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每到端午节,家家户户大门上都会挂起艾草,大人们还会用手指蘸上雄黄酒往小孩子的额头正中写个“王”字,小孩子手腕脚腕上被系起五彩绳,有时候是脖子上挂着一个红色小布兜,里面装个咸鸭蛋,欢天喜地的四处串门。</p><p class="ql-block"> 包粽子用的糯米、竹叶一大清早就会被泡到盆中,粽子馅儿全凭喜欢,有时加枣,有时加红豆,被一圈一圈缠绕起来包的鼓囊囊的,泛着悠悠的竹叶香,齐齐整整的放在盘子里等下锅。所有口味的粽子里,我最喜欢清水粽,什么馅都不包,煮熟后在凉水盆里一浸,而后一层层剥出白嫩嫩的小粽子,期间不忘捡食余留在粽叶上莹莹泛光的米粒,咬一口粽角,甜糯紧实,在咀嚼中回味着欲说还休的黏糯绵长。</p><p class="ql-block"> 盘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瓣瓣蛋黄流油的咸鸭蛋,咸鸭蛋一般是离过节还有几周时,家人买来土鸭蛋,从郊外挖来专门用来腌鸭蛋的黄泥,黄泥里加水掺上白酒和食盐,裹在鸭蛋表面,放入陶罐盖上盖子,待过节时,洗净煮熟切开,蛋黄晶莹透亮流油、酥软可口。</p><p class="ql-block"> 栀子花是这个季节湖北很常见的花朵,外表极为普通,白色的花瓣缀在青翠的花枝上并不起眼,可是花香清幽沁人心脾,在我小时候栀子花常常被爱美的女孩子拿来别在衣服上,也会被摘来插进玻璃瓶里放在家里的桌子上,工作后每年端午附近我也会在武汉的路边偶尔看到提着篮子卖栀子花的小贩,篮子里的栀子花一把把白花绿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满鼻幽香,顿感亲切。 </p><p class="ql-block"> 那时过端午,最爱吃桃子。红殷殷的桃子装满竹篮,甜脆可口、一掰两瓣。因为这种桃子是由内往外红,而且桃子表面的颜色像极了女孩子害羞时满脸绯红的样子,所以在老家,这种桃子被叫做“姑娘桃”,又称“胭脂桃”……</p><p class="ql-block"> 这些记忆,伴随着我度过每一个端午。有时候我在想,中国人为什么这么热衷过节呢?春节、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或许,过节只是一种形式,就像大多数的我们,并不会在端午时去刻意祭奠两千多年前投江的屈原,也无法体会屈子“世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悲凉。更多的,只是一种对生活的仪式感,一种家人团聚、血脉亲情相连的仪式感,我们通过这些节日,这些时令美食,提醒身在远方或忙于工作的人,过节了,该回家看看父母了,该跟亲人团聚了。</p><p class="ql-block"> 一年一岁,艾草飘香;一叶一粽,总是关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