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豫鄂觅鸟影

叶桦

摄影/叶桦

文字/龚长

　　又是一个晴朗的双休，这好的时光，这好的天气，终究还是让我动了鸟心。

我又单枪匹马北上了。原本是想先到红安七里坪老潘处打蓝喉蜂虎，再去河南信阳市罗山县打寿带。可是当我联系老潘时，老潘直言今天没有机位。我不得不改变先前的计划，先去河南罗山，再到红安七里坪。

当我用车载电话联系罗山小魏时，小魏告知这两天打鸟老师不多，机位充裕。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东方不亮有西方啊！

我让小魏微信发给我鸟点定位，打开车载地图导航前行，看时间九点零几分可以到达。我仍就N+5速度模式（限速加5公里）定速巡航。

这是我第二次到罗山打寿带。一路无话，九点零七分我到达鸟点。我以军人特有的节奏，迅速准备完毕，鸟导告诉了我红白寿带站枝的大概地点和跳水的大概区域。

按常规我先打了个试镜，发现背景不是十分理想，于是我退到了后坡上，提高机位高程，让镜头稍有俯角，背景略好一点。

忽然，一道白光划破了绿幕，一只雄性白寿带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一边提醒众鸟友“白的来了”，一边对焦了尚在枝头的小家伙。只见它长尾飘逸，东张西望，一会头朝南，一会又转身朝北，在树枝上展现它的轻盈与敏捷。

突然它一头朝面前的小水塘俯冲下来，两片长尾如缎带在空中飞舞，给人一种美的感受。是啊！南来北往的鸟友们，千里汇集，不就是为了这精彩的瞬间？！

我开始跟焦它，也打了两个短点射，我和所有打鸟爱好者一样，无不追求那寿带跳水的入出水动作。在它即要入水的一瞬间，我按下了快门并追焦跟随那道白影。

哇！什么叫鸟运？这一到就来，一会就跳，一打就是十来张，还能说你鸟运不好吗？我高兴坏了，这不是太顺利了吗？！

　　我正欣赏自己的成果，鸟导在身后发话了：“老师，把你的片子转几张我发群里吧”，看到她央求的样子，我索性逗了她一把。我说：“我打鸟付你机位费，你要片子得给我版权费”，她爽朗的连续“好好好”。等待的间隙，我把片子转给了她，因为她也要做广告传播信息，吸引鸟客。

白寿带来跳水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只有一对黑卷尾时不时地冲出来或林间穿飞、或水面嬉飞、或冲上天空、或驱赶异类，因为它的巢筑在塘边一棵树上。直到十一点多钟，一只红色的母寿带突然冒了出来，快速冲入水塘，以致绝大多数鸟人都没来得及反应。重复了一次便消失在茂密的白杨林里，很是吊大家的胃口。

倒是一只灰卷尾表现不错，它在红寿带跳水的地方闹腾了很久。站在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醒目。虽与黑卷尾是同类，但顔值比黑卷尾高许多。只见它过一会就会离开枝头，在空中作不规则飞行，然后又落回原地，估计它是在捕捉飞行中的蜻蜓或昆虫什么的。

突然，它也像寿带一样，直接向水面冲来。原来灰卷尾也跳水，顿时，周围传来一阵激烈的咔嚓声，鸟友们没有放过这一难以复制的美妙时刻。大家对灰卷尾出色的表现会心地笑了。灰卷尾弥补了寿带冷场的不足，也着实让我对其另眼相看。

漫长的等待让我们的心承受着慢火煎熬，许多鸟友表现出失望与不快。打鸟就是这样，鸟儿有它自己的生活节奏，不会像演员一样，按规定的时候出场和表演。

　　雄的红寿带也出现了，只是它跳水很少，光顾一下就走了。直到下午六点，寿带时不时在远处的树丛中活动，也偶尔来到塘边，就是不肯下水，与我们鸟人的期望相去甚远。

鸟导是最了解鸟人的心理的，不少鸟友流露出烦噪与不悦。鸟导反复说“六点多钟会来的”，我心里想鸟又不是你养的，它能按你的作息时间上下班？自家养的孩子也没这么听话。我抬腕看看手表，已是六点四十了。我真的等不及了，因为我还要去红安七里坪，有二个多小时车程且县乡道居多。

我收拾好行装离开机位，当我走到水塘不远处时，只听见鸟友说“来了”，我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只雄寿带在水塘边低空飞行，凭预感，那是要跳水的前奏。我立马丢下三角架，快速返回塘边，打开相机包，拿出相机。还没来很及装上遮光罩，它就跳了，这下我没赶上，别提心中有多懊悔，坚持十分钟我就捕捉到了。

出水后，它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枝头整理羽毛，我心想，一定还有戏。心里也暗自思忖，寿带呀你行行好就再跳一次吧。

难道鸟通人性？只见它再次从枝头俯冲下来，我来不及多想，举起相机，套上白影追焦下来，在它入水的瞬间，我释放了快门并一路追拍它歇到枝上。

凭感觉，我成功了，那种喜悦与满足难以言状。我真佩服我的打鸟技术，悬空端着十多斤的设备，居然没跑焦且出入水全打上了。

　　我带着满满的收获感，十分惬意地驱车直奔红安七里坪。

晚上九点多钟到达，按事先鸟导的安排我住进了红源宾馆。简单晚餐后我迫不及待的下载了今天打的寿带图片，自我欣赏了一番。

为慎重起见，我拨通了鸟导的电话，询问了明天集合地点、早餐时间、出发时间和行进路线。上完闹钟便进入了梦乡。

因为我有早起的习惯，凌晨五点不到我便醒了。想着早点去鸟点抢占有利位置，我早早起床了。军事化的速度洗漱、收拾行装、烧开水、退房，去了鸟导指定的地点。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北京鸟友已先我到达。鸟导告诉我们，今天鸟友偏多，让我们先去鸟点占位，他给我们送早餐到鸟棚。于是我们快速向鸟点驶去……

到达鸟点，已有十多人架好了设备，我从内心深处偑服这帮人，他们昨晚睡觉了吗？我们一行选了个比较开阔的机位，架上设备，试打修正参数后，坐那守株待兔了。七点多钟，一对蜂虎飞到我面前的树枝上。一看这就是一对夫妻，双双落枝，情意绵绵，甚是亲密。只见雄鸟腾空而起，从空中抓回一只蜻蜓。它在树枝上使劲摇晃脑袋，并不断把蜻蜓在树枝上碰擦，直到把蜻蜓弄死。

雄鸟慢慢靠近雌鸟，把蜻蜓喂给雌鸟，然后跳上了雌鸟的背。这鸟也知道献殷情，欲占有你，先讨好你。自然界的生物也感情丰富，流露出跟人类一样的情感历程。

　　十点来钟，鸟导说去河里打老鹰。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冲动。因为我前面在京山、恩施、罗田等地都碰到过鹰，只是拍摄距离太远，无理想的片子，于是我报名了。

鸟导把我们带到一条河边，河对岸是连绵的山峰，郁郁葱葱，想必那些鹰就生活在这大山深处，约十点半钟，远山出现鹰的身影，它在高空滑翔盘旋。鸟导老潘吹响了口哨，不一会鹰像得到出行指令，全出动了。一只两只、五只八只，最多的时候十一只。它们在山水之间尽情飞翔，也慢慢朝河边飞来。

老潘把买的鱼使尽全身力气，扔到了河中间。不一会老鹰降低高度，向目标接近。它们螺旋式降低高度，不时扭头张望，搜索着目标。只见一只鹰迅速向河中心飞来，抵达目标上空后一个急侧滑，逆流对准目标，抓起了一条鱼，向远山飞去。其速度之迅速、判断之精准，动作之麻利，令人大饱眼福。这自然界的生存原来都是要靠本领的。

听鸟导介绍，它们捕食后，并不是歇枝或落地去美餐，而是在天空边飞行，边进食，直到吃完。

一个多小时，差不多都光顾了一次。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收兵回城了。

经比对，所谓的鹰就是黑鸢，曾经想去南京拍的一种猛禽，真是：梦里寻你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额外的收获，为我的拍摄之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