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三十多年前我离开了父母,只身来到一所乡村小学当老师,正值如花似玉的我仿佛快活的小鸟,在青山绿水中自由飞翔。时而在田野里漫步;时而在湖边读书;时而在树林里歌唱。然而,我最多的是傍晚时一人静静坐在一口井旁,尽情遐想,吮吸着井旁一片竹林里散发出清香,观看着井里一汪清清的照出人影的泉水。水浸到井沿,用手捧起甜甜的井水沁进心房。更多时,我喜欢独自拉着二胡,自我陶醉在美妙动听的《二泉映月》乐曲声中,天真纯洁的我对未来充满着幻想和憧憬。</p> <p class="ql-block"> 听当地农民介绍,这口井是解放前夕当地一位“开明绅士”为家乡建学校时挖凿的。这位绅士倾囊助学,修起一所小巧玲珑的小学校。我分来时还保持原来样子,但这所小学典雅的环境,一下子迷住了我。学校分坡上坡下各一幢,黑瓦红墙平房映掩一片绿葱葱的院中别有情趣,周围是广阔的田野,京广线从校旁经过。站在坡上可看见远处的碧波荡漾的湖水和泥巴农舍。绅士为了家乡的教育,广收人才。不大的学校,乃是人才济济。为了方便教师用水,他请人在竹林旁挖了这口井。自开挖成功后,老教师说,二十几年从没见过这口井干涸过或溢出过。不管是大雨滂沱或十天半月不见雨,这井里水总是那么满,那么清。井里水冬暖夏凉委实是口“宝井”。</p> <p class="ql-block">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没侵扰过这块“净土”,一批又一批年轻人来到这里,一批又一批远走高飞,大家最留恋的是那口井。</p> <p class="ql-block">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井旁成了大家的乐园,下午放学后,大家聚集在这里闲聊。
</p><p class="ql-block"> 那时在乡村教书,生活十分清苦。大多数老师来自城市,由于离家很远,只有长期呆在这里。于是,各司其能,自寻快乐,真是吹拉弹唱,应有尽有,在这里度过了多少寂寞的日子,有的在这里安家落户,将自己豆蔻年华献给这块贫瘠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 我十几年后回到了都市,后来听说学校搬迁了,搬到了公路旁,重修一幢红瓦白墙的楼房,学校已用上了自来水,我寻思着:那口井还在吗?那片幽静的竹林还在吗?我十分懊恼过去置身在繁华的都市里,蜗居在高楼大厦上,怎么没记起这口井呢?又怎么不返回旧地在那口井上坐一坐,喝一口甜津津的清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