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行

清心～赵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难以忘怀的童年，而我的童年便是生活在南方的一座小城——衢州（衢县）。 在衢州机场的军营里是我们儿时生长的摇篮。从1970年和哥哥一起跟随父母离开这里到今天已整整半个世纪。而衢州这段记忆一直萦绕在我心里。 那块从我姗姗学步到追打玩疯了的，摔过无数次跤的草地、那里到晚上常会有电影的露天广场、那自己小腿一会就能跑到的机场上的小山坡（机窝）、那指头就能碰到，并看着它升上天空在蓝天中翱翔的银燕、那伴随着飞机轰鸣声一起长大的玩伴们、那看着我们长大的叔叔阿姨长辈们、那我曾经待过的幼儿园、小学、我们曾经走过在小路、田埂，抓过小鱼、蝌蚪，摸过螺丝的小河，还有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医院、453医院、巨师操场、城门洞、铺着青石板的城里小路，以及挑着担子叫卖的声音……你们怎样？都还在吗？你们还好吗？ 2021年5月12日发小王晓莉约我一起，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这阔别了五十二年的第二故乡。 衢州，你好！ 　　衢州，位于浙江、江西、福建、安徽四省交界处，号称“四省通衢”，在当时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不仅浙赣线横穿其境内，水陆、公路发达，而且城东建有当时中国东南各省最大的军用机场。因此，通过细菌战攻击衢州，是侵华日军早已定好的重要军事计划。 　　衢州机场 1940年盟军在衢州扩建空军基地（当时的衢州机场），以便轰炸日本本土。 在抗战期间，衢州机场是没有沦陷的且离日本本土最近的中国机场之一。为了报复日军偷袭珍珠港，1942年4月18日，美军由杜立特中校率领16架轰炸机，从太平洋上的大黄蜂号航空母舰起飞，奇袭东京，机群计划就选择在衢州落地。 机场营区 这里，原是部队大院内场区的“中央广场”。一大片草地和灯光球场，不仅只是体育运动场，也是我们孩子们玩的最疯的场所，我摔跤、“训练”负伤最多的地方。现在这样了，加了大棚顶。 　　这两栋房子中间的空地，就是我们从前住家房子所在地。有两排平房，我家住第一排，西边东数的第二户。每户两间卧室。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厕所带洗澡间。妈妈说：那是日本马房改造的苏式建筑。木地板，冬暖夏凉，夏天是全家纳凉的地。小孩们都在地板上睡觉，一盘蚊香、一把蒲扇，谁摇扇子就往谁身边滚……我家东隔壁是罗青家、西隔壁是建治哥哥家、老扁头家，小梅、小莉家在和我们并排隔着一个走道的东边，胡英家住在我们后面一排和我家后门对着的第一家……那时的孩子，大都吃过“百家饭”，谁家做了好吃的，也会串门串户的互相送点，让邻居尝尝鲜。 　　与我家房子平行，隔条马路是飞行团办公和宿舍大楼。这房子还在！当时两个团的飞行员都住在这里。二层楼。楼的西头墙上还有建筑牌：“1954年建砖混结构”也是苏式风格，额……比额岁数还大咧😂😂 　　办公大楼，虽然换了新涂料，但基本结构没变。好眼熟、好亲切！这是当时全院最高最大的一个房子。这三层楼、约百米长在我心目中，最庄严神圣的地方。 大楼正上方还是那个“八一五星”军徽。多么熟悉而又富有安全感的符号啊！ 　　让我在爸爸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留张影吧！ 爸，我想你了！时隔五十多年，我又来到了这里…… 　　大礼堂，小时候爸妈曾经抱我来看过电影、演出。后来也是我们自己常常跑来玩的地方。 　　大礼堂里面，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悄悄跑来玩，发现里面正在开大会。眼尖的我一眼看见爸爸在台上坐着。就在我看见爸爸的同时，爸爸也看见了我和我们😔他神情凝重的看我一眼，我扭头就跑，后面的小伙伴孩子喊着：“赵文、赵文，你爸爸在台上。”我说：“知道，我看见了。”她们说：“那你为啥跑啊？”看来她们真的不懂。后来回家还是被我妈训了一气。 这里，真是承载了很多的故事。最难忘的，是在这里丢失的一个布娃娃，（爸爸在上海给我新买的一个大布娃娃）。为此哭得死去活来。晓莉回忆说：“还连累了我们很多人帮你找。”后来妈妈带着我找到了打扫大礼堂的战士，在垃圾桶里，看见已经被赵伟、罗青他们严刑拷打，开膛破肚、肢解而“光荣牺牲”了的布娃娃😭😭😭😭 　　礼堂的旁边是露天电影场。每周可以看两场电影。那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人多了银幕正面没位子了，我们就到背面看。银幕上的人就变成左撇子了。打枪、吃饭、拿筷子、敬礼都是左手，哈哈……都反了 　　这是通往服务社的小桥。那时是木制的小吊桥。以前的河沟比这深（好像），那时，大人们常带我来这买东西。 　　每当我自己一人来服务社，走到这就不敢走了。总要等啊等，等到有人过的时候跟在他们后面或拽着他们衣服一起过去，或照爸妈吩咐的直接喊他们说：叔叔我想过桥……每次都能搞定。 到了服务社对阿姨说：“阿姨！我想要大白兔奶糖！”“孩子，大白兔奶糖要五分钱才可以买两块，你这是两分钱，只能买水果糖！”以为是拿到了“大钱”的我，不知道还有比这还大的钱—五分。阿姨看着含着眼泪的我说：“好孩子不哭，阿姨这就给你拿五块水果糖，阿姨给六块。来阿姨给你剥一块放嘴里，剩下五块在这里。”于是我好不容易地一只手拿三块，一只手拿两块“水果糖”走走、掉掉、捡捡、再掉掉、再捡捡地离开。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飞赶过来的“哥哥们”连哄带骗的抢了去。有时用“宝石”跟我换、有时说带我去哪玩、有时……说：“小孩不能吃那么多糖”，说：“我们来分，比赛看谁吃的快…”最终，能从他们嘴中咬半块吃是常事…… 再见了，机场！我曾经的家，魂牵梦萦的地方。 妈妈以前的同事，爱兰阿姨带我们来找“红会医院”旧址了。 我们来到了当地的毛主席纪念馆 仙霞第一关——黄巢起义旧址 1942年秋天，日军发起旨在夺取衢州机场等战略要地的浙赣战役，在当地实施三光政策，并再次施放细菌武器。但日本人走到这里，不仅没战，而且落荒而逃。什么原因呢？请看： 当年日本鬼子走到这里，就不敢往前走了。 古道难，难于上青天 据统计1940年----1945年侵华日军在衢州的细菌战造成衢州各地连续八年传染病大流行，传染病患病者达30万人以上，死亡5万以上。 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更加激起了衢州人民的反抗…… 最后一天，我们来到了小周阿姨家，她拿出了当年蔡阿姨送给她的四盒宝贝——主席像章。那曾是我们家家的“最爱”。我们部队家属工厂利用报废的“副油箱”自己生产的。时隔多年，今天看见格外亲切、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满满的回忆，满满的爱……… 水亭门，是明清时南方常见的建城风格，四方结构。站在城门楼上往西远看，江水、卷雪亭和城门，三点一线，这就是水亭门的由来。 老街 老街、老建筑 衢师操场后面的双眼井 从学校去妈妈医院路过的池塘 这里承载着我们的过去，我们的记忆 曾经住过的当年街上凸显的小二层“红楼”，就在这位置。小河已变成了马路。 我的幼儿园已经拆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的小学（六一小学）。现在叫“尼山小学” 六一小学的操场，你还有印象吗？ 上过一学期的“新巨小学”已经荡然无存，所能找到的就是这口井。 又尝到了衢州的小吃美食烤饼，也叫“咸烧饼”。外面有芝麻，里面有梅干菜肉，皮脆里嫩。（由于我近年来已不吃猪肉，晓莉掰了点皮给我尝了一下）好香，还是那味道！当时这在衢县的街头巷尾到处可见的味美价廉的小吃，后来才知道，是当地历史最悠久的小吃。 常山贡面，也叫“索面”、“坠面”“长寿面”。鲜软可口、又细又润、颜色白净的传统特色小吃。“洁白似银美又香，纤细如丝意悠长。”多么简单的材料，怎么就那么有味道！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是作为贡品进贡皇家的呢。 粉饺，其实就是地瓜粉做的饺子皮，很嫩很滑。清汤、小葱花和榨菜，味道极鲜 油炸果当然，这些美味，有的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遇到有好机会的时候才能吃到的。 三枝花记忆总是告诉我：你没有忘记这些味道，你爱这些味道…… 麻饼所有的时间和经历，让你接受新口味，可是你一直在寻找老味道…… 龙游糕我们最根本、最起初的记忆，并不是来自大脑，而是来自“味道”，妈妈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再见了，衢州、再见了，过去的岁月、再见了，我的最爱！ 本文部分小吃、地图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