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只船》

我行我素(于建中)

<p class="ql-block">祝全天下的儿童们节日快乐!愿将此文分享给六十岁以后的人们——让我们共同去追寻那昔日的快乐童年吧!&nbsp;</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岁月的长河,就如同那蜿蜒曲折的嫩江之水,时而湍急汹涌 、时而平缓如镜;时而激流南下,时而又迂回逆转。水面宽阔的地方却看不清楚对岸、而狭窄的地方就如同一条明亮的丝带。总是朝着最终的方向不停地流淌着,生生不息,永不回头。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而在我的人生旅途中,已经走过了六十三个春秋。这不仅仅印证我经历了多少个人生阶段,更多的是那些个沉淀下来的、挥抹不掉的记忆,还有心中始终保留的这份情怀。回眸岁月,时光匆匆,但美好则一直陪伴着我、鼓舞着我。 我愿能有一副追寻的翅膀,更愿岁月的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记忆起始的地方……。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上世纪五十年代,第一个五年计划初期,国家从苏联与东欧国家引进了156项重点工矿业基本建设项目。我的爸爸积极响应号召,经组织上安排,由原山东分局调转到东北分局,支援东北的重点工程建设,举家迁舍,来到了齐齐哈尔市。时任“和平机械制造厂(原127厂炮厂)党总支书记。后来又调到市委组织部。因此,我们的家也随之搬迁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这里就是地处齐齐哈尔市工人文化宫南邻的,原嫩江地区专属宿舍楼,也有叫它“部局长大楼”的。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楼的四周被大片的庄稼地所包围,而且两头还有很多大树簇拥着。在 大片的绿植环抱之中,那幢红砖绿瓦的大楼,高大挺拔,雄伟壮观,显得格外地醒目,远远望去,就仿佛是行驶在绿色海洋上的一只大船。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的大樓,共有五个楼门,我的家在第三楼门,夹在中间,居住在一层。我的儿童时代和学生阶段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的每一块红砖、每一步台阶,甚至,楼梯上的每一段栏杆把手,都承载着我儿时的那份深深的记忆。有着割舍不下的感动和情怀,也见证了我的成长历程。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记忆里,那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我家的楼前屋后,满眼都是庄稼地。有苞米、高粱、黄豆、向日葵等,还有辣椒、茄子,西红柿,豆角等。有的是我爷爷种的,爷爷种的庄稼基本是粮食类的,或许是因为那个时期家里人口多,粮食少吧;有的是隔壁孙姨家种的,她们家种的大多是蔬菜。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三楼李爷爷种的,他种的有“香瓜”、“菇娘儿”,“甜杆儿”还有小柿子等等。每当晌午过后,李爷爷午睡醒来时,我们几个孩子就在楼下等着他、围着他,于是李爷爷就手拉手的领着我们来到了他种植的地里,给我们捡熟透了的瓜果摘。那时候,我或许才四五岁吧。后来“文革”期间,听说,因为李爷爷是“富农”被送回农村老家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楼的东西两头各有一大片的树林,其中有榆树、杨树,还有柳树等。每逢季节的变暖,大地上慢慢地转换为绿色时,榆树的小花朵已经开满枝头了。待雨季来临时,这里已经是绿树成荫了。每当清风习习,树叶间的摩擦碰撞会产生阵阵哗啦哗啦的响声,清风过后,又是一片寂静。“榆树钱儿”是榆树的种子,呈圆片状,比一分钱硬币略小一些,片片拥簇着,形成一大朵一大朵,黄橙橙的,鲜嫩的“榆树钱儿”放到嘴里咀嚼,略有一些滑嫩,而且带有一丝丝的甜,有时还需要爬上小树腰上才能采摘到。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楼里有我很多小伙伴,例如我家对门的国辉,我经常在他家里玩耍,在他家玩的游戏中记忆最深的就是拍烟盒了。一个烟盒拆开后,经过几番折叠,就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状烟盒纸牌了。两个人玩的时候,将纸牌放到地上用手拍,谁能把纸牌拍翻过来,就归谁。国辉的爸爸吸烟,因此我们攒下大量的烟盒,“大生产”牌子的居多。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还有五门三楼田姨家的小伟,他是我从孩提时代到学生时代交往最长的好朋友,我们俩几呼每天都长在了对方的家里,除了写作业外,有时还会练上几笔毛笔字,还要玩一些很有趣的游戏。小伟家有一把琴,圆形的,扁扁的,上面有几根琴弦,具体是几根弦,也记不清了,我经常地抱在怀里弹拨几下,试图弹出简单的乐曲来。现在我知道了这把琴应该叫它“中元”吧。小伟的爸爸对齐齐哈尔市的历史有所研究,当时正在筹备一本名字叫“黑水春秋”书籍的写作,想必很早很早就出版了吧。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隔壁四门孙姨家的“小龙”,脑子很聪明,善于研究一些无线电方面的小玩意儿,日后必成大器;对门二楼陈姨家的“小群”,大我一岁,说话时一着急就开始结巴。记得“九大”召开的那个晚上,全国上下一片欢腾,我俩也不例外,买来红纸,写上《热烈庆祝九大召开》的“大字块”,提着一桶浆糊,前往市委门前张贴。由于人多,市委门前已经被别人给粘贴满了大字块,我俩只好找一处干净的路面将大字块粘贴到地上,仅过了一会,就连这样一块地面都很难找到了。还有大眼睛的“宋大文、宋大凯”俩兄弟,哥哥毽子踢得非常好,弟弟学习很优秀;还有爱讲故事的“小松”,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讲起故事来,眉飞色舞,滔滔不绝,我们都听入迷了。总之,孩提时代的玩伴儿还有很多很多。我们玩的游戏也是很丰富的。譬如:“弹玻璃球”、“摔泥窝窝”、“轱辘铁圈”、“扇啪叽”、“捉迷藏”、“单腿蹦”、“滑冰车”、“ 抽冰尜”、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等等。 抽冰尜的技术当时还是很娴熟的。就是将冰尜的大头朝上,尖头朝下,用两手夹住,用力按照顺时针方向旋转的同时,将冰尜快速地放到冰面或平滑的地面上,再用鞭子一抽,它就转起来。还有一种玩法就是将鞭子绳按照顺时针方向缠绕在冰尜的腰部,然后将冰尜放到接近冰面或地面时,使劲抽拉鞭子绳,使其落地时产生旋转,你只要一直抽它,它就一直转;“剁尜尜”,是一种两头尖,中间大,用木头做的,状如细长的枣核。还有一把木板做的菜刀。玩法是用刀剁尜尜的尖部,使之弹起,再用刀面猛劲抽打,将尜尜击打出去,越远越好;“摔泥锅锅”,是把泥巴揉成扁圆状,然后用双手捏出圆帮,做成碗状,底部尽量薄一点。做好之后,用手托起来,使劲往地上一扣,泥巴立刻发出“嘭”的一声响,崩出很大的一个洞来,对方便按游戏规则拿自己的泥巴把洞堵严,你就算赢了玩伴的一块泥巴。玩到最后看谁的泥巴多,谁就是胜者; 还有一款叫做“攻城”的游戏。大家分成两伙儿,一伙人即功也守、另一伙人即守也攻。一方率先攻入对方的城堡里,就算胜利。那个年代的游戏还有很多很多。总之,我们的娱乐生活是非常丰富的。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大楼东头的树林中,有一条马车轱辘印宽的小路,弯曲着向上坡方向延展出去,连接着工人文化宫广场,人们的出行都需要经过这条小路和这片树林。壮实一点的年轻人,可以骑上自行车沿着上坡方向一股脑的骑上去,而体力差一点的就只好推着自行车往上走了。但是,等回来时就显得轻松的多了,可以骑在车上,两手握紧车把,顺势而为,沿着坡路向下滑行,不用费力气,只是用车闸来控制下行的速度而已。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而我们小学生则是要从大楼的西头向西走了。要穿过一片树林、沿着“水源地”的榆树围墙外的小道向西行,经过一厂技校,横穿马路,然后到了我们的学校“龙沙小学”。记得第一次入学报到,因为爸妈都在忙于工作,还是四姐送我去的。我的班级是“一年四班”,负责我们班的是马老师。四姐领着我向老师报到,并和我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去她的班级上课了,我被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从此,我的学习生涯就开始了,那年我七周岁。我们每天上学或是放学回家,都是几个同学结伴而行,但也有一些时候因班级里放学晚了,只好踽踽独行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在大楼的前院儿里,经常会听到各种各样叫卖的敲打或吆喝声。比如“梆- - -梆梆”的敲梆子声,就知道是卖酱油醋的来了,叫卖人腰部扎着白色的或蓝色的围裙,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装着两个大木桶,一桶装的是酱油一桶装的是醋。车上还有打酱油醋的工具“提楼”和“漏斗”。提楼分为半斤、一斤、和二斤的,可根据买酱油醋人的要求来使用;当你听到“嗡——嗡——嗡”的声音,那准是剃头的;敲锣镲的一定是收破烂儿的;还有用嗓子喊着叫卖的,比如“磨剪子嘞,戗菜刀”,是磨剪刀的。还有叫卖“豆腐!”的,推着冰棍车叫卖“冰棍儿”的、“冰糖葫芦”等等,声音会拉的很长的。还有卖带鱼的、卖小鸡小鸭雏的、捏糖人的等等,五花八门,真是耳不暇闻、目不暇接。每每叫卖的声音响起来,一会儿就会围上很多人,于是,原本清净的院子里顿时就沸腾起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大楼的前面,是一排由各家自发地用木板搭建的仓房,用来存放煤和木柴等一些杂物的地方。仓房搭建得大小不一,样式各异,用的材料也不相同,因此,看上去比较乱。有的凸出来、有的凹进去,有的高、有的矮,还有带院子的。而我们家的仓房后面,被爷爷又用木板条和铁蒺藜围建了一处养猪的地方。爷爷每年都会到“群英楼”菜市场旁边卖家禽的地摊儿上抓上(买)一头小猪回来喂养,又是烀猪食、又是去市场捡菜叶子回来洗一洗作为饲料。等猪长大了,就请人过来帮忙宰杀 ,场面很是热闹,就像过年一样。有的年份是由妈妈用推小孩的婴儿车把猪送到“大黑包”屠宰场去宰杀,由于猪很重,把车上的铁棍都压弯了。有一年是我跟着去的,路途很远,妈妈推着车,我在旁边跟着走。猪肉直接卖给了屠宰场,剩下的猪头、猪下水等拉回来留着家里吃。回来的路上,我就可以坐在车上了。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爷爷是个地道的农民。自从来到城市里后,仍然保持着农民的本色。延续着老家农村习惯,穿的是缅裆大棉裤,裤脚上用绑带缠裹着,黑色棉衣还扎着宽宽的腰带,头上戴着一顶已经变了形的皮帽子,走在雪地里,两只手还相互插进袖管儿里取暖。听爸爸说,在旧社会,爷爷靠在地主家里干活挣钱来养活全家人。由于常年的劳作,背已弯曲,解放后,全家人随着爸爸的工作安排來到了齐齐哈尔市,可是爷爷的劳动本色一点都没有改变。他房间的一角堆滿了锄头、镢头、镐头、镰刀等农用工具。楼前开荒、屋后种地。春播秋收,忙的很。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收获的苞米青嫩一些的,妈妈会烀苞米给我们吃,将苞米放入锅里煮上一个时辰,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出锅的苞米由玉白色变成了金黄色,那黄灿灿的苞米吃到嘴里,满口的香甜。爷爷也会坐在炉子前,把苞米放进炉膛里的炭火上烤熟。烤好的苞米,外焦里嫩,更是好吃至极。老的苞米棒晒干了,把苞米粒儿用手搓下来,留作冬天崩“爆米花儿”吃。冬天里,常跟着姐姐去崩“爆米花儿”,人很多,是要排队的,去一次要崩两锅。只听到“嘭”地一声巨响,一股白烟喷射出去,随之爆好的“爆米花儿”从锅里喷向事先准备好的铁网箱里,待“爆米花儿”温度降下来以后,我们就开始装袋子背回家了。偶尔也崩一些黄豆、大米什么的,也是很好吃的。在当时来讲,爷爷种的地和养的猪,确确实实地为我们这个缺油少粮的、十口人的大家庭贴补了很多。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爷爷平时待人温和,但也有发火骂人的时候。爷爷种的那块地,有一大片紧邻工人文化宫广场,记得有一次广场上召开万人大会,由于周围没有厕所,有很多人就钻进爷爷的苞米地里解手,于是就把苞米杆儿给踩断了。爷爷当时急的皱紧双眉,瞪起眼睛,手里拿起棍棒去追撵,从东头撵到西头,又从西头撵回东头,往复不知有多少趟,气喘吁吁的,但还是没有制止住。于是嘴里不停地、大声地叫骂着:“炸起控了、那个痹亚地、莫驴劲地、使脚䠙死你!”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在“深挖洞、广积粮”的那个年代,我家也在大楼的西侧树林里挖了一个备战用的战壕,每逢市里防空演练警报拉响时,按照规定要求家家关闭火源、户户不留人,于是,我们所有在家的人会纷纷的跑出家门,到战壕里躲避空袭。可是,我的爷爷由于耳背,听不见警报的声音,仍然坐在厨房的炉灶前的小板凳上,下边炉膛里的炭火可以取暖,上边锅里煮着苞米碴子粥,于是,楼房顶上的烟囱里冒着缕缕青烟。急的楼组长跺脚大喊,“这是谁家还有人在做饭呀,赶紧灭火出来躲避!”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爷爷的床头墙上,总是挂着一个塑料兜子,里面放着一些零食,是妈妈给准备的。怕爷爷平时饿了可以垫一垫肚子,有时是月饼、有时是饼干、或桃酥、或长白糕、或蛋糕、炉果等等。爷爷自己不舍得吃,总是把这些分给我们小一些的孩子吃。一块月饼要掰成四块,自己仅留其中的一小块,其余的都分给了我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爷爷坐在床边儿,两手插在袖管儿里的情景,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尤其是他抽着那个用木头做的“烟袋锅”,由于使用的年头长了,上面盛烟叶的锅碗儿已经被烧蚀的剩下一半,爷爷只好用大拇指时不时的按压一下正在燃烧着的烟叶。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爷爷的手就不怕烫、不怕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马蹄子湾“的故事,不知爷爷给我们讲了有多少遍。是说很久以前,有一匹天马,从老家的什么地方走过去了,留下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脚印,后来就变成了“马蹄子湾”。每次讲完之后,爷爷总是笑着说:“这都是骗人,咱不信”。爷爷还给我们讲,在外面大家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先盛半碗饭吃,吃完后,再去盛一大碗。如果先盛一大碗,等你吃完了再去盛,恐怕就没有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爷爷一生不识字,但是他深知学习文化的重要性,那个时候,不管家里生活多么困难,他坚定地把爸爸送去学堂,用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给爸爸交学费,自己和家人靠吃地瓜度日。爸爸深知上学来的不易,因此学习上很是吃苦,“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小字典从头到尾所有的字都会写会读,每次考试都是第一第二名,偶尔有一次只考了个第三名,却遭到爷爷的追打,爸爸跑出家门,逃往后山。大姑见状跟着追了出去,爷爷也是怕爸爸出事,但是,又顾于脸面,也只好悄悄地跟在我大姑的后面追撵着。爸爸每每回忆起过去的事,总是感慨地说:“当年,如果没有你爷爷严厉和管教,就不会有爸爸今天所取得的成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楼最热闹的时候当属过大年了。忙碌一年的大人们,在大年初一这天,出门挨家拜年,问候,寒喧,送祝福。整个大楼都是在串门、拜年的氛围当中。 每逢过大年,更是我们小孩子最高兴的时候。不但会有新的衣裳或是帽子穿戴,还会有糖果、花生、瓜子、苹果、冻柿子、冻梨、冻冰棍等很多年货,鸡鸭鱼肉更是不能少。尤其是妈妈做的油炸“套环儿”、“大果子”、“麻花”和“元宵”等,仿佛是过年必备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大年三十的晚上,夜空显得格外的黑,但是,整个大楼却是灯火通明,五个楼门前的照明灯都亮起来了。我们一大帮孩子,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一端挑着罩有玻璃罩的小灯笼,里边插着一根小小的红蜡烛,那蜡烛上的小火苗,在冰雪笼罩的夜幕中,随着灯笼的摆动而摇曳着,忽明忽暗的,远处看去,就如同天空中眨着眼的、游动着的小星星。大人给买的鞭炮不舍得整辫子的燃放,我们都是把鞭炮拆分下来,放在衣兜里,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香,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鞭炮,用香将鞭炮点燃,抛向空中,听到“啪”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夜空中显现出来金灿灿的,光芒四射的花朵,瞬间就消失了。我们管它叫“小鞭儿”。就这样,我们在大楼的前后奔跑着、玩耍着,还在楼梯间里沿着楼梯扶手栏杆,上下攀爬,捉着迷藏。点燃很多的蜡烛,守夜到大年初一的早上,玩的意犹未尽,不亦乐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每逢国庆佳节,天总是格外的湛蓝,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工人文化宫主楼上,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主楼的顶端,大红灯笼一排排的高高挂起,巨幅毛主席画像挂在主楼的正中央,毛主席是那样的神采奕奕。观礼台上站满了各界人士代表。广场上,四周插满了红旗和彩旗,无数辆彩车、花车从主席台前依次慢慢地走过,五彩缤纷、舒展着风姿、神采各异。几万人的游行队伍一个方阵接一个方阵,有踩着高跷的、有扭着秧歌的,有各族人民大团结的方队,也有工人、农民、解放军、科学家、学生等组成的方队,非常壮观。到了晚上,会有一个重头戏,那就是燃放焰火了,坐在家门口,观看灯火通明的工人文化宫广场和龙沙公园的天空中燃放的烟花。那烟花朵朵,层出不穷,目不暇接。夜空中,烟花的每一次炸开,人们都会发出一阵欢呼声。烟花开放后形状各异。有的像展开的菊花,一朵一朵,花瓣向四周的夜空延展着;有的像飞泻的瀑布、向下流淌;也有的像一条条金色的彩链,挂在夜空中照耀着大地,长久不熄灭。前面的烟火绽开后正徐徐下落,后面的直窜云霄,然后爆开四射,又呈现出五光十色,星光斑斓的景象,甚是好看、壮观。是呀,很久没有观看焰火了,其实,最使我震撼、更让我感动的还是儿时的那段场景,久久不能忘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一厂小铺,还记得一厂小卖铺吗?多么熟悉的名字,就在我们学校对过。那里是我上学之前或放学以后经常光顾的地方,这是一排低矮的小平房,大门上挂着对开的帆布帘子。走进里面感觉还是很大的,四周均是柜台,大小商品林林种种、琳琅满目、一应俱全。来到这里,从一本田字格、一块橡皮、一把铅笔刀,到一角钱的水果糖、一小袋儿数字饼干、一瓶汽水以及小卖铺门口三分钱一根的冰棍等等,虽然这里与现代的大型超市无法相比,但是,在那个年代,在这小小的铺子里,总感觉到是那样的亲切。我仿佛又闻到了那装满酱油的大缸里飘散出来的,咸滋滋酱香的味道,还有柜台上摆放着的那一大箩筐,上面撒满芝麻的面包。远远就能闻到那股经发酵后所烤制出来的味道,一会又从拐角处飘过来一股股扑鼻的酒香,真是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印象更深刻的是柜台的上方用铁丝拉伸的长线上,挂满了各样式的、散发着浓浓的印刷油墨味道的一幅幅“年画”。有大胖头娃娃抱着鱼的,预示着年年有“鱼”,有“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有“毛主席去安源”的;还有“样板戏”的,不下几十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一部电影“向阳院的故事”,在全国掀起了建社会主义大院的热潮。我们大楼,与全国一样也组成了社会主义大院。大院成立后,最高兴的当属年龄和我相仿的孩子们了,胳臂上戴上印有“红哨兵”的臂章,手里拿着用木头做的、绑有红穗穗的“红缨枪”,威武的站在大院路口站岗把哨,或围绕着大楼巡逻。心底涌起军人般的威严与自豪,俨然像战争年代的“儿童团”。我们十几个孩子热情高涨。扫描大街上可疑的人,上前盘问,对暗号。乐此不疲,尽职尽责。大院的大人们每天早、晚到四楼门儿的前面集合,因为那里宽敞一些。集体对着毛主席画像唱“东方红”和“大海航行靠舵手”,“三敬三祝”、“早请示,晚汇报”等等。晚饭后,每家出来人到大院集中学习,学习毛主席语录、念报纸、学唱歌、学跳“忠字舞”等等,每天活动到很晚。那时,我们社会主义大院活动丰富多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物是人非事事休。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大院”早已消声匿迹了。那大院里的往事随着岁月的流逝,也早已被淹没在历史的风尘中,离我们渐行渐远,成为一段历史。只有那艘“大船”至今仍停泊在那里,承载着过去,也守望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周围那大片的“绿州”早已不复存在,替代的是一座座的高堂楼阁以及一条条宽敞的街道。还有那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流。今日是“儿童见面不相识”,城市的旧貌却早已换了新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嫩江之水仍在不知疲倦的流淌着,有时安谧悠然,有时肆虐横流,仿佛在见证着历史发展与变迁。尽管如此,记忆中的爷爷和那大片的庄稼地,以及孩童时代的小伙伴们,还有节日的夜晚那夜空中最绚丽多彩的的烟花;每天上学都必经的那条小路;“一厂小卖铺”的情怀、“社会主义大院”那段红色记忆,时至今日在我脑海里仍然还是那么如此地鲜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二零二一年五月于燕郊</b></p> <h3>工人文化宫的夜晚</h3> <h3>这是我的爷爷,在我家大楼后边自己种的庄稼地里。</h3> <h3>我的百日照</h3> <h3>全家照</h3> <h3>青岛姑姑带着三个孩子来齐市的合影。</h3> <h3>与三姐、四姐在工人文化宫主楼上的照片。</h3> <h3>与三姐、四姐在工人文化宫主楼上拍的。</h3> <h3>与哥哥的合影照片。</h3> <h3>与二姐在一起,这是二姐从下乡的农场回来探亲时拍的。</h3> <h3>这张照片,是爸爸在“五七”干校“下放劳动”期间,全家合影。</h3> <h3>我的邻里小伙伴小伟和小龙,</h3> <h3>在哈尔滨松花江畔拍的,那年我12岁。</h3> <h3>1972年的元旦拍的全家福。</h3> <h3>和爸爸在北京</h3> <p class="ql-block">和妈妈在一起,这是在大楼的我家房后的院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