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1)家庭出身与童年往事

永乐

　　河北省蔚县中部的四十里坪台，因坪台周围40华里，俗称四十里圪瘩。而四十里坪台的地形类似传说中的凤凰，有凤凰栖落地的传说，故名凤凰台，原为北大坪公社，后改称祁家皂乡，1996年乡镇合并归西合营镇管辖。

　　西上碾头村位于凤凰台的最东边，据该村位于一座水碾房的西坡上，而取村名西上碾头。

　　元末战乱之后，历经20余年，朱元璋统一了天下，但是，此时的江山已是遍地疮痍，布满了战争的创伤；山东、河南、河北一带多是无人之地。蔚州为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的交汇地，到明洪武24年（1391年），蔚州境内人口仅存8255人。

　　为了恢复农业生产、发展经济，使人口均衡、天下太平，巩固明王朝的统治。洪武年间进行了大移民，我的始祖朱秀从山西大同云冈区四老沟村迁来建村。明朝实行里甲制度，我们为咸孝里六甲，属军户。

　　随着经济的发展，于明嘉靖四十年四月(公元1561年)建堡，后又在堡门里建庙院，内有老爷庙，龙王庙及古戏楼，我上小学时，这里成了我们的学校。

　　高祖朱灼南生五子，存三。分别是大太爷逢梅、三太爷逢吉和五太爷逢庆。家中人丁不旺，大太爷生爷爷玉林独子，三太爷无后，但聪明能干，在吉家庄开有买卖“三义昌”，于是大太爷将爷爷过继给了三太爷，爷爷一人支两门。五太爷生独子玉喜，玉喜无后。

　　爷爷名毓麟，后简为玉林，号书。1901年生人。生有父亲和大伯兄弟二人，大伯长父亲六岁。爷爷一生没有买房置地，大太爷和三太爷过世后，爷爷在“三义昌”也是甩手掌柜的，具体业务由伙伴张彩负责，自己靠分红过生活。“公私合营 ”张彩安排任吉家庄供销社主任。爷爷主动放弃给安排的供销社工作，回村种地。好在大伯和父亲都有工作，挣工资。爷爷便让两个儿子每人每月上交5元抚养费。爷爷一生连家俱都没再添置。将继承的两份家业原份分给了大伯和父亲。

爷爷脾气不好，但在家里却是一言九鼎，在村里也威望很高 。堂弟玉喜赌钱，被爷爷找到后又骂又打。晚年的爷爷每天在坡头上坐着马扎晒太阳，看谁做事不公，不留情面，开口就骂。

　　我是在父母婚后第三年，即1964年10月27日(农历九月廿二)出生的，当时大伯家只有长我十岁的姐姐。我的出生使朱家添了男丁，是爷爷的长孙，全家人都非常高兴，视我为掌上明珠，爷爷给我按“永”字辈取名永年。

由于父母都上班，两个月后就给我从坡下的东上碾头村石家找了一个奶妈。我到奶妈家后，一直哭个不停，也不吃奶妈的奶，奶妈一看不行，第三天就给送了回来。就这样，我成了我们兄妹6人中唯一吃母乳长大的。

　　妈妈和姥爷都在吉家庄卫生院上班，姥姥身体不好，一个人哄不了我，就把奶奶接去和姥姥一起哄我，每逢集日，爷爷还要步行7里地去看我。一家人都宠着我，每天晚上都是大我14岁的舅舅背着哄我入睡。

1966年“四清”结束后，妈妈调到黄梅卫生院上班，只能带着我，在黄梅租房，由烟墩庄村的二舅姥姥接着哄我，一直到三周岁。

　 1967年，三周岁的我便离开了妈妈，回到村里的奶奶家。当年冬天不幸得了肺炎，当时医疗条件差，最好的药大油(油质盘尼西林)都用了，仍无济于事。姥爷，妈妈都是医生，却束手无策。爷爷见我不行了，找人给我做好了小棺材。这时村里的邻居提出用土法不行“割割哑雄火”，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也是命不该绝，“割哑雄火”后便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大难不死后，身体一直虚弱，经常生病。冬天一般就不出屋了，爷爷在家中教我识字。

　　夏天，舅舅去村里看我，给我带一个大西瓜，爷爷和奶奶舍不得吃，我吃后剩下的西瓜就吊到窨子里等我慢慢吃。

有一次，舅舅问我：“你想要什么？”我说：“我想要一个汽车”，说完我把这事就忘了。一个月后，舅舅又来了，背着一个麻袋。他说：“永年，看舅舅给你带来啥了？”说着，便从麻袋里取出一个手工做的汽车来。是卡车式样，车架及四个轱辘都是木头材质。有驾驶室、方向盘，左、右车门装着合页，车箱后面也装有合页，都能打开，和真车一模一样。我真是佩服舅舅的心灵手巧，十七、八岁的舅舅把木匠的工艺做到了极致。

　　我的童年是在西上碾头村渡过的，二弟和小妹从奶妈家接回后也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四弟在吉家庄和姥爷生活。父亲在牛大庄食品厂上班，妈妈在东杏河卫生院上班。

1974年农历二月初六，爷爷去世。我刚9周岁，二弟6周岁，小妹3周岁，我们兄妹三人和小脚的奶一起生活，从此我就成了家里最大的男子汉。

　　父亲交待我每次分粮、分菜都要记好帐，他好年底和生产队对账。每次到坡下的李家碾分菜，都是我领着二弟去。秋天分粮的时候，我和二弟就早早去排队，分好后，东院的二爷朱玉琢就用单轮车给推到家里。回家后，我就马上把时间、品种、数量认真地记录好，等父亲回来向他汇报。父亲每月回家一次，妈妈好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为感谢二爷对我们的照顾，过时过节，父亲就给二爷送二斤牛大庄酒厂产的散酒。

　　我当时的理想就是一定要买一个手推车，分粮自己推，刨茬子不用背。为了买手推车就得攒钱，为此我和二弟就开始养兔。第一年养了两只，每天放学后和二弟及北院的尉建生一起去挑兔草。兔子长大后就到村里的供销社去卖，一只能卖5元钱。养兔养了三年，我上初中后才停止。当年虽然穷，但我们学习轻松，生活的很快乐。

　　虽然父母不在我们身边，但我们的童年是快乐的。奶奶管不了我，我信马游疆，无拘无束。春天玩链子枪、推桶圈。夏天游泳、抓麻崔养鸟、养兔。秋天和二弟刨茬子，与李家碾村的孩子们开仗 。冬天自己做冰鞋、冰船滑冰 。只要是能玩的都玩过，能害的都害过。玩过军棋、跳棋、象棋，扑克。上房、上崖、下沟、钻地道。做过弹弓、弹兜、链子枪、火枪、卷烟机。偷喝父亲的色酒，偷爷爷的旱烟到地里去吸，结果吸醉了。我因为上房往草垛上跳，被父亲狠狠地骂了一次。他是怕我出意外摔断腿 ，我是年少追求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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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我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