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1年的五一,终于带着父母去了安徽,践行了年初的约定,虽然是那样的短暂和匆忙。</p><p class="ql-block">汽车行驶在高速上,窗外时而黑漆漆一团,时而因对面有车辆驶过黄晕晕一片。车内兴奋的因子充溢在每一个角落,孩子们是停不下来的:这一刻还在狼吞虎咽吃着零食,下一刻便撕扯翻滚在了座位上。父亲的话也明显多了起来,虽然看不到窗外的景物,他仍兴致勃勃地谈论着。父亲早年跟着运输队里的车四处出差,跑南闯北了大半辈子;如今感觉他回到了曾经的战场,虽然外面的世界早已换了模样。</p><p class="ql-block">夜深了下来,孩子们沉沉睡去,车里静寂一片。窗外,月亮低悬在夜空,是那样的静谧柔和,我久久、久久地注视着它;我走,它也走。很难有这样的夜晚,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去看,看月色如水流泻,看清辉撒向大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五一一大早我们在青阳县吃了正宗的安徽牛肉面,还未坐定,店家便端上来一碗碗大骨头。骨头上肉少却很香烂,啃过一个便觉饱了大半,面条我是不喝的,看着油好大;当地的白米粥真不是一般的难喝,颜色发白,开水泡过似的,米香味更是难寻。</p><p class="ql-block">接近中午,我们终于到了黄山市的荣鼎大酒店,这是提前预定好的,环境还不错,对面便是新安江。吃过午饭,短暂的休整后,我们便坐大巴去宏村。</p> <p class="ql-block">宏村位于安徽省黟县,历史悠久,有“画里乡村”的美称。虽是黄金周,游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也许是受了疫情的影响,也许是人都去了百里外的黄山。</p><p class="ql-block">村口有一处很大的池塘叫南湖,近处古树参天,远处白墙、黛瓦倒映在水中,一派水墨江南风韵。南湖上有最美的画桥,精致小巧,像一条玉带横在水面,让人不觉想慢下来歇歇脚,静下来发一下呆。池塘边矗立着一高高大大的建筑,是学堂,依稀可见汪氏族人对教育的重视。</p> <p class="ql-block">宏村的中心位置有汪氏祠堂,高大威严让人心生敬意,古人讲究家族理念更讲仪式感,祠堂便是最好的见证地,这一点远比动辄只会把仪式感放在嘴边的今人。祠堂外依旧有一方水塘,和村头的南湖有暗渠相连,它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月塘。塘中水平如镜,碧绿如玉,塘边用青石铺路,粉墙黛瓦错落有致环绕四周,蓝天白云跌落水中,天光云影共徘徊,让人不愿离去。</p> <p class="ql-block">也去过周庄,那是在一个炎热的盛夏的傍晚。人头攒动,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哪里有印象中周庄的样子?很多商铺里都卖一种叫沈万三的肘子,在灯光的映射下,肘子皮润肉酥,汤色酱红,肉香气裹挟着暑热气扑面而来,终究激不起大快朵颐的欲望。有着小桥流水的周庄,终归是太油腻。</p> <p class="ql-block">也去过乌镇,只是走错了道,进了东栅,流光溢彩的西栅夜景自然也没看到。东栅虽小,水巷、木屋、古桥一应俱全,竟然还有当地人居住在这里,傍晚时分,老人们静静地汲水、洒扫,空气中也酝酿着生活气息,竟然像极了炊烟的味道。漫步其中还看到了戴着斗笠的酱缸,以蓝草为染料的染坊,烟火气是乌镇留给我最深的印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年去凤凰古城的前一天当地刚下了暴雨,去时古城勉强能对游人开放,只是商贩们正忙于各种晾晒,已然没了招揽顾客的心思。吊脚楼伤痕累累,晴空下难掩湿木的味道;沱江水呈泥黄色,急冲冲奔腾着,失去了往日平静和从容;江边游人稀疏,那个梦幻般的翠翠早已人面不知何处去。沈从文笔下的古城是那样的幽静和从容,眼前的它却是如此的憔悴和狼狈,让人顿生千百感慨,也应验了那句没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对的“它”吧!</p> <p class="ql-block">篁岭是我们此去的第二站,隶属江西上饶,也是一个古村落。它海拔并不高,不知为什么上下山竟需要坐索道;不过在索道上既俯瞰了风景,也省了老人的脚力。篁岭并不大,但曲径通幽处,总有花木深。依山而建的房屋高高低低,繁而不乱;逼仄的巷子边、拐角处,满眼都是细碎的小花:骄阳铺撒下,每朵花都泛着红色的光晕;风儿一吹,朵朵小花挤着拥着探出头,似蝴蝶张开翅膀,扇动着奋争着,急欲飞离枝头。三步一簇,五步一丛,篁岭真的能担起“鲜花小镇”的美誉。</p> <p class="ql-block">登上一高处,导游说这是看晒秋的绝佳地点。篁岭四面环山,地无三尺平,当地居民创意满满,将农作物使用竹匾晒在自家眺窗前木架上。长长的木架托起圆圆的晒匾,春晒茶叶、蕨菜,秋晒辣椒、玉米、黄豆,远望去,屋顶上色彩斑斓,宛如一幅幅民俗风情杰作,一年四季,春耕秋收,绵延有序。</p> <p class="ql-block">篁岭有一间怪屋,四四方方的水泥建筑物,与周围的徽州风格极不搭调,它突兀地立在那里,大概也只是为了赚点人气吧。狭小的的空间里,人站在某一个点上会有眩晕感,晃过神来会惊讶于它的神异,实际上它是一倾斜屋,运用了一些物理学原理,增添了一些神秘色彩。</p><p class="ql-block">篁岭也有玻璃栈道,架在两座山头之间。刚开始走上去桥是极稳的;走到一半路程桥面上才安装了玻璃。山风不知怎么就起来了,不经意间透过玻璃看脚下的山谷,恐惧感立刻涌出。很多人速度慢了下来,桥是晃的,脚是软的,风是烈的。</p><p class="ql-block">篁岭也有漂流。只是路程太短,刚转了几个弯,叫声还没落下,身上的某处刚刚被水打湿,终点竟出现在眼前。看得出来,孩子们烦躁地转换着悲喜的心情,不情愿地走上岸;大人也是恹恹的。</p> <p class="ql-block">五月三号我们畅游了新安江十里画廊。邮轮平稳、干净,站在船头远眺,天蓝山青水碧,江风习习,感觉整个人都勃勃生机起来。新安江和千岛湖是近邻,有着相似的山和水,只是千岛湖近年来名声在外,去千岛湖做大自然的搬运工是很多人的梦想:农夫、山泉、有点“田”的日子,现代人梦寐以求,心向往之。</p> <p class="ql-block">邮轮在行驶途中作了两次停留,第一次停在一不知名的村子旁。村里有一棵千年樟树,它真的很粗壮:十个成年人都合围不过来;树下浓荫一片,走过去凉意顿生。它真的很老:树干空出一个洞,人能钻进去的样子;旁枝分别用两根桩子顶住,像极了老者的拐杖。</p><p class="ql-block">在树下给父母拍了几张合影,望着千年樟树下日渐佝偻的父母,按键的瞬间突然默念了一句:樟树犹能活千年,愿爹娘平安度春秋!</p> <p class="ql-block">邮轮第二次停留在一崖边,我带着孩子去看了一场捕鱼表演。站在山崖边依栏远眺,江面上一行人统一着装,驾着舟子,喊着号子撒网、收网,叉鱼、围鱼,虽是形式化的表演,也算给游人上了一样捕鱼课。还有鸬鹚捕鱼,也是第一次见,我在心里还是极渴望鸬鹚能伸着鼓鼓的脖子从水中钻出来,真的有一只不负所望,我孩子似的和孩子一起嗨起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程的路上我们在一处停下来歇脚,一方碧绿的池水中有磨盘状的圆石立在水中,我招呼着孩子过来走一走,眨眼的功夫,孩子便乐呵忘了形,一只脚已蹋入了水中。湿鞋的快乐和痛苦缠了他好久,孩子的世界终归是忽悲忽喜的黑白分明。</p><p class="ql-block">回程的路上家人们安静了下来,也许在贪念着黄山的毛豆腐、臭鳜鱼、烧饼、茶干、枇杷;也许是真的累了,想静下来歇歇脚静静心。虽然黄山归来未登黄山,只是,世间大景万千,怎能尽收眼底?有小惊喜就有小收获。毕竟,很多事,非人力所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