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历史星空的麻将

吴琼

吴琼
前言：历史可以这样读，麻将可以这样玩。

周末闲暇，偶然心血来潮，玩起了好久没有操练的QQ麻将。然而当看到跳跃不定的分数正好与上世纪的公元纪年相吻合时，却早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边玩边看分数。每看到一组分数，便心猿意马般地在如烟的历史、如梦的往事中穿梭起来。当此之时，与其说是玩麻将，毋宁说是对历史的重温和反思，或不堪回首，或心旌荡漾。
是机缘巧合，还是心有千千结，一次信手而为的游戏，麻将分数与公元纪年竟能达成如此近乎完美的默契。
首先看到的分数是1900，于是我的思绪便穿越到了一百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庚子年。因为不堪外辱，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帝运动在那年兴起，男的叫义和团，女的叫红灯照。最终，些番抗争，不但未能与列强分庭抗礼，反而引来了八“鬼”闹京华，于是，“一朝蚁贼满长安”；于是，在“外无将内无相到头来玉帛将相”的情况下，清廷于翌年与列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本已是病入膏肓的末代王朝经此一劫，彻底到了奄奄一息、日薄西山的地步了。
自古弱国无外交，今天当我们在国际舞台上听到一句“难道我们吃洋人的苦头还少吗”这样铿锵有力、振聋发聩的声音时，是何等的令人唏嘘，又是何等的激奋不已。
接着的分数是1911，在公元的纪年里，这又是一个风雨如磐的年份，武昌城内一声枪响，宣告着秦开皇业以来两千多年封建帝制的终结。此时，我忽然想到：当初，当八旗劲旅席卷华夏之时，何其壮也！一旦覆亡，则是“荒冢一堆草没了”。
昨日青山依旧在，转眼几度夕阳红，世间万物，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又有词云：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一页风云散，变幻了时空。
1919，天安门前，风起云涌。何以兴邦，唯有青年。一场反帝反封建的运动如疾风暴雨般在这里展开。岂让国土再遭践踏，睡狮渐已醒！一种思潮在萌动，一种思想在形成，一种精神在传承。
当麻将的分数到了1921时，我的思绪一下子凝固了。我想到了红船，想到了嘉兴南湖，想到了石破惊天……
一个由十三人组成的团队，一次在当时看似不起眼的运筹帷幄，竟对日后的中国产生了如此深远的影响。百年前一个政党的诞生，最终导致了百年后的国运日昌。而那十三个人中，有的人最终不忘初心，有的人却异轨殊途。是人生无常？还是定力使然？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浪淘沙，吹尽狂沙始到金。
紧接着是1924，国共两党如两个彪形大汉，承桃园之佳话，仿三国之遗风，于羊城结义，从此共同携手，北伐东征。三民共产，群英荟萃，推翻旧军阀，创立新世界。中国革命似乎到了一个全盛的时期。
然当麻将分数到了1927时，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另一幅景象：风云突变，祸起萧墙，兄弟反目，兵戎相见。十年狼烟，使多少人力财力损于内耗！后虽在外敌压境下，两党兼顾民族大义再度握手言和，然积怨已深矣！终致宝岛孤悬而海外豺狼觊觎，此为后话。
分数到了1931，柳条湖，北大营，一声炮响，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当一群矮个子强盗蛮横地闯入家门时，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那年九一八，三十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然而有卑躬屈膝的，就有铁血丹心的。哪里有侵略，哪里就有反抗。从白山黑水的游击健儿，到长城抗战的烽火狼烟，人间正道是沧桑，从此抗争十四年。
当麻将的分数到了1937时，我的心情忽而沉重，忽而激奋。那一年，是倭寇亡我国灭我种的一年，那一年，也是中华民族空前团结的一年。国共两党，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各路军阀，纷纷捐弃前嫌，共赴国难；工农商学兵，三教九流，土匪、帮会，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就连商女也知亡国恨。
滔滔黄河长江，巍巍泰山昆仑，见证的是“我以我血荐轩辕”，见证的是“不破楼兰逝不还”。
许是天祐中华吧！当经历了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撕杀后，百年耻辱，一朝洗刷，幸福的喜泪挂满了国人的腮边。此时，麻将的分数定格在1945.
倭寇驱除，河山光复。当人们正盼星星盼月亮，翘首祈盼一个崭新的太平盛世时，一山岂能容得二虎，那个一同抗过日的大哥老是思忖：卧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于是楚河汉界，中原逐鹿开始了。
用麻将来说史，这是一次重新的洗牌。但听口之牌却直接决定了日后的成败得失。哥哥听的口叫“既得利益者”。弟弟听的口叫“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最终，一次看似偶然其实必然的逆转发生了。
西风桩携抗战胜利之余威，更兼兵强马壮，又有海外异人（山姆大叔）相助，因此自认为这天大的胡无论如何都不会牌落他家。谁知三张牌过后（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负之势已分矣！销烟还未散尽，一个红中自摸，当天安门城楼一声庄严的宣告响彻寰宇时，西风桩早已被东风桩截胡了。此时，麻将的分数是1949，公元的纪年是一九四九年。
欧阳修曰：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又杜牧有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麻将还在继续，历史还在前行。历史的长河虽然时有“漩涡”翻滚，但总是浩浩荡荡地向前奔流着。就象眼前这麻将一样，虽然有时会误胡，虽然有时会打错牌，但总是一直向好的。历史的进程同样也时而阔步向前，时而斗折蛇行。
建国后的三十年，我们有过“三年饥荒”、“十年浩劫”的尴尬，我们同样也有过“两弹惊爆”，“卫星升天”的荣光。千秋功过，自有史家评说，玩家不再驻足。
当麻将的分数到了1978时，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历史的转折点。
那一年，全世界的人一觉醒来，都不约而同地发现，中国人不再那么爱“斗”了。因为“斗”解决不了饥饿，“斗”解决不了贫困。“光屁股”的“窝里斗”不是体面，而是一种资源浪费。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
于是，我们又重新开始了励精图治，筚路蓝缕。
四十年的韬光养晦，终于从站起来上升到了富起来。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宝座让举世瞩目。
量的积聚达到一定程度时，必然会产生质的飞跃。当我们表述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时，常用一个字眼：富强。富的后面接下来必然是强。
2012，2017，两次会议，两个节点。我们又进入了跨时代发展的快车道。
期间，我们曾“上九天揽月”（神舟号探月）；我们曾“下五洋捉鳖”（蛟龙号入海）；“北斗”导航，让岐路不再困扰；“天问”远涉，使火星得以造访……
当我正准备玩到2021分下线时，冷不丁，一个青一色外加一条龙自摸，分数一下子跨越到了2035。
二0三五年，一个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年份！提前进入二0三五年，就意味着提前实现现代化。
方块麻将祥云吐，昌隆国运瑞气浮。好兆头啊！
玩了一下午的麻将，追溯了一下午的历史，也该到了结束的到时候了。
一场麻将，记录了历史的雪泥鸿爪。麻将当然是娱乐，但历史却需要敬畏，顺应历史潮流者，即为顺天应人，必为历史所青睐。逆历史潮流者，必将被历史的车轮辗的粉碎。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诚如是哉！

二0二一年五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