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连载之十一）：诗经传世与冯巩先祖

卫新文斋

平平常常的故事，

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说——

二十六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首《关雎》尽管很多人并不一定知道其诗歌的名字，但一般来说这首描写爱情的诗歌，几乎还都是都会背的。这是由孔夫子删定编辑的《诗经》里第一首诗歌。

但为什么孔夫子将这首描写爱情的诗歌，放在了第一首作为压卷之作？这就不一定都知道或者都思考过了。应该说，孔夫子是把男女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的。

至于这本《诗经》和我的河间祖籍之间其中的关系，恐怕一般就更不了解了。

其实，从文化上来说，我的祖籍河间最有名的文脉，那就要说到是传授《诗经》的毛氏两代人。根据历史的记载，今天我们所读到的《诗经》这称作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是由孔子传子夏，子夏传曾申，曾申传李克，李克传孟仲子，孟仲子传根牟子，根牟子传荀卿，荀卿后来又传给了毛亨。

但毛亨却赶上了秦始皇焚书坑儒，于是，携带着家眷从鲁地逃到了武垣县，也就是今天的河间市，在此隐姓埋名，居住下来。民间相传说，毛亨出逃时，将《诗经》熟记于心，不敢流露。直到西汉惠帝四年，废除了秦始皇焚书颁布的条律，毛亨才重新整理，并且著有《毛诗诂训传》三十卷，简称《毛诗》由此而成为我国古文诗学之“毛诗学”的开创者。也就是说，如今我们读到的《诗经》是后来凭借着毛亨的记忆恢复起来的。

于此，世人称毛亨为大毛公。

此后，毛亨师传于毛苌。苌，读音，常。毛亨去世之后，毛苌开始讲解诗经。由于汉景帝时的河间王刘德修学好古，设立君子馆招徕贤者讲学。因为毛苌能背诵《诗经》并善于逐篇讲解，赢得刘德尊重而封为博士，命他开馆收纳弟子传授诗经。

于此，世人又称毛苌为小毛公。

可以说，不是每一个河间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当时，书籍已所剩无几，全国能讲解《诗经》的只有鲁申公、齐辕固生、韩婴和毛苌四家。其余三家大都相继失传，只有毛苌的弟子一代一代将《诗经》传了下来，存世至今。可以说，是毛亨与毛苌在河间挽救和传承了《诗经》这部经典，因此二人被称为诗祖，而后世又把诗经称为毛诗。

有关这个“毛诗”的概念，我在中国音乐学院音乐文学专业读书上课的时候，倒是听到刘人文先生曾经提到过。但毛亨和毛苌又是什么关系呢？

毛苌居住在河间国都乐城，也就是今日献县河城街北面百余里的一个小村落。毛苌是毛亨的侄儿，这个说法在河间尤其在这个小村一直是言之凿凿，除了辅有大量民间传说外，还有老人在当年的四存中学的一本校志上，曾看见过“毛苌系毛亨从子”的字样。所谓从子的意思，就是兄弟的儿子，也就是侄儿了。

近些年来，又有了最新考证，无论是毛亨还是毛苌，其始祖就是毛遂自荐的那个毛遂。当年毛苌讲解《诗经》的这个河间小村，因毛苌与毛亨的缘故就叫诗经村，至今仍以此命名。毛苌死后，葬于河间城北三十华里。

其实，这部《诗经》就是一部能唱的歌词集。

看来，我这个写歌词儿的，这样扯起来，还有点渊源。

哦哦！

二十七

但这个河间的诗经村远非一本诗歌集那么简单。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除了这一文，还有一武。这就是，民国代理大总统冯国璋就是河间府西诗经村人。而冯国璋就是著名相声演员冯巩的曾祖，这在业内也基本都知道了。

冯国璋，直系军阀首领，北洋三杰。曾反对袁世凯称帝。一九一六年，国会选举为中华民国副总统，后代理大总统。一九一九年十二月病逝，享年六十岁。活的岁数不大。

冯国璋的国葬墓位于河间府将军第北面，较大破坏三次。其中第三次是文革，造反派将坟挖开，墓室内有冯国璋戎装画像一张、指挥刀一把、两个石雕玉器、玉簪、夜明珠、玉香炉等，现都在河北省历史博物馆保存。二零零七年墓地重修。

冯巩的父亲冯海岗，是实业家冯家遇的第三个儿子，系冯国璋之孙，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教育系，曾在天津市河北区房管局工作。冯巩是他的最小的儿子。这样说来，冯国璋是冯巩的曾祖。但这条血脉冯巩却原来也一无所知，在文革中被抄家时，冯巩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样一位如此显赫的曾祖父。

记得，曾经和老父亲谈到冯巩的曾祖是冯国璋时，父亲显出一副感到吃惊没有想到的神情。立刻说起在河间的当年冯国璋府邸多少间瓦房建筑群的规模盛况。

就在冯国璋去世九十多年之后，二零一一年，一部影片《建党伟业》的电影拍摄上映，让冯巩得以上了这部影片的银幕，在其中扮演了他的太爷爷冯国璋。这也是一个挺有趣的话题。

从冯国璋说到冯巩，我的故事话题是不是扯远了？

不远。

冯巩和我同在中国广播艺术团，我在创作室，他在说唱团于马季先生的门下。记得当年在马季先生家，我们欣赏马季先生挥毫泼墨练习书法，冯巩和其搭档刘伟小哥俩儿规规矩矩守在旁边儿，每当一个大字写完之后，冯巩立刻用废弃的宣纸蘸去字体浓饱处的墨迹，情景极为融洽。

后来，冯巩成了我们总团的团长。但他与我没有团长的架子，开口喜欢喊我：哥。行里人都称呼他冯四爷。在他任职期间召集开会策划节目，一般中午都要去北京西便门的贾三包子用餐。估计他喜欢这口儿，也对我胃口。

但有一件事冯巩不知道：那就是我保留着一份他当年在天津业余说相声的时候，给马季老师写的一封亲笔信。



除了冯巩的祖籍是河间，还有和我一个艺术团的著名山东快书老艺术家赵连甲先生告诉我，他也是河间的。而且同时告诉我，英年早逝的相声演员笑林，也是河间的。

我看，不妨就给他们定名一个“河间曲艺三杰”吧。

作者简介

任卫新：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音乐文学专业。中国广播艺术团创研室国家一级编剧。我国著名文化项目策划人、撰稿人、编剧及歌词作家。四川音乐学院、塔里木大学、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艺术学院客座教授。中国残联特殊艺术协会副会长。



代表作品：多届央视春晚总撰稿，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复兴之路》文学总执笔。歌剧《二泉》音乐剧《致青春》以及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天山》编剧等。各种奖项荣获百余。歌曲《永远是朋友》广为流传。著作有《词海钩沉》一百五十余万字，以及《微信煮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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