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图文纪念丹东赵福权老先生。 <div>【赵福权】(1928-2020未考)丹东,艺术家。2018年4月拍摄于丹东元宝山公园。<br></div> 系统内有一家培训机构在丹东,每年都要参加几次各种类型的培训班。2018年4月又一次到丹东培训,早上太阳出来前照例到公园。那时才买的相机,刚刚学习摄影,抱着相机、穿上买机器时商家赠的马夹,感觉还是挺有“艺术范儿”的。 远远的就听见响亮的乐曲声,一看是位儒雅的老先生非常投入的吹奏,遂举起相机抓拍几张。 拍完,老先生也看到我,放下小号。我马上过去向他问好聊了起来。原来老先生姓赵,是位音乐家,今年已经90岁高龄了。鲐背之年思维敏捷、谈吐不凡,正应了曹丞相那句话: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没打招呼之前是在台阶上拍的,稍熟悉以后,我就下了台阶与老先生平行位置。靠近墙壁时,由右到左、由虚到实延展的墙壁像一个画卷展开,加上老先生孤独吹奏乐曲的画面,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岁月长卷!--90岁老艺术家的人生,正伴随着他的演奏缓缓展开。有了这想法,就按这思路去拍。 我说难得遇上他这年龄的艺术家还在演奏,想给他拍拍照片(当然不能说是刚刚学习了)。他很高兴,摆好姿势让我拍。2018年刚买相机,只知道拍人像用大光圈,快门、ISO之间是什么关系还搞不懂,就拍上了,像不像做比成样吧,呵呵。<div>拍完回学校上课,晚上整理照片时,发给一起玩摄影的高老师,他说题材选的挺好,立意也很独特,只是老先生身后那个垃圾桶不太和谐,能避开就更好了。</div> 第二天早上,我又早早的赶到公园,老先生已经到了,仍然坐在那认真的吹奏着。见我来了,他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我也赶紧问早,并说昨天没拍太好,能不能换个位置把垃圾桶让开。赵老很绅士的说好啊,你说在哪。我选了个位置,找纸巾擦干净椅子上的露水,请老先生坐下继续演奏,我赶紧拍了几张。 当时还投过稿,标题曾经定为“岁月的音符”、“历史的长卷-岁月的音符”。 正拍着,突然一只小黄狗闯入画面,小狗和老先生对视了一下,竞自跳下台阶跑走了。这突发画面又引起了我的思绪:一卷历史的长轴,一位90岁的老人,吹奏着老曲子,没有观众,只有一只小狗坐在老人面前,仰望着老人。这照片拍好了,整个画面就两字“孤独”!可惜我没抓捕到。小狗是土黄色的,不明显,快门用1/50秒,小狗的动感是有了,但太虚了。 接下来太阳就照射过来,正好打在老先生的脸上,我请赵老起身,拍了一张人像。这是我学摄影以来,仍然认为比较满意的一张照片,有点油画效果。回到单位以后,我到洗印社印了一张,托人捎给他。这次也用做此文的封面,以此纪念赵老先生。 第三天早上,我又早早的去了,老先生还是比我到的早。今天他换了风衣和帽子,不过没有昨天的有风度。<div>想着昨天脑子里的画面,和老先生商量,要是等一只黑色的小狗坐在他面前,应该是个很好的画面。正说着,一位大嫂溜狗过来,正好是一只黑色的小狗。</div> 我上前和她说明情况,大嫂热情的答应并试着让小狗坐在老先生面前。 但小狗太恋主人,紧紧追随着大嫂一刻也不肯坐下。大嫂抱着小狗放在老先生面前,一放手,小狗马上就跟过去。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也不想太耽误好心人的时间,只好作罢。 我不再打扰老先生。他把乐谱挂好,不一会儿,他的学生陆续到来,我也收拾相机回学校准备上课。 2019年5月,我又一次到丹东培训。报到的第二天早上,老早就来到公园。很高兴的又一次见到他,老先生还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吹着小号。 唠了一会儿,他的学生有到的了。他每天都义务的辅导吹奏爱好者。 中间休息,他的学生见我一直在忙,就主动打招呼。我说明意图,大家很高兴,那名女学员还帮助老先生整理服装,说上镜漂亮。 90岁老人的双眸。 还是彩色的能表现老先生的和蔼可亲,也是给老先生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2020年受疫情影响,所有的培训等聚集活动全部取消,工余在家整理图片时,还把这张照片投给了凡是月赛,入选了。 2021年4月,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培训班开班,我又一次到丹东培训。报到是下午,次日早上老早就跑到公园。在路上看到树上的花瓣洒落一地,心里一沉。 熟悉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长椅上空空如也。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只好延阶而上,漫无目的的拍了张元宝山上的塔。 心里总惦记着老先生,没一会儿就又返回来,老远看见有个人坐在那,心里一喜。但看衣着不是赵老先生。上前询问,原来老先生2020年就去世了。 一阵淡淡的哀思从心底涌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人见我围着这地看了又看,就走了。我端起相机,工工整整按我最早的构思拍了一张空镜头--老先生的人生画卷全部展现完了,由右及左,从1928到2020。 心情有些沉重,下山的路上拍了张无名的白花,是对赵福权老先生的哀思吧。 和老先生只见过4次面,并没有深交,但从他身上还是看到了老艺术家质朴乐观豁达的心里,以及乐于助人的高尚品格。 下山途中,见一群溜鸟的人把笼子挂在树上闲聊、打太极拳。透过鸟笼,鸟儿兴奋的看着起舞的人。其实,人圄鸟,鸟何曾不是圄人呢! 如果能像赵老先生那样豁达的看淡一切,像拆碎鸟笼一样,鸟不受囹圄之苦,人也不用惦记鸟的吃食起居,岂不是人鸟两开嘛? 祈愿赵老在天堂继续他热爱的艺术,祝愿他的艺术之树繁花似锦永沐春风。2021.06散记 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