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

温先生

又回白音温都 　　2015年6月28日至30日，我组织十七名沙布台知青回到青年点，阿旂政协主席王广梧，旂政府副旂长菅春生到宾馆看望我们，部分知青在宾馆合影。事后我写了一篇文章一一《寻梦》，从忆梦到寻梦，主要内容刋登在《赤峰日报》和阿旗政协编的《知青档案》里。那次一是由于下雨没有登上罕山，二是没有到当年的知青点看看，留下一点遗憾。 沙布台一、二、三队知青和牧民合影。 2016年6月24日，我借亲戚的孩子结婚的空闲时间再回白音温都，登上罕山，去了塔林花草原，园了一部分梦。到沙布台后巴拉丹道尔吉带着我到原来的知青点和生产队，指给我当年的知青点和生产队的位置，我拍了几个照片，回家后不小心给删除且不能恢复，又留下一点遗憾。 这是那次我和于再泉、姚德忠来到如诗如画的塔林花草原的情形。 2021年2月19日（农历正月初八），我就到阿旂蒙医院接受纳贡毕力格的蒙医心身互动疗法治疗。前几天沙日宝吐知青昭日格图我们相约去白音温都，我去是为了＂圆梦＂，昭曰格图同行，是为了帮助年轻的司机，同时能够做翻译，给我很多帮助与支持。5月29日早晨7点半我们从天山出发，9点多直奔＂知青石＂，胸中如翻江搅海，情绪高涨，拍照、录像，留下珍贵的记忆。 “知青石＂座落在天山到罕山林场的公路边上，沙布台嘎查的东南角。文字由著名书法家宋英达书写，大气，潇洒，庄严，持重！ 我们最先到萨格达坝家喝奶茶，吃炒米。萨格达坝是我们下乡时的生产队保管，对知青照顾关心，几乎做到无微不至。后来他担任大队会计、团支部书记、大队党支部书记。前几天也在蒙医院听课了，我们在那里就重逢了。 巴拉丹道尔吉是我的老大哥，当年是大队的医生，我来的这天他牙疼得受不了，到天山耒拔牙，我们交臂失之，惜乎！ 占布拉道尔基去北京了，没有见到他，我们通过微信联系，互相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第二个到阿木古楞家，他是木匠老布僧阿爸的儿子，前几天他也在阿旗蒙医院听课，他的儿子是现任沙布台嘎查的书记。家里宽敞明亮，朴素大方。 阿木古楞是一个养殖大户，在院内有几处上水井，建设了青贮窖和多处棚圈，是一个科学养畜致富的典型。 他家住在沙布台东沟门，公路西边，占地面积二、三十亩，规划科学，布局合理。 今年的生的牛犊子，大的售价一万八千元，一般的也卖一万五、六千元。冬、春季喂牛除了自己打的草和青貯饲料外，还得买饲草饲料，每天支出两千多元，大的产出也得大的投入。 他饲养的全部是西门塔尔牛，改良程度高，小牛很漂亮，价值高。 第三个到了我们的老房东常胜阿爸的四儿子额尔敦朝鲁的家。常胜阿爸的老母亲和毛泽东同年同月同日（1976年9月9日）去世。老奶奶身体硬朗，刚到沙布台常胜阿爸就请我们去他家吃鹿肉，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嚼不动，老奶奶却吃得很香。平时老奶奶总是双手合什祈祷：＂保佑温玉祥升官发财坐汽车＂。 第四个到嘎日迪巴特尔家，他前些天也在阿旗蒙医院听课，我们多次叙旧，安排计划这次白音温都之行。我们去时他正在装修房子，听说我们要耒，把在苏木照料孙子的妻子绷得勒嘎叫回来了，他原来想让我们在他的家吃饭，另外几个牧民朋友坚持上饭店，他只好同意了。 他们家养的花郁郁葱葱，充满生机。墙上挂着鹿头，门口有门牌号（牧区也有了，够牛的）。 嘎日迪巴特尔原来是一个小学教师，我们下乡时他还是一个淘气的小老弟，经常到知青点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现在他也成了一个养殖大户，房子后面正在建设水池子等。 嘎日迪巴特尔也是一个较大的养殖户。这是他的牧场，就在当年的生产队和知青点西边，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小河。 我们的知青点、生产队办公室、三个土蹦蹦（土蒙古包）、小土井、羊配种站就在他家房子后面，嘎日迪巴特尔给我一一指出原来的位置，虽然这些都蕩然无存了，但是我脚踩着这块熟悉的土地，脑子里浮现出当年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心情起伏不平！这是我们走向生活的起点，这里留下我们多少喜怒哀乐，弥久尤香！ 嘎日迪巴特尔等在苏木一家最大的饭店请我们吃饭，等着上菜时，额尔敦朝鲁陪同我看看苏木几条街巷的繁荣景像。又向北走到破败的粮站，大门上了锁，只好对着快倒塌的土园仓拍了张照片。粮站的东南角是学校，院子大了，楼房建了好几栋，现在又在准备基建。二者的差别好像天上地下！白音温都只有这两个院还在原来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大发展，一个垮台3。其他的单位找不到准确位置，连个影子也没有了！ 这个饭店莱香酒好，互相敬酒，觥筹交错，表达几十年的友谊。 酒酣耳热，豪气干云，唱歌助兴。嘎日迪巴特尔、额尔敦朝鲁的媳妇、阿木古楞、扫道木喇布哈等人一齐唱起来，有板有眼，歌声嘹亮，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饭后，扫道木喇布哈和我们同车北行，路过沙那谈起1970年秋天我们在西山打草的趣闻。秋一天夜里刮起了大风，带着满天的尘土，把我们的小马架子一边的席子揭开了。早上一看我们的行李、鼻孔、眼角都是厚厚的一层土。接着又下起了雨，柴火都湿了，没法生火，我们只好忍着，到了中午雨还没有停。大家饿得够呛。扫道木拉布哈很有办法，他把支小马架子里边的干木头棍拿出一根，用小刀一点一点削成刨花，然后在灶子下把这些刨花堆起来，上面又放了一点儿干木头棍，找了一张纸把这些刨花点着，火大没湿柴，一个多小时后，奶茶烧开了，我们勉强吃了一顿饭。这个情景使我想起了儒勒.凡尔纳《神秘岛》中潘克洛夫和赫伯特用唯一的一根火柴点燃柴火的情景。到罕山林场宾馆，这里还没有营业，偌大的一个院子只有一个人在门卫室管理。 汽车走到山脚下的沙日乌拉（黄山）停下来，2018年纪念下乡50周年弟兄们曾在这里停车照相，我们来到这里，下车遙望罕山（大园顶）和山顶上的望火楼。 老伴难得地给我拍照。 上罕山的路况太差，老伴颈椎特别是腰椎间盘突出，忍受不了颠簸，前些天崴脚了还没有好，不能登山了。无奈又回到罕山林场宾馆，有的主張马上走，天大黑赶到塔林花嘎查往宿，我也想是不是赶到巴日吐防火站住下，但是都不那么妥当，几个人举棋不定。 我感到道路较长，路况很差，有危险，继续走天黑前到不了塔林花嘎查。就给高格斯台罕乌拉自然保护局的钱局长打了电话，说明情况，钱局长快人快语，热情邀请。因为去他们单位的公路修路了，特意安排车来接我们。晚上请我们喝酒，吃手把肉，我们喝得很高兴，稍有一点醉了。 罕山林场的宝音额木其发给我若干幅精美的照片，罕山美景，美不胜收！我把一些照片纳进来，以觞读者。 这是他发给我罕山的马鹿和大鸟。 他发来巴日吐附近的的石人，春季满山的杜鹃花，冬季冰雪中驰骋的鹿群，赏心悦目。 罕山春夏秋冬四季景色美不胜收，感谢他带给我们的美的享受！ 以下是我的朋友赵国兴发给我的部分照片，他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照片质量高，我选取几帧，为本文增光添彩，谢谢他！ 花的海洋。 美不胜收！ 宾馆住宿条件好！休息一夜，我因为头天晚上喝酒多了点，仅睡了两三个小时（我和多数人不一样，喝酒多了反而睡不着）。老伴太累了，早晨她给我提了两点建议：一个是把她留下休息，另一个是把她送到班车上，自己回天山。我说留下她在林场宾馆休息，我们接着走，委托林场办公室的宝音达来主任给予照顾，至于坐班车回天山绝不可行！ 扫道木喇布哈说到了塔林花嘎查，他的大儿子要安排我们到北边几十里的＂七连＂（锡盟宝日格斯台的地方，可能是原来建设兵团某部驻地），我不同意。这样做一是给人家添麻烦，二是有那个时间不如拿出一半来再上罕山，大家赞成，早晨再次向罕山进军。 到山顶还有一里地，找一小块平地停车了，远眺南、西、北方向大片的山林，壮观的风电场，心情大好！因为前边有一个更陡的斜坡，我们乘坐的“现代＂汽车，发动机仅有四个缸，力量不那么大。另外罕山顶上我们都去过，四边有树看不远，我们都上不了瞭望塔，所以决定下山。下山时更显得路险坡陡，感到我们的决策是正确的。 　　下山后经高仁玖力河（河的心脏或源头），乌兰额日格图（断崖）额头坝（陡）向塔林花嘎查前进。 山上的野花不太多，沙布台嘎查到苏木的大片马莲花春天是一片蓝色的海洋。然而一九九八年发大水连根绝迹了，只有高一点地方有一两簇。这个时节杜鹃花已经谢了，赤芍花刚打花苞，天又旱，看不见盛开的野花。这个坝上布满了黄色和紫色白色的小花。 向塔林花嘎查前进，路边有一些和里木、阿日虎布的移场点，有的牧民冬季仍然冒着酷寒在此居住，吃水靠在低矮处打压水井（洋井）。 虽然天旱，草返青较差，但是因为精心饲养，塔林花牧民的牛膘肥体壮。 扫道木喇布哈的大儿子的家。 虽然有大风电场和高压输电线路，但是使不上。牧民用电靠光伏发电（利用太阳能）和风力发电（风光互补），室内安装节能锅炉取暖，做饭使用电饭锅和液化气。 我和扫道木喇布哈父子合影。他的大儿子是嘎查达（村主任），给我们介绍嘎查的基本情况。三十年前白音温都苏木东川的几个嘎查的部分牧民搬到这里，建立了塔林花嘎查，现在有七十多户，人口一百五十多人。我们来时正是一年最好的季节。 早晨我们没有吃饭就出来了，十点左右扫道木拉布哈让二儿媳妇给我们做大米饭，羊肉炖豆角。 从扫道木拉布哈大儿子的家看塔林花嘎查。前面的几间大房子是嘎查办公室，往北是牧民住户。 向巴日吐防火站进发，看到草原干旱了，不时出现旱獭子，有七、八斤重，胆子比较大，在洞口窥视行车和路人。 防火点。 扫道木喇布哈找到沙布台嘎查的牛配种站所在地，五十多年前我和栗万玉等在这里放牛，饲养种公牛。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是北边的小河河水还是那么清澈，仿佛是生命永久不息的运动，不舍昼夜。 返程耒到沙布台嘎查，汽车在飞奔，各种景色映入眼帘。再见吧我们的沙布台！再见吧我的牧民朋友们，我们的友谊千秋万代！ 　　我们建设了知青石，知青石将世世代代矗立在这里，她静静地讲述着曾经发生在沙布台的知青故事，讲述着牧民朋友与知识青年的深厚友谊，她凝铸着赤峰、天山知识青年的情义和心血，她寄托着我们对沙布台深深的眷恋，她让我们时时刻刻怀念第二故乡，她连接着知识青年和莽莽的草原。时光飞逝，割不断知青情怀；岁月沧桑，抹不掉心头记忆！ 　　巍巍罕山给我们作证，我和蒙古族牧民朋友的友谊地久天长！ 我离开沙布台已经50年了，这次又回到这里，我的脚踏着沙布台的土地，拜访久违了的牧民朋友，畅谈当年的劳动、生活，共叙友谊，这是我的一个梦想。现在，终于圆了这个梦！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喜悦！我的心潮澎湃，百感交集，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内心的感受！ 此梦已圆，还有若干个梦想将要一个一个地圆梦，让我们砥砺前行，老当益壮，向百岁老人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