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王树蕲2021.6.4</p> <p class="ql-block">我在阅读《中原筑路》中的文章时,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交替之际,我有幸参加了襄渝铁路的建设。当时我在农村的家中有三代8口人,我在兄妹5人中居长。父母亲都不是正劳力,而我兄妹正处在长身体的年月,家里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我从小生活在长江边,是鱼米之乡。由于队里种出来的粮食多半都上交了公余粮,所以留下来的口粮总是不够吃的。</p> <p class="ql-block">我参加襄渝线建设,其中有一个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能吃饱饭,还能省下我做的工分粮,让家中父母兄弟们能吃饱点。带着这个愿望,我来到了鲍峡,开始了艰苦的打隧道任务。虽然每天的劳动强度非常大,可是我觉得还是比在家乡中的劳动更有劲些,因为要吃得饱些,生活也有规律些。时间不长,我的体重还比以前增加不少了。</p> <p class="ql-block">来鲍峡后,我发现当地的山很高,农田很少,坡地也较贫瘠。去镇上的粮店我还看到,当地农民曾经将土豆、红薯作为上交国家的公余粮,这是我以前在家乡从未听说过的。那就是说,当地农民上交的公余粮中,稻谷和小麦是不足以完成公余粮任务的,只能以土豆、红薯、红薯干折算成稻谷或小麦来完成任务了。当地农民的生活也是艰苦的。记得我读过一篇陕西学兵写的文章,其中就讲过学兵们在饭后洗碗中剩下的饭粒残渣,流进了下水沟,当地有人就将这些饭粒残渣捞回去淘洗干净而充饥的。</p> <p class="ql-block">我也曾见过当地公社干部下乡时,除了脚穿草鞋外,他们身上的挎包中还有一双新草鞋备用。他们说,进山沟,走村串户,没有平路,经常要趟过小溪翻过山梁的,穿胶鞋没有用,只有草鞋最合适,穿破了随时换上一双新的就好了。这也是我在家乡没有见过的。</p> <p class="ql-block">在《中原筑路》一书中,我在阅读过程中也发现了一处细节。就是姚主编描写修路的陕西民兵,他们每月25公斤面粉,那些以面粉为口粮的民兵们,有人在吃白面馒头时,切下一块,晒干储藏,探亲时带回老家,老家人的生活要比修路民兵更艰苦。他们的口粮要比我们更难些,因为山地小麦的产量要比水田的稻谷产量低许多。他们的口粮每月每人只有3公斤面粉,其他则以杂粮替代。切下馒头晒干、储藏,带回家乡,对家乡的人们来说,也算是雪中送炭的上好礼物啊。我们蕲春家乡的口粮,每月每人40斤稻谷,轧成大米有24-28斤左右,一般红薯、土豆是不算口粮的。</p> <p class="ql-block">我们鲍峡的民兵,当时每月每人是45斤大米。我们民兵中也有人节约口粮,换成粮票寄回老家。我们连的那位王德明老人,就曾经每餐常吃一些锅巴,其目的也是想节约点粮票带回家的。像他那样节约口粮的大有人在。例如我们民兵是每天24小时三班倒,在倒班大休时,不干活,每餐只吃三两四两的,而只有在上班大干时,才吃半斤或六两七两的,超量吃饭的只是少数人。许多人都想节约点粮票带回去的。</p> <p class="ql-block">蕲春老家的农村也不富裕,当时每月24-28斤米,对一个常年干农活的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就清楚地记得我祖母,她在家里平时为我们做饭时,无论每餐是吃干的还是吃稀的,总是在米下锅时抓一把起来放在一个空坛子里,日积月累也积了不少。老人家告诉我们,平时活路不重时多吃点稀的,农忙时节活路较重,就倒点米出来掺进锅里多吃点干的,这要经饿些。</p> <p class="ql-block">特别是在下半年的红薯丰收季节,她总是将一些红薯或切成片晒干,保存起来,来年春天农忙时拿出来合饭一起蒸了吃。或是将红薯蒸熟捣成泥擀成饼晒干,农忙时拿出来合水合米一起煮成糊状充饥。这样过日子,让我们生活不觉得辛苦,而是充满幸福感和满足感的。如今老人们都不在了,我们自己也成了儿孙满堂的人了,但当年的辛苦,许多还是蛮令人回味的。</p> <p class="ql-block">当年在鲍峡,我就见到鲍峡河边的当地农民,下半年将红薯切片晒干,上半年将土豆煮熟切片晒干备用的。这些杂粮在当时都是上好的食物啊。我们现在的物质生活富裕了,生活品质提高了,家中能保持勤俭节约的传统,对教育孩子也能起到潜移默化效果的。修筑襄渝铁路的时光过去了50年,回望鲍峡的风采,回想当年的故事,许多生活中的细节,想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朋友们,您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