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文艺青年

　　我三舅家院子里的卫生间居然分男女，好哇塞，今天一下车我急匆匆的奔向厕所时候不经意间发现的。尽情淋漓之后，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黄鹤楼，大吸一口，该有多满足。瞬间赶走了俩小时车程的困顿。烟瘾真的大，没办法！

姥姥应声推开门，看到我们一家突然回来看她。又泪目了。“姥姥。”我搀搂着姥姥，腔调调皮的像个孩子。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琳萱的帅爹。哈哈，凡事得有参照物不是？姥姥今年93，在她眼里，我可以永远都是个孩子。这一出倒弄的萱儿一愣一愣的，本来在路上的时候我还对琳儿萱儿讲，见到“老”婆应该怎样问候来着。琳琳还说她出文案，让妹妹去说。显然，我抢了萱儿的风头。还好，我的萱儿，嘴大情商高，对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貌似在传达她不在意，帅爹也可以像她一样撒娇卖萌似的。

是的。我妈前几天对我说，你姥姥打电话问她啥时候回襄县看她，电话里说着说着哭去了。你三舅还在旁边说你姥，说大姐都当奶的人了，得做一家人的饭，走不开的。我妈听了怕姥姥心里不得劲，想回。我听我妈这样一说，又怕老妈想回没人送心里不得劲，就对老妈说，我有空，我送你回去看姥姥。琳儿萱儿听了我这样说，她俩心里可没有半点不得劲，非要一起陪帅爹送奶奶回襄县看她们俩的“老”婆，满脸兴奋。四代人了，称呼表达的好费劲哈。我看到了我妈脸上的笑容。那就趁礼拜天吧，都有空！

周日一大早，也就是平时上学时间。萱儿上幼儿园，平时喊都喊不起来。听到我起来了，她也呼的坐起来，还一脸诡异的笑，“你是不是想不带我偷偷的回襄县“老”婆家？”

“可是！赶紧起来吧！”我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有时候觉得萱儿很会说话，很会讨我开心。貌似最开心的还是老妈了吧，嘴上说着没啥可带的。硬生生很成功的把车后备箱塞的满满的。我帮她装完行李，还催着我赶紧出发。因为她偷偷拿了老爸一大坛子5斤装的好酒给三舅。哈哈，谁家闺女不顾娘家？我啥也没看见。

上高速，下高速，还有三个18里就到襄县姜庄了。我觉得平日里我家这三代人话都可多，今天也是一起去看姥姥，亲情满满，满面春风，直抵得过窗外30+的气温。

在我记忆里，姥姥家也是我童年的根据地之一。依稀记得，我五六岁的童年时光。跟萱儿一样大的年纪。那时候，我是个小胖墩儿，整天就是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们屁股后面跑的那种。却每次都是跑不快的那个。还记得那片柿子林，学着人家利麻的小伙伴推那个架子车的轱辘玩。人家在柿子林里穿梭简直就是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真的像个老司机似的，潇洒极了。我趁他们中午各回各家吃饭的空，自个儿也想潇洒推一回。谁知，人的天赋悟性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我真是属于那种醒劲儿晚的那种吧。刚开始兴奋哩跟个傻蛋似的，屁股大还跑不快，刚提速啪的一声，右手中指直怼树干上，瞬间泪如雨下。姥姥闻声赶来，心疼的握着我的手指头吹了又吹，现在右手中指还是畸形模样。唉！多可惜！说不定这是耽误了一根弹钢琴的手指呢。哈哈！还有更离谱的，还是那个节点，手指头的伤还没好彻底吧，又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们疯跑，还是那片柿子林，他们有的拿着柳条儿，有的手里握着小石头，在撵不知谁家的无名柴狗。我也傻傻的跟在屁股后面傻乐呵。兔子急了还咬人呐不是？更何况狗呢！很显然，狗狗被撵急了，开始反抗。他们都比我大吧，手里还拿有棍棒之类的东西，狗狗也是专挑软柿子咬吧，我又冷不防，更跑不快，很自然的受伤害的又是我。左腿小腿肚的肉估计也香吧，结果还是我被结结实实的被咬了一口。又是狗跑人散的一片狼藉。姥姥又心疼的把我拉回家，三舅一边嚼麦粒一边扬言非一棒子打死那条柴狗。然后把嚼劲道的面筋吧糊到我的小腿肚上，听说这样拔毒。中午好像给我煮了个鸡蛋，补补亏啥的。吃罢饭的午后，姥姥拉出来一张凉席，铺在树下的荫凉地儿，让我躺着，给我扇蒲扇，嘴里还骂着村里的兔孙小伙伴们。呵呵，当时我也觉得有点委屈，他们撵的狗，凭啥咬我一口呐！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在疼痛和姥姥的心疼下恍然入睡。可是噩梦却依然没有过去，正当我半梦半醒之间，小腿肚又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袭而来。去他大爷的吧！应该是小腿肚上还糊着拔毒的面筋被院子里不知道咋出圈的老母猪误认为是一口美食，狗伤未愈，又被猪拱了一口。我的天呐！当时的哭声有多绝望就该有多倒霉吧！姥姥也不知道该咋哄我好了，也是心疼的搂着我一起流眼泪……

后来的记忆，好像是爸妈过去看我，抱着爸妈的腿不丢，说啥也不在姥姥家住了。后来又听说，三舅真的一棍子打死了那条不知谁家的柴狗。后来的后来，我居然没记得一个童年小伙伴儿的名字。只记得他们都姓姜，因为姜庄有四个生产队，姜氏是大户。我估计是姥姥的外孙吧，外来户吗？所以一连串的被狗呀猪呀欺负。哈哈，说笑的。现在有时候想起来，说给我的琳儿萱儿，我的朋友圈听，都是逗大家一乐，徒增笑料罢了。还有兄弟调侃，你打狂犬疫苗没有啊？说实话，真没有。因为姥姥家一直都不富裕。这是大实话。这次回来，看到三舅新盖的楼房，就在当年的柿子林旁边，我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30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留在记忆里还有一件事，就是上初中的某个期末考试。年底好像。应该是自己觉得考的不理想，又跟老爸犟嘴了好像。当时通知书还没下来。老爸就认为考砸了，还不听话，让他没面子吧。具体细节忘了，也好像打了我吧，具体咋打的真忘了，当时感觉就是委屈还叛逆，居然冲出家门，一个人跑了。我居然在毫无出门经历的情况下倒了几趟车后很成功的坐到了襄县姜庄，我姥姥家。看来，每个人的爆发力都像一粒种子，逼一逼，都会爆发出让一圈人吃惊的效果出来。当我突然出现在姥姥面前的时候，她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很自然的问我吃饭没有？赶紧给我做饭吃。就是不问原因。我当时也是挤出来一个傻笑，端起姥姥煮的饺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姥姥摸着我的头，又是一脸的心疼：看把娃饿的。然后就是三舅进门对姥姥说，电话问过了，跟他爸闹别扭了，挨打受委屈了。当时吃了一半的饺子瞬间吐了出来，抱着姥姥哭了起来。当时该有多委屈！姥姥也气的骂起我爸来：看把娃委屈的，一个人大老远的跑过来，万一出个啥事看我咋不依他！这就是我的姥姥，不识字，没文化，但是一直用她的善良持家护我周全。后来，姥姥让三舅送我回南阳，三舅也是一脸护短面无表情的坐个上扛子，老爸赔着笑脸又是端酒又是嘻哈蹭台阶下。我也视而不见心安理得的大吃起来，因为成绩通知书下来了，没考砸。

后来的后来，姥姥家就没什么印象了，因为一直都在上学。每次都听我妈说，姥姥一直挂念着我，让我好好读书，长大了有出息。可汗颜呀，姥姥，你挂念的帅娃还是一副醒劲晚的模样。不过，多年来的看书习惯让我真的受益匪浅。很遗憾没能依靠政府的平台去走仕途，不过闲暇一直沉浸在玩弄文字的空间里自我娱乐着。还好，码文字有时候会乐不知疲，人呐，总得有点追求吧！就像在这个现实又薄情的时代，不被物质绑架整天除了搬砖一日三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做一点自己有兴趣的事儿，也挺好。就像喝茶，如果你读过书，你就会说：此茶汤色橙红透亮，气味幽香如兰，口感饱满纯正，圆润如诗，回味甘甜，齿颊留香，韵味十足，仿佛天上人间，此乃茶中之精品。如果你没文化，只会像感慨卧槽雪好大一样做句总结：俩卧槽，好喝！哈哈。一下子搞的像个土包子暴发户出门裤管挽老高，不穿袜子怼双名牌皮鞋一般，或许有实力却又登不了大雅之堂。

直到结婚生子，老妈每年都要我送她回去两趟，才有幸搂抱一下姥姥，还有进门后那一顿可口的大锅菜。姥姥每次拉着我的手不放，摸了又摸，说帅娃的手白嫩白嫩的，没有茧子，是个文化人。说的我都很不好意思。然后又看看她那双饱经沧桑的树皮手，蕴含着一代伟大母性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流年和故事。

姥姥真的老了，她怕我嫌弃她的脏乱，每次都把小姨喊回来，一大早的准备做大锅菜的食材。每次都是给我盛一大碗，看着我吃。姥姥，我咋能嫌弃你手脏呢，我小时候还吃过你嚼过的红薯呢难道你忘了？还有怕我热醒搂着我给我摇蒲扇到半夜难道你忘了？还有我手指头被挤小腿肚被狗咬猪拱后你心疼的眼神儿我都记得……你那么爱护我，我怎么敢忘啊？姥姥！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你虽然不识字，却用你的善良给我上了收益一生的品质课。现在，我的琳儿萱儿也大了，我一直秉承着姥姥的善良，用心的去引导她俩做一个有爱心的人。就像前两天，我才引导琳儿坐公交车上学，每天给她备点零钱，琳儿爱吃雪糕，她却把多给她备的零花钱给了上学路上一个求助的老大爷。只留了一块钱坐公交用。有心了，我的娃，你做的对！“未来中国，是一群正知，正念，正能量人的天下。真正的危机，不是金融危机，而是道德与信仰的危机。谁的福报越多，谁的能量就越大。与智者为伍，与良善者同行，心怀苍生，大爱无疆。”因为我一直坚信：心存善念，天必佑之！

这次见到姥姥，心里又高兴又有点难过。姥姥瘦了很多，三舅说她每天只喝稀饭，不过精神头还不错。每天都有午睡习惯。挺好的！从我出生就没见过姥爷，姥姥就用她那双饱经沧桑的树皮手拉扯大了她的五个孩子。骨子里这也是个要强的女人。但是她在我有记忆开始，从来没有让我失望和伤心过。不论我小时候有多任性，姥姥都用她的温柔善良给我讲道理。只要我有一点点做的好，姥姥都会心花怒放的夸到脸上。她是喜欢我的！这句话说出来估计表弟表妹们看到了，会酸酸的直接怼回来：咦！赤裸裸的偏心眼儿罢了！

不过又说到里孙外孙，感觉还是传统理念最护犊子。以前每年秋末冬初，我和老妈都会凑合日子把姥姥从襄县接到南阳过冬。开始时候，姥姥也是欣然接受，后来，特别是最近几年，姥姥说啥也不来了。我听我妈说，姥姥年纪大了，害怕老在闺女家。听了也是理儿吧，总觉得姥姥一直沿着传统路线走直她的人生路。下午临走时候，姥姥又拉着我的手，把她精挑细选的农产品让我拿回来。还要去给俩重外孙女包红包。我一手搂着姥姥，一手拉着我的萱儿，老妈再另一侧搂着她的大孙女琳儿，我坚持拍个照片再走。在我走出三舅家院子时，眼睛却又不争气的泪目了。

（姥姥前天晚上一个人去卫生间不小心摔骨折了，心疼人，老妈第一时间赶回去伺候姥姥了。我一直打电话关心着，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心疼，把暑假写的文字翻出来祈福姥姥扛过这一劫，祈福姥姥手术顺利，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