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道路(上)-往返丙察察

刘佩群

“丙察察”三个字，多年以来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这是一条从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经西藏察瓦龙乡到西藏察隅县的进藏简易道路，全长305公里，是目前所有进藏路线中最原始、最快捷，也是最凶险的道路。2021年5月初，与居住在昆明和成都的大学同学一起商量决定，从昆明出发，自驾体验一把“丙察察”。

5月22日搭乘早班飞机抵达昆明，然而，就在起飞前10小时，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发生了6.4级地震。虽然此次行程要经过地震地区，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按时出发的决心。

飞机进入云南境内，舷窗下面是大片大片的红土地。久违了，我曾经生活学习劳动工作过10年的第二故乡：

5月23日早从昆明出发，午后途经漾濞县，到处是地震后惨不忍睹的痕迹：高速公路上被山上翻滚下来的大石头砸毁的水泥护墙和铁质护栏、被清理在路旁的大小石块，还有大片垮塌下来的山体。

当天驱车5百多公里，抵达位于怒江大峡谷中的六库镇。

六库镇夜景

第二天，继续沿着怒江溯水北上，江边有漂亮的步道。

怒江边的凤凰树开着橙红色的艳丽花朵，三角梅也毫不示弱地争奇斗艳。

怒江边留影

驱车盘山小道去福贡县老姆登村。途中多处塌方，时有倒下的大树阻拦，工程车不停地在清理路障，我们因此常常停车等候。老姆登村居住着怒族人。到达老姆登村后徒步登上山顶龙潭。村子背靠碧罗山，宁静优美。

龙潭旁有一基督教堂，背衬高黎贡山，右上方是高耸的皇冠峰。

红花绿叶衬托着云雾缭绕的皇冠峰

沿小道往上几公里处是知子罗村，这里曾经是怒江州府和碧江县府的所在地、是怒江州最繁华的政治经济中心。因为从大理经知子罗翻越碧罗雪山就可到达高黎贡山而进入缅甸，所以知子罗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和集市。上世纪70年代，怒江边的公路修通后，怒江州府迁到了六库，翻越碧罗雪山的人马驿道逐年荒废，这里也渐渐被人遗忘，知子罗繁华不再。1986年，有专家指出知子罗处在巨大的滑坡体上，出于安全考虑，有关部门撤销了碧江县建制，居民们也被疏散到附近的村落，这里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废城”。30多年过去了，预言中的滑坡一直没有发生，有些村民又回来重新打理家园，但许多楼房还空置着。

身后上方是知子罗村

知子罗的八角楼是当年废弃的图书馆，现在是怒族博物馆。

从知子罗村返回老姆登村途中，拍摄的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形成的大峡谷，怒江被夹持其中。

吓人的山间通道

晚上住在老姆登村，这里有美味的怒族手抓饭。手抓饭主菜：

驱车赶往“丙察察”的起始点：丙中洛镇。途经怒江第一湾：

在怒江湾附近的丙中洛村，我们有幸见到了所剩无几的独龙族纹面女。听说我们即将登门拜访，从独龙江搬来女儿处居住的80多岁的碧齐花老人穿戴整齐地坐在家门口等候我们。

独龙族少女十二三岁时就要纹面，表示成年，而在出嫁前是必须要纹面的。据说掌握纹面技术的最后一位老人已经离世，纹面手艺已经失传。

看老人的笑容是多么天真无瑕，真是难能可贵啊！

碧齐花老人性情开朗、身板硬朗，每天还能下地干活。

丙中洛镇处于怒江峡谷深处的开阔台地上，来过这里的人都说这是人神共居的世外桃源、一片“与世隔绝”的田园风光。

在丙中洛镇，又见怒江另一大拐弯。

从昆明出发的第四天，开始穿越“丙察察”。“丙察察”在云南境内的26公里是沿着怒江的柏油路。离开丙中洛3公里，就见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的两道绝壁夹江拔起，形成一道500多米高近200米宽的巨大石门，被称为“石门关”。

石门关旁有一对年轻的怒族夫妇在做小生意，酥油茶1元一杯、10元一壶。

石板粑粑15元一个

江对岸的怒族村落：雾里村，古朴静谧。

通往雾里村的茶马古道，凿在悬崖峭壁间。古道承载着千年的历史、千年的足迹、千年的风雨，依然保存完好。这是当年马帮由滇入藏的必经之路，至今亦是雾里村民通往外界的唯一险道。

途中又经过一个远离喧嚣、安宁质朴的小山村

村里还有一个简陋的天主教堂

途经赫赫有名的秋那桶，这是沿怒江进藏前在云南的最后一个村镇。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上行驶几公里后，来到闻名遐迩的秋那桶村。石片当瓦、木板当砖建成的怒族特色民居，在青山绿水的环抱中远离尘埃、自然淳朴。

房前屋后是郁郁葱葱的玉米地

村里有一个天主教堂

家家户户门前都种植着花花草草，为大山深处的美丽家园锦上添花。

从秋那桶下山回到公路旁，往前就是云南边境的检查站。

过了检查站，来到西藏边界。

四个大学同学在西藏界留影，这里离察瓦龙乡52公里，离察隅县263公里。

接下来就进入漫长的悬崖毛路，也是滇藏新通道中改造难度最大的路段。

山上不断有滚落的石头，打得车顶天窗的钢化玻璃叮叮咚咚响。

途经怒江V字形大拐弯

再一次在怒江边留影

途经滚石坡，这是一段闻风而起的大流沙落石段。

确认安全后，赶快通过。

经过大流沙时，隔着车窗玻璃往上拍。

下午抵达位于高山峡谷中的察瓦龙乡

察瓦龙四面环山，怒江纵贯其中。

怒江在这里也形成了一个大拐弯

由于我们的车底盘比较低，经过50几公里的折腾，感觉很够呛。加上有同学出现高反症状，我们决定在察瓦龙包车前往察隅。

第二天，驶出察瓦龙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两江汇流处。左边是发源于西藏那曲地区的怒江，右边是发源于西藏昌都地区的玉曲河。

两江汇流处坐落着怒江大桥。正是由于2005年建成了这座大桥，才开启了一条新的进藏通道：丙中洛-察瓦龙-察隅。

陡坡上曲折的“发夹”盘山路，我们的车就是走这条山路从下面爬上来的。

路边一个美丽的小湖

停下来小憩一下

接着连续上坡，经过蛇形山路，到达海拔4636米的雄珠拉垭口。

垭口周围是连绵不断的雪山

一条冰川泻至路旁，包车司机小和顺着冰川爬上去，挖出一棵红景天。

极其颠簸的弹坑路

中午在海拔3750米的目若村吃饭休息，一条小河穿村而过。

目若村主街，除了住宿吃饭，这里没有其它商业化的迹象。

村里的小孩，看见我们的相机，穿黄衣服的小男孩竖起了大拇指让我们拍照。

村里有转经筒，每个筒内都装有用藏语写的经文。

午后继续上路，途中随拍：草坡上散落着的藏族民居、一妇人赶着瘦瘦的牦牛。

路旁有一个翠绿色的心湖，这是“丙察察”的路标之一。

不断地翻山越岭，砂石路、搓板路、弹坑路，有时是三者合一的路。一路颠簸，一路美景。

虽然云层很厚，却阻挡不了赏景拍景的兴致。

翻越海拔4498米的昌拉垭口后，又翻越4706米的益秀拉垭口。在益秀拉垭口遇见几个骑摩托的驴友。

益秀拉垭口景色，裸露的岩石覆盖着冰雪，一汪汪的湖水相伴其间。

远处山顶上是我国边防瞭望塔，大山那边是印度。

下垭口后，路边的植被上密密麻麻地垂悬着丝状般的松萝，随风飘荡。

路旁的小河流，轻轻地欢唱着。

小河流汇集成激流勇进的大河

傍晚时分抵达察隅县城，顺利完成“丙察察”穿越。

由于我们的车留在了察瓦龙，因此，不得不再反穿一次“丙察察”。

在察隅住了一晚，第二天重新翻越三个4400米以上的垭口回察瓦龙。途中休息时，看到山上的野杜鹃盛开，繁花似锦，挡不住诱惑，爬上了山坡。

鲜艳夺目

艳丽动人

松萝衬托着杜鹃，赏心悦目。

小和在一株杜鹃旁找到了黄精（一种中药），挖出一块根茎带回家种植。

途中拍摄

再次翻越海拔4706米的益秀拉垭口

四同学在此次行程的最高点再次合影

垭口一跃，好开心！

途中风光，美不胜收。

又来到海拔4498米的昌拉垭口

又见心湖，景色壮美，让人心境开阔。

中午依然在目若村午餐休息

午后翻越海拔4636米的雄珠拉垭口后，开始下山。

路经“丙察察”驴友网红点，拍照留影。

抵达察瓦龙后，开上我们自己的车，重返丙中洛。

途中所拍：

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滔滔江水。

正按快门，车猛一颠，照片成了这样。不过还是能看清糟糕的路况。

有些路段的护栏被泥石流冲坏了，满地碎石。

再次经过大流沙路段

经过一个无照明的毛坯隧道（鸡爪骨隧道）

经过“老虎嘴”

路中央的各种大水坑

又回到云南境内，路边层层叠叠清澈透明的山泉水。

回到丙中洛，我们又驱车上山，到更高处观赏怒江第一湾。

山腰间的白塔

车开到山顶，然后沿崎岖的小路和各种树根路徒步去怒江边。

山里的各种野花野果

这里大概是观赏怒江第一湾的最佳位置

山上有一农户，屋后散养着一群鸡。

我们就在他家院子里休息午餐。炖了一只鸡，菜肴是在铁质三脚架上用柴火旺炒的。

下山途中，路边的玛尼堆中夹着10元、50元的人民币。我们又回到了风景如画的丙中洛。

（未完待续）

2021.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