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行（六）：祖国的意义

徐晖

祖国的意义

按昨晚约定好的计划，今天中午要在红其拉甫山脚下的边防派出所做停留，吃完中饭后再上山。

大约下午一点钟左右，我们的车队顺利到达边防派出所。这里原是边防部队的营房，现已改建为边防派出所，但还保留着军营的风貌和做事作风，内务管理得一丝不苟，窗明几净，归置有序。

　　在接待室桌上，摆放着一台医用电子血压计。我们利用饭前间隙，挨个上去测量血压和心跳。就像参加高考前摹拟摸底考试一样，准备冲击4700多米海拔，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摸个底。

　　检测出来后，结果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家族有长寿基因的刚平兄连测两次，连他自己都不信，低压跳上110、高压跳上150，眼底血脉明显充血；“马冠军”，专业运动员出身，亚运会记录保持者，素有“亚洲铁人”之称，心跳跑到90多；徐老师，多年高血压患者，降血压药物失效，指标坚挺在110～150之间；魏大师，也是跄跄踉踉；队长、小涛哥、丽姐，算是拥有健康的体魄，指标正常！…………

　　我们交出一份喜忧参半的摸底“成绩单”，不知道上到山口，“高反”会给团队带来什么样的困难，但边防所可口的饭菜暂时让我们淡忘了这份顾虑，半个小时后，我们将深入其境接受体能的“大考”。

　　汽车缓慢地行进在高海拔区，在前哨所做了短暂的停留后，大约下午3点钟左右，终于到达了红其拉甫山口，见到中巴边境线上巍巍屹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门”。

　　红其拉甫是帕米尔高原上的一个通外山谷，在波斯语中被称为“死亡之谷”。 口岸海拔4733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口岸，环境非常恶劣，氧气含量不足平原地区的50％，常年刮着7、8级的大风，最低的气温能够到零下40℃。我们的边防军警长年坚守在这海拔4700米边境哨所。

　　但今天所见的红其拉甫山口，与资料的描述大相径庭。此时，阳光普照，天地间一览无余，两边的雪山遥望相对。一切都在光照之下，如佛光照顶，呈现祥和吉兆的盛世气象

　　红其拉普，今天她正把自己最美丽的一天、最美丽的一个时辰，展现给我们——这一群从5000多公里之外一路追寻而来的生命体验者。

　　由于疫情期间，“国门”还不对外开放，游人不可以走进，只能远远地注视着。从地理上，这道门仅仅是国与国之间的一个关隘、一条途经通道。从国家的意义讲，她庄严而神圣地鼎立在祖国疆土分界线上，象征国之尊严，代表国之形象，捍卫国之疆土。

　　一条长长的国境线界定彼此的国土归属。国门之内的每一寸土地，神圣不可侵犯。国之疆土，寸土必争，国之主权，分毫必取，因为这就是我的祖国。

爱自己的母亲，爱自己的祖国，是一种除去政治含义之外人性本能的主张。祖国的意义，不正是对脚下这块土地的热爱、坚定、执着和悍卫吗？

　　我们克服了海拔4700米的“高反”，但在这样的高海拔区，行动起来还是缺氧严重，呼吸急促，在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下让人目眩神迷。

　　下午4点钟左右，决定启程返回。随着汽车往下走，渐渐释放“高反”的压力，无顾及窗外的风景，心情还是留在体验“国门”时的感受。我们3位同车的队友不由自主地流露情感，在记忆里搜索着最贴切而真实的表达方式，深情地唱起巜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你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歌词记得不太完整，歌声里是从我们的心底流出。这份情绪是那么的真切，那么油然而生。

小涛哥录下了这段视频，传递给前方车上的队友们一起互动。

　　两天时间的高原之行就要结束了，我们决定今天下午就返回喀什。 当我们在边检站与朋友告别时，心里除了不舍和感谢外，也很遗憾，因为时间短暂，彼此交往的还不够，但X警官戍疆的故事在心底沉淀了对他深深的敬意。

朋友啊！再见。希望有机会再续友情，欢迎你们来杭州，我们一定会用西子湖畔的美丽去换得帕米尔高原上的情谊和敬意。

　　我们回来后，塔县的朋友发来微信说，欢迎我们有机会再去塔县，说如果他们不在塔县了，他们的战友还会在，如果他们的战友不在，他们战友的战友还会在。在遥远的帕米尔高原上，在冰封雪裹、空气稀薄的“生命禁区”，有着这么一代代、一批批边防军警赓续着为祖国担当守在，对朋友情义相许，他们是何等的忠义之师！

　　两天的高原之行，在辽阔苍茫的帕米尔高原上，我们都只是匆匆的过客，如过往烟云。X军警他们才是高原上真正的雄鹰，不舍生命，坚守着常人难以担当的军人职责和国家使命，这平凡中的伟大，值得感动，值得热爱，值得歌颂。

行走祖国边疆，因为我们看见，所以我们相信 ——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舒婷《致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