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 言</p><p class="ql-block"> 1968年12月遵照毛主席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以北京女十中和北京四十一中同学为主体的30名初中、高中毕业生告别故乡和亲人,来到山西省临猗县嵋阳公社西智光村插队落户。</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这一代青年走过的一条特殊的道路。历经坎坷,几度春秋,至今虽已五十余载,仍然令人魂牵梦萦,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2018年秋季,我们重新踏上这片黄土地,追寻青春的足迹和乡音的情怀!难忘那辛劳的岁月;难忘那悠扬的歌声;更难忘那纯真的深情……</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们都已年逾古稀,但激情犹存!壮心未泯!西智光的共同经历让我们的友谊长存!</p><p class="ql-block"> ——2021.6.16李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珍藏的老照片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流淌出我们的青春年华……</p> <p class="ql-block"> 这是李维保存50多年的乘车证。 1968.12.27上午10:34从北京出发,12.28上午9时许到达山西运城。北京市安置办几个字依稀可见……</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68.12.27李维抱着前来送行的小妹妹在站台上的留影。难分难舍的兄妹情啊,每每看到这张照片,总是触景生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离别》</p><p class="ql-block"> 1968.12.27我离开父母迈出家门的那一刻至今记忆犹新!我知道家里没人能为我送行,因为母亲要照顾半身不遂、躺在床上的父亲,哥哥在执行任务。母亲把我送到大门口,我不敢回头再看她一眼……</p><p class="ql-block"> 到了北京火车站,看到彩旗飘扬、人山人海,“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震耳欲聋的从广播大喇叭传出,淹没了父母亲友的叮嘱声、分别相拥时的笑声与哭声。我默默的找到座位,从车窗探出身子拼命在人海中扫描,突然,眼前一亮,我看到了穿着军大衣的哥哥!那熟悉的身影正努力扒开拥挤的人群,向我挥手!我知道这是哥哥请假赶来送小妹的!就在火车即将鸣笛启动前,我匆匆见到了亲爱的哥哥!我拼命喊着哥哥,一遍又一遍!火车缓缓驶出北京站,哥哥跟着边跑边挥手,直到人越来越小……</p><p class="ql-block"> 此情此景我终身难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队知青唯一一张男女同学集体照。1969年春节生产队不批准我们回京,我们坐马车到离村25里外的临猗县城拍了这张弥足珍贵的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张鹏飞 张宏雷(41中男生)第二排:姜玲 汪静媛 楚树谦</p><p class="ql-block">第三排:蒋南至 蒙京丽 满荣兰 巴重惠(女六中)</p> <p class="ql-block">一队女生合影</p> <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煤气中毒》</p><p class="ql-block"> 经过火车、卡车、马车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我们插队落户的新家—山西省临猗县嵋阳公社西智光村。</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新家在村口,离生产队的槽头不远。那是德娃家刚盖好不久的新厦,还没有院墙,在东南角有个临时茅厕。这是晋南很典型的土墙单坡厦,坐北朝南、屋门开在中间,有两扇门。靠门的炉子连着土炕,窗户很小。</p><p class="ql-block"> 这天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北京知青的到来,让寂静的村庄一下热闹起来。很多社员挤在门外、窗前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站在雪地里你推我搡地议论着;来北京接我们的大队革委会副主任杨文强和一队队长陈尚起做着交代。靠门的土炉已点着,屋内有了点热乎气儿。我们有的怯生生的站着,有的傻傻的坐在炕沿,不会盘腿的我们引来不少笑声……</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临,尚起见天色已晚叮嘱我们早点休息,他把大铁壶灌满水放在炉眼上,说这样明天就有热水了。乡亲们逐渐散去,我们才敢叽叽喳喳。微弱的灯光发出泛黄的光亮勉强能看见对方,我们七个女生依次排开睡下,重惠、树谦紧靠炕头离炉子最近,南至在另一头靠墙挨着我,中间是荣兰、京丽和姜玲。</p><p class="ql-block"> 风声、雪声不时敲打着门窗,我们卷缩着挤在土炕上,过度的亢奋让我久久不能入睡。这时南至耳语和我说,夜间上厕所一定叫上她。没过多久我和南至冒雪去了趟茅厕,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不由得打起寒颤,不知过了几时,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荣兰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如厕回来,一头栽倒在炕沿,我被惊醒。荣兰指着炉子说,快!快开门!有煤气……</p><p class="ql-block"> 顺京是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她爸是生产队饲养员住在槽头。那天清晨顺京妈去槽头有事,第一时间看到我们的情况,便大声呼喊着叫人。不一会儿,尚起带着赤脚医生和好几个老乡跑来,当时重惠和树谦已不省人事,其它几个同学不同程度的头疼、恶心呕吐蹲在门外雪地不能自己……记得是顺京妈抱起呻吟的重惠直奔自家,在顺京妈的精心照料下,重惠才逐渐恢复。树谦被抬到家境很好的会计家,和她家外甥女回乡知青可意住在一起,后来树谦得知会计是上中农成份,就说,我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要和贫下中农在一起才对,执意从会计家搬到贫协主任家,在陈大娘的照顾下慢慢好起来。</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我和荣兰见面,谈起此事仍心有余悸。如果当时我们都睡过去了,将定格在最美好的十八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三队知青高铁城、索琳、李维、谢金江1969年麦收时节在嵋阳镇照相馆的合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谢金江《回村一波三折》</p><p class="ql-block"> 1969年的4月初,队里的棉花种上了,麦子也浇了一遍了。当时索薇太想家了,就请假先回了北京;紧随其后我找刘伟借了20块钱,一个手提包也回家了;没成想我到家没几天,刘伟也请假回到了北京。我们几个人相约去颐和园玩,还租了2条船划。我们用135相机照了不少像片,可惜现在不知了去向。</p><p class="ql-block"> 眼看就要麦收了,五月二十几号我们买了火车票,在太原转车后就继续南下运城。真是命中注定老天留我们呀!火车到了介休车站不走了。当时是晚上,车站里一片凄黑,后来才知道由于当地两派武斗,造反派占领了车站,我们在候车室里苦苦等待着,时不时的看见很多年青人持抢荷弹的在候车室转悠,心里挺害怕的!后来过来了好几个北京知青也背着枪冲我们走来,问我们是不是北京知青,弄明白后他们说由于村里太穷沒法过了,所以跑出来参加了造反派,每天给5元工资。他们告诉我,你们肯定回不去了,前边的铁轨造反派都给扒了。当时我们都傻了眼。这麦收回不去队里还不收拾我们?天亮后,车站广播这趟列车原路返回北京永定门车站。就这样,我们又一次回到了北京。</p><p class="ql-block"> 在介休返京的列车上,我们相识了几位太原电业局的北京人,他们是北京电力学校的学生,工作分配在太原电业局了,我们互相聊天诉家常,一路很投机!到太原站换乘的机会他们带我们几个去他们单位食堂吃的饭,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又把我们送上开往永定门的列车上。就这样,我们再一次回到了北京。在家呆了几天后,我们几个人又买了去三门峡的火车票,只是这次又多了一个叫三毛的人,他大名叫王学新,是嵋阳祁任庄农场的。我们先坐火车赶到河南三门峡车站,然后又乘汽车到了三门峡边上的茅津渡码头,乘摆渡到了对岸的山西风陵渡。心想快到家了,沒想到到了码头买回临猗的汽车沒票了,当时我们非常绝望,个个愁容满面。这时侯几个军人冲我们走来问我们,你们是北京知青吗?我们说是准备回临猗的知识青年,今天沒车了回不去了。他们说你们不用着急,我们是来接家属的,一会儿咱们一块回临猗。我们都楞了,这是什么情况呀?经过了解才知道他们这些军人是北京东城区武装部的,由于战备需要换防到了临猗武装部。于是我们就搭上了他们的解放牌大卡车来到了临猗武装部。有个姓张的参谋劝我们在武装部休息几天,他说你们一路奔波,回去就要麦收,恐怕受不了。我己安排伙房给你们做面条吃!就这样在武装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急忙赶回村里,参加了紧张繁忙的麦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李维《插队二、三事》</p><p class="ql-block"> 麦收,这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时节!小麦入仓,龙口夺食。队里开始办集体灶,这一个月,日夜苦战,吃住都在场院上。我们这才全天吃饱,全心投入抢收。近一月,我们都没有睡过整觉!虽然场院就在我们住的隔壁,但是大家吃住都在队上,几乎没回屋睡过觉!麦收期间,我们几个被阳光晒得乌黑!背心和短裤,是我们的常装。社员都是长裤长袿,而我们就凭肉体。</p><p class="ql-block"> 1969年小麦丰收,麦收后交公粮,我们几个知青又是主力!社员只有三德一人参与。200斤的麻包,扛在肩上,还得上两层跳板!一趟下来,浑身淌汗。我们几人顺利完成任务,受到全村社员的夸奖!都说三队知青体格棒!重活累活扛肩上,原封小伙真能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70年谢金江、高铁城、索琳、李维在永定门火车站合影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谢金江《甩断鞭杆》 </p><p class="ql-block"> 记得69年深秋,地里的活都干的差不了。队长高亭叫队上的两辆大车去临猗县城拉东西,我和进财摇的是那小骡子马车,仓娃和三德儿是那老骡子马车。一路上这二位车把式暗地里叫劲儿,不停地抽打着牲口,我坐地车里想,这农村的阶级斗争不激烈呀!因为摇车的二位一个是地主的儿子,一个是坏份子的儿子,你们就别明爭暗斗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县城,把买的化肥,煤碳等都装上了车就去饭店花三毛洋买了个票,把自家带的馍弄成小块装进大海碗里让饭店给加工洋肉泡馍。吃得我们四个人满头冒汗!他们三人饭后在饭店里抽烟,我一个人跑出来看到好几辆马车也停在门口,我看四周没人就顺手拿起车上的鞭杆抽了二下,没想到鞭杆断了,我楞楞地站在原地直害怕!果然人家车把式来了一看非叫我赔钱,周围有好多看热闹的老农,鸡一嘴鸭一嘴的,说什么的都有。我也没了主意,好在进财和仓娃出来给我解了围,仓娃年岁大面相老,他说人家是北京来的学生娃,看见鞭杆子新鲜甩了几下断了,赔二块钱算了,别要那么多钱了!几次交涉给了3块钱了事!</p><p class="ql-block"> 回来的路上进财一个劲地说我,今后出门办事别动人家的东西,省得找事。我想这话说的对呀!从那以后,我处处办事小心,生怕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三队高铁城、李维、谢金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摘自谢金江《绝处逢生—买灯泡》</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是1970年麦收前的四月或五月份,队长荊高亭找我,问我能不能在北京买点灯泡回来,不白让我去。只要事情办好,来回路费报销,工分照样计。最好是民用的小瓦数的灯泡多买点,另外再买几个麦收时场院用的探照灯泡。虽说我也心里沒底,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下来。心里想大不了白跑一趟,第二天我就回北京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北京后,我就四处打听谁能帮忙买灯泡,可由于当时北京灯泡也特别难买,居民买都需要街道发的票拿坏灯泡去换。朋友们都帮不上忙。心想这回可虾米了!好一个天无绝人之路,听说索琳他们街坊新生在北京灯泡厂上班,我就去找他帮忙。说明情况后,他答应我去他们厂找供销科问问,结果人家说灯泡是统购统销的东西,北京都凭票购买,你们山西还跑北京来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可发了愁了,新生说我带你去车间找找我们哥们,看他们手里有灯泡没有,因为生产车间的职工往往都偷偷存上几个备用。结果东拼西凑地弄了将近三十个灯泡,包括场院里探照灯的灯泡也弄了几个。整整装了一提包,我的心里美滋滋的。这回可以理直气壮地回村了。</p><p class="ql-block"> 在北京又玩了几天就回村了,把灯泡偷偷地给了队长高亭,他当时私留了几个小瓦数的灯泡,余下的写了个清单,胡编了每种灯泡的价钱,队上照我写的钱数如数付款,工分照计。一次又公又私的北京之旅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一队的尚起,祁任八队的占魁等知道我给三队买了灯泡都纷纷找我帮忙,我都一一谢绝了。因为我深知这趟北京之旅顶了多大的雷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谢金江、李维在天安门合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谢金江《难忘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对我来说,最喜欢的活儿就是跟车拉土,载粪,夏天麦收拉麦子,送公粮。反正是跟牲口干上了!每天岀工就跟车把式卢进才去套车干活儿。</p><p class="ql-block"> 记得最美的活儿就是去嵋阳卖菜,进财负责称重量,我负责收钱。晌午卖完菜了顺便用卖菜的钱吃碗泡馍。进财胆大,说咱们再每人拿2块吧,我肯定是顺从啊。就这样一天的工分记上了,饭吃了零花钱也挣了,心里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 最最让我难忘的是,可能是71年,三队给知青们盖房子,请来一帮河南人干,这帮东西磨洋工,盖了很长很长时间。有一天队长高亭早上派工叫我去临晋农村生产资料公司拉盖房子的苇席,我去槽头找饲养员李成群要个驴套个小平车就岀发了,在村里去嵋阳的小路上这驴慢条斯理地走着,我心里还阵阵高兴呢!谁成想小驴车一上了嵋阳到临晋的公路上,由于汽车来来往往的吓着驴了,这家伙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到了临晋,当时给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到了临晋这驴就累得臥地不起了。见到高亭后,把席子装好车,这驴说什么也不起来了,高亭就揍这驴,我忙说这东西可害苦了我,它一口气跑了近二十里路!累坏了吧!高亭楞是把这驴打起来,我们往家走……</p><p class="ql-block"> 这回去的一路更不顺,这驴是不打不走,跟我玩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谁你去吧!到了村里天都黑了,李成群说金江啊,怎这么晚才回来呀?我说你可把我坑惨了,他妈的这驴一上嵋阳公路拉不住它,一路跑到了临晋!回来它又不走,可把我急坏了!成群说这驴没上过公路,可能惊着了!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李维《插队二、三事》</p><p class="ql-block"> 记忆的闸门开启,往事不断涌现……来到农村以后,我们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有一段时间,生产队粉坊里缺人手,队长让我去给替班。原来,粉坊是队里做豆腐和粉条的场所,把式是过去的地主(即:四类分子)。我的工作是给他打下手,每天凌晨三点起来,先去将所有的水缸担满水,再去烧火煮豆子、磨豆子。我年轻贪睡,每天凌晨被师傅叫起上工,中午才能告一段落。主要是困倦难忍,经常是睏急了,倒在磨盘边睡一会儿!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三个月。</p><p class="ql-block"> 队里的坏分子李长生病了,他负责掏全队的茅房,给菜地送肥。队长高亭派不上人,就让我替他干活。我每天套上小驴车,拉着大粪桶,走家串巷掏稀茅子(就是掏茅房)。我虽然带着口罩,热天干这活,也还是恶臭难闻!我硬着头皮,干了十几天,直到李长生病愈。 </p><p class="ql-block"> 插队第一年,每人几乎没有误工记录!不但出全勤,而且真出力!记得我们几人,第一次去队里的养猪场起猪圈,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受到队里社员的一致好评。后来,队里开会评议工分。三队的男知青,都被社员评为9.5分。庄稼把式才能评满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青春是一首歌,流淌在心间;青春的美是无可复加的,那是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清纯美!这些弥足珍贵的老照片记录了当年我们在田间地头的劳动生活。</p> <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偷马肉解馋》</p><p class="ql-block"> 70年秋天,队里给我们盖了新房。从此,我们有了固定的家,也有了专门到灶间。我们的家就在一队的场院,是社员上下工的必由之路,乡亲们有事没事都爱到知青点串门聊天。</p><p class="ql-block"> 一天,队里的一匹老马死了,下工回来,见马皮被完整剥下晒在场院,老马被切割成了几大件挂在架子上。平生第一次看到宰杀后的马很新奇,二队的男生也跑来凑热闹。</p><p class="ql-block"> 半年多没见过肉腥的我们,也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出的主意,何不割点马肉解解馋!一提起吃肉大家顿时来了神!有的说敢吃吗?有的说,没关系,咱吃腿上的肉,离心远点的!不管是谁先提出来的,反正我们一致同意!二队祁武自告奋勇拍着胸脯说,他在家就做饭,最拿手的是红烧肉,不管啥肉保证特香!说得大家口水直流,恨不能立刻吃到嘴里。</p><p class="ql-block"> 为了不让老乡看见,我们商定当天晚上偷偷去干!夜深人静,只有槽头还亮着昏暗的灯光,我们几个女生蹑手蹑脚走出屋门,拿着菜刀、洗脸盆来到麦秸垛后面,就在我们不知从哪下手时,一道手电筒的光亮一闪一闪的,远处听见一声吆喝“呃谁!”我们躲在麦秸垛的黑暗处,抱成一团,不敢出声,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反正豁出去了!黑暗中辨出是队长尚起,谢天谢地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家。</p><p class="ql-block"> 待再次安静下来,我们屏住呼吸、七手八脚抓起马腿割了满满一脸盆带着血的肉,三步两步跑到灶间。一大盆马肉,真不知藏哪儿好,即怕队长看见又怕狗吃了,担惊受怕的到了天亮。</p><p class="ql-block"> 一大早,祁武真的没上工,来到我们一队,关上门动手给大家做红烧马肉。上工的钟声敲响了,我们几个女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地干活去了,但心里却惦记着马肉。好不容易等到下工,我们一路小跑着回到知青点,还没到家就闻到扑鼻的香味!顾不上洗手,抓起一大块马肉就往嘴里塞,那叫一个香啊!那顿美餐深深的刻在心底!</p><p class="ql-block"> 如果有机会见到祁武大哥,我一定说一声:谢谢你!在那艰苦的日子里,你给我们做的马肉真的一辈子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三队张小科与一队女生的合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那条狗》</p><p class="ql-block"> 进村后,我们先住在德娃家的新厦,后来又搬进一个独门独院。女生住北厦、2个男生住东厦,灶房就在一进门,院子里有一棵碗口粗的树。</p><p class="ql-block"> 不知啥时,有条巷狗进到我们的院子,我们几个便想办法把它轰出去。这条流浪狗很瘦,有时直接去男生房间,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后来巷狗常来骚扰我们,偷吃东西。记得有一次,队里好不容易给调剂的麦子,蒸好的白馍全让巷狗给糟蹋的吃了,气的我们狠揍它一顿。但是这条狗依然我行我素,只要我们大门锁不好,它就会闯入一通祸害,忍无可忍了!真的,那时我们竟出奇的一致,谋划着等待时机…</p><p class="ql-block"> 这天巷狗又进门直奔灶间,宏雷拿起一块馍,就在巷狗仰头的瞬间,鹏飞把准备好的绳子极快套在狗脖子上,把狗甩到树下,我们几个分两拨拉住绳子,狗嚎叫着、挣扎着不一会儿就断了气。此时,我们真有点害怕,是不是惹祸了?于是七手八脚的在树下挖了一坑,把狗埋了。</p><p class="ql-block"> 从此,巷道里没有了这条流浪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三队马千里、马啸里和才艺出众的张小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摘自马啸里《西智光轶事~做了一件好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年的夏天,上午在村西砖窑附近地里干完话回到家里。干了一响活实在是累了,刚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猛的想起鐮刀挂在树上忘拿了,不好!快回去找,别丢了。我出了门快步的向砖窑走去。当时正赶上中午歇工时路上、地里都没人。阳光灿烂,刚下过雨,在阳光照射下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植物和大地混合的清新气味。我无心欣尝,只想快些取回鐮刀,别丢了。</p><p class="ql-block"> 刚走到砖窑,突然“哄”的一声一个声音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不好!可能出事了!我看到一群围着水坑玩水的孩子,猛的四散奔逃。有的手里还拿着拨水的小棍,水面上有一只小手划动了两下,又沉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有孩子掉水坑里了!我三步并两步跑了上去,俯下身在泥水中捞了起来,我抓到了一只小胳膊,一用力就提了出来,原来是育生家最小的儿子“荣林”。孩子浑身湿透,惊吓得张着嘴哭不出声来。我看了看没大事,就抱着送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回忆起此事时,我都感到是我心灵的一个安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队汪静媛、姜玲、蒙京丽在拖拉机上的合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南至、京丽《割苜蓿》</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次是割苜蓿,有经验的人早就占据路边低矮的垄,剩给我们马道两边长得又浓又密,满地虫子。</p><p class="ql-block"> 晌午,社员干完都回家吃饭了,就剩我们几个女生还在拼命干!我们的镰刀不快,连吃奶的劲都使上,还是干不完,难死我们了!倔犟的我们一直没停,过了晌午都没回去吃饭。</p><p class="ql-block"> 后来,尚启硬把我们叫回去,安排吃饭,并说我们的行动让他“心里难受太”。至今,尚起的话让我们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队巴重惠麦收时节的随影。丰收的喜悦写在脸上,透着重惠朴实、能干的劲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菜团子》</p><p class="ql-block"> 自从知青集体灶解散之后,我们几个人就轮流做饭。开始,我们哪会蒸馍呀!经常是面发了碱兑不好、面揉不好,蒸出来的馍不是碱大就是碱小,面条也擀不好。</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们的第一顿饭是重惠做的!那天她说要为大家蒸菜团子,高兴的姐几个拍手叫好!她说在家时,就是用玉米面烫了以后把菜馅包在里面,要比窝头好吃!一大早,重惠就开始忙乎,我们几个到地里干活。饭晌我们下工回来只见重惠说,完了!完了!一揭锅菜团子全散在篦子上,根本拿不起来!原来,为了省点白面,她用黑面(几乎就是麦麸)和玉米面掺合在一起做的,根本团不到一块儿!看着重惠难受的样子,我们一边安慰她一边铲到碗里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就偷偷倒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大队的杨主任、贫协主任为此召开现场会,政治队长克光给我们上政治课,让我们忆苦思甜,当时我们真的很委屈…… 围观的老乡看到此景,说了一句“娃儿,真稀活”。</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相聚,重惠提及“菜团子”总感到内疚,想流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是蒋南至在村口水渠边的留影,尽管照片有些模糊,但不减当年的风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苦中有乐》</p><p class="ql-block"> 南至天生一付好嗓子,从小在合唱团接受正规训练,是我们班里的“百灵鸟”。</p><p class="ql-block"> 在艰苦的劳动中,她走哪唱到哪儿,她的歌声能打破沉默、驱散疲劳,给我们带来快乐。老乡特喜欢听她唱歌,地头歇晌时,爱说爱笑的芝芳嫂子总是带头喊:南至!唱一个!于是,南至大方的唱,我们也跟着一起唱!</p><p class="ql-block"> 临猗的方言,南至一学就会,还像模像样的。尤其是把毛巾系在头上,学唱“老两口学毛选”,逗得大家捧腹大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摘自巴重惠《趣事》</p><p class="ql-block"> 干活累了,就盼着下雨!只要下雨不出工,我们几个就凑在一起打扑克,一把接一把,别提多乐呵啦!</p><p class="ql-block"> 队里的棗熟了,又脆又甜!记得那天,下大雨了,雨停过后我和南至出工打枣,棗收完由队里统一分配。看到有的社员把裤子腿系好装枣,有的把上衣系好装枣,原来大家在偷枣。</p><p class="ql-block"> 队里也会想办法,弄个大筐放在社员回村必经的路口,上面写着毛主席语录“要斗私批修”!结果,全部缴获了!</p> <p class="ql-block"> 这是李维拉手风琴教村里年轻人唱歌</p><p class="ql-block"> 摘自李维《自述》</p><p class="ql-block"> 下乡第一年,我们的感情是丰富的,且精力充沛!晚上收工回来,吃过饭,聚在一起。要么和社员闲聊,要么坐在院里唱歌。那时流行的苏联歌曲,以及长征组歌等红色歌曲,大都耳熟能详!大家一起合唱,也就逐渐熟悉了。出工时,在田间地头,也时常是欢声笑语!大家正值青春芳华,扎根、安家都没有想过。那时受封建思想的影响,男女有别!我又在男校生活五年,对女同学非常陌生。虽然知道姓名,但没有任何交往!我们村一队女生聚集,我在西智光插队近五年,居然不知道她们居住何处!偶尔见面,也只不过相视一笑。我们和二队知青来往较多!闲时也常过去坐坐。此外,村西边的水头村有天津知青。我们也相约去过几次,感受他们的欢声笑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蒙京丽和汪静媛珍贵的合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汪静媛《往事~暗地较劲》</p><p class="ql-block"> 争强好胜的我们,在劳动中绝不偷懒,甚至有些逞强!</p><p class="ql-block"> 记得京丽第一年割麦子就把大脚趾割破了,血沾住了袜子和球鞋,仍继续坚持割麦,晚上脱袜子,又把伤口撕裂了,鲜血直流……</p><p class="ql-block"> 荣兰顶着烈日给棉花打药,农药喷洒在胳膊上引起农药中毒,恶心呕吐仍坚持出工。</p><p class="ql-block"> 摘棉花是按斤数计工分的,我们几个谁都不甘心落后,较着劲的比谁摘的多。</p><p class="ql-block"> 打麦场上我们比赛扛木裢,晋南那种装麦粒的细长口袋,装满是120斤,我们咬着牙扛起就走……</p><p class="ql-block"> 那时,精力充沛、爱学习的京丽在劳动之余自学中医针灸,义务为村里的老人治疗腰腿疼,成为佳话。</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姜玲和满荣兰的合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摘自姜玲《插队生活》</p><p class="ql-block"> 西智光的插队生活,至今让我历历在目。男同学赶车,拉货,女同学下地种棉花,间苗,摘棉花,麦收,撒粪……这段经历令我们熟悉,难以忘怀!我和祁武在村里待了八年,七五年底才转回北京!五十年后我们再次回到西智光村,看到曾经生活的地方,这一切都让我们感触颇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黑白照片是1970年李维在嵋阳镇拍的。那时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如今已年过古稀。</p><p class="ql-block"> 悠悠岁月,感慨万分!2018年在筹备回村活动中,李维热心牵头组建“西智光”小群,才使我们几十年未见面的同学相聚在一起。如今这个小群已成为西智光插友们畅谈晚年生活、相互学习、交流的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2018年10月临猗县组织知青上山下乡50年“凤还巢”活动,索琳为西智光知青设计的胸标。并赞助每人一件红色运动衣,成为与会人员的亮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是2018年回乡下榻在临猗县全泰大酒店,蒋南至、索薇、姜玲合影。</p><p class="ql-block"> 回西智光村下榻在嵋阳镇联谊宾馆,姜玲、汪静媛、蒋南至合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是2018年10月在嵋阳镇政府(原嵋阳公社)门前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汪静媛、姜玲、蒋南至</p><p class="ql-block">后排:谢金江、刘秉一、李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大会开始前,在临猗县知青上山下乡宣传展版前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在西智光村委会大门前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南至、静媛、姜玲、索薇</p><p class="ql-block">后排:谢金江、刘秉一、李维</p> <p class="ql-block">一队给知青盖的住房已拆,我们在原址前和老乡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谢金江、索薇、李维在当年知青住房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 这是谢金江、索薇、李维与三队乡亲们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二队只有刘秉一参加回村活动,这是刘秉一与村支书与村委会干部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五十周年山西省临猗县“凤还巢”1968—2018纪念章</p> <p class="ql-block">这是几十年后相聚的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谢金江、张宏雷、高铁城、刘天甲</p><p class="ql-block">后排:索薇、刘天华、</p><p class="ql-block">下面几张照片是2019年、2021年西智光插友小聚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编后语:</p><p class="ql-block"> 初步完成这篇《西智光知青的故事》的编辑,一直沉浸在其中…我们的故事很多,谢谢大家提供的老照片和素材!谢谢金江,谢谢李维!谢谢我的同学们,在你们的支持、鼓励下,我才能编辑完成这个美篇。</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共和国的同龄人,肩负时代重任,我们无愧于共和国的脊梁!从西智光走出来的我们,有优秀的人民教师、优秀的医务工作者、企业管理者、工程师;有走上领导岗位的带头人,有北京市人大代表参政议政,更有默默无闻的普通一兵, 无私奉献着自己!无论我们从事什么岗位,都是最棒的!</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们已年过古稀,安享晚年。值得欣慰的是,我们一个不少,都健康的活着!让我们珍惜当下、保重身体,快乐每一天。</p><p class="ql-block"> 再次感谢李维为本篇写的前言,感谢在文字编辑上给予的指导!</p><p class="ql-block"> 汪静媛</p><p class="ql-block"> 2021.7.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