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严打”的记忆：【5】马燕秦的风流史

梁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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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紧急行动

马燕秦是西安市的一名离异妇女，年龄42岁，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已经从西安民生餐厅提前退休。自从与丈夫离婚后，便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按照一般的家庭而言，单身女子带着孩子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因此马燕秦应该十分努力的工作才是。然而，她与普通的妇女却不太一样，她不怎么喜欢工作，反而喜欢交际，尤其爱跳舞。

那一年的中国舞禁初开，人们开始尝试各种交际舞，其中就包括一种深受年轻人追捧的“贴面舞”。“贴面舞”，顾名思义就是面部和面部贴紧。除此以外，身体和身体也要贴紧，从而给男女双方营造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由此可见，“贴面舞”对男女之间造成的亲密度是非常高的。原本，跳舞只是一项放松心情的休闲娱乐活动，但在1983年那个特殊的时期，却成了很危险的行为。原因无他，只因过分亲密的举动容易形成聚众秽乱的现象。而马燕秦便是因为这样，而一步步陷入深渊的。

马燕秦喜爱交际，在家中办了很多“家庭舞会”。家庭舞会这种娱乐形式，最早发端于北京的高干子弟群体，后来蔓延到全国各地。早在1982年公安部和文化部就已经出台了《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劝阻家庭舞会的精神》。在文件的指导下，还要求干部家庭要以身作则，劝阻自己的子女不要举办家庭舞会。可是，马燕秦喜欢跳舞简直疯魔了一样。当地派出所多次找马燕秦询问情况，劝阻她不要再办舞会了，但是马燕秦都置若罔闻。从一开始，马燕秦就对自己的“家庭舞会”无所顾忌，当派出所民警询问时，她一口气说了数百个一起跳舞的男男女女。马燕秦还略带炫耀地表示，与她发生两性关系的男子，有130人以上。

据案件的亲历者惠利民说：1983年5月的一天，朋友韩涛找到自己，相约去马燕秦家里跳舞。当时，韩涛是市政工程公司的工人，而他在摆摊做点小生意。两人一起到了马燕秦家，她家里很简陋，只有18平米，跳舞需要把床支起来。当时，马燕秦的其中一个女儿也在家。四人一起跳最流行的邓丽君的《南屏晚钟》，为了不被邻居投诉，他们把录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小，一直跳到了后半夜。当天，韩涛与惠利名就住在马燕秦家里。

“马燕秦睡在一边，女儿睡她身边，旁边是韩涛，我睡另一边。就是一张床上，其实就没睡，大伙就聊天嘛。”惠利名回忆说。

四人挤在一张床上聊天，并没有做出什么越矩之事。次日一大早，韩涛和惠利民见马燕秦家实在太寒酸了，什么也没有，两人就一起出去给母女三人买了一些吃食，随后离开。后来，惠利民经常出入马燕秦家，才知道了她举办私人舞会的真正用意。简单点来说，马家就是一个变相的“青楼”，当地的一些流氓地痞等人经常出入她家，而马燕秦以此换钱维持生计。

同年九月前后，当地警察经过多次调查后，逮捕了马燕秦。同时，韩涛、惠利民等人也被逮捕。根据陕西省志的审判志记载，马燕秦被法院认定“长期有业不就，将其家作为主要据点，纠集流氓分子多次举办流氓舞会，并经常勾引男女青年，出入其它流氓舞场，教唆、诱发多种形式的流氓犯罪。”

随着严打的开始，马燕秦逐渐成了重点打击对象。当时，马燕秦案轰动一时，《陕西日报》以整版的显要位置报道案情。因为马燕秦的家庭舞会社会影响极大，牵涉人数极多。一人带多人，最后前前后后牵出了300多人。因为牵出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案件越来越难以定性，最终到1984年结案时，躲过了1983年严打的高峰时期，据知情人估计，高峰期最少枪毙十几个人。最后，只有马燕秦等三人被判死刑，另外三人判死缓。所以，最终这个“流氓团伙”的刑罚其实并不重。

马燕秦，家庭舞会的组织者，也是整个案件的核心，最终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李兆胜，和马燕秦举办过两次家庭舞会，并有过一次性行为。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袁定之，是马燕秦女儿的朋友，由于坚决不承认和马燕秦有性行为，属态度恶劣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杨和风，举办过一次家庭舞会，邀请马燕秦等人跳舞，尤为严重的是还邀请在西安上学的外国学生参加。他本人也不承认和马燕秦有过性关系，属态度恶劣。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马修士，多次参加马燕秦的舞会，判处无期徒刑。

马燕秦的其他舞伴，韩涛、惠利名等也被判处了不同程度的刑罚。

在法院最终认定的罪名中，马燕秦被描述为“纠集流氓分子多次举办流氓舞会，勾引男女青年教唆诱发流氓犯罪、先后与数十人乱搞两性关系，威逼、引诱两个亲生女儿供流氓分子玩弄”。

最终，1985年4月15日，马燕秦被押送到西安市体育场参加公审大会，开往北郊刑场，两枪毙命。

马燕秦虽然被枪毙，但围绕着她的争议一直没有停止。马燕秦被执行死刑之后，这个女人的故事被渲染为一段传奇，她组织的上百人的“流氓舞会”以及骄奢淫逸的生活成为了监狱中的一个谈资。

有与其关押一处的案犯出狱后在回忆文章中写道，马燕秦关押在看守所女监房的时候，曾有男犯人为一睹芳容而发生斗殴。其实马燕秦并没有外界盛传的美貌。一米七一的个子吧，身条还可以，皮肤白一点，无论如何都是中年妇女了。

据一位法警回忆：“马燕秦的认罪态度一直很配合，所有问题都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当问及“马燕秦如何会短时间里，与130多名男性发生关系”的问题时，法警有些揶揄：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马燕秦自己供出曾与130多名男性有过不正当关系，一度使法院的取证工作难以应付，经过法院确认最终只落实70余名。

法警还称：因为马燕秦被捕后不合常理地与警方配合以及她灌醉自己的女儿让人强奸的一些传言，法院曾怀疑她是否有精神疾病，特意邀请西安市精神病鉴定中心做了鉴定，证明她一切正常。

欲知后事，请继续收看《关于严打的记忆【6】女孩河里游泳惹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