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新娘格桑花

攒眉

这就是为格桑花做的集子了。为格桑花做个集是我今夏的愿望。似乎所有的话语都不是在说格桑花,但肯定的是所有的话语都是因格桑花而起。实在是太美丽了,这花。它的美丽除了在于它身姿的曼妙和色彩的斑斓,它的美丽更在于它出人意料的和顺性情。 ——题记 我沿着我自己每日散步的路走,热浪是我心中暖洋洋的气息。暖洋洋的气息弥散、舒缓、铺展,草群蓬勃生发,把五彩斑斓的花顶出地面,像是把阳光顶在头上了。浓烈的草香你闻过吗?草香,那是酷暑下的草丛才有的。 ——题记 那些诗的土壤苏醒过来原来是包孕的,原来是美丽和含蓄的,简洁的文字结下晶莹的籽儿,一个文字一颗籽儿,依旧的是诗人的心性,我于是告诉你我的家乡了,那红火里它被照耀的绝望。 我们的属于早晨的苏醒是沉甸甸的,知道苏醒来自黑夜,肥沃的黑土壤里,它的翻身拖带起潮湿厚重的泥土气息,无论我们怎样的眷恋,苏醒都还是要如期到来,所以我们苏醒了,同时苏醒的是和神志一道的我们的眼睛。 这就看到了,不落的太阳高悬一座城池的天空,万千光芒正簇拥在所有的玻璃窗外,如果我们不赶紧拉上一道深色的窗帘,为我们的眼睛筑起一座荫凉的屏障,太阳就会进到每一个人居住的房间,我们的神志就会陷进一片火海。 如果还有黄昏在,如果黑夜照常到来,我就要如常的去走步,那时我的全身披挂满热风,我的头发似蒿草般的要燃烧起来。每一条生命在滚热的沉寂里喘息,我还是看到了你,看到你是我从沉沦里浮起的一丝缝隙。 但是我不能够说话,或者我的声音只在我的胸腔里沸腾。太阳将人的语言摘去了,大片大片的绿植匍匐在焦干的泥土里。你看不出它们的伤痛后的麻木,除非当热风从你头上掠过,嚓啦啦断裂的声音飘进你的听觉。你便和我一样的相信,语言原来是发的芽,我们正在将语言这芽子的水分用去滋润身体了。我的热气腾腾气息奄奄的家乡呵! 太阳很早很早就等在那里了。结束了雨季的七月的太阳,它的干滋兹的身体表现得滚烫,它的轻松以及喜悦的微笑也是在滚烫的前提下浮泛红光。 但是这一切都是溶解在它的万丈光芒里从来都是,所以没有谁看得出太阳的干兹兹身体,更没有谁想象得出太阳有含笑的情愫是溶解在它的光芒里,甚至其实太阳的含笑就是放射向地面的亮光,甚至太阳的含笑还就是芒刺般扎着我们的光芒。 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无处藏身的被笼罩。大清早哪怕是一大清早,于是我看到的这座城市,看到它的汗水怎样在七月天下纵横开壑的贯穿流淌。 如果你沉默不语,那么,那些应该有的话都到哪儿去了呢?所有那些不能说我们人的话的东西,都在树上繁荣着,以一种最深最深的沉默。苦楝子树就是,小叶榕也就是,漫野遍坡的格桑花更是。它们的母体里装着不知好多好多的话语。 所以不管太阳有多么惨烈,大家都挂在自己的妈妈那里等太阳的普照,它们知道自己是自己妈妈的话语。所以,前仆后继,层出不穷,日日夜夜,从早到晚。 树上接满了太阳的话,每一朵花蕊里收藏太阳话的亮光,这个夏天太热的亮晶晶的语言。晚上有风的呓语在上面滚动,我们于是发现树,发现所有草和花,是它们滚动的床。大多数的树上没有花了,大多数的树经过春天后走向成熟了,那是它们中的大多数让蓬蓬勃勃的夏天娶了,满地长出的花原来是它们的娃。 这就是为格桑花做的集子了。似乎所有的话语都不是在说格桑花,但肯定的是所有的话语都是因格桑花而起。实在是太美丽了,这花。它的美丽除了在于它身姿的曼妙和色彩的斑斓,它的美丽更在于它出人意料的和顺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