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然野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今天上午在医院注射陈薇院士研制的腺病毒载体疫苗,打完疫苗后护士叮咛24小时内最好别洗澡。这于我而言是做不到的,其实洗个澡也不碍事,慎重起见我想等4个小时后再洗吧。这期间又无事可干就写了这篇短文用以消磨时间,想想现在洗澡真是随意方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 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洗澡在今天来说实在是太稀松平常,可放在七、八十年代或者更早的时候,可是一件十分奢侈而又麻烦的事儿,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应该是记忆深刻的。</p><p class="ql-block">我的儿时是在六十年代“混”过来的,那时将洗澡分为洗“小澡”和洗“大澡”。记忆中一年我们也洗不了几个“大澡”,“小澡”倒是经常洗,主要就是入睡前或晚餐后洗脸洗脚洗屁股。大多都是兄弟几个在一个盆里混洗,当然脸盆和脚盆还是分开的。洗脚时大家的脚丫是你踩我、我逗你,心里痒痒的,蛮快乐的,只是忙坏了保姆。</p><p class="ql-block">至于洗屁股男孩就远没有女孩子那么经常、认真了。即便如此所谓的“香屁股”仍然归男孩子所独有,当大人们说又生了个“香屁股”时,就知道这家又添了一个带“把”的弟弟了,咱们的队伍里将来又多了一个“拖油瓶”。</p><p class="ql-block">中国人实在“传统”的可以!</p><p class="ql-block">说到洗“大澡”也就是在一个大木盆里将事先烧好的水调至适宜的温度,然后脱得个精光做一个“大扫除”。之前还得用肥皂洗头,抹得一头的肥皂沫然后冲洗。这时一定要将双眼紧闭,否则肥皂沫会刺痛你的双眼。那时可没有什么洗头液,也没有香皂,就是那种洗衣被的普通皂,有时还是棉籽皂,很难闻的!</p><p class="ql-block">冬天洗“大澡”虽然旁边也生了一盆碳火,可冷依然是跑不了的,看看现在的孩子多幸福哟!</p><p class="ql-block">至于夏天我们男孩就干净多了,因为我们总是背着家长、老师去清澈的大河里光着屁股“打鼓球”。</p><p class="ql-block">记得5年级时我带领一帮要好的同学去玩水,不知怎么被班主任赵老师知道了,她就在班上“批斗”我们。因为我是“主犯兼主谋”就享受了最高的“礼遇”,在老师的讲台上再搭把长条櫈子,我站在櫈子上俯视着我的小伙伴们因过错大小不一,有人站在我脚下的条櫈上,有人站在坚实的大地上,好生羡慕,但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当时正“英雄自得”着呢!</p><p class="ql-block">那时的老师也胆大,我等也皮实,站那么高还要念检讨书居然还稳如泰山,瞧,又自娱自吹了。</p><p class="ql-block">儿时的我实在是太调皮了,到了四、五年纪还不会做乘除法。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背着书包走向了自然,所以至今我都特别热爱大自然的山山水水。</p><p class="ql-block">那时老师对我等也从来不管不问,更别说家访了。即便有他们也不会去我家,万一破天荒的去了也休想见不到我的父母,因为他们带着我年幼的妹妹下“干校”了。家里保姆也被逼辞退了,唯一的大人就是我的奶奶,能让我们兄弟几人吃上一日三餐就已经够她忙的了。</p><p class="ql-block">其实没有大人管的童年还是蛮快乐的!</p><p class="ql-block">记得是七十年代初,我大哥从部队复员回家发现我的“学业”一塌糊涂,连钟表也不会认。那时他时常晚餐后带我去小县城唯一的一个灯光球场去看篮球赛,在那儿在他手腕上的罗马表上我学会了认钟点,从而激发了我的求知欲望,原来任何事你只要认真学就不难。</p><p class="ql-block">当时大哥给我讲了不少学习的道理,这次我也真的听进去了。自从上初中后除了第一次数学考试45分不及格外,从此数学成绩就越来越好了,高中毕业时考分是97分,尽管那时高二开始学的是“农用数学”,比较简单,但这个考分也是名列前茅的了。</p><p class="ql-block">我想要是没有大哥当年的引导,我是不会有今天的。至今我都记得大哥复员回家的那一天我还带着玩伴在树林里用弹弓打鸟,玩得黑汗水流,不亦乐乎。后来得知大哥回来了就飞跑回家,见到了又黑又瘦的大哥,他当了几年兵就干了几年体力活,很苦的。</p><p class="ql-block">话又扯远了,到了七五年我高中毕业后就下乡了,冬天洗“大澡”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大木盆。女知青倒是晚饭后时不时用做饭的大铁锅烧一桶热水洗澡,应该也只能是抹澡吧?</p><p class="ql-block">若咱们知青再聚时可了却我的好奇心,别以为我变态哈……</p><p class="ql-block">七七年恢复高考我上大学了,武汉医学院每周周末澡堂开放,这才真正的可以每周洗一个“大澡”了,尽管人满为患总要排队,但也挺知足的。</p><p class="ql-block">工作后单位照例是周末澡堂才开放,依然满眼都是“白条条”的人影,于我而言洗澡仍然是一件令人头痛的大事,只有洗了澡才算有了一个“完美”周末的开始!</p><p class="ql-block">好在外科医生术后有个便利,在手术室的小锅炉那儿可洗个澡,问题是锅炉不大供水有限,洗澡的外科医生、护士也不老少,所以时常洗不上也是常态。</p><p class="ql-block">记得刚毕业时还在114医院工作,有天半夜我被78级的学弟从床上叫到手术室给一位下肢气性坏疽的病人截肢,当时114医院的外科副院长秦飞贤,护理部张健玉主任都一直在场指导抢救。</p><p class="ql-block">术后已是凌晨,秦副院长和张主任为了给满身血渍汗水的我们洗个澡还专门到医院锅炉房给我们挑水洗澡,甚是感动,至今难以忘怀。洗完澡后因裤头也被血渍污染了,只得丢弃了,气性坏疽可马唬不得。</p><p class="ql-block">那时无论是师生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和医患关系都是很好的,遗憾的是一去不复还了。</p><p class="ql-block">医生大多爱干净,年轻时值班勤急诊也多,尤其是手外伤多,因为医院附近有不少手工小作坊。所以交班后也总想洗个热水澡。</p><p class="ql-block">印象中我所在医院有小锅炉能洗澡的地方只有两处,一是手术室,二是传染科。在传染科只洗过一次澡,还是太太带我去找她同学给的方便。</p><p class="ql-block">不手术就去手术室洗澡的确没有什么由头,去过几次,也曾被手术室的护士长呵斥过,尽管我太太也在手术室工作,可她也管不了那些了,哪个医院手术室的护士长不是厉害的角呢?尽管当时年轻也难免伤自尊!</p><p class="ql-block">八七年我结婚住平房,尽管那时已有燃气热水器了,可没地儿安装。有孩后就更麻烦了,每到周末都要拎着大盆子、大包小提的先协助太太带着孩子去排队洗澡,然后才轮到自个儿,何止是麻烦,简直就是痛苦、招罪!</p><p class="ql-block">到了一九九零年我们有幸入住营职楼,两室一厅不足四十平方米,但有了单独的卫生间和橱房,也有煤气坛子,完全具备了安装热水器的条件。</p><p class="ql-block">恰巧那年小姨妹的科长从日本带回了一台9升的百乐满燃气热水器,当时还是有指标限制的,在小姨妹的帮助下很幸运的就落到了我家。价格也的确不便宜,1350元。当时国产燃气热水器最大的也只有7升,我怕冷冬天就不太好用了。日本原产又是9升的,自然喜欢的不得了。</p><p class="ql-block">着急的是在家里翻箱倒柜也凑不够1350元,后来将八十年代初买的国库券到南京路的工行兑换了七十来元还差三百多元。正好我的父母小住我家,在妈妈的大力资助下终于可以每天随时洗“大澡”了。我喻之为这是我们小家庭里的一次改天换地“卫生大革命”。</p><p class="ql-block">不怕您笑话,买了热水器后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只好砸碎太太单身时的储钱罐了。荷包里揣着“咣当”直响的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上七一菜市场也没感觉有多难堪,只是摆地摊的小贩问我怎么尽是分子钱时,有些不好回答。大小是个外科医生,还是个吃军饷的,咋就这么穷呢?</p><p class="ql-block">唉,我们这一辈真的过得不容易呀!</p><p class="ql-block">再到后来居住条件越来越好,热水器的出水也越来越爽,生活自然也是越来越方便、更美好了,这是后话。</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大学刚毕业的我在114医院洗完澡回宿舍时正好碰到了老同学蔡小林,他是武医七七级二大班的,我是一大班。他酷爱摄影,正巧碰上了就有了这张难得的黒白照,前几天无意中找到了这张照片,小伙子还挺精神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右边那个就是我的好友蔡小林同学,帅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