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跃林上美篇4

木跃林上

<h3>并非故事<br><br> 卢 姨<br><br> 卢姨比母亲小两岁,却比母亲早走了四年,走那年77岁。卢姨早年独自租住龙山路一处小洋房里,一室一卫,还算宽敞明亮。<br> <br> 卢姨原本与母亲不相识,是母亲在街道安排下,去码头做零工时认识的姊妹,又是同乡,所以一见如故。卢姨与先生婚后多年没生育,先生又娶了小老婆,卢姨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人过了。<br> <br> 1966年8月的一天酷暑难耐,走龙山路回家,远远就见卢姨家大门口也烧东西了,走近一看那些东西烧得正急,好像是些字画、书籍、旗袍和絲巾啥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碎瓷片,气温高柏油本来就发软,这一烧便全化了。抬头一看,门垛上还贴着一张勒令:限资本家阔太太卢某某三日内搬……。卢姨也不知去了哪里?满心牵挂。<br> <br> 我跑回家告诉母亲,母亲听了手有些抖,挺难过,也很害怕。过了几天听说是三十九中红卫兵去街道主任那儿要的抄家名单,然后去抄了卢姨家。1968年10月28日,在街道工宣队“让贫下中农住好房”指令下,自己家被迁到了娄山后,一住就是十四年。在这期间一直没见过卢姨。1982重返齐东路后听说,卢姨早在十几年前就搬去了西镇,那时母亲便与卢姨失去了联系。<br> <br> 好象是1998年秋天的一个下午路过前海,心想有二十年未去迴澜阁了,去看看吧。顺着栈桥漫步向前,远远看见一个瘦弱的老妇扶着一根铁柱身体略倾,还有些颤巍,心想这老人站那多危险,我不由快步向前。在离老人不远处,突然发现老人的侧影有点熟悉,老人回脸一瞬:是她!是卢姨!我试探叫了声卢姨,卢姨两眼在我脸扫了几遍没吭声,我赶紧自报家门。卢姨听后两眼发光,那笑容依旧那样慈祥。卢姨祥细询问了我的家况,重点问了母亲,也把她的家况说给我听,还把西镇的住址告诉了我。我扶着卢姨边走边聊,不觉到了车站。我向她承诺:有机会一定带母亲去看望她。银发飘逸下,卢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显露着灿烂。<br>  <br> 这次见到卢姨三年后的一天,我陪外地朋友游览栈桥,可惜那天退大潮。真巧呀!在栈桥上又见到了卢姨,她还站在那根铁柱旁,还是那姿式,身体略倾,右手扶铁柱,左手却多了枝拐杖。卢姨更老了,神情也显迷茫,与卢姨唠叨了一会便陪朋友走了。<br> 回家和母亲说;又见到卢姨了,还叫你去她家看看呢。那时母亲因心衰已没能力去看卢姨了,便让我抽空去西镇看看卢姨。过了些日子,我买了些东西便去了,卢姨住的是一间筒子楼,里外破旧,就一间12平米的住房,厕所、水龙公用,在走廊上做饭。进门后,发现屋里还算干净,只是杂七杂八东西堆得太乱,映入眼帘最多品种就是那装药的瓶瓶罐罐。落座后就与卢姨聊了起来,先聊卢姨和母亲的身体,又聊衣食住行。卢姨是数病缠身,肠胃炎、糖尿病、混身关节不好。卢‘姨退休金才600多块,光吃药就占了开销的大头,生活还是很清贫的。<br> <br> 相隔三年两次在栈桥見到卢姨,同一个地方,同一种站姿,我内心多少有点疑惑。我便对卢姨说,以后去栈桥不要老站那儿,不安全。卢姨听了这话,不言语,把目光移向窗外,那嘴角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卢姨回过头来,盯着我一会,便对我娓娓道来了实情。<br>  <br> 原来1966年8月,卢姨家被抄以前,周围邻居巳被抄了好几家。卢姨很恐惧,担心红卫兵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来抄家,家中那点金银细软便成了她的大心事,为此吃不进,睡不看。后来她就把那戒指、手镯、耳环都缝进了枕头,那十几个金豆子有点沉,却不知藏哪是好?这些剝削来的东西不主动交,搜出来那是隐瞒罪证;扔了被发现那是销毁罪证。若这样不但东西没收,还要罪加一等。思来想去,卢姨狠了心,决定找个安全地方把它扔了。但真要是动身去扔,还真迈不开步,不舍呀!那可是她的心血呀!后来卢姨实在没法,把那些金豆子用牛皮纸包了又包,再用红袜子筒缝了个小布袋,把它塞了进去扎紧。就在家被抄前两天,天刚擦黑卢姨去了栈桥立柱那儿,贴着桥基把那小红布袋顺了下去。当时卢姨还想:那小布袋颜色醒目,说不定哪天能找到它,再把它捞上来。卢姨从迴澜阁那头数立柱,牢牢记住那根生死尤关的立柱。<br> <br> 打那以后,每逢退大潮,卢姨便去栈桥那根立柱旁向下面张望。后来发现潮退的再大,那儿的水深也近两米。尽管如此,卢姨还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东西这样安全,忧的是没法把它捞上来的。<br>  <br> 卢姨不死心,但也没其它办法,心里很不安。就这样又过了五六年。那年夏天卢姨还真想出个法子:楼下有个小伙水性不错,她便对小伙慌称外地朋友来栈桥玩,不小心把相机掉进了海里,问他能不能捞上来。小伙一听卢姨说那位置,便大包大揽:没问题!趁着退大潮小伙便下了水,在水下大范围摸找了好几遍,就是没见那小布袋,后来小伙自已又去找了几次,那小布袋始终末见踪影。卢姨的心彻底凉了:那小布袋是被海流卷走了?是被鱼吞掉了?还是被别人捞去了?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这成了卢姨后半生的心痛,那必竞是价值十几万的东西呀!<br><br> 因工作忙,再加上母亲病重需要照顾,再未去看卢姨。直到2004年冬路过卢姨家,上了楼发现房门紧闭,还挂上了铁锁。邻居大哥说,卢姨去世近半年了,走时楼上几个要好的邻居为她送的行,跟前没有一个亲人。<br>  <br> 卢姨孤影单只,悄然的走就像她悄然的来一样,没有多少人知晓。没有多少人能体味她的人生苦衷,更没有人知晓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些遗憾。<br><br>  愿卢姨驾鹤一路安然!<br> <br> <br> 三 木<br> 21.4.20</h3> <h3>崔哥话落<br><br><br> 诚 信<br><br> 二战后期,盟军对德国各大城市反复进行狂轰滥炸。当时柏林有一个知名的巴圭那信托公司,老板被炸死了,好多委托人也被炸死了。信托公司有一名叫希娅的女雇员,她在废墟中搜集出账本,并同时把保险柜的信托物包好逃离柏林,信托物中有一颗托价50亿马克的红宝石。希娅带着这些东西和三个孩子逃离柏林,在欧州各国游荡,历尽艰辛,寻找生机。<br> 战争结束后,希娅带着三个孩子又返回故土柏林。希娅踏遍废墟,到处寻这些信托物的主人,结果一个也未找到。后果柏林要成立一个战争遗物博物馆,希娅就把这些信托人的遗物送到博物馆,并要求其帮忙寻找这些信托物的主人或家人。<br> 博物馆人员历尽周折,终于在巴伐利亚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那颗红宝石主人的孙子。主人的孙子见到红宝石感动万分,决定把红宝石卖掉,那钱与希娅平分。希娅却严词拒绝:红宝石只属于你个人!我替你保管这这么久,你应该付我保管费,而且一分不能少。<br> 国际上好多信托公司听说这事后,非常震憾,纷纷想用希娅的名字命名自己的公司。通过竞争,最后一家叫柏拉图的信托公司以80亿马克的价格买下了希娅名字使用权,正式改名为“希娅国际信托公司”。希娅已不仅仅是一个人名,而代表了诚信。<br> 诚信是立人立族立国之本,希娅让我们暗然失色,让我们汗颜不匪。一个人需要诚信,一个民族需要诚信,一个国家更需要诚信。离开了诚信,我们将一无所有。<br><br><br> 三 木<br> 21.4.19。</h3> <h3><br> 未 曾 得 手<br><br>  为什么畜牲只会中饱私胃,人还会中饱私囊?为什么这么多党花巨血培养的干部前扑后继地献身了?先烈为人民,贪官为自己。我们从来没能像今天这样贴切的去理解什么叫“明火执杖”,什么叫“贪得无厌”。一名高级干部贪腐的百元大钞达十几吨,你们可能平淡,但我惊过去了。<br> 我若是个养牛专业户,我会住进牛棚,没白没黑地盯住这群畜牲。对那以强凌弱,贪吃无厌的个别恶牛必施以鞭挞,再不从善,我就宰了它做牛肉拉面。我要杀一儆百,以观后效。同时我还会思量:是我这养牛技术欠佳,还是牛棚的环境不好,使好牛变坏,恶霸称首。<br> 可惜我没专业没养过牛,其它技术也未曾得手。<br><br><br> 三21.2木</h3> <h3> <br> 假 如<br> <br> 假如我是那人大代表,走进那神圣殿堂,肯定会激动得语无伦次、颤栗不已。<br> 假如我看见那些座背上的张张名贴,看见派给老乡们的两竖排座椅,看见安在桌上红色的摁钮。<br> 假如我钻了牛角,我会担心:我摁了钮,在幕后的银屏上,会不会把我的名字和钮绑在了一起。<br> 假如神圣的表决时刻到来,我不想摁钮,想用举手,甚至想用口。因为这样心里明亮,不想让人暗中得手。<br> 假如听讲时,望着发言人身后的,台上的那些代表,我会纳闷,会不解:同样的听众,为啥还分台上台下,难道这代表和那手表一样:也分贵贱!你可怜:只能瞪着发言人的后脑;我有幸:可以望着他的前脸。我有尊重,你有无奈?还是感觉到了发言人对你的钟爱。<br>  假如,还是假如,可能永远不会有的假如。<br><br><br> 四21.2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