪电和月光,同在一片蓝天下,属于你属于我。亲人故交踏上家乡路,慢慢进入那草木葳蕤的童话里:你是白雪公主。我是小王子。</p><p class="ql-block"> 想。“五一情”接力传承,带着自然风光和人文情怀,永远在路上。也顺便把五一的经济拳打出去,拉动经济一路向好。成立“五一情”民间团体,优化组织,顺理成章开展活动,说走咱就走。走下去收集整理建场父辈母爱中的感人故事及艰辛、快乐的瞬间,三四十年代的人五一不多少,他们身上的“东西”濒临封口。</p><p class="ql-block"> 看。元上都沧桑,历史文化沉淀,六七百年前它是世界大城市。旧居一片“废墟”,有人说,故乡在“沦陷”;只要走过,就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后山后“一棵树”,荒漠黄土;英模治沙变绿洲,正能量连首都。金莲花肌理雪绒婉约,似文成公主丢下的一粒种子,播撒在狂野风口。闪电河倒着流,怕丢下所有情愁。黑风河草甸子上,坐满了原始草库伦。“林场”原始森林低泣拔长,和草原共欢生态文明新时代。后山黄土拴腰,老榆树吐芽生条繁衍,石头坑风采依旧。大敖包没了当年风流,我们依然拥抱“奶妈”。眺望“炮台邦”,全是红瓦房,远亲不如近邻。五一“改嫁”蓝旗一家亲,它也喜欢“五一情”。远山红遍,绿草缠绵。</p><p class="ql-block"> 吃。饱腹。香文化。若锡盟人去广东吃羊肉,不懂讲究。不吃家乡饭,去了也不算;不喝家乡酒,不知路怎么走。我不是说以吃绑架一个人的味蕾和生理需求。有人牙口不好,嚼不动手把肉,再好吃没动力;但不能说手把肉不好吃。小时候羊肉做法多以乱炖,那个年代物质匮乏,母亲们也懂兵法“以少胜多”。手把肉以鲜告口,“鲜”鱼和羊组合,根决定叶长。高手掌握时间、火候,一把盐定盘心,撒盐手法也有讲究,手艺在手上。“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加工,一勺清水足矣。”(解说词)当年周恩来总理宴请尼克松总统,亲自下厨点了一道菜“开水白菜”,这道菜是厨师最头疼的。吃完后总统赞不绝口。莜面是粗纤维营养头牌之一,吃莜面主要是汤汁儿。山药傀儡配羊尾巴炒酸菜:羊尾巴油大脂肪高,容易溶解降服酸菜挤压后的干裂,油入菜润泽光鲜,加少许干辣椒,一点辣味,全盘升华。面和山药属淀粉酶,在口腔有饱和沉睡感,酸菜有亚硝酸盐,敲醒推动淀粉酶和口腔细胞同欢共乐。酸菜里的亚硝酸盐有害,不宜多吃。我这里有家“西北莜面村”粗粮连锁店。那次朋友们一块吃饭,有人认识老板,吃了半截儿他过来助兴说:“我的店莜面种类应有尽有,味道不用说。”喝酒人话多,不免杠牙,我说你家的莜面我从小就吃过,大多也会做。我吃过的,你不一定吃过。老板高高在上,怀疑的眼珠转来转去。我说“莜面锅饼子”。他一下呆了,遇上高手知音了,拿来一瓶好酒,边喝边说明天就做。锅饼子属懒人饭或快餐,当然有人就好吃这口。它得配浓厚的烫汁:羊肉或猪肉切馅状,猛火大油重料翻炒,注热水熬熟,点彩椒配色,也可加微辣,淋芡出锅。锅饼子掰块泡汁里,饼瓷实厚道,汁油香肉味,一块儿块儿口涎。与陕西羊肉泡馍同类。寒冬冰点,几个小女孩在后墙根跳房子唱:红头绳,纳底子,我妈回家做饭哩。什么饭?烙饼炒鸡蛋!白面半烫醒时上,里外胡麻油,大锅柴禾火,饼出锅像绸缎抖擞筋道,吃蚂蚱的绿鸟鸡蛋,到在中火油中,鸡蛋立马站立起。饼卷鸡蛋,天生夫妻相,一大口咬下去,油香麦道鸡蛋味。堪称五一“场民饭”,敢和鸡蛋炒西红柿“国民菜”比拼。韭菜花、黄花、蒲公英、苦菜、哈拉海……,这些野味都是城市人的“土荤”。那年在五一的饭馆,小老乡使老劲,炒了几个象征城市菜,一脸油汉,怕我吃不好。我不敢说,还不如吃:一锅糊山药,蘸着韭菜花,掰开“二代王”,就是回了家。蘑菇是草原地道的土特产,采蘑菇的小女孩,一头忘情水。房檐下一串串的黑蘑菇,浓重齁桑的味道,从明德庙下前排过总场坐在大车队进了砖瓦窑。80年代头,我带蘑菇上火车,一车厢人说,这锡盟人不是羊膻味,就是蘑菇呛。其实他们说的没底气,吃不上。现在五一人为了省事,把蘑菇冰箱冷冻了。菌死剩肉体水,一股变异味。植物只有晾干菌群收缩保鲜,再食浸泡菌水中、肉原味。羊肉蘑菇汤,越吃越香。那年吃饭店主食有两张糖饼,一看我就掉进五一人家做的:碴酥饼。我告服务员饭有问题?一会儿行政主厨来了,满脸堆笑。我说你把糖饼改成碴酥饼。他茫然纳闷,我叫他念5遍后;他说饼站起来了。过后又去果然改名儿了,卖点走上。想起老师讲写作课,多用动词和动宾词组。小时候我们也算是过着富裕日子,五一人天南海北,食物搭配,不断翻新。想起这些好吃的,也更想爹妈。</p><p class="ql-block"> 说。嘴头子上的功夫。过去的事不说真忘了,现在的事人家网上都说了。五一人坐在一起,,可有好说的了。我先说说:1、加个小题目:嗨……。80年代底,父亲骑自行车上街,总是不舍花5分钱存车。放在存车点附近,存车人推过来,车把上卡上两张小纸片,出来强行交钱。那天上街又没存车,意思买上东西赶快出来。从商店出来,车安然他开锁。忽听后面传来嗨的声,他稍紧张;加快开锁,后面嗨嗨,紧张了;锁开了,他慌忙推车走,后面嗨嗨嗨声,越来越近;推车下了马路牙,他上车就要跑,后面大声嗨……段老师……段老师;乡音绕耳,刹车转身迎过去,嗨的人说:“越喊你越跑的快。”父亲走近一看:“哎呀!是‘胡司令’,我当是阿庆嫂呢(存车女人)”。原来是五一小穆子(大哥)和刘明德(叔叔),进大同买水泥,没事了蹲在墙根瞭大街。岁月不饶人,多想他们。2、坐错了。80年代初的一天早晨。还没到上班,同事喊我接电话,说是内蒙打来的。一听是五一丁老师,他从“呼”到“张”中途下车逗留。我打发二弟去火车站接,上午转石窟,下午二弟骑自行车带他逛街。过岗楼不容许后座栽人,逮住罚款。弟骑过在岗楼对面等,回头看丁老师马上过来了,又过一刻钟还没过来,再回头丁老师找不见了。他着急四面张望,一看丁老师坐在了一女人自行车后座上。二弟赶快蹬车边追边喊:“丁老师……坐错了”。时过境迁,我们都老了。等老乡见了面,每人都说一个五一故事。</p><p class="ql-block">演。一场晚会,彰显五一人的风采。五一人才济济,弹拉说唱,样样齐全,拉起就是乌兰牧骑。不能浪费五一人才资源。一人几个人或以群为单位,平均2.6人一个节目,没节目发红包,最底额不低于0.00001万元。</p><p class="ql-block"> 玩。我还没想好,大家说了算。那场“骑马赶仗”肯定不行了。</p><p class="ql-block"> 五一是个好地方。想忘忘不了,想起就高兴。大家别忘了集合点:闪电河畔的“五一情”。</p> <p class="ql-block">  (本文插图以多人群、不重复、年代感、代表性、效果图、内容量为主;还有未选用的图片,表示歉意。本文提供图片的老师,走家入户,发动亲朋好友,翻阅资料,编辑图片,与作者互动,实景拍摄等;乡民大爱,故乡情深。本文有的故事情节和真实性,得益于几位前辈老人的回忆。对本文的贡献,表示深深谢意!)</p> <p class="ql-block"> 本文作者:段国良</p><p class="ql-block"> 本文策划:任宝山</p><p class="ql-block"> 活动统筹:谢黎明</p><p class="ql-block"> 活动顾问:沈 智 段建珍</p><p class="ql-block"> 本文图片由:</p><p class="ql-block"> 韩志莲 高玉娥 祝雪辉</p><p class="ql-block"> 刘珍莲 李桂兰 李春杰</p><p class="ql-block"> 侯秀丽 段国宴 朱凤琴</p><p class="ql-block"> 谢黎明 钢土木 董克勤</p><p class="ql-block"> 李月华 李 喜 武光明</p><p class="ql-block"> 提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作 者 档 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现居大同市。内蒙古五一种畜场人。回乡知青。期间做过:石头坑打石头、撒野地捡牛粪、大食堂帮锅做饭、维修电话线路。总场学校小学教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写字是我最好看的样子,用力量面对现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发表于2001年6月1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