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故事,一次亲身经历,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一生刻骨铭心的记忆巜我是一个卫生兵》(里程)

里程

<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名老兵。三十六年前离开军营,如今又回到了军营,长期居住生活在军营。</p> <p class="ql-block">  当我在雁塔之西,省军区对门的国防科技大学西安基地1号院的军营里,天天与兵相伴,与天南地北的军人家属为伍,触景生情,往事历历在目,不断在脑海中重现。连续几日彻夜不眠,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情难自禁!常常热泪盈眶,泪流满面,几近搁笔,写不下去!</p><p class="ql-block">真实感觉到:人生,没有彩排,没有回车键。当第一声啼哭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登上人生舞台的自我报幕。</p><p class="ql-block">人生,是一部书,一部永远读不完写不尽的书。读别人,写自己。写自己,别人读。</p> <p class="ql-block">  正文巜报告!我是一个卫生兵》</p><p class="ql-block">有人曾说:当过兵后悔一阵子,没当过兵后悔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有支歌唱: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都觉得珍贵,一辈子都闪耀光辉,一辈子都不感觉后悔!</p><p class="ql-block"> 我庆幸,我当过兵。</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六年冬天,富平的雪特别大。12月28日,我正式接到入伍通知书。</p><p class="ql-block"> 次年元月7号,我们32个17~21岁的年青小伙,分别从觅子、宫里、雷村三个乡镇不约而同一起南下参军。其中还有一名西安市下乡到宫里的知青陈雪平。也有与我同村去的表弟刘扬升,他那年刚满17岁,人很帅气机灵,接兵领导很看上小伙,打破“需年满18周岁”的规定将其特招入伍。还有我高中同班同学赵耀辉,同级八班同学戴松林,五班同学张建军、李军官,四班同学王拴民。五班同学代守义一同南下去了空降部队,六班同班同学王元华去了昆明空军部队。个个都是帅气精干小伙。</p> <p class="ql-block">  很清楚记得,离开家的那天早晨,天刚麻擦亮,二姐和母亲早就把行李背包准备停当, 把煮熟的鸡蛋和蹿踏好的辣椒面塞进我堑新的军用挎包里。鸡蛋是路上干粮,辣椒面是到了江南换水土食用的。她们一起送我去乡上集中点西上官大队部报到。</p><p class="ql-block"> 从此,离开了生养我18年的家乡赵氏河畔~觅子公社兴武大队第一生产队。</p><p class="ql-block"> 真没想到,这一次的离开,成了户籍上的诀别,户口一直在外,一直再没回去,家乡成了故乡。</p> <p class="ql-block">  到了集中点,乡武装部长阮西印整队、点名,然后将一沓早已整理好的新兵档案递交给接兵部队领导徐军,讲到:“今年,我的征兵任务已经完成!从现在起,你们正式脱离地方入伍,成为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你们即将踏上了去部队的路程,祝你们一路顺利!”</p><p class="ql-block"> 接兵领导从乡武装部长手中接过档案,训话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正式成为解放军战士,我代表部队首长欢迎你们,迎接你们!你们沿途一定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跟随我们顺利到达目的地。”</p><p class="ql-block"> 随着部队接兵领导“稍息、立正、上车”的口令下达,我们依次登上了专用大巴车。车子开动时,隔窗我清楚地看见了二姐和母亲一边招手,一边抺眼泪,母亲还强装着笑脸向我挥手告别,我眼角也湿了。</p> <p class="ql-block">  上午十时左右抵达县招所大厅休息,一起前来的还有其他乡镇参军去全国多地的新兵,约300多人,中午时分共进午餐。县上五套班子领导出席欢送仪式,主管武装的县委副书记讲话:“小伙子们,你们一定要在部队干出名堂,干出出息,争取立功受奖,传回喜报,为家乡人民争光,为你们的父母争气!你们今天一走,至少三年听不到阿宫腔了!今天我们特意把县阿宫剧团的演员请来,好好给你们“阿”上一回,为你们送行。”</p> <p class="ql-block">  剧毕,我们立即背上背包,列队奔向富平火车站,坐上了老旧式闷罐火车,离开富平,风掣电驰,一路南下。</p><p class="ql-block"> 到咸阳、过西安、越郑州、路信阳,于8日凌晨三点到达目的地武汉火车站,分乘早已在此迎候的军车,于凌晨六点左右到达最终目的地武昌九峰湖北省林科所(部队临时租用的地方房屋)新兵训练基地。其中被分到师部直属队的张军旺、蒋长通战友被别的专车接走,参加另外一支新兵连的训练。</p> <p class="ql-block">  一打早,带兵的连排领导带领我们下山到到池塘边取水涮牙洗脸。武汉随属南方,但当年很冷,当打开水塘冰凌舀水刷牙洗脸时,还是渗牙割脸的难受,一些浙江温州的新兵觉得受不了,一个个呲牙咧嘴的。东北吉林来的就不一样,刷牙洗脸一切如常。</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快开早饭时刻,突然通向饭堂室外的水管冻裂了,水花四溅,许多新战友急得用手捂、布缠、稻草绳缠扎无效,情急之下,只见同期入伍的富平觅子战友别天社飞身冲上前,用胸部堵住了水管破裂处,等待修理,结果棉袄胸前全湿透了!事后在晚点名的全连军人大会上,连长和指导员对该同志的精神给予了表扬,但也提醒学习英雄也要合乎事宜和情理。也许,正是因为这位战友的勇敢表现,新兵连结束时,他被分配到了团警卫排,成了一名警卫战士。</p> <p class="ql-block">  在南方军营,每日三餐,主食以米饭为主,为了兼顾北方战友饮食习惯,早餐以稀饭馒头为主,隔三差五的做些包子、花卷、油条油饼等面食。头一次吃油饼时,我们一起入伍的雷村战友赵万银竟一口气吃下21个油饼,吃得炊事班长目瞪囗呆,直晃脑袋说:“好家伙,这群西北饿狼太可怕了,一人能顶四、五个人饭量,下次做面食一定多预备些。”有次吃碎面,北方兵围着饭桶疯抢,一个士兵的棉帽掉进饭桶,捞上后,碎面仍被抢舀一空!</p> <p class="ql-block">  一个月新兵连训练结束,开始下连队,大家整齐列队,连首长宣读分配命令,我被分配到了三营部指挥排电话班,做了一名话务员。</p><p class="ql-block">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营卫生所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话说:“小李,我仔细查看了你的档案,你是早年丧父,母亲带你们兄弟五人不容易,肯定愿意在部队长期干是不?我和营首长商订过了,到所里当卫生员,把你作为干部苗子,重点培养对象,你愿意不?”他可能是看到我有点犹豫的眼神,接着说“你看我,当初让我干卫生员我也很纳闷,但我第二年就被部队保送到武汉医学院上大学了,回来就直接提干了。武汉医学院是咱们武汉空军定点培养军医的军民共建单位,你文化基础很好,我保证及时推荐你上大学。”听后我兴奋异常,很干脆地回答了当时非常流行的时髦语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我听党的话,服从组织分配。”他见我思想已通,又说:“今年营部分来你们七个新兵,你是我精心挑选的,明天你就上卫生所来,抓紧整理被装,后天我送你到团卫生队,乘车去师卫训队集中培训。”我起立行军礼离开。</p> <p class="ql-block">  回到指挥排后,排长骆新社早已等候我,把我叫到营房外面问:“刘所长找你谈话你同意了吗?”我说同意了,他犹豫了一下说:“也好,我只能忍疼割爱啦,这样早早就确定了你能上大学,在部队长期干的基础,就一心一意地干好工作。明天抓紧洗洗衣服,准备外出学习。”我说:“好,谢谢排长。”</p> <p class="ql-block">  4月3号,我随团卫生队专车到达位于长江大桥西头师龟山卫生训练队报到,开始接受专业学习培训。</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个卫训队共有队长和教员6名,学员45名,是由武空指令我们师主办的,学员来自武空相关各个部队。特别是来自武空司令部的几个学员,他们是当年从北京空军总医院接来的医护人员子弟,当兵前受父母职业影响,耳濡目染;还有几名已在医院试岗实习,有一定的专业基础,学习起来驾轻就熟,比较容易。我们学员队还特招了两名娃娃女兵葛红、汪红,她俩同是武汉直属机关干部子女,葛红17,汪红当年才16岁,但她们都特别聪明机灵,入伍前也都有医学知识基础。</p> <p class="ql-block">  听学员队长讲,过去曾有一年,不知那位军区首长的主意,为了活跃基层气氛,一改往日“和尚 庙”的状况,惩治个别“泡病号”的“油条兵”,向上级请示,给每个连队派驻一名女卫生员振振士气,长长精神。结果适得其反,“泡兵号”的人越来越多,一些战士有事没事总喜欢往卫生室钻,这个喊腿疼要揉腿,那个喊脚疼要捏脚,更有甚者,喊肚子疼要让卫生员想办法给暖的!特别是晚上,常有战士敲卫生员门喊浑身难受的!气得连长指导员没法子,一商量,干脆给卫生员门口增设一名岗哨。结果还不行,站岗的也常喊难受不舒服让卫生员半夜开门给医治的。连长指导员们又商定,干脆给卫生员门囗派双岗把守!一来保证卫生员的安全,二来可以相互监督。一个小小卫生员,比司令员下连蹲点动劲还大,接待规格还高!那时军队纪律非常严明,卫生员一般又大都是有来头的“干部子女”“后门兵”,出了问题还了得!连首长会被炒鱿鱼连窝端的。</p> <p class="ql-block">  虽然,我没有任何医学基础,但我是高中毕业生,有一定“学历”和文化基础。那年月,取消了高考制度,高中学历可是新兵里响当当的最高学历,大部分战士都是初中初小文化。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过他们。</p><p class="ql-block"> 无论节假日或是每遇集体参观游览、观看电影留守在营房时,还是值勤夜班时间都如饥似渴,抓紧学习。</p><p class="ql-block"> 一月下来,人体解剖理论课结速考试,我得了全队唯一一个满分,从此在学员队名声大振!</p> <p class="ql-block">  在学习期间,团卫生队黄队长带领各所长带上学习用品,多次看望并督促我们好好学习,我充分感受到了军营大家庭的温暖。</p><p class="ql-block"> 8个月的卫训队培训很快结束了,我在每月的月考及理论、实践操作考试与结业考试中,只得过一次98分,其余全部满分,以优异成绩结业,第一次得到了部队的嘉奖,并记入档案。</p><p class="ql-block"> 团卫生队长接我们回连队的路上,反复表扬,说我给团卫生队和全团争了光。刘所长张扬地说“我们三营无熊兵,我选的人还有错?!”</p><p class="ql-block"> 8个月,不仅学到了专业知识,而且部队的良好伙食也日日填饱了我入伍前天天饥肠的肚子,个头也由原来参军体检时的1米54,靠偷踮脚尖才蒙混过关达到标准1米55的我,一下子猛增10公分,身高1米64。多日不见的同乡入伍战友刮目相看,说我是“飞长”。</p> <p class="ql-block">  当年年底,第一执行重大任务,刘恩祥所长带我随部队到达河南确山县石滚河靶场,参加每年一度的实弹射击演练任务。我的表现让他大加赞赏,说他当初选人选对了,并说今后执行类似任务,我可以放“单飞”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次年12月中旬,我们又一次随部队来到了石滚河靶场进行实弹射击演练,部队突然接到命令,要立即返回驻地,执行新的紧急任务。当时中越关系破裂,我们都私下猜想“是不是要去中越边境执行新任务?”</p><p class="ql-block">因为我们部队是一支具有光荣传统且战功卓著的部队。曾驻扎中越边防,七、八年前参加过抗美援越援老战争,多次击落美国王牌飞行员与飞机。</p> <p class="ql-block">  回到驻地武汉后,我们的猜测被证实,部队立即传达了开赶前线的命令。稍作休整准备,于12月20号我们从汉囗乘军列正式开赴广西宁明边防前线,执行特殊的军事任务。</p><p class="ql-block"> 临行前,部队命令:每个人只许带部队发放的必备装备物资,将个人物品统一打包,写上收件人详细地址和想说的话封存,由军营留守人员集中统一保管。说白了,这是部队让每个人写遗书。</p> <p class="ql-block">  12月22日中午,我们顺利到达宁明。穿着军用棉大衣从武汉上军列的我们,沿途逐渐脱衣,到宁明火车站时只剩单衣了,已见多名先期到达的兄弟部队的士兵正光着上身,穿着短裤搬运物资,这里已离收麦季节不远了。</p> <p class="ql-block">  一下军列,我们即刻分乘汽车奔向各个预先划定的防务营区。我们三营部驻扎在明江岸边的明江镇。明江一是条中国流向越南的河流,到达越南的直线距离不足10公里。</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保卫宁明机场的空防安全。别以为比起陆军老大哥这是后方,这可是中越边境最前沿的军用机场,重要的军事目标!</p><p class="ql-block"> 中越友好时,越南好多飞行员都是从此基地培训的,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地貌都非常熟悉,也是他们的导弹基地始终定向瞄准的目标。</p><p class="ql-block"> 现代的立体战争,没有前方后方之分。炮弹可是不长眼的,冲锋在前的人可能正在炮弹的拋物线下,而看似后方的地域正是被枪林弹雨所袭击到的目标。</p> <p class="ql-block">  我们营卫生所与营部一起,同设在一个壮族村旁的一棵大榕树下,由我们到达后自己临时搭建的钢架油毡顶的简易房里。</p> <p class="ql-block">  因为和平时期,有固定的军队各级医院做后勤医疗保障,基层部队卫生人员配置压缩到最低限度,战时物资、人员显得非常紧张。</p><p class="ql-block"> 为了适应战时需要,上级从天津某部运输团抽调两台军用卡车,车箱平铺15公分厚的沙子减震,然后盖上一层军用篷布,做为救护车配备卫生所专用。</p> <p class="ql-block">  医疗救护人员更是紧缺,但上级命令自行解决,真是一人顶两或更多。团卫生队和各连卫生员原则专队专班专人专用,不能随便调动,只有各营卫生所卫生员作为“机动兵”执行应急任务,我便是全团救护人员的三名机动兵之一。</p> <p class="ql-block">  这不,炮七连的一名河南籍老兵突发疾病,我接到命令,怀揣介绍信,立即动身,上火车、下汽车,辗转数百公里,将他护送到后方桂林空军医院诊治。</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刚满19岁,也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刘恩祥所长特意叮嘱我:注意安全,灵活机动,待他病情稳定,立即返回!</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没有如今的通讯设备,一切全靠自己应变。况且前线已停至了交通运输与邮路,就连收音机和电视巳禁听禁看。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与北京远与河内近,收听收看的节目全是“越南之声”的播音视频,都是些反华言论和针对我军前线的策反说教!</p><p class="ql-block">我护送的病号在途中几次晕倒,我用自己学到的有限“本事”将他临时救治,终达目的地。</p> <p class="ql-block">  桂林空军医院的医护人员一听说我们是前线来的,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迅及办理完住院手续,并把我安排在医院招待所休息。</p><p class="ql-block"> 那时,前线的报道几乎占据了国内各大媒体头条,各种传闻更是铺天盖地,但具体情况只有前线参战部队人员最清楚。</p><p class="ql-block"> 在桂林感染科病房里,我几乎成了医护人员眼中前线归来的英雄。他们问这问那,特别是那帮护士女兵好奇心特强,甚至问“上前线你家人知道不?“你有对象没?”你害怕不?”年长点的护士长更是幽默风趣地说“小李,等你战场立功归来,我给你在我们医院介绍个对象,我们这漂亮女兵可多啦!”</p> <p class="ql-block">  一来二去,一天之内就混熟了。又都是穿绿上兰下的空军兄弟姐妹,亲热无比,把本该属于我的陪护任务她们让护工接了过去,对我送去的“病号”也特别关心照顾,并主动联系好该院每天在市内采购药品人员和司机,拉我一起去市里让我给他们帮忙,顺便逛象鼻山、七星岩、芦笛岩等风景区。</p><p class="ql-block"> 我送去的病号老兵暗喜,偷着对我说:“小李,你真行,机灵活道,真会拉关系,别看我比你当兵早几年还不如你,要是我自己,真不知道该咋整。”</p> <p class="ql-block">  在桂林空军医院消化科病房里,我遵照刘所长送我离开前线营地时的临时叮嘱:“顺便看看咱炮九连孙化尖排长,他去年去桂林空军高炮学院深造,听说前些日子也住院了?!”</p><p class="ql-block"> 孙化尖是我们刚入伍新兵连亲自带我们的排长,帅气英俊,一表人才。是上海人,高干子弟,父亲曾在部队当过师职领导转业做地方领导,母亲也是处级干部。</p><p class="ql-block"> 孙排长被选派军校深造,是准备破格提拨的,令众官兵羡慕不已。可就是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孙排长,我去看望他时,他让我在他病房陪了一宿,彻夜交心长谈。我才知道他是想“赖转业”小病大养、有意制造退学“条件”的,甚至干出了偷吃泄药故意“闹病”的事。他对我说:“小李子,你是卫生员,你懂这个,我是因拉肚子住院的,你看还能吃啥药让我病情加重但没什么大的副作用。”</p><p class="ql-block"> 孙排长生性活泼开朗,真是个“活宝贝”,每早值班医生查房,他都装得很像,一脸痛苦表情,说浑身难受;又说至今是大龄剩男,为对象发愁,整夜失眠痛苦等等。有医护人员真给他介绍对象时,他又谎说自己私下暗恋上了该科护士长,要找就找长相和护士长一模一样的云云,反正想办法泡在医院达到“连续三个月病假即责令退学”的规定时限。</p><p class="ql-block"> 连续几天,他详细询问我,了解前线和我们现在部队情况。他说前线那么紧,我躺在这里躺不住呀!想马上出院向学校打请求暂时休学上前线的报告,要我等着他一块奔赴前线。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就没等他,自身返回部队,谁料他真的这么干了。在我归队十多天后,他回到了老连队,投身到了自卫反击战当中。</p> <p class="ql-block">  在我返回前线的时候,途中看到的全是军列,公路上全是开往前线的各式各样的炮阵车队,不时还有骑兵从中穿插而行,战争气氛已相当浓烈!</p><p class="ql-block"> 到了宁明,巳是下午时分,班车已与数日前因战争需要停开。我徒步走出县城,搭乘一老乡私人三轮车走了一程,后又拦挡一顺道兄弟部队军车于傍晚时分才辗转到达营地,心里终于松了一囗气!受到营首长和刘所长的夸赞,并颁发嘉奖令记入档案。</p> <p class="ql-block">  1979年春节刚过,不断有战地记者派驻部队。看来,一场战争不可避免!</p><p class="ql-block"> 2月14日,军委下达了政治动员令,2月15日接着下达了作战动员令!我们站在营地,面向北方,举起右臂,紧握拳头,向祖国和人民庄严宣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格执行战场纪律,随时准备为祖国和人民牺牲一切!”</p> <p class="ql-block">  2月17日凌晨,执勤哨兵叫醒大家,说南边电闪雷鸣,可能要下暴雨了,把凉晒在外的衣物赶快收回!就在此刻,阵地的警报同时响起,我们迅速钻入地下指挥所,电话扩音器里传来了空军前线指挥所1号首长命令:“同志们!对越自卫反击战已经打响,陆军老大哥已在1200华里的中越边境线向越南发起全面总攻!我命令!全体空军参战部队指战员立即投入战斗!”中越自卫反击战至此正式开始!</p> <p class="ql-block">  为了保密工作需要,许多作战计划、命令、口令等是不能电传和讯传的,只能专人面对面送达,有的绝密封存文件连通信员也不知是什么内容。营部里当时只有一名河南籍的文书兼通信员郭宝忠负责此事,常常深夜执行通信任务。为了绝对保证文件及人身安全,营首长经常派我陪同执行任务。</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们送达深夜临时变更口令,刚到一个连队营区阵地附近,听到喝斥:“口令!”文书情急之下,竟以新口令作答!“站着,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我们连忙爬下,文书急喊“我是郭宝忠,来更换口令的!”对方确认了郭宝忠的声音,才收起了枪!好家伙,躲过一劫,差点让他们给误伤枪毙了!</p><p class="ql-block"> 夜晚执行任务,穿越稻田间小路或是杂草丛生的山坡小道,还得把裤脚扎牢扎好,防蛇与毒虫叮咬。在我们夜间执行任务途中,常常见到蛇虫在我们面前爬行。我们手执树枝打草惊蛇,不断拨打前行。</p> <p class="ql-block">  我有时也单独去县城团卫生队驻地领取药品和医疗物资。有次经过几个野战医院和宁明县医院门口,看到遍地都是伤员,还有源源不断的后续伤员不断送往这里!</p><p class="ql-block"> 看见一个卡车上拉了十几个伤员,只有一名披头散发的护士坐在中间,身上沾满血迹,双手分别举着吊瓶,怀里和背后都靠着伤员,我惊呆了!职业的敏感和条件反射促使我立即走到车边,纵身跃上车,帮他们将伤员搬运下车!</p><p class="ql-block"> 那个护士冲我喊“快帮我把头发撸一下,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急忙把披盖在她面前和双鬓的头发掠在她头后并用绷带困扎!同时也发现她全身湿透,汗水泪水混着血水顺她面颊流下,一阵扎心的疼!</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从学校步入社会后,第一次给一个姑娘撸发扎辨!此后,所有野战医院女兵一律同男兵一样剃寸发或光头!</p> <p class="ql-block">  在前线野战医院和救护队中,有很多这样的护士,她们大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有的还是当年招的新兵,经过简短培训,还没正式佩戴领章帽徽就随部来到前线。</p><p class="ql-block"> 随着战争的深入推进,我军取得节节胜利,负出也越来越大,伤亡人数也不断增加。地方组织了大量民兵组成运输队和担架队一同开进!每每看到上前线的部队轮换作战出发,身后跟着长长的运输队和担架队,心里真不知什么滋味!不是有本书叫巜战争让女人走开》么?!</p> <p class="ql-block">  经过一个月的激战,我军节节胜利,达到了教训越寇的目的,胜利凯旋!我们部队留守原地继续驻防,直到5月上旬兄弟部队接管换防,我们回到了驻地武汉。</p><p class="ql-block"> 刚进入湖北地界,地方政府就搭起了彩虹门,一路上两边全是欢迎标语和人群,我们每辆军车前,每门高射炮筒顶端都系上了大红花。</p> <p class="ql-block">  在这场自卫反击战中有多名战友立功受奖。我们同去的陕西兵中,先后有戴松林、乔文泉、张令民战友荣立三等战功。喜报喜讯不径而走,传遍了部队和家乡。</p> <p class="ql-block">  武汉是座英雄的城市,是久负盛名的拥军模范城。我们团驻地九峰人民更是对子弟兵热爰有加,其中花山镇还是敬爱的周总理亲自牵线搭桥的中日友好人民公社。一时间,漂洋过海,我们胜利凯旋的消息由此传至国外。</p> <p class="ql-block">  越战后,一切恢复正常,参战部队威名远扬,国家的改革开放事业也进入了深水区。经济腾飞,国力增强,部队的装备、服装、伙食也不断提高。</p> <p class="ql-block">  部队体制改革融入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整体发展,大刀阔斧进行。以邓小平同志为首的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决定:裁军100万!恢复军校制,停止部队从战士中直接提干!</p><p class="ql-block"> 两道命令,改变了数百万人的命运!特别是我们一些“干部苗子”深陷其中!加之我们部队离汉参战前为了打仗需要突击提干,特别是一线作战连队,都配有多名副职,并按严格按一、二、三次序排列,如果正职负伤或“光荣”,按次序自然接替。战场情况瞬隙万变,以防万一。</p> <p class="ql-block">  没有了战争任务,连队干部也显得特别臃肿。因而好多非常优秀的基层骨干夭折!</p><p class="ql-block"> 就那我们炮九连79年入伍的山东淄博市战友吴健来说吧!本来他是推荐上军校学习的首个人选,因那时军校还没全面恢复,很不正规,大多都是简单短训,只管学习没有任命权。连首长惜才爱才,对他委以重任,想让其早点提干,为连队建设出力,就强将他留在了连队。小伙浓眉大眼,各方面都很优秀出众。篮球也打得漂亮,是九连主力前锋,和曾在师篮球队当过队员的魏砚坤指导员配合起来,妙传不断,空心入网,满场飞的洒脱舒展。</p><p class="ql-block"> 他确实不负重任,带领全班刻苦训练,在年底的河南确山靶场实弹射击中单炮首发命中,击落拖靶,师长政委亲临现场祝贺!这也是当年全师200多个炮班唯一击落拖靶的班!他个人和全班分别荣立三等功!</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种军中优等苗子也难幸免,服役期满就复员回家了。好在土里埋不住金子,是金子总会发光,回到家乡后,他成就了一番事业。</p> <p class="ql-block">  当时全军实行的是陆军3年、空军4年、海军5年的兵役制。按照规定士兵滿三年可以探家一次。一来可以省亲,二来我们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p><p class="ql-block"> 提干无望,事业未成。我们在各行各业的老同学和同时代青年,有的已搭上了恢复高考的列车,即将校园毕业;有的已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劳动致富,改变了家庭面貌;有的已成家立业当了爸爸妈妈,过起了甜蜜幸福小日子。</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探家,就在家乡的庄里小镇上恰巧碰见高中同班同学唐定定在置办结婚用品。说来也巧,她是我探家时碰到的第一个同班同学。我当时还在心里想,这娃咋这么急呢?就不能再等等么?!</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士兵,我们也是食人间烟火们普通人,总不能只是把大好青春年华奉献祖国和人民;我们也是普通公民,寻常百姓,需要过常人娶妻荫子的日子;建立家庭,享受甜蜜爰情和温馨亲情的美好时光。总不能老是让我们在和尚庙里放空炮吧!</p> <p class="ql-block">  就拿前几年来说,每年都有武汉市高校大学生来完成“学工学农学军”的必修课。有年来了批武大高才生,他们给火热的军营带来了生机,给我们郎治法营长,刘德安、鞠国仁连长自诩为“和尚庙”的锦牛山连队带来了活力。</p><p class="ql-block"> 特别是辽宁籍粗犷豪爽的鞠国仁连长,原先常以“方仗”自居。球场上经常耍赖,追不上飞身上篮的战士,就从身后将其短裤拉下,有的战士常常因此“显宝”。反正也无所谓,都是同性,没有一个异性。</p> <p class="ql-block">  女大学生来了,军营里顿时活跃起来。士兵与学生,都是血脉喷张,活力四射,年龄相近的年轻人。特别是一些女大学生,整天欢快地像天仙一样在营区飘来飘去,银铃般的欢声笑语犹如轻歌妙曲撞击着官兵耳膜。她们活泼开朗,对士兵的热情浓似兄弟姐妹,关爱亲如一家。</p><p class="ql-block"> 每逢周末,战士们的鞋子衣物是她们疯抢的必洗之物,还时常将官兵被褥轮换拆洗又一针一线缝好叠齐,比巜洗衣歌》还“给哥洗衣”。那年月,军人的职业和地位可是高得不得了,大学生找军官是时尚,大学生嫁军人是非常光彩荣耀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但七十年代初中期,因循守旧,贫困落后的中国还很封建,人们思想还比较禁锢僵化,“谈性色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很盛行。我们76年底离开家乡之前年月,富平县连个穿裙子的都没有,就是大都市古城西安也很难见到,连历来新思新维新潮的发源地大学校园也男女授受不亲,心里互扎篱笆,性的知识全无。她们在拆洗战士被褥美梦遗物时,总是问:“你们每个人被上什么东西呀,一朵朵云似的,洗不掉,真难洗。”战士们常常羞于启齿,默不作声,反而使她们更加好奇,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追求真理“不耻下问”是学子的美德与天性嘛!</p><p class="ql-block"> 实在逼的没办法,炮五班班长张风海急中生智,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回答那是“枪油”,擦枪时流下的。谁说我们的战士是傻头“大兵”,你看回答的多么风趣幽默,一语双关,精辟绝伦。女大学生们连连点头称是,说你们为什么总爱躺在床上擦枪,今后要注意点,尽量坐着擦枪。战士们纷纷点头说“是是是”。</p><p class="ql-block"> 从此,“枪油”成了军营和校园美谈、热词,广泛流传。还有一名军旅作家以此写了首诗歌巜士兵之花》,也广为流传。</p> <p class="ql-block">  1977年底,国家拨乱反正,恢复了地方高考制度,军校正式恢复高考录取制度是1979年,比地方晚两年。士兵在服役期间是不允许参加地方高考的。</p><p class="ql-block"> 我急了,彻夜难眠,认真查看了当年的命题与参考答卷,自信曾经学习还不错的自己能金榜题名。甚至动起了打报告提前退伍复员的心思。</p><p class="ql-block"> 待我们从战场归来,军校正式恢复,我们大都错过了部队控制非常严格的年龄界线。特别是医学类军校还必须比其它专业降低一岁,而且要求干啥考啥,专业不能跨考,很多人失去了考入军校机会。我也一样,连参考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倒霉透顶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师77年从全国各地招来的几百名新兵,因各种特殊途径提干的廖廖无几,不足1%,创下了该师有史以来的历史最低!真是斜门,倒了八辈子大霉!</p> <p class="ql-block">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刚入伍时好端端地分到了电话班当了电话员,而且表现突出,常出板报,新兵座谈会发言最棒,心得笔记写得最好,在排里抡红人的我,而且骆新社排长待我亲如兄弟,专门将我床铺调到他身边,天天晚上说悄悄话,说是他很看好我,重点栽培,定能在部队干出名堂出息!怎么一夜之间又让刘所长相中,真是命运呀!后来继我后任同期入伍的湖北战友,人家真的在骆排长的栽培下提干了!还沾沾自喜地多次在众人面前挖苦我说:“我这个军官是卫生员高风亮节让给我的”“人太优秀遭人抢,抢来抢去一场空”云云。</p><p class="ql-block"> 仔细想想,他说得也极对!犹如“红颜薄命”一理。</p><p class="ql-block"> 也有其它战友拿我开涮:“你小子比我们命好,享受营级待遇住单间。不像我们三十多人住一间,每晚尽听交响乐,咬牙放屁说梦话打呼噜!”这话不假!还说:“你小子真有艳福,比我们多摸多少姑娘屁股呀!”这话没错!</p> <p class="ql-block">  我们营部与炮九连同住在锦牛山腰的一块较为平整的山地里,营房是几年前官兵自己亲自动手隔畔而建的。九连在东营部在西,随山就势,高低两排相间排列,均为红砖瓦房,红瓦下铺层牛毛毡防渗防漏。营部上排共12间,除最西边一间为我宿办合一的卫生室外,其余全部为营首长居住。</p><p class="ql-block"> 营区严格实行军事禁区管理,外来人员严禁进入。但惟独周边村民或伤病群众可以进入到卫生所免费就医,这也是基层营连卫生人员必须要做好的拥政爱民工作。每天都有周边群众前来行方便,其中不乏年轻姑娘。有的来办完事还赖着半天不走,非要歇够喝饱了才走。</p> <p class="ql-block">  还真有位大眼睛的一石料厂女工,因手伤连续一周来卫生室换药,每次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问这问那,说些我态度如何好,感谢我的话;而且每次来都带些糖果之类的小食品。我每次都推脱说“部队有纪律,我们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她操着浓重的湖北音说:“小李子,你人蛮好!军民是一家了,就用不得分那么清楚,谁拿谁的了。”我明白她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为了保证士兵思想纯正和部队旺盛的战斗力,部队有一条铁的纪律:士兵一律不准就地谈恋爱,如违纪是要受纪律处分或遣送回家的,这红线是万万碰不得的!我婉拒了她。</p> <p class="ql-block">  当然,也有为了一己之爱,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正在九连代职,就遇到一战士“泡病号”在师医院住院期间,同一国棉厂女工恋爱并同居,且打算年底复员带回老家成家。当母女两到团部了解本人情况时,不轨之行暴露,被部队拉回关了禁备。团首长十分恼火,责令所在连队严肃查处并上报相关情况,并要求派两名可靠党员昼夜监督看管。</p><p class="ql-block"> 他本人至被关禁备后,思想负担很重,采用绝食、欲用刮胡刀片自刎等形式自尽。一连数日,对所有前去做思想工作的连排干部一律如临大敌,紧张恐惧,一言不发。</p> <p class="ql-block">  王进才、魏砚坤指导员都是非常出色有经验的基层政治工作者。他们对我说,这个艰巨任务交给你和文书王民强,你们一定要稳住他,劝他吃饭,多同他谈心,轻重掌握好,不能出任何差错,让其放下思想包袱,认识错误,交待违纪行为。</p> <p class="ql-block"> 我去后先对他说:“听说你病了,连首长让我来看你,哪不舒服尽管说,你想吃啥我通知炊事班。”说话间我还简单给他进行了查体,他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仍一言不发。</p><p class="ql-block"> 我又开导他说:“兄弟,事情已经发生,没有啥。张学良还痴爱赵四的,蔡锷还与小凤仙好哩!我是学医的,我懂这个,七情六欲,这是人之常情,是美事好事啊!要是我遇到这档子事,也未免扛得住。再说,这种事,另一方也有责任,不能把责任推在你一个人头上。”</p><p class="ql-block"> 他似乎找到了知音,一下子打开了活匣子,把从头到尾的经过给我说了一遍,说确实是女方先主动找他的,问我该咋办?我说:“一定要坦诚向组织交待自己所犯的错误,尽量取得组织和领导的宽大处理。”他连连点头称是。我及时向连首长汇报了这一情况,每天定时送“病号饭”给他,他很感动,视我为知己。后来,由他口述,我替他写了份较为深刻的检查报告。因为他只有小学文化,当时思想也比较混乱,他反复拜托我帮他完成此事。</p> <p class="ql-block">  在连首长和我们共同努力下,他慢慢思想稳定,坦诚认识到了自己错误的严重性!接受处分!并痛改前非,树立起了重新做人的信心。</p><p class="ql-block"> 与此同时,女方母女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撒回上诉信,并书面向部队说明主要责任在她方,提出千万不要给这位战士任何处分!</p><p class="ql-block"> 年底他复员回乡之前,他竟然收到了那女子亲手为她织送的毛衣。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呀,惟有祝福他们幸福。</p><p class="ql-block"> 难怪在卫训队学习时,训练队黄队长反复给我们讲,卫生员在部队的工作很重要!“一个卫生员,半个指导员。”我算是充分体会到了!</p> <p class="ql-block">  部队基层卫生员因其工作性质和职业特殊,相对其它官兵而言,确实是接触女性较多的。一来有地方群众,更有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来队拖家带口的家属。在我就任卫生员期间,无一例外的与她们都打过交道,为她们提供过服务。</p> <p class="ql-block">  她们来自各个行业、各条战线,有丰厚的人生阅历。有工人、农民、乡村教师、医生、护士、公安干警、演员、职员、文艺工作者、企业主管、行政领导等等。</p> <p class="ql-block">  她们有的来自北京、上海、天津、西安、南京、沈阳等大都市,有的来自山东、山西、河北、河南、广东、广西、四川、浙江、福建、海南等遥远的山乡僻壤,常把带到部队的家乡特产与我分享。</p> <p class="ql-block">  我也常与文书王民强,替她们在执行任务和军训中难以脱身的丈夫们迎来送往。特别是每次替她们的丈夫抱着孩子,肩扛手提着行李包祔,送她们返乡火车开动的时刻,看着她们频频招手示意,泣不成声的样子,真的心里非常难受,常常同她们一起流泪。</p> <p class="ql-block">  今生,当兵一场,有幸聆听她们的故事,分享她们的喜怒哀乐,从中受益良多,给了我不少人生启迪,增长了很多知识和人生智慧。</p><p class="ql-block"> 特别是她们克服重重困难,独自扛起家庭重担,养老抚幼的宗宗感人至深的故事,令我十分感动。觉得她们每一人每一个家庭就是一部教科书。</p> <p class="ql-block">  同时,也非常理解同情她们两地生活的艰辛,深知她们为家、国默默负出的点点滴滴心血汗水,也充分理解了“军功章有我一半也有你一半”的深切含义,由衷从心底里对军人和军嫂肃然起敬。这种敬意源自内心,历经近半个世纪,旷日持久,愈来愈深!</p> <p class="ql-block">  因而,每读著名军旅作家一一现任武警西藏总队政治部主任、富平老庙党益民将军老弟的巜遥寄母亲》会热泪长流。</p> <p class="ql-block">  读知名军旅作家一一陕西省军区副司令员,富平刘集尹武平将军老弟的巜白蒸馍》很香。</p> <p class="ql-block">  读曾就读武大、华中科技大学的博士、空军大校、陕西蒲城籍战友刘宏胜的众多作品,是那么让人无比亲近亲切,抨然心动,激动不已!</p> <p class="ql-block">  读富平作协理事一一东华乡政府职员、高炮部队军嫂惠晓红的作品会十分上心;而且一见如故,兄妹相称。</p> <p class="ql-block">  读陕西青年作家一一富平籍广西医学院女大学生、如今在县妇女儿童医院就职的党瑶医师面赠的《捡拾光阴的碎片》连读数遍,心动不已。</p> <p class="ql-block">  读广西南宁学子一一远嫁富平梅坪的大学生,县诗词楹联协会理事、县公安局警花苏玉叶清照般的诗言词句会觉得赏心悦目。</p> <p class="ql-block">  以至于每年八一战友聚会时,我都会由衷地对战友妇人们说:“感谢你们当年勇敢地选择了军营,勇敢地嫁给了们!”当然,也包括我亲爱的妇人。</p> <p class="ql-block">  军队,真的是革命的大熔炉,锻造了我们男儿钢铁般的意志,也给了我们最柔美的女儿心肠;让我们饱尝了离别之苦,倍加珍惜花前月下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自古军旅多情种,深藏爱意在心头。不在军旅,不为军属,很难品尝个中滋味。</p>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随着改革命开放的逐步深入,文化文艺也进入繁荣复兴时期,部队文化生活也不再单一枯燥乏味。</p><p class="ql-block"> 我偏爱文字。业余时间,除了读名著外,巜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巜当代》巜十月》巜收获》等都是我反复阅读的杂志。</p> <p class="ql-block"> 为了活跃部队文化生活,加强壮大基层文化文艺通讯报导工作。武汉空军政治部在我们师设点,专门举办了一期学习班,团里推荐我参加学习。</p><p class="ql-block"> 学习班期间,部队调来军内名记名家授课,个个都是高级“写手”。特别是武汉空军政治部的李干事和创作室张主任讲课深入浅出,受到学员们广泛欢迎。</p> <p class="ql-block">  张主任讲话更幽默,他说:“我们要深入生活,细致入微地观察生活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屁大个事也不要放过。</p><p class="ql-block"> 说他有次下基层深入生活,团长邀来营连排班各级代表座谈后共进午餐。席间,团长肆无忌惮地放了个响屁,引来大家哄堂大笑,平添了几分融洽热闹之气。</p><p class="ql-block"> 一会,一位营长憋不住也放了一响屁,结果团长一脸怒色,言下之意是:“什么场合,你竟敢学我,如此放肆。”大家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整个席间至终再无屁声,估计所有人的屁不是憋了回去,就是夹着偷偷地放个“哧溜子屁”!这就是生活,从屁开始。</p> <p class="ql-block">  学习结束后,一时心血来潮,我还真的写了篇兵味十足的小说巜爱的搏斗》,斗胆寄往巜延河》文艺社,编辑还真的认真看了,并提出俢改意见,让修改完寄过去。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它竟然成了我的一封情书之后,我一直一字未改,也不愿意修改,原汁原味,作为婚恋见证,留作纪念,封存至今。当时,以手抄本形式在战友间广为传阅。</p><p class="ql-block"> 真是巜爱的搏斗》,搏来搏去,虽未公开发表,却搏来了县城里一位姑娘的欢心。她就是我的妻子管爱琴。</p> <p class="ql-block">  当初,她家住城区,家境较好,家庭富足,她又是兄弟姐妹五人中最小的,父母兄弟姐妹对她疼爱关照有加。而我家住在距县城几十里远的西北边陲的赵氏河边。早年丧父,兄弟姐妹七人,排行老五。家里仅有五孔破旧窑洞和简单农具和基本生存生活家什外,其它一无所有。每年靠借粮度春荒,生活极其贫寒清苦。她母亲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在亲戚朋友和家人的搓和下才勉强同意初步确定关系。</p> <p class="ql-block">  后来,在几次书信来往中,她逐渐更多的知道了部队生活,更多的了解了我。我顺便把巜爱的搏斗》寄她。万没想到文中的主人公打动了她,她视文中的主人公为我,把我彻底偶像化了!她来信说:“今生非你不嫁!”我狂喜,哈哈!多少封书信往来,熬了多少夜,费了多少笔墨,要的就是这句话呀!</p><p class="ql-block"> 看来,那次文化文艺通讯学习班没白参加。部队请来的那些“笔杆子”“吹鼓手”说的对呀!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吹的时候放开吹!他们吹出了官运亨通,步步高升;我吹出了个大美女搂在怀中。</p><p class="ql-block"> 1982年3月5日,我们在部队住地的王家店乡政府正式领取了结婚证,在营区步入了婚姻殿堂。营部所有官兵参加,还特邀了一些同乡入伍战友参加,营教导员李启光亲自为我们主持婚礼!</p> <p class="ql-block">  命运有时真的很会捉弄人,就像当今的计算机编排好的程序一样,你很难简化,很难躲过去。也许,美好的事情老天爷会有意捉弄,使其更加美好!</p><p class="ql-block"> 就在她来队准备结婚的前三天,我在一次篮球赛中意外受伤,椎间盘严重突出,被紧急送往武汉空军医院住院治疗。</p><p class="ql-block"> 她到部队时,在师部卫生科开救护车的表弟刘扬升会同一起入伍的张建军、郭彦英、王锁牢前往接站,她和母亲一片茫然,顿生疑团。几经解说才一起到医院探望,听了主治大夫的祥细解释才如释重负,被我的战友们送至营部家属房居住,等待我康复出院。</p> <p class="ql-block">  半个月后,没等完全康复,我一瘸一拐的出院回到营部。教导员李启光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话,说他在我住院期间多次与我丈母娘和未婚妻谈话交流,得知我未婚妻还是他们山东老乡,知道我家庭经济十分困难;你不用愁,我以我的最高权限给你打份干部年度困难补助30元报告(战士限10元),你用这钱买些烟和糖果,我给司务长打个招呼,就说近来部队大家训练紧张辛苦,周未加餐犒劳大家,连同你的事一块办了。我内心十分激动感动!要知道,那年月,30元钱顶大用,我每个月才10元薪金呀!</p> <p class="ql-block">  加餐婚礼间,小小饭堂里满满摆放了六桌宴席。教导员讲“近来大家训练非常辛苦,取得了很好成绩,这是其一;其二呢,正好卫生员小李家属来队完婚,双喜临门!大家好好庆贺庆贺!”大家热烈鼓掌,我和妻子按照程序拜天地拜长辈拜官兵,并按天南地北战友家乡习俗要求做了十分亲呢羞涩的现场“表演”,他们才善罢甘休,我和妻子沉浸在幸福喜悦之中。</p><p class="ql-block"> 婚后,丈母娘也十分感动,说没想到部队的人这么好,我在外面为人也这么好。我当初看差人了,我女嫁给当兵的嫁对了。</p> <p class="ql-block">  妻子来队一月多,因我要与原卫训队同期学员汪红代表团卫生队,参加武汉空军在湖北襄樊举行的野战救护演练比赛,匆忙将妻子送上火车返回部队。</p><p class="ql-block"> 在参赛中,我与她互为伤员和救护人员,交替参赛,熟练操作,密切配合,在众多单位和救护队中取得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为我们团争了光。年底,结合全年工作表现,我荣立了三等功,还以代理排长身份参加赴陕西延安接兵。</p> <p class="ql-block">  每到年底,老兵退伍,给老兵整理档案、填写鉴定表是连队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内容。因我能写,连里常让我帮文书王民强给每个退伍老兵填写鉴定。我都尽其所能,认真书写,力争把每个战士几年来的现实表现、特点特长、出色成绩、突出贡献尽写其中;缺点不足也含蓄指出;并写上祝福祝愿及鼓励寄语。</p><p class="ql-block"> 我代表连队填写的鉴定表,连队领导过目后都很满意,基本上都是一字不改装入档案。</p><p class="ql-block"> 这也是我很乐意干的事情。想想每一个战士都是远在天边父母的孩子,每个战士远离家乡父老,把青春热血都拋洒在了军营边关,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思乡念亲之苦,默默地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自我牺牲与无私奉献,个个都是英雄好汉。</p><p class="ql-block"> 今天想来,我写的评语鉴定和鞭策、鼓励、祝愿、祝福的话语记入每个退伍战士的档案,天南地北,伴随他们一生,直至天堂,也倍感心安欣慰。</p><p class="ql-block"> 从来没计算过,也记不清楚,到底为多少战友填写过多少份鉴定表入档。</p> <p class="ql-block">  1984年元月,我正式离开部队。离队前,团政委罗国盈把我召到他办公室谈话,说是拟派你老乡郭彦英战友代表部队同你一起回去联系安排你的工作,如果地方需要什么条件,部队尽力满足,只要能把你的工作安排好,落到实处就好。</p><p class="ql-block"> 罗政委曾是我们三营的教导员,是我熟悉的老领导,很有才干,关心体贴官兵,深得上级赏识和官兵厚爱。他亲呢的给我取名“黑子”,一叫至今。</p> <p class="ql-block">  在我即将离开部队加前夜,所长刘恩祥和指导员魏砚坤,每人分别给我刚出生几个月的大女儿买了身童装,要我带回。</p><p class="ql-block"> 刘所长对我说:“咳!真后悔当初把你弄到卫生所,谁知道后来的世事大变!回去后好好找份工作,不行就开诊所单干。你的命运不好,千万把娃培养好,尽量叫娃有出息。有啥困难就及时来信。”我眼含热泪说:“刘所长,这不怪你,你是好心,只怪我命不好!我一定让下一代努力,争取有个美好前途。”</p><p class="ql-block"> 魏砚坤指导员对我讲:“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咱们都一样,迟早都要离开部队。回去好好干,争取作出成绩。你爱人也生孩子了,正需要你照顾陪伴。千万把孩子培养成人!我们等你好消息。”我认真地听着并点点头说:“请您放,我一定会的。”</p> <p class="ql-block">  经过6个月的分配待业期。1985年8月我正式到富平县医院报到上班。</p> <p class="ql-block">  参军三十五年后,当我借出差之机,由我的同学加战友,也是我们当年31个农村娃中唯一提干的张建军陪同回到了营部和九连。他此时已任武空司令部的上校处长。</p><p class="ql-block"> 上面来人,营连干部高度重视,营长外出学习,教导员和连长在营区外迎接。我们刚下车,教导员和连长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军礼并自报家门后,齐声道“首长和夫人好!请前辈参观!”接着陪同我们参观。</p> <p class="ql-block"> 三十五年,河东河西,风雨飘遥,世事大变,弹指一间!站在卫生室门前,心潮澎湃,感慨万千!</p><p class="ql-block"> 再爬与战友们一起一砖一石砌起的山腰通向山顶阵地的102级台阶,想起许多战友手打血泡和被石块划伤让我包扎的情景!想起战友们无数次听到警报铃声,不分昼夜冲向阵地,时有跌伤甚至血液浸透染红军衣仍坚守在炮位的身姿!想起战友们数年如一日,冬练三九手脚冰凉,夏练三伏挥汗如雨,从不叫苦叫累的朝朝暮暮!情难自禁,热泪长流。</p><p class="ql-block"> 在营区连队荣誉室里,连长悉心给我们翻阅讲解连史,连史中赫然写着我的大名李元成。</p> <p class="ql-block">  是的,我曾在这里生活战斗7年。7年,2600多个日日夜夜,我从一个农家子弟成为士兵,从一个懦弱的孩子成长为一个铁打的男子汉,从一个磋砣岁月里飞来的无头苍蝇变成了有志酿造人间甜蜜的雄蜂!从心底里说,感谢第二故乡,感谢军营!</p> <p class="ql-block"> 又过了两年,当我再次借出差机会携夫人来到武汉,战友张建军处长特意把我安排到军区五星级宾馆下榻,说是让我享受回将军级别的接待。我向他提了个要求,再陪我去看看我曾经生活战斗的营部、连队,但一定要在锦牛山下的村口停车,徒步穿过村庄去半山腰的营区,让我真真切切地再当一回兵,再走一回曾千百次走过的去团卫生队领药领物出公差的路。只在营区外悄悄转上一圈,远处静静看看营区和那间卫生室小屋,不要干扰官兵正常生活!了却梦中念想,足唉!他非常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答应了我的要求。</p> <p class="ql-block">  翌日,我们同去,按事前约定位置停车。当我刚进入山下铺刘村时,好几位老乡一眼认出了我,围了过来,用浓重的湖北口音喊到“小李子,好久不见你,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你好莎!”我说“感谢你们还记得我。”他们说“你当兵时给我们村民办了蛮多好事,我们常念叨你!怎么会忘得了!”我一时鼻酸,连说谢谢!应邀在其中几户村民家歇息聊天,他们纷纷强留我们在他们家同餐,被我和张处长一一婉拒谢绝了。</p><p class="ql-block"> 村子变化很大,许多人家盖起了楼房,式样也比原来美观许多,人们的穿着打扮也很入时漂亮。</p> <p class="ql-block">  沿山路上行,我们在营区外仔细转了一圈,远处仔细瞧了一番那块熟悉的营地和那间卫生室小屋,久久不愿离去。</p><p class="ql-block"> 营区发生了很大变化,平房已全部改建成了两层楼房,营区绿化的像山腰花园一样美丽。</p> <p class="ql-block">  今年我63岁,从第一声啼哭自我报幕来到人间。历经幼儿6年,求学12年,回乡务农1年,当兵7年,医院工作33年,退休3年。经历许许多多,特别是参军工作和回地方工作整整40年中,活力年华全部献给了军队和地方的卫生事业。</p><p class="ql-block"> 人生的亲历和生活过往,使从不信命的我变成了十分信命的人。</p> <p class="ql-block">  我信命。但我认为,命运犹如上下两条平行线,每个人都行走在其中,如果你努力了,就会达到顶线甚至突破顶线;如果你不努力,就会跌至底线甚或越下底线。只要努力,就会有好的结果;惟有努力,才能到达理想的顶点。</p><p class="ql-block"> 人生是命,人生随缘,人生苦短。应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人,那怕他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p><p class="ql-block"> 人,自古以来就是群居众聚动物,因为有了每一个他们,才使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才是我们的内心不孤,丰富丰盈,身心愉悦,从方方面面体悟到生存生活的美好与身心快乐。</p><p class="ql-block"> 人生像大海波浪,起起伏伏,朝起暮落;时而风口浪尖浪,时而跌入低谷。我们要奋力生长出海燕一样羽毛,炼就一双奋飞的趐膀,无惧风暴,自由自在地在海天里飞翔。</p> <p class="ql-block">  我信命。时光是公平公正的,生活是公平公正的。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p><p class="ql-block"> 这扇窗,是心灵之窗,需用千锤百炼的智慧钥匙打开。</p> <p class="ql-block">  我信命。想想同我们一起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和负伤终身致残的战友,自己是多么幸运!同我一起参军的富平觅子康万泉战友,就因强烈炮声使其耳膜穿孔造成终身残疾,还有几位战友也因公负伤,留下了终生以伴的疾病。</p><p class="ql-block"> 想想同时代多少人历经坎坷,历尽艰辛,为理想奋斗,千方百计,昼夜不息地为生计奔波!我是幸运儿!感谢党和国家给了我从军的机会,在解放军的大熔炉里淬火成钢!</p><p class="ql-block"> 我的同学、战友、同事、文友,他们中间,有不计其数的优秀人才,远远比我优秀千倍万倍,种种因素和原因使他们仍生活于社会低层。面对命运,他们坦然面对,并不秃废,积极进取,在人生大道上阔步前行!令我肃然起敬!</p><p class="ql-block"> 假如,我的人生之路让他们走上一遍,他们一定比我做的出色优秀。</p> <p class="ql-block">  我是大千世界里的一粒微尘。</p><p class="ql-block">回往整整工作40年的经历,从军营到地方,从卫生所到医院,从卫生兵到“白衣战士”,从一个岗位到另一个岗位,我都是普普通通一兵。这些年来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当了一回兵,一个普普通通的卫生兵。</p> <p class="ql-block">  如果,有一天,将要西天而去。提前写好墓志铭,就写5个字:一个卫生兵。</p> <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 我的祖籍在汉江的金钱河边、生长在赵氏河边、当兵在长江大河边、打靶在石滚河边、参战在明江河边、落脚在石川河边。</p><p class="ql-block">我感叹</p><p class="ql-block">人生的岁月像条河</p><p class="ql-block">岁月的河呀汇成歌</p><p class="ql-block">一支歌,一支心酸的歌</p><p class="ql-block">痛苦和忧伤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歌,一支不屈的歌</p><p class="ql-block">泪水和汗水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曲折的歌</p><p class="ql-block">忧郁和彷徨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追寻的歌</p><p class="ql-block">磋砣岁月和茫然无助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希望的歌</p><p class="ql-block">理想和企昐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奋进的歌</p><p class="ql-block">心血与辛劳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甜蜜的歌</p><p class="ql-block">幸福和欢乐是那么多</p><p class="ql-block">一支终生难以忘怀的歌</p><p class="ql-block">一支永在我心上的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