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摘编:金海炎</p> <p class="ql-block">按语:</p><p class="ql-block"><b>半世繁华,半世空门,从李叔同到弘一法师,他从未改变过这一生对极致的追求。</b></p> <p class="ql-block">天津海河的老三岔河口不远处有座宅院,是由四个四合院组成,另有小花园,含假山亭阁,有些江南意味。</p><p class="ql-block">唐山地震后,全部改为民居,这里也不例外。北方的胡同一向嘈杂,如今高楼林立,反而觉得恬逸安闲。河水寂流,人群熙攘,这里却平静得让人驻足端详。</p><p class="ql-block">这座不凡宅院的主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李叔同。</p> <p class="ql-block">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可是,关于他,中国近代史上的传奇,却从未有过如此口实。林语堂赞之:“最遗世而独立的一个人。”张爱玲叹道:“在弘一法师的围墙外,我是如此卑微。”</p><p class="ql-block">常言道:文如其人、字如其人。或许,沿着李叔同一生的笔墨轨迹,印烙的宿命,不失为走近他的一路幽径。</p><p class="ql-block"><b>探求艺术之极致</b></p><p class="ql-block">1910年,李叔同从日本学成回到这里,在府宅建一西式书房,取名“意园”,意气风发,有大展宏图的雄心。他确实有资格,中国话剧实践的第一人,将西式音乐、绘画等艺术理念带回祖国……</p><p class="ql-block">步入而立之年后的他,踌躇满志,专注钻研书画艺术,甚至退出了一手操办的话剧“春柳社”。因为<b>追求极致,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只有减少类别,才能在一门艺术中攫取高深。</b></p><p class="ql-block">那时他的书法,亦意气风发。他的字,傲然屹屹,一股英姿飒爽的豪气。笔画舒展、波折如吴钩扫过,大量方笔的运用,使得字型坚挺刚正,墨色充沛,运笔舒展坦诚,这与他当时大刀阔斧的革新之举互为映照。</p> <p class="ql-block">只是每每提及李叔同时代,世人多了解他是名流公子,一旦脱离家族束缚,便习惯灯红酒绿,与风尘女子有染,声色犬马。</p><p class="ql-block">但其实,观李叔同书法,会发现章法紧凑,结字饱满,才气流露间也宕重沉稳。李叔同的字,稳中见潇洒,只有从小受到传统教育的公子,才能有如此风范。如此学养和功底,也为后来的“弘一体”铺了先路。</p><p class="ql-block">但那个时代流行出入风流场所,也有“去传统”之意。如何“去传统”?生活的改变,最为由衷。一时与女伴同居而不结婚,成为时髦。新文化浪潮袭来,资深文艺青年李叔同自然成为弄潮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1907年,李叔同于春柳社反串演出《茶花女》,时年28岁。</span></p> <p class="ql-block">李叔同面对变革中的世界,决定为极致而动发,他要为过去划裂,认为只有这样的变革才能够新。</p><p class="ql-block">然而,公子哥是真性情,上海滩的纨绔子弟,习惯善待每个人。</p><p class="ql-block"><b>“青史竹如意,红颜金叵罗”</b>双联是送给自家先生徐耀廷的纪念,款以学名“广平”,足见李叔同对这位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的忘年交的尊敬。甲辰年,李叔同25岁,虽张扬,内心却保持自我,从未迷茫放纵。</p> <p class="ql-block">然而之后不久,家道中落,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他的信心,不辞辛苦地忙碌于津沪之间,甚至加入“南社”,有参与政治的觉悟。</p><p class="ql-block">他开始不满足于艺术的追求,觉得还要对社会做些什么才有意义。1913年,受聘为浙江两级师范学校、1915年起兼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教师。教书育人,或许可以换来内心的平和,但身世沉浮,又深感空幻无常。于是,他含泪写下了《送别》。</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 丰子恺手抄曲谱</span></p><p class="ql-block">“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p><p class="ql-block">寂寥惆怅,深远绵长,这正是他的心境。常常一个人掩门伏案,自顾写诗作画。出家前,他已经负重前行。</p> <p class="ql-block"><b>生命的转身,以退为进</b></p> <p class="ql-block">生是修行,李叔同传奇,亦在于他这一生的选择。</p> <p class="ql-block">1918年,他在虎跑定慧寺断食,晨钟暮鼓,青灯古佛,远离浮华尘嚣,皈依佛门。南山律宗,持戒严格。世俗角度看,或许放弃了曾经追索艺术的理想,但追求佛法至臻,也使得愈加严格修炼。至于放弃前言,是一种以退为进,与他放弃话剧如出一辙。</p><p class="ql-block">李叔同的人生际遇比起大众,他是极为幸运的。盐商家庭背景,父亲与李鸿章是同届进士,虽为庶出,同样养尊处优,幼年便请专管,习文练字,以至学揽不俗,没有营生压力和过度的世俗理想。</p><p class="ql-block"><b>人类发展有个现象很有趣:每次带来革命性进步的核心人物,大都不是迫切需要这一需求的人。</b>犹如华盛顿、陈独秀等人,他们本可以岁月静好地安然一生,但在生命的某一处,他们毅然决然走向另一方向,用存在与付出,让世界进步,让人类前行。</p><p class="ql-block">李叔同也不例外,优渥的生活条件,给予他更多学习和思考的空间与余力,去深刻理解尘世间的喜怒哀乐。</p><p class="ql-block"><b>“人生似有西江月,富贵终如草上霜。”</b>15岁的李叔同便有看破红尘的诗句。而此后接触的西方文化,去日本东京美术学校留学,本质上都是在思考后延续的实践。</p> <p class="ql-block"><b>圆满律宗祖师,看淡临事悲欢</b></p><p class="ql-block">晚年长居闽地的弘一,喜欢采取一种叫“一品花”的花卉,这花的花瓣形状仿若叶形,纹路如筋,一簇簇聚集,单依形状看,不知孰花孰叶。</p><p class="ql-block"><b>叶的平淡,花的绚丽,集于一体。这何尝不是李叔同对自己恳切的期冀!要极致、也要平淡!</b></p><p class="ql-block">但那一年,此花凋零萧瑟。弘一感叹世事无常,却能释然面对自我,这样的直面,使得他对极致的追求愈发纯粹。</p> <p class="ql-block">1942年10月,福建泉州温陵养老院晚晴室,是年,弘一大师已多次染病,已如风烛残年,高僧自知大限,准备与世界从容作别。</p><p class="ql-block">弘一大师召集弟子,做训关照。此前有人请他为长庆寺放生池之修葺撰写碑记,书文刻石,也成为了他的书法绝唱。</p> <p class="ql-block">华枝春满,天心月圆,没有悲痛和哀伤。“<b>悲欣交集”</b>四字,是为绝笔。书毕,李叔同走完了在红尘中的一生。瑞像恰如生前自己预言,一切如料的坦然自若,右臂为枕,若侧卧而眠。梦境往生极乐,连辞世也如此极致。</p><p class="ql-block">纵观李叔同的一生,恰逢世事动荡,际遇的大开大合,对应着不同时期迥异的追求,如一面镜子,映衬着不断追索极致的进程。</p><p class="ql-block"><b>他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前驱,卓越的艺术家,教育家,思想家,革新家。是中国传统文化与佛教文化相结合的优秀代表,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杰出的高僧,又是国际上声誉甚高的名士之一。这也是一种丰富的极致。</b></p><p class="ql-block">阅尽繁华,湛然入寂,终内修得道,归于平淡。</p> <p class="ql-block">初夏的风,徐徐吹来。领略李叔同先生的人生轨迹,人间早已沧海桑田,只能在笔墨的脉络里,寻觅依稀可辨的气韵风骨。</p><p class="ql-block">(文字资料和图片搜集于网络,致谢原创!)</p><p class="ql-block"> 2021年5月29日</p>