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九章 遇危难卓九欲代罪 解案情征雁神助攻（2）

白海棠

长篇小说《寻美者之“今宵别梦寒”》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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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海棠/演播：白海棠/版权所有

下卷第九章2

庄晓梦心里迈过不去的槛儿，完全落进卓九眼里。过去凡事都跟他倾诉，找他拿个主意，怎么跟顾锦程见过面后突然变沉默了呢？卓九如此细心，又从大风大浪走过来的，稍一琢磨便猜着八九分。他不容晓梦有半点动摇，立即找她郑重谈话：“你不是简丹丹，更不是乔丹娜，不要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一失足成千古恨。”
“什么‘失足’？你在说什么？”晓梦习惯了卓九的呵护模式，对他突如其来的直接警示接不住话头。
“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我的使命就是保护好你这个易碎品。”
“你把我当什么了？花瓶？还是玩偶？呵呵，男人都这样看女人吗？那你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而我怎样选择都无所谓，反正是男权的世界，谁让我从牢笼里解脱出来谁就可以占有我，那么我还犯得着如此痛苦吗？”
“不。你别往歪处想好吗？正因为我尊重你，爱护你，才要拦着你做傻事；干嘛要曲解我的意思呢？我太了解男人怎样看待这种交易了。坦白说，我知道你昨天去见了顾锦程，也知道他会提出怎样的条件。晓梦，那是饮鸩止渴——如果交易那么简单，这世界上最成功的职业应该是……请原谅我如此直白，我发誓我没有歧视色彩。你冷静想想，交易之后还会带来什么后果？”
“你讲得都没错。那请你告诉我，谁能帮我免进那扇铁窗？我宁愿立刻结束生命，也不想背负着无中生有的罪名服刑，眼看着陷害我的人逍遥法外，我会比凌迟更难受。”晓梦讲到这里忍不住掉下泪，又想起江骥骅，他若在，一定不会让她这样受委屈。
“现在并没到绝境啊。有我在，怎么会眼看你背负罪名呢？好了好了，别哭。”卓九将晓梦满是泪痕的脸揽进怀里，用心口的温度慰藉着她。一面还要想办法寻找新的突破口，没有谁比简丹丹更为关键了，她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只能从她身上入手。 在等待开庭期间，简丹丹已被董事会停职，暂时无法在公司中动什么手脚了。
这天傍晚，她叼着一支烟，坐在床前对着手机里的合影发呆。赵普的五官朴实端正，笑起来总是憨憨的。这张是两人去蓝水湾公园划船时拍的，简丹丹把手机递给收票的，让人家在两人上船前帮他们拍张合影。拍的时候赵普习惯挺直了脊梁骨，站在船梆上等她，她却不老实，一脚往船板上跨，手要递不递过去的，突然蹲下身子往赵普身上撩水，赵普一躲，差点将她拐进水里。这一幕给收票的抢拍下来，那样生动，那样般配；赵普那时候一定也这样认为——他的笑容里带着许诺；简丹丹就在那天决定住进赵普家，她讨厌居无定所，讨厌入不敷出；赵普说过“你家的事，有我呢。”她是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男人啊！可是最近这个男人对她越来越冷淡了，两人见面一开口就是“市场分析”啊，“顾客心理学”啊，烦死了。她家里的事没帮上什么，现在每天在忙着帮庄晓梦找证据——找个屁！不过是不愿意回来看见她的借口罢了。她气鼓鼓地将烟头掐灭，向相册后面翻，越翻越生气。后面居然有庄晓梦跟江骥骅的合影。一部分是他们关系公开后庄晓梦叫简丹丹拍的，一部分是她主动抓拍的，当时是为了讨好董事长；干嘛总要讨好她呢？从前做陈征雁的小跟班，讨好人家那么多年，不过还是个小跟班；现在依然受人施舍，什么都拣剩的吃，样样比不过她。哦，还好，她最爱的那个人死了——死得好！死人不会出来作证；如果他们真查出什么证据翻案怎么办？
现在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金相硕，不只简丹丹要找他，庄晓梦一方肯定也在找他。可恶的是，简丹丹刚要约他见个面，这家伙已经联系不上，大概出事前就跑回国躲起来了。简丹丹越想越紧张，庄晓梦有这么多人帮衬，而她却完全孤立无援。 这时候，赵普突然回家了。
“今天这么早？”简丹丹主动搭话，争取赵普能理解她的无助。赵普还是一副冷脸，阴沉沉地说“嗯”，然后去冰箱里找吃的。他懒怠的态度使简丹丹意识到，他这是无声地赶她走。于是她从屋里出来把住冰箱门，脸对着脸质问道：“早看我不顺眼了吧！跟那些人一样瞧不起我吧！”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赵普的话比软刀子还狠，字字扎在简丹丹心上。接着赵普又反问她道：“董事长签字是不是你伪造的？韩国人给你什么好处了？”
“哈哈，我在你眼里还有这个本事吗？不是哪哪都不行？”
“你跟我就别藏着掖着了，早点把事实讲清楚，争取一个从宽的处理。董事长培养你这么久，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信任。”
“你少跟我来部队那一套。我跟她认识多少年了，你才跟着她几天！你不说跟我一伙，反倒跟她穿一条裤子。好，赵普，今天干脆把咱俩的事了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着，简丹丹狠狠扣上冰箱门，差点挤了赵普的手指。
赵普失望至极，想出门透透气，简丹丹堵在门口道：“你不用走，这是你家，该走的是我。”说完她便摔了门跑掉，留下赵普一个人憋闷。
第二天，公司全体股东和员工的邮箱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有多张庄晓梦和江骥骅的合影，不乏亲昵的举动，这给董事长的作风问题又添了一笔风流债。虽然董事长的“风流韵事”已不新鲜，可是照片中的人已经故去，拿死人做文章，深深刺到庄晓梦的软肋。明知道这是简丹丹的“杰作”，晓梦实在想不出她的动机所在，再不当面摊牌，不知她会再兴什么风浪。
晓梦强撑起精神，约简丹丹谈话。余欢嘱咐晓梦录音取证，她便将手机扣放在桌面上。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何以到了今天的地步？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你还是过去那个帮我挡住歹徒，每天护送我回家的简丹丹吗？”
简丹丹从鼻子里哼一声，漠然的表情看着庄晓梦。似乎对方觉察得太迟，欠她太多太久，她不屑于等待一个偿还。而今天再来谈这些，太可笑了。“你也太自恋了吧。”她这样回答。“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义务对你好吗？你人见人爱，男人动心，女人羡慕，你是地球的中心吗？要说会赚钱，耍心机，你比不过陈征雁；要说讲义气，呵呵……你该醒醒了。”
“我，我没有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你吗？你现在抹煞掉过去所有的情分，往我身上捅刀子，还要怪我不讲义气，是不是颠倒黑白了？”
“是帮助还是施舍？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少跟我虚情假意来那一套收买人心的把戏！我当初就应该早看清你们的真面目，拿我当傻子，跟着你们后屁股转，一点实惠没得着，净开空头支票。我明确告诉你庄晓梦，这次的教训就是让你长记性，你还真没有陈征雁的本事，能闭着眼睛挣快钱。乔丹娜让你宰得那么狠，现在脸都毁了，你既报复了小三儿，又薅得人一毛不剩，等着报应吧！”
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立场更是南辕北辙。 庄晓梦起初的疑惑转为绝望：“原来你不仅是投机取巧获利，而且一手导演了这出戏，等着我掉进陷阱，任你宰割，你才痛快是吧！看来我们都回不去从前了。好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我？”
“哎呀。本来我没想这个问题，你既然问了，我好好想想，是让你破财免灾呢，还是干脆身败名裂的好……”她在窗前踱了几步，转过来逼近晓梦的脸，咬牙说道：“要么，你把所有股份都转让给我吧。我不仅要你‘净身出户’，还要庄晓寒、卓清远、刘国良和白天天都给我滚远点儿，以后这个集团改姓‘简’，你看怎么样？”讲到这里，她竟猛抓起桌上庄晓梦的手机，按键删除录音，又一把摔在地上，把脚踩上去狠命蹂躏。“想跟我耍花样儿！别忘了，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是个受气包呢！哼！”
简丹丹恶狠狠的目光冷得令人战栗，转身离去的背影戾气森森，庄晓梦心头一颤，整个人跌进冰冷的寒谷。两人的谈判宣告失败，庄晓梦当然不会答应简丹丹如此丧心病狂的条件，只好等待法庭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