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严打”的记忆：【4】朱国华的流氓罪

梁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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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紧急行动

朱国华的父亲朱琦，是朱德总司令与原配夫人肖菊芳所生的唯一儿子，肖菊芳在生下朱琦后不到四个月便因病去世了，自幼由继母抚养长大。朱琦的一生可以说过得非常艰苦，幼年时期便跟随继母生活，父亲朱德繁忙，根本无法照顾他，父子俩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1937年，时年25岁的朱琦还被国民党抓了壮丁，直到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父子俩才得以相见。后来，朱琦被送到中央党校学习，毕业后又奔赴到抗日前线，还在战场上负了伤。1943年，由于伤病的原因，朱琦被上级从前方调回了延安。

而也正是在这里，朱琦和赵力平相遇了！1944年，经组织介绍，加上贺老总的撮合下，两人正式结为了夫妻。两人婚后一共育有四子一女，分别是朱援朝、朱和华、朱全华、朱新华、朱国华。其中朱新华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朱国华生于1957年，是他们最小的儿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身为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的朱国华大学毕业，便被分配到天津铁路局自动化指挥办公室担任技术员。朱国华不仅人长得很帅，为人谦和，见面总是师傅好的叫着。加上又是干部子弟，深得单位同事好评，特别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他。

据朱国华的同事陈光中回忆，朱国华是一个很不错的青年，他滑冰技术很溜，而且从滑冰帽到紧身裤，装备齐全，溜冰动作潇洒，很吸引女孩子注意，在溜冰场，许多女孩子让朱国华教他们溜冰。

同时，朱国华心灵手巧，会裁衣服，经常和女同事聊衣服怎么裁，做什么款式，那时候，好多家庭的衣服都是家里做，扯布料用家里缝纫机做衣服，朱国华有这一手，自然而然身边的女孩子不会少。

还有一个原因是，那时候自由化思想盛行，人们闲了娱乐的一个主要项目，就是跳交谊舞，有时候去舞厅，朋友多的就在家里办家庭舞会，而朱国华也是热衷跳舞，所以经常举办和参加舞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是朱老总的孙子，所以，朱国华非常受欢迎，据他的工友回忆说，朱国华经常换女朋友，他的记忆中有换了十几个女朋友。

朱国华的家在天津五大道的睦南道，是一栋英格兰式的二层洋楼的二楼，楼下住的是一名军队干部。楼对面是睦南公园，透过二楼枝藤环抱的窗户外眺，公园景致尽收眼底。

他家小楼的右邻是原武汉军区政委肖思明将军寓所，天津市委书记，天津警备区原司令员王一宅院。左邻是全国政协副主席周叔弢的小楼，依次是原天津市委副书记谷云亭西式别墅，国民党邯郸起义将领，原河北省副省长高树勋官邸和民国总统曹锟的大宅门。

朱国华和这些高干子弟们常在家中用望远镜窥视公园里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锁定目标后，约上楼来，参加他们举办的家庭聚会。渐渐地，朱国华身边便围绕了一群喜好花天酒地的干部子弟，他们常常以请客吃饭、举办家庭聚会等各种理由，邀请女孩子到家中玩耍，然后再与之发生关系。当然了，这些女孩中，既有诚心想和他交往的，也有贪图享受的，还有那些只是想借着朱国华的“路子”，为自己调动一下工作的。但不论是哪一种，朱国华和那些所谓的干部子弟们都“照单全收”。据说，朱国华等人经常和女孩子玩一种名叫“打牌脱裤子”的游戏，谁要是打牌输了，就得脱一件衣服，等到姑娘只剩下一件衣服时，便与其发生关系。

不巧的是，他们赶上了1983年的“严打”运动。没过多久，朱国华便与另外一批同样犯有“流氓罪”的干部子弟被关进了天津市公安局看守所！

1983年9月18日，朱国华等人以“流氓罪”被法院判处死刑。判决书上写着：朱国华，25岁，天津铁路分局自动化指挥部办公室技术员。同案主犯刘增佑，28岁，天津市排水管理处基建队工人。另一名主犯郑爱民，30岁，天津市工业用呢厂工人。

判决书描述，朱国华自1978年以来与刘增佑、郑爱民等，利用举办家庭舞会，播放黄色歌曲、看裸 体画报和黄色录像、请吃饭、搞对象、交朋友、找工作、调动工作、扣压物品、揭露隐私或由同伙拦截等手段，“勾引、诱骗、笼络、控制、要挟女青年，大肆进行流氓、强奸犯罪活动。他们还将自己玩弄、强奸的女青年，互相转让，使受害人继续受害，从而形成以朱国华为首的流氓犯罪团伙。

判决书多次提及朱国华的强奸行为。比如判决书称，1979年夏，朱国华经举办家庭舞会与两名女性崔某、张某相识，尔后与刘增佑将两人骗至朱国华家，朱国华将崔强奸，强奸得以完成是“以给调动工作相要挟”。刘增佑在朱家以堵嘴等暴力手段将张某强奸。

判决书称，1980年夏，朱国华还先后以交朋友、调动工作等欺骗手段，将女青年张某、刘某、张某某骗至家中强奸。

判决书还称，在1978年至1980年间，朱国华还先后将女青年赵某、马某、白某、王某骗至家中企图强奸，均因被骗女青年极力反抗未得逞。

当时，朱国华还没结婚，单身搞对象、交朋友,都是些青春期男女应有的冲动。于是,朱国华以没有犯罪和量刑过重为由，向高院提出上诉。高院组成合议庭，不公开审理后，于1983年9月21日下达了“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从一审判决到二审判决，中间只有三天时间。从二审到执行枪决，依然只有3天。1983年9月24日上午，26岁的朱国华被执行枪决。

行刑是在那年树叶还没有泛黄飘落的初秋如期执行。部队平时射击训练的场地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82名死囚在市中心的人民体育馆宣判后由部队官兵和市局警察机枪刺刀的严密监押下，乘军用卡车送达靶场。死囚们分批在指定位置跪下，一排枪声过后倒下一片，另一排枪声又迥然炸响。不知道朱国华是在第几排见得阎王，只是在足够远的靶场一隅，听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旷野中回荡。

据说，天津市曾请示中央，邓未做表态，而是转给了当时还健在的朱老总的夫人康克清，朱老夫人只说了一句说:“任何人违背了法律，都要受到惩罚。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当时的形势是“严打快打”。许多高干子弟都在其中，当时有人说把责任都推到朱国华身上，朱国华有他爷爷朱德，肯定不会难为他。结果就这样，朱国华被推到最前面，结果其余人被判几年，最后都被放，最年轻的朱国华却被枪毙了。

欲知后事，请继续收看《关于严打的记忆【5】马燕秦的风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