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曰川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nbsp;五月二十一日,农历四月初十,星期五,那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来北京学习,学着学着,娘没了!我不知道我怎么回的家,我也不知道这十几天是怎么过的,脑袋整天昏沉沉的,眼前飘着黑影,欲哭无泪,痛不欲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nbsp;在此之前的几天晚上,似乎有些预感,每天总能睡到五六点钟的我在三点五十左右就会醒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往老娘那里去想,只以为是熬了一天一夜整理文明校园档案累的睡不好觉。后来想想,那应该是老娘去世的时间,骨肉相连,当骨肉分离时给我一点警醒,给我一丝难耐的心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九号我返回北京时,还是她一遍一遍的催促,我才念念不舍的回到北京,耳畔还萦绕着:“别给人家耽误事,我没事,你去学习吧!”老爸也在一旁帮腔附和:“你娘状态很好,没事的,走吧!别耽误公家的事!家里有我和海港(我弟的小名),你就放心走吧!”说实在话,我是真不想走也真不敢放心的走,从春节已经两次住院,身体一天天的凌弱,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可是官差不自由,再说怎么也想不到她等不到我学习完成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前到医生办公室找赵主任聊了几句,人家将化验指标给我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情况还好,暂时不会有大的问题,于是我便放心的走了,没想到呀,没想到,这一走我们娘俩竟阴阳两隔,再难相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为每天听课,手机始终处于静音状态,周四周五两宿辗转难眠,便在起床前迷糊了一觉,睁开眼时已近六点,走进卫生间洗刷回来,一看手机竟然有三个未接电话,老爸、妻子和孩子各打了一次,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老娘又要住院了!因为每次住院都是电话找我,于是赶紧往回打电话,老爸在打电话,只好打给妻子,接通电话,妻子啜泣着骂我:“电话不接,你想干嘛呀!老娘没了!”接着是妻子与孩子的哭泣声,我有些蒙圈,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前天晚上我刚跟老爸通过电话,说老娘很好,就是睡觉多了一些,不至于就真的“没了吧!”理智马上让我清醒过来,孩子告诉我:“我给您买上票了,你抓紧往回走吧!”我默默地“嗯”了一声,瘫坐在床上,久久没有缓过神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会的,我刚来几天,怎么会这样?!我把电话打给弟弟,接通时弟弟的哭泣证实了娘死了的消息。“哥,咱娘走了!你快回来吧!”默默地挂了电话,一边哭泣一边收拾着东西,将所有的东西塞进行李箱,跟宾馆前台交代了一下,急匆匆的往家赶,赶回去看老娘最后一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地铁上,我仍旧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五十多岁的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躲在角落里,流着泪分别向跟岗的领导和老师请假,交代家里急需要办的事情,耳边只有地铁的轰鸣声,天是黑的,光是弱的,心里像塞进一块石头,我不知道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高铁上,邻座是一对母子,一路上不停地说笑着,年轻的妈妈哄着孩子讲故事,而我,一个刚刚没了娘的孩子,不能哭出声来,只能任由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不能说为什么,不敢让人家看见,那是何等的心痛呀,胃在折叠着,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疾驰的高铁是那样的慢,车上的乘客是那样的不解人意,可怜可怜我这没娘的孩子吧!车再快点,大家再静点,让我这纷乱的脑子冷静下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孩子是特别懂事的,早已经安排车在车站外等着,一出站便飞奔向殡仪馆,那里有等我的娘呀!一共五个小时我从北京赶回家,可娘呀,你就是不等我呀!走进殡仪馆,几个堂弟早在门口等我,几个人扶着踉踉跄跄的我来到娘的棺材前,我双膝跪地,大声痛哭,把从早晨到中午几个小时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哭的昏天地暗,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却换不来娘的睁眼看看:看看你这不孝的儿子回来了!我不该离开生病的你,可娘你也不能扔下我们姊妹仨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后的几天里,如同木偶般按照风俗习惯一步步的履行着孝子的责任,我不知道也不清楚一天天是怎么过的,倒是超乎冷静的处理着该处理的事情,不知是难受还是痛苦,只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睡不着也吃不下,见到亲人朋友甚至是同学同事都有一种莫名的委屈,眼泪噗噗的流,但是不再大声哭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陪伴老娘的晚上,留着热泪回想母亲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辈子,用手机为母亲撰写了悼词,在反复斟酌时是血与泪的交织,母亲的身影似乎还在,直到现在我也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但我还是承认了这个现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nbsp;&nbsp;&nbsp; 韩老太太卞氏重翠,一九四八年八月廿七日生,于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一日(农历四月初十)寿终内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韩老太太自幼身体孱弱,吃苦耐劳,性格刚强,隐忍勤俭。肓有二子一女,一生相夫教子,不辍劳作,克勤克俭,爱护子孙,勤俭持家,关爱他人。自幼丧母,娴淑孝道,感恩慈父,敬重兄嫂;孝敬公婆,爱避弟妹,关爱子女,恩及后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韩老太太待人和善,和睦乡邻,广布仁施,和谐家人。亲朋至友,感其福恩。性格温婉,能耐能忍。带疾生活,寿终内寝。不烦子女,不累家人,清白做事,干净做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韩老太太现修成正果,驾鹤西游,祥瑞升西,至亲相送;骨肉分离,泣血悲痛;众人相拥,归位修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呜呼,至亲骨肉,泣血稽首,生离死别,难舍难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呜呼,亲朋至友,踵谢顿首,康宁福佑,相扶相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处理完老娘的后事之后,我在家人的鼓励和支持下再次回到北京,重新开启学习生活,心是沉的,提不起一丝的乐趣,默默时便是伤感的流泪,冷静时便是深深地自责,娘丢了,我又回来了!愿娘在上天保佑着我们,活着的好好活着,工作的好好工作,学习的好好学习,考学考编的能一帆风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生缘尽,孩儿不能再给您尽孝,来世再续,我还做您的儿子,好好地孝敬您——我的亲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