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 铁海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话不太想读，偶有闲暇，最终还是翻开了古诗词。</p><p class="ql-block">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这一首韩翃的《章台柳》很短，一读而过不知多少回。章台柳，章台的柳，词牌名呗，一读而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闲时再读，无意中发现，《章台柳》的后面附了一首《杨柳枝》：“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作者柳氏。这首《杨柳枝》和韩翃的《章台柳》句法相同，都言柳，又放在了一起，这似是相和之词啊？就好比陆游写“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唐婉回“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莫非韩翃和柳氏有什么关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及读完《柳氏传》，才知道大唐还有这么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p><p class="ql-block"> 《柳氏传》说，唐朝天宝（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年间，韩翃的诗颇有名气，但是韩翃很穷。韩翃有一个好朋友李生，李生有一个爱妾叫柳氏，生的聪慧美丽。这柳氏有一天看到韩翃，被韩翃的才华所吸引，于是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李生知道了，这是郎才女貌啊，于是就成全了韩翃和柳氏，并赠以金钱，以解经济窘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柳氏对韩翃说，荣名及亲，昔人所尚，你不能因为我，而耽搁了前程。你去追求功名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韩翃于是就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谁知这一别一年多，到了天宝末年，安禄山攻陷长安与洛阳。柳氏因为长得漂亮，害怕不能免祸，就剪去头发毁坏容貌，寄居在法灵寺。而韩翃这个时候做了侯希逸（平卢节度使，统辖淄青）的秘书。到了唐肃宗（唐玄宗李隆基的儿子）的时候，社会秩序恢复正常，韩翃派人暗地寻访柳氏，他用丝绸做个袋子，装着碎金，在袋上写：“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是啊，经过离别和战乱，昔日青青今在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柳氏，在会见韩翃派来的人之后，捧着袋子则呜呜咽咽地哭泣，知道有重逢的希望，可是，岁月流转，自己已是容颜憔悴，于是提笔回复说：“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本来，韩翃派人找到柳氏后，下一情节应是重聚。可是横生枝节，当时有一个叫沙吒利的少数民族将领，知道了柳氏的姿色，就把柳氏抢到了家里。当韩翃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柳氏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韩翃在街上遇到一辆带帷幕的车，便与之并行，而恰巧车中人正是柳氏。柳氏便让女仆偷偷告诉韩翃，自己被沙吒利占有，碍于同车的人，不便交谈，请求韩翃明天早晨一定要在道政里门等着。韩翃如期前往，柳氏用薄绸系着玉盒，盒中装着香膏，从车中交给韩翃，说：“永别了，愿你留下它做个纪念。”然后掉转车头，挥手告别。韩翃目送柳氏远去，心中一片茫然，心如刀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正赶上淄青的将领聚会，派人去请韩翃，韩翃勉强答应，但是在聚会上神色颓废，话音哽咽。有一个叫许俊的将领，看出情形不对，就问韩翃为什么？韩翃迫不得已，就把事情对许俊说了。许俊于是就穿上军服，佩戴双弓，骑着马直接来到沙吒利的住宅。待沙吒利出门后不久，拉着马缰冲进大门，一边闯一边喊：“将军得了急病，让我来请夫人”。许俊见到柳氏，拿出韩翃的信给柳氏看，然后就挟着柳氏上了马，飞奔而去，不一会就到了韩翃处。四座皆惊叹不已，韩翃和柳氏亦手拉着手哭泣不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为沙吒利有战功，皇帝很器重他。许俊和韩翃害怕会有灾祸，于是去找侯希逸。侯希逸非常吃惊，但还是把这件事担了下来，向皇帝上奏，说是这么这么回事，说到底是我的责任，我管束部下不严，要治罪，请治我的罪。皇帝说，柳氏应该还给韩翃，沙吒利呢，我给他赏赐补偿一下，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至此，韩翃和柳氏经过这一番周折之后，有情人终于团聚。我想，知道了这个故事，再读《章台柳》，理解起来就容易得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铁海棠于2021年6月3日修校。</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摄影 / 铁海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