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和故乡（二）

真诚

母亲的大家庭
一、我的姥爷、姥姥
　　姥爷家是一个大家族，兄弟6个，姥爷排行老六叫秦宝万，姥姥秦王氏。宁城县五化公社五化大队的老爷庙村，1924年8月9日母亲秦秀荣在这里出生。这一年是甲子鼠年，60年一轮回，老人们都说母亲是海中金命，是有福之人。姥爷给起了一个高雅的名字秋潔。姥爷58年就去世了，所以对姥爷没有记忆。听老一辈讲，姥爷是个画匠，很有匠心，画壁景墙，画炕围，牡丹花、荷花，在姥爷的笔下羽羽如生。母亲姐妹们都会绣花，在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妈妈和二姨把补丁缝成花，漂亮又实用，人见人爱，就是继承了姥爷的艺术细胞。表哥还说：姥爷手很巧，用河边的柳树条，拨开外层的皮，编成白色带花边的花篮，非常漂亮，给舅母们用，装些针头线脑，能用七、八年。二舅家的五弟显和就具备爷爷的巧手匠心。
　　姥姥可是老寿星，高高瘦瘦的身材，把头发高高的盘在头顶，手中常年黏着一串佛珠，满怀慈悲之心，宅心仁厚，出门逢庙必拜。母亲和二姨嫁的比较远，姥姥每天上香保佑远在异地他乡的子女平安吉祥。姥姥开明，选女婿人好就行，嫁女儿啥都不要，都有洞房花烛夜，没有行李，夫妻对坐一晚的传说。为子女付出无私的爱，每次远处的孩子过来探望，走时都相送很远很远，站在高高的山梁目送到望不到身影。姥姥治家也有一套方法，加上大度气量，四房儿媳都没有闲言碎语，和睦相处。
　　姥姥晚年时跟着二舅一起过，其他儿女也都关心备至，姥姥到80多岁还很挺拔硬朗，干净利落。我们在包头定居以后，母亲几次接姥姥来家小住，老人家像小孩一样也爱吃点好吃的。姥姥是正月二十五天仓日（农民期待来年五谷丰登的一个节日）的生日，86年父母还专门去给姥姥过了89岁生日，临回包头巧逢表弟伟志儿子明达出生，多好啊！双喜临门。也就是那一年，姥姥无疾而终，妈妈再次回去奔丧。姥姥的五支节（五七），头周年、二周年、三周年忌日，都长途跋涉回去祭奠。妈妈早在姥姥年事已高时就在包头选了上等的府绸面料，亲手精心缝制了寿衣带回去，尽了大女儿的孝道。

二、贤惠、善良的母亲
　　我的母亲家境较差没上过学，小的时候经常被一个财主家的表姑接去，每每住上段时间。现在知道母亲的大家闺秀的气质，高贵的形象应该来自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母亲20岁嫁到忙农公社马连图大队，也没要啥东西就过了门。成家以后上过扫盲班，慢慢学习认字，会写字写信，在村子里务农为生。
　　父亲47年参军离开家时，已经有了我大哥。不久，父亲哥四个的大家庭也分了家，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又干农活，又操持家务，维持生计，还要不时担心挂念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保家卫国的丈夫。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多不容易。
　　我54年出生时父亲在部队阅兵训练不能探亲，姥姥家里走不开，是大舅家的大表姐伺候的月子，大表姐是妈妈和我的恩人。16年大表姐来包头小住，我给她办了公交卡，带她各处溜达，在乔家金街了解包头历史，到南海公园看帆船美景。
　　57年、61年大弟和小弟相继降生，而父亲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家庭的重担都落在母亲一个人肩上。有一年，母亲在家里实在支撑不了，给父亲发电报让他回家，结果任务在身，无法回家，母亲硬挺了过来。从47年两地分居到62年随军，长达15年的艰苦生活，农田耕作，给孩子们缝补浆洗，操持家务，无不亲力亲为，历经磨难困苦。自己还清楚的记得，小弟降生才两个月，妈妈下地干活，我在家看小弟，睡醒了哭闹不止，我就抱着他到窗前，哄着让他往外看，说妈妈回来了，结果受风着凉发高烧，经过去医院抢救保住一条性命，起名叫宝柱（保住的意思）。

　　随军以后孩子还小，也就没有工作，来包头以后，家属们都是按照家庭收入安排工作的，当时父亲大公无私，自动放弃母亲要求工作的机会，成为一辈子的家庭主妇，洗衣做饭伺候全家老小。除了几次回老家，就没有走出过家门，更没有什么社会活动，只是一个忠厚善良，慈祥端庄的家庭妇女。印象中妈妈一辈子没用过化妆品，也没打扮过，但她天生丽质，皮肤白皙。圆圆的眼睛，慈眉善目，微胖富态，笑容可掬，性格温和，举止大方。说话跟谁都是轻声慢语，走路也轻盈稳健，长相神态，真像宋氏三姐妹中年的形象。妈妈手巧，针线活很好，还会绣花，大人、孩子的衣服都自己做，还给孩子们做书包。我会点针线活儿，敢情就是妈妈的遗传。妈妈多少年来，长年只穿黑、灰、蓝色中式大襟的衣服，始终盘头的发型，就觉得没年轻过，也没老过。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一辈子默默担当。尤其在十年浩劫期间，承担骂名，承受风险，无私奉献，劳苦功高啊！对我来说，最特殊的待遇就是用猪皮做成皮冻留给我吃，妈妈不懂得什么是胶原蛋白，但她知道吃猪皮对皮肤好，这是对我唯一一个女孩儿的偏爱。

三、兄妹深情
　　母亲姊妹7个，大哥秦国安、二哥秦国良、母亲排行第三，二妹秦国英、三弟秦国才、三妹秦凤英、四弟秦国忠。兄弟姊妹感情非常好，不管相隔多远都有来往。母亲出嫁以后，也是经常回家探望，即使是来到遥远的包头，尤其姥姥在世的时候，每隔一两年，总会和父亲乘上一天两夜的火车，买不上卧铺就睡地板，也要回五化家乡看看，陪姥姥住上段日子。

　　1981年暑假，还在老家当老师的大表嫂来包探亲，走时母亲一起回去看望姥姥，也就这次5岁的小侄王宁有幸被奶奶领着回过老家，还在秦兰云表姨家住了两天，宁宁淘气，把花盆里的花揪了不少。二舅用毛驴车接回老爷庙，这次住了一个月，当时农村孩子也没什么玩具，大嫂儿子建华把自己用硬纸片做的驴皮影拿出来给宁宁玩。那时的日子都穷，每次回去也没有啥拿出手的礼品，就是给姥姥买盒糕点，给舅舅们的孩子们带点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给孩子们分分。就这样大家也都非常高兴，蹦蹦跳跳笑得合不拢嘴，欢迎他们大姑的到来。

　　母亲每次回家，也是兄弟姊妹团聚的时候。两天之内，就会安排小舅或大一点的表哥们骑自行车去忙农营子、天义、凌源接大舅、二姨和老姨来娘家住几天。见了面说说话，唠唠家常，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秦氏家族门户大，人也多，你来我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在一起相聚的日子，没看出他们有丝毫的疲倦，大一点懂事的哥哥姐姐也都兴奋地挤在窄小的土房小炕上或站在地上，听大人们说话，谈论各家的事情。我母亲和老姨的话不多，二姨话多占优势。记忆中二舅妈可是豪爽之人，快人快语，热情好客。舅妈爽朗的笑声更是堪称一绝，能传半个村庄。我有一年出差到赤峰，专程回故乡五化看二舅妈，她大声说话，开怀大笑，我要去找公社武装部工作的四弟，舅妈拦住我说：“让弟弟回来看你”。弟弟们都说，母亲每次回去，老哥几个、姐几个、妯娌几个聊得都非常开心，一次次那样的场景难以忘怀，记忆犹新。
　　当初，人们的生活普遍困难，对亲人的到来，也不能上等的招待，但舅舅和舅妈还是尽其所能，粗粮细作，淘点黄米，蒸黏糕、包豆包，做个豆腐之类的家乡饭招待父母，深深的家乡情，满满的故乡味。几个舅舅家每天都这家请，那家叫，炒上几碟家乡小菜，烫上几壶散白酒热情款待。父亲和三舅、老舅的酒量不行，大舅、二舅还能喝点，但老哥几个喝起来还是非常有趣，你敬一杯，我往一盏，兴致来了，还划上几拳。父亲和老姨夫开玩笑，出些酒令，老姨夫答不上来就得喝酒，也是有意让他多喝几杯吧。酒后大家的话也多了，很逗大伙乐呵！孩子们也都愿意看到那个热闹场景，母亲、老姑看着，心里美却不言语，只是抿嘴一笑。那时没有影像设备，顶多去照相馆留下个黑白合影。

　　父母亲都很重视兄妹亲情，经常通过书信传递思念之情，了解各家情况。诚邀舅舅、姨姨们来包头住上些天，玩上几日，返回时还给拿上路费，带路上所需。谁家经济上有困难，准能大方相助。听四表弟回忆说：他读小学时，一天跟妈妈要几毛钱买纸笔，被大姑听见，偷偷地塞给他5元钱。“我知道5元钱在当时可是钱啊，胆怯地告诉了妈妈，妈妈让拿才拿起来”。姥姥家的表姐弟们回忆起来，都对他们心目中的“大姑”印象很深，人人敬佩，至今提念起来，不论是亲友，还是村里人，无不赞美、夸奖。三表姐秦淑珍给我讲述：“十六岁上六年级的时候，学校选4个学习好的学生去师范学院培训，得住校，那时生活困难，全家都没有褥子，大姑知道了，说这哪行，就把自己家的褥子拿来让我带到学校用”。显民表弟结婚的时候，妈妈还买了一条裤子寄给他。

　　妈妈的好人缘，我可沾了光，前后四次回故乡，都受到表姐弟们热情欢迎和盛情款待，享有“住家姑娘”的最高礼遇，一次次让我感动至深，终生难忘。感恩我的人生有这样的亲人温暖守护，倍感亲切，深感幸福。

四、老寿星大舅
　　这里代表性的说说和我姥姥一样长寿、享年91岁的大舅。大舅成长的那个年代时逢兵荒马乱，生产落后，再加上兄弟姐妹多，家中十分困难。为了谋生，21岁时便带着刚结婚的舅妈，远离老家，远离父母来到梁后的忙农镇西新地村架鲁营子，在这里为他人做长工打短工维持生活。新中国成立以后，贫苦农民翻身得解放，分得了土地，安家落户，开始了近半个世纪的独立而艰辛的生活。大舅、舅妈一生勤劳、善良，朴实忠厚，每日鸡鸣而做，日落不息。勤俭持家，硬是白手起家，盖起房子，撑起门面，并且养育了7个子女。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其乐融融。对集体无私奉献，对他人以诚相待，慷慨助人，邻里乡亲谁家有大事小情都少不了他的热情帮助，获得邻里乡亲们的尊重和信任。当过生产队饲养员、保管员、队长，他深知责任重大，兢兢业业，从不懈怠，带领乡亲们开山治河，打井修渠，植树种草，修路平地，改善农业生产条件，提高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提高粮食产量，壮大集体经济，增加农民收入。多次被评为劳动模范和先进生产队长，受到村、乡、县的表彰奖励。
　　大舅虽然远离亲人，但没有忘记老家，没有忘记父母和弟弟妹妹，平日里辛勤劳作，一年打下的粮食和过年宰一头肥猪，仅留下自己基本生活够用的，其余都送回老家孝敬父母，帮助弟妹。60年三年自然灾害，粮食不够吃，爸爸不在家，大舅去榆树林子买一升小米背回来，帮助妈妈度过最困难的日子。大舅白天劳动，晚上还要纺绳衲底，缝衣补袜，省吃俭用供孩子们读书，家中培养出了3名国家干部和人民教师，其他在村里务农的不是妇女队长就是红旗手，这就是父母对子女最真挚的爱。

五、能工巧匠二舅
　　二舅是个能工巧匠，会做泥瓦活，十里八村谁家盖房砌墙，都得请二舅出马，活干得又快又漂亮；闲时还会用羊毛赶毡子，我小的时候，家里土炕上铺的毡子都是经二舅之手，平整细腻，隔潮保暖；二舅还是裁缝师傅，乡里乡亲的衣服大都请他做。二舅家的男孩也继承了父亲的好手艺，个个心灵手巧，集能力与手艺一身，五弟就是突出的代表。听老人们讲，62年连着下了40多天的雨，粮食颗粒无收。是二舅四处奔波，帮助大家共度难关。二舅多才能干，舅妈豪爽好客，所以二舅家也是兄弟姊妹南来北往站脚、相聚的地方。

六、传奇人物二姨
　　在母亲姊妹中，二姨、二姨夫他们的人生经历最具时代的烙印，因为历史原因而受尽磨难，有着传奇的故事。
　　二姨秦国英嫁给了毕斯营子西三家的二姨夫谭希圣。二姨夫出身地主家庭，上过私塾，之后在承德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在天义镇银行工作，成为国家干部。二姨夫文化高，天分高，仪表堂堂，二姨嫁了好人家。二姨夫数学好，又会写作，经常给营子里乡亲代笔写信，同时还会几门外语，是多才多艺之人。银行随政府搬迁，曾在垦中、八里罕、天义工作过，走在哪都是骨干，都是一把好手。可是他像鲁迅一样刚正不阿，文笔犀利，敢于同不良行为作斗争的品德作风，得罪了银行领导。在58年“反右倾”运动中，被打成右派，惨遭迫害。
　　运动整的太厉害时，二姨夫去姥姥家避难，三舅回去取行李还被扣起来，是二舅挺身而出营救出来。一次十几岁的两个孩子从西三家天黑后去姥姥家报信，竟把路上的两块大石头误以为是狼，都被吓破胆，真是孩子们也跟着遭罪呀！
　　为躲避运动，无奈外出逃难。二姨夫改名吴世平，逃到东北双鸭山煤矿七井下井，因会计专业娴熟，帮一个从事会计工作的生手做账，被抽调到井上工作。63年暴露行踪被遣返回老家。
　　为了生存，73年4月又跑到黑龙江讷河县进化公社长安大队躲难，结识了德高望重的长者朱连登、大队书记迟占荣、小队会计胡铁中三位能人，成为结义兄弟。安顿好后，回来接家眷，三舅帮忙半夜把人和随身带的东西、粮食拉到老姨家，老姨夫一家到车站送行，可就在汽车站候车时，又被别有用心的“专政队”马占俊抓住，二姨夫逃跑，其他人都进了收容所。二姨夫知道后，回来自首，换出三舅和老姨夫。全家人在劳改队呆了七天才被捆绑回老家，卖了300元粮食的钱也被扣押，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始终没有躲过运动的摧残、折磨。文革运动中抑郁得病，45岁英年早逝，委屈了一身的才华。

　　那时二姨在天义服装厂上班，运动一来，二姨因右派分子家属受到牵连，被下放生产队劳动，挨骂受气。62年表亲秦国瑞提议回老家，哪想噩梦从此开始，二姨带着4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东躲西藏，甚至流落街头。老家也被抄，没活路，二姨带着孩子们住到一个没有门窗的破房子里。即使这样，在人性扭曲那个年代，只要扣上“地、富、反、坏、右”帽子的人，别想有人的尊严。一天家里再次被抄，这些人喊着“打倒地主婆”，进门就把二姨推了个踉跄，扒了门窗，把全家人撵出来，吃穿用的东西全部被扔到院子里。这可是寒冬腊月的三九天啊，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一家人抱着取暖，一个好心的邻居赵奶奶，偷着给了一个火盆，下到菜窖里，对付一晚。后来生产队开了会，用纸糊了门窗，在监视中住了下来。

　　二姨凭着顽强的毅力，硬撑瘦弱的身躯，受尽磨难和煎熬，把四个孩子抚养长大。听说二姨怀最小的表妹时，二姨在河对面劳动，突然下大雨，发洪水，队里用一匹大白马往回搭运干活的人。改造对象肯定等不上，二姨为了孩子们，奋不顾身，跳入河中，自己蹚水过河。在生最小表妹时像穆桂英当年那样，让家里的孩子们到屋外等着，自己剪断脐带，自己给孩子接生，真是太勇敢顽强了。

　　为了躲避非人的生活，二姨带着孩子们闯关东，投奔姨夫黑龙江三结义兄弟。这次从西三家先到姥姥家，再从姥姥家去新房汽车站坐车，姥姥、老舅亲自送行，爬山过梁，抱着小妹，拿一些简单行李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在东北把全家安置在生产队，和一个三口之家住南北大炕。秋天自己买一个小房子，安顿下来。

　　文革结束，云开雾散，二姨三次从黑龙江回天义镇落实政策，和二姨夫一起长大、一起在政府工作的好伙伴、好朋友付全等人帮着二姨夫伸张正义，冤案得以平反昭雪，但人生美好的十一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落叶归根，对故乡的思念和眷恋与日俱增。81年二姨特意选了正月初六这个好日子，率领全家重返故乡，给亲人拜年。亲人们张开温暖的臂膀，欢迎他们全家的到来！姥姥给孩子们吃花生，二舅母打开珍藏在坛子里的海棠果给孩子们分享。二姨一辈子艰难坎坷，但坚毅刚强。在我回老家去看望二姨时，年事已高的她还骑一辆蓝绿色的三轮车，接送树园表弟的两个儿女上下学。孩子们都非常敬佩母亲的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说：“母亲太厉害了，是我们心目中的穆桂英”。

七、我的乡恋
思乡，念亲，人之本能。时隔两年，我带二女儿李琰楠再次回到天义，在苏木皋表弟伟志家落脚，和大舅、舅妈睡一个大炕，浓浓的亲情再次浸润了我。要说对故乡的眷恋，还是对姥姥家更深更重，情有独钟。这种情愫我在美篇《我的故乡情》里做了深情的表达，那是我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从我记事起，为数不多的几个片段永远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才几岁，妈妈牵着我的手走很远的路去大舅家；妈妈领我坐火车去凌源的老姨家，下火车时天空还下着小雨，老姨、老姨夫冒雨把我们接回家，住了好几天。老姨和老姨夫性格都好，幽默开朗，在生产队是模范社员，在家是模范夫妻；在我们搬离老家的时候，那时乡村还没通汽车，是坐二舅的毛驴车到天义在二姨家站脚，而后坐火车途径齐齐哈尔到达海拉尔市；在齐齐哈尔市是我第一次大开眼界，第一次看见霓虹灯的色彩斑斓。
　　三舅、四舅那时还小，在包头和他们的子女来往也少，没留下更多的记忆。只知老舅也参过军，参加了西藏平叛，是人马同车，坐闷罐车出发的，是后勤运输兵，在去西藏途中，空气稀薄，马死了不少，就用牛运输粮食和食盐。在运输途中，敌人的子弹在头上飕飕飞，真是冒着枪林弹雨啊！一次运输途中，车上的垛子翻了，砸伤了肋骨，复原回家。回乡后队里很照顾，分配看树林子，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有供应粮食吃。而今，三舅，四舅母还健在，我能做的就是替妈妈多一点关心，尽一点孝道，送上美好的祝福，现在生活水平极大提高，愿他们健康长寿，好好享福，安度晚年。我虽然远离家乡，但思念从未断过，亲情也从未缺席，日月沉淀着爱的牵挂，乡恋承载着故乡的记忆，脑海装满浓浓的亲情。

父亲、母亲的品德永存
父亲、母亲相敬如宾，从不吵架，母亲永远是父亲的贤内助，是事业上的坚强后盾，从不要什么，争什么。在持家方面更是勤俭节约，记得父亲一件穿了多年的毛衣，又瘦又短，我买了毛线准备给织件新的，他知道了，一直把我骂哭，我只好退了毛线，从侧面加了两条继续穿下去。父母亲非常重视对子女的培养教育，他们处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以身作则，教育我们怎样做人，关爱我们的学习。小的时候，哪怕是做玉米面糊糊，也要起大早让我们热呼呼的吃饱去上学。只要我们想学，省吃俭用都尽可能地供我们读书。我都工作了，父亲还支持我的学业，让我把握机会得以在职进修，感谢共产党给我们少数民族后代、军人子女学习进修的机会。

　　母亲是2001年1月6日，76岁那年因心脏病离开我们的，那个时候，总觉得母亲还不老，没有重视她的身体健康，没有给予她更多的关爱，使她过早的离世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父亲于2010年6月8日89岁高龄辞世，父亲的一生是英勇顽强、无私奉献、勇于担当、光荣的一生。父母亲正直善良，为人厚道，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虽然一生辛劳坎坷，但也算圆满幸福。父母亲虽然没给我们留下什么财产，但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们的谆谆教诲一直留记心间，慈爱从未离开，儿女的思念长存！我们告慰二老在天之灵，后辈儿孙没有辜负你们的厚望，继承父母的红色基因，讲述着红色故事，一路走来，子女们都平安幸福，孙子、外孙们也都个个优秀，都大学毕业，还有研究生毕业，在各自的岗位上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和青春年华，都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王昆、王宁虽然没赶上好时候上大学，但他们的子女学习都非常棒，都上了大学，很努力，很自强。您一直关心的家乡已旧貌换新颜，故乡的亲人也都生活富足，美满幸福。愿慈祥亲爱的父母在天堂一切安好！为我们守护，为我们祝福！

　　借着表弟编撰秦氏家族史的契机，我也更多知道点父母亲、家乡与秦氏、王氏的渊源。修家谱，续血亲，追念先人创业之艰辛，追颂先德，凝聚血亲，弘扬前辈家训门风，使后人秉承优秀德行，敬老孝亲，担负起责任和使命，为家族兴旺发达，枝繁叶茂，意义深远。家族的优良传统和精神风貌已沉淀在血脉深处，世代相传。我怀着感恩的心，提笔完成这个心愿，才得以精神和情感的安放。虽然文中记述的只是父母人生里程的点滴和片段，但足以可见他们的人品和精神魅力。今后只要有精力，有新的资料还会再补充、修改、完善，还望亲友提供宝贵素材。

　　在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和父亲百年诞辰之际，回顾建党伟业的艰难历程和父辈英勇奋斗的事迹，更加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希望有更多的后辈儿女，通过家庭传承的方式，做父母亲奋斗一生的记叙和整理。虽然这只是中国革命奋斗史当中的一点，可无数个这样的点集合起来，既是中华民族在每个家庭顽强生命力的体现，更是中国共产党践行为人民服务宗旨的真实写照。以此使父辈的光辉品德发扬光大，激励后代继承、发扬优良革命传统，更加努力奋斗，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以此传承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血脉和英雄精神，书写中华文明，振兴国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此文想到哪写到哪，内容还有点单薄，请大家谅解。在此，对伟志、显民两位表弟的鼎力支持和真诚相助表示诚挚的感谢！对一直鼓励、帮助我补充完善的亲友们表示真诚的感谢，是你们又一次成就了我！祝福我的亲人、朋友美满幸福，吉祥安康！


王桂珍

2020年12月 一稿
2021年05月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