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澳洲避疫回国记

cuiyubao

<p class="ql-block">日前,旅居澳洲墨尔本跨三年实足一年半多的梁姐搭乘南航航班,终于回到了国内。先落地广州,按照新冠疫情管控的要求,待14天隔离期满后方可返回昆明。</p><p class="ql-block">梁姐,本名梁桂英,原版纳橄榄坝农场昆明老知青。</p><p class="ql-block">现在的年轻人,对于曾经的知青运动知之甚少,即使知道一点的,也多局限于父母辈或祖父母辈文革期间上山下乡的时有耳闻。其实,文革之前,在中国大地,就已兴起上山下乡的知青运动。</p><p class="ql-block">解放后,经济建设虽然有了很大发展,但远不如现在,而农村、边疆需要有知识有文化有志气的建设者的激情参与,加之后来的三年困难时期,城市富余劳动力安排有了问题,政府开始号召动员城市青年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参与建设。仅63年至66年,上海就有10万青年奔赴新疆,屯垦戍边,将茫茫戈壁变为绿洲。云南亦然。橡胶为重要战略物资,西方对中国极尽打压封锁之能事,为建设继海南之后的第二个橡胶基地,很多青年小小年纪便从昆明来到了版纳橄榄坝农场,战天斗地,拓山开岭,将原始森林改造成了片片胶林。昆明知青当年上山下乡建设边疆的场景,黄天明的小说《边疆晓歌》中有生动的描述。</p><p class="ql-block">那时也有动员的情况,然而很多人怀揣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之志,决意改变农村改变边疆落后面貌的理想,都是不争的事实,这与文革时期上山下乡“一片红”的硬性规定是完全不同的境况。</p><p class="ql-block">文革时期全国更有近2000万城市青年上山下乡,长则十余年,短则四五年。时间久了,矛盾越积越多,终于引发了抗争,遂于1978年1979年有了知青大返城的运动。</p><p class="ql-block">当年知青上山下乡“一片红”的年代,到版纳橄榄坝农场的,除了上海、重庆、北京知青外,还有昆明知青,由此便有了区分,梁姐她们文革前去的称老昆明,文革中去的称新昆明或小昆明。犹如我们68年去的为老上海,70年以后去的则称新上海。当然,还有老四川(重庆人,那时重庆尚未直辖,归四川管)、小四川之分。云南其他地方也大抵如此。</p><p class="ql-block">伴随着文革结束拨乱反正知青的大返城运动,如梁姐一样文革前到版纳橄榄坝农场的老知青,也纷纷有了回城的机会。不过各地政策不同,知青返城的境遇也不同,譬如上海。上海去云南的知青,有农场(含水利兵团)、插队之分。插队的少有保障,要挣工分才有活路,艰辛的劳作,孱弱的体力,常常难以为继,于是插队知青得到照顾,上调得早,纷纷去了工厂、商店、学校等公家单位工作。当时本为好事,不想以后吃了大亏。由于已经上调,算是重新安排了工作,知青返城时上海就有规定,不能享受顶替、病退等待遇。于心不甘,很多人索性退职回沪。然而上海并不领情,人虽回城,却落不了户,没有工作,艰难度日。很多人怀揣袋袋户口,5、6年后政策松动了方又重新成为城市人,白白荒废了大把的青春年华。而当年带着激情和理想远赴新疆的上海知青,要回上海更是难上加难,为此还闹出了许多是非来。昆明许是人口压力小,政策宽松,梁姐和很多老昆明却能顺着知青返城的洪流回到了故土。</p><p class="ql-block">时光倏尔,梁姐的一双儿女渐渐长大,成家立业。都说边疆落后,昆明又是地处边疆的内陆城市,然而,昆明人也有眼界,伴随着国家的不断扩大开放,梁姐的儿女也有了出国闯荡的冲动,并先后来到澳洲墨尔本,开启了新的人生旅程。</p><p class="ql-block">儿女都在墨尔本,梁姐自然牵挂,故而每年会去。澳洲在南半球,季节与中国相反,所以都是在中国秋冬季节澳洲春夏时节过去,一住就是半年多。</p><p class="ql-block">梁姐以前与我们同在农场医院工作,她的一家与我们知青很熟。不仅和她们熟,和梁姐的父母以及妹妹们也熟。梁姐父母家住昆明南屏街东头的一个院子里,出得南屏街不远就是护国门、青年路。这南屏街在市中心,好比上海的南京路,商店麟次栉比,热闹得很。现在则如南京路一样早已改成了步行街。70年代初在昆明读书期间,每每去南屏街,多会去梁姐家,和她父母款话唠家常,甚至蹭吃蹭喝。和梁姐一家知青时代结下的情谊,一直延续至今。</p><p class="ql-block">梁姐是个极其热心的人。回上海后,知青情节使然,这云南、版纳、农场常去,每次到昆明,都是梁姐招呼,邀上一帮过去的知青战友重叙旧情,把酒言欢。梁姐还常说,以后我去澳洲时,你们也来么,到墨尔本来聚。终于,2019年3月,携妻与刘德琮、王伟成、杨心华、刘德珊六人有了澳洲之行,前后共19天,算是自由行。</p><p class="ql-block">这次澳洲之行是愉快的。梁姐女儿小红在家的附近帮助租了一栋民宿,设施齐全,要价不贵。期间,除了堪培拉、悉尼、塔斯马尼亚参团游,梁姐及女儿小红几次陪同墨尔本游,儿子小涛女婿小闫还带我们自驾大洋路游。这次,不仅领略了澳洲的旖旎风光、人文历史,还感受了逛二手店的乐趣,为此,写过美篇《墨尔本淘宝记》。</p><p class="ql-block">梁姐本想在澳洲多住些时日,不想却被困住,弄得有国难回,有家难归。</p><p class="ql-block">天有不测风云,2020年初武汉、湖北突发新冠疫情,且一发不可收拾,并逐渐蔓延至其他省份,一时风声鹤唳,谈疫色变。先是国内疫情骤起,后有世界卷入其中,至今仍欲罢不能。</p><p class="ql-block">中国人是睿智的,懂得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政府举全国之力大打防控之战,人民群众积极响应配合,三个月后就很快控制了疫情的肆虐,经济活动、日常生活逐恢复正常。</p><p class="ql-block">国情不同使然,西方国家自我标榜重民主讲自由,而事实证明,起码在抗疫问题上却是一盘散。反科学的奇谈怪论荒诞做法更是层出不穷,致使日感染率、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p><p class="ql-block">歪打正着,因为疫情被困澳洲,梁姐有了与儿孙难得的长时间共同生活的机会,这应该是在国外与儿孙相聚最长的时间。然而,虽其乐融融,毕竟不是长远之计。而想回来,却也并非易事,疫情管控、航路阻隔、机票价格,都是拦路虎。</p><p class="ql-block">前段时间终于下定决心,网上预订机票,寻寻觅觅,找了南航墨尔本直飞广州的航班。大概疫情期间航班空座率高,为保本弥补损失,票价贵得出奇。当年我们去澳洲,上海直飞墨尔本,单程票价3886元,来回双程共计7772元,而如今墨尔本直飞广州单程却要1.6万多。墨尔本飞悉尼最便宜的为140元,最贵的才1000多一点,而由墨尔本经悉尼飞广州,却要1.9万多。经多哈飞广州,航时25h+不说,票价竟高达11万多。难怪梁姐滞留澳洲难下决心,有钱也不舍得如此折腾,何况还有儿孙离别之苦。</p><p class="ql-block">机票已订,心却忐忑。一周前澳国维州疫情反复,政府又下达了封城令,人只能在离家5km的范围内活动。会不会影响航班?跟踪信息,航班没有取消的迹象,悬着的心总算落地。</p><p class="ql-block">6月9日,登机、起飞、落地,经过9+小时的飞行,航班终于正点降落广州白云机场。虽然要到酒店隔离14天,回昆明后尚不知是否还有7天居家隔离的要求,然而,捱过这段时日,就算真正解放了,又可以自由地走街串巷,呼朋唤友,过起无忧无虑的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