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背后的流年

芷邑

上午正在教室里上课，想起此时正是高考第一门的考试时间，考场里每个人都应该在认认真真地填写那份至关自己人生的答卷吧？不禁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个时刻，我也正在考场里奋笔疾书，为我的人生奋力一搏。那一刻的我应该是平静而坦然的，带着疲惫的面容。

时光太过久远了。十七岁的我，像一把生锈的锁，闲置在一扇废弃的门上，沁出了浓郁的悲伤。

还好，那些日记、照片和为数不多的信笺，都安然如初。在那些细密逶迤的记载里，拼凑出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那一天清晨，有阳台洒在松针叶上，有凉风吹过校园，阶前的青草上，还有晶莹的露水。宿舍楼里，男孩女孩们来来往往，有人在捡拾行李，有人在拍照留念，有人在拥抱告别。扰攘之中，本应有各样的声响，但现在回想，那个清晨竟如一部默片，看得见所有青涩的面孔，但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惟有渺若星火的离愁和焦虑，漫溢于校园。

可是现在，我在温婉明媚的阳光下，追溯起往事：想起无数个如水月光，盈盈一室的夜晚，浸泡在作业的单色调中的身影；想起那个时候的婴儿肥，不敢穿亮色的衣服，常常老气横秋的模样；想起和好友手挽手，沉默着走向教室的情景……在学习压力最紧张的时候，也会选择小小的放任。最常去的便是学校附近的一处仙庄，最喜欢的是里面的樱花园。曾在日记里给自己鼓励，一颗心，要有樱花的柔软和清香，更要有花开的胆识和力量。所以，高考那一年，虽然没有多少快乐可言，却让我早早地清醒，并学会了默默地赶路，时刻都在为自己积蓄自信的力量。

一年，两年，三年……十六年。

放在时间的洪流里转瞬而逝。于我而言，那场最后的考试似乎并没有留下刻骨铭心难以磨灭的记忆，回想起来它留给我的印象，甚至还没有每周的周考月考以及各种测验深。但也正是那一年漫长而煎熬的经历，让我从中学会坚持，学会容忍，学会这生命里的许多事情都是苦乐参半。高考是这样，人生亦是如此。

恍然地伸出手，仿佛拨动了岁月的琴弦，音符从指尖滑落，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年里，我没有立竿见影地美好并强大起来，但却在内心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之后的时光里，我常常和书相伴，在一字一句间，豁然开朗或醍醐灌顶。那些纸张的叠加，无疑让我的世界变得既宽广辽阔，又细腻沉潜。

席慕容说：“每一条走过来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那么，我选择让我的生活能始终明媚温暖，清新怡人，像清泉一样，淌过岁月的河流。我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流淌着十七岁时的原始热情。

是的，我的未来并没有闪闪发光，也没能熠熠生辉。但做着自己想做的能做的爱做的，并且能做好的，已然是一种成功。多年以后，我终于可以不再纠结那年高考的失利。世间很多事，并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但努力了就不会后悔。

谢谢时光，让我看到坚持的力量；谢谢高考，让流年情短意长。

———谨以此文，聊慰那段多情而艰苦的岁月；也祝愿每位考生都能笑傲考场，心想事成，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